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墨九言
时间:2021-01-19 10:04:46

  侯夫人喜极而泣,对施言要做买卖的事,当即赞同:“母亲、夫君,言儿既是神医之徒,又非寻常女子,她开药膳堂也是为了行医救人,能为咱们侯府积福,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定北侯不敢违背夫人的意思,夫人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反正他给女儿安排了二十名护院,谁敢欺负女人,就直接杀过去。
  老太君面不改色,侯爷夫妇二人的决定,她素来不会插手。
  卫家几人   皆面面相觑。
  行吧,侯府千金想做什么,那便做什么。
  不出三日,侯府千金开药膳堂一事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你们听说了么?今个儿药膳房开张了。”
  “我还听说,这药膳堂,只做药膳,且每日药膳品类不同,掌柜做何种药膳,那日便卖什么。”
  “卫小姐不亏是侯府千金,乃神医之徒,各类疑难杂症皆有涉猎。”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化,真真是不简单呐!”
  “……”
  药膳堂对面的朱雀大街一角,正停放着一辆甚是低调的青帷马车,常鸣立在车窗旁,忧心道了一句:“主子,今日药膳堂人多眼杂,您真的要……去见九姑娘?”
  常鸣一直改不了称呼,便一直唤施言为九姑娘。
  车厢内,顾九年一袭月白色长袍,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尚且没有查清为何那小女子要拿走阿言的匕首,这件事他当然要亲自去办。
  那小女子实在可恶,这十年在外估计早就修炼成精,直觉告诉顾九年,只有他才能是施言的对手。若是派常鸣过去,只怕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顾九年下了马车。
  果然就见药膳堂大门外热闹非凡,三日前施言已经名声大噪,今日开设药膳堂,必然无数人光顾。
  还未至晌午,堂内已经是宾客满座。
  菜香扑鼻而来,顾九年腹中的馋虫被勾起,他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猛然意识到他很馋那小女子的手艺……
  该死!
  顾九年紧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迈入药膳堂。
  扶柳认出了顾九年,上前迎客:“大人,您是要吃饭?还是要看病?”
  顾九年:“……”
  谁会将医馆与酒楼开在一块?!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也只有他的阿言能做得出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顾九年面色更沉了,嗓音喑哑冷硬:“看病。”
  只有看病,才能见到她。
  扶柳上下打量着顾九年,面露遗憾之色,领着顾九年去后院时,嘴里嘀咕了一句:“今日的主菜是猪腰子,姑娘说,今日主治肾.病。”
  顾九年稳健的双足差一代滞住,但人已经迈入后院,这个时候没有转身就走的道理。
  于是,首辅大人的脸就更加阴沉了。
  扶柳将顾九年领入堂屋,对着一层薄纱帷幔道:“姑娘,首辅大人来瞧病了。”
  施言在薄纱后面坐着,闻言,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眼,有些幸灾乐祸:“我知道了。”
  顾九年这时道:“本官有话要问你,让所有人退下。”
  施言倒不怕顾九年,她也很想知道顾九年今日的目的是什么,遂吩咐:“都退下吧。”
  扶柳努努嘴,悄然离开,心想,首辅大人怕是难以承受患有隐疾,她表示很理解。
  待厅堂内再无旁人,薄纱幔帐被男人掀开,他生了一双冷漠无温,且又深邃的眼,没有一个多余的字,亦或是表情,直言:“东西呢?”
  施言立刻明白他是来索要那把匕首的。
  她装作不知:“   首辅是想单独看诊?病况很严重么?真要是如此,只怕药膳也改善不了多少。对了,首辅有何症状?近日可是有夜间出汗,体虚乏力之状?”
  呵,她在故意刺激他。
  甚好!
  顾九年迈出两步,如此就挨着施言更近了,看着这张刻入了他骨血中的脸,积压了几日的莫名情绪被激发,突然伸手捏住了施言的细腕,男人语气狠厉:“不要以为有定北侯府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你是自己将匕首交出来,还是本官亲手搜?”
  顾九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此刻就想.逼.迫.她,看着她娇弱的模样在自己掌中逐渐在失去.血.色。
  施言意识到顾九年是来真的。
  那把匕首对她意义深重,她定要搁在自己身边。
  施言正要张嘴大喊,顾九年的另一只手见势就要捂住她的唇,施言眼疾手快,抬手就去挡开男人的大掌,谁知她动作过猛,一抬手就打掉了顾九年发髻上的玉冠,顷刻间男人三千青丝披落。
  因着顾九年的容貌过分俊美,故此,即便发髻散开,也不显半分狼狈,反而有种魏晋风流名士的倜傥潇洒。
  玉冠落地,摔碎两半。
  两人皆是怔住。
  皆万万没想到,场面会如此狼藉。
  不,是异常狼狈。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方才施言为了避开顾九年,一手揪着他的衣襟,此时此刻,美人小手硬生生将顾九年.胸.腔.的衣.襟扯开大半,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以及脖颈往下的稍许胸.膛……
  落针可闻之际,扶柳的声音传来:“姑娘,靖王爷也来了。”
  顾九年:“……”
  施言:“……”→_→
  首辅正衣裳不整,衣冠不齐,这要是被人瞧见了,她怕是跳进护城河泡上一日也洗不清了。
 
 
第三十一章 是相思病(五更)……
  时隔十五年, 从未有人敢在他头上撒野。
  顾九年眼角的余光可以清晰的瞥见自己散落的长发。
  他很好奇,他为何直至此刻还没有将面前少女置于死地。
  他就应该杀了她!
  玉冠已碎,衣裳也被扯开,顾九年素有大周第一俊美臣子之称, 仪态一惯严谨气质。然而此刻, 首辅大人墨发横披, 衣裳不整, 而施言几乎是半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呵呵……”男人突然一阵低沉的轻笑, “原来你就是这样给人看病, 那你倒是说说看, 本官有什么病?”
  施言:“……”神经病可以么?!
  外面的脚步声愈发近了, 伴随着的还有萧渊的嗓音。
  施言当即松开了顾九年的衣襟, 到了这个时候, 她也甚是镇定自若,扭头往身后的壁橱一看, 随即对顾九年使了眼色。
  顾九年:“……”
  男人咬了咬后槽牙。
  原本他毫不心虚,便是皇帝来了, 他也不会有任何畏惧, 奈何眼下这副囧况,饶是沉稳如顾九年也无计可施。
  男人那双如凛冬冰锥的眸子直直凝视着施言,之后转过身,很   自觉得走向壁橱,然后躲了进去。
  即便施言没有看见顾九年的脸,也能够想象到他冷若冰霜的表情。
  但……
  他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施言将地上碎裂的玉冠一脚踢入桌底,对着门外道:“请王爷进来。”
  萧渊迈入堂屋,看得出来他格外捯饬过, 看上去莫过于二十来岁的光景。扶柳往屋内探了一眼,竟是没有瞧见首辅的踪迹,扶柳大眼一睁,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又在屋内次数望了望,的确没有首辅。
  “表妹,那个……能让你的人先退下么?”萧渊道了一句。
  施言点头,对扶柳使了眼色。
  扶柳哪会不明白道理。
  她一心以为,首辅与靖王爷皆有那方面的毛病,她又不是大夫,当然不便留下。
  待扶柳一离开,萧渊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这世上,他还知道有一人懂歧黄之术,他现在八成可以笃定表妹就是阿言,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
  阿言不承认也不要紧。
  萧渊清了清嗓门,始终有些放不开。
  只见面前少女穿着一身碎花小衫,正笑盈盈的看着他,萧渊心一抖,仿佛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表妹,那个……此前在金陵,是我不对,你可还嫉恨着?”
  顾九年就藏着屋内,施言眼眸滴流一转,问道:“王爷,你此前是想让我潜伏在首辅大人身边当细作,可惜如今我办不到了。”
  提及此事,萧渊面色一僵,甚是尴尬,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在少女面前挠了挠后脑勺:“表妹,此事莫要再提了,是表哥对不住你,倘若早知道是你,我万不能将你安插在那奸佞身边。”
  奸佞呢……
  施言险些噗嗤一笑。
  萧渊瞧见了少女方才露出的笑意,心道:看来表妹并没有怨恨我。
  表妹真是人美心善呐。
  施言问道:“王爷还有何事?”
  萧渊俊脸一红,他已经听说,今日主治的是.肾.病,他的.肾.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眼下又不想直接离开,遂道:“表妹,我有疾。”
  施言淡淡一笑:“是么?不知王爷哪里不舒服?”
  施言落座,也示意萧渊坐下说话。
  萧渊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上坐下,神情认真:“表妹,我近日来茶饭不思、夜不能寝、心意不定、整日惶惶。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时而心跳加快,时而又郁郁寡欢。表妹……以你之见,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此时,藏在壁橱里的顾九年脸都黑了。
  施言依旧淡淡笑过,似乎根本并不吃惊,问道:“王爷可是有心上人?”
  萧渊心头咯噔一跳,仿佛是深藏已久的心事被人揭穿,他故作镇静,眼神依旧.坚.挺的与施言对视:“嗯?表妹此言何意?”
  施言心情略复杂:“我猜王爷大约是有心悦之人了,这是相思病,并无大碍。”
  顿时,萧渊一张俊脸涨红,破罐子破摔:“当真没有大碍?不知表妹,是否有法可解?”
  施言突然觉得,这十   五年对萧渊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这厮还是一如既往的呆啊。
  “王爷,相思病无药可解,唯有靠你自己,既是喜欢人家姑娘,王爷去争取便是。以王爷的身份,还有哪家的姑娘看不上你么?”施言提出了自己意见。
  萧渊在少女的注视中,稍稍一怔。
  争取?
  他真的可以争取么?
  萧渊到嘴的话卡在了喉咙口,如今他与施言,男未婚女未嫁,家世背景也合适。
  “表妹,其实我……”萧渊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此时,壁橱中的顾九年,听到这里,忽的嗤笑了一声,这小女子真真是招蜂引蝶!
  他的声音不大,但屋内的人稍稍留意一下却能听见。
  萧渊一惊:“谁人?”
  施言忙道:“王爷多虑了,堂屋除却你我,再无旁人。”
  顾九年:“……”他不是人么?
  门外,扶柳很无奈,又道:“姑娘,沈大人与指挥使大人也来了。”
  她就纳闷了,这几位大人既然都很能吃,为何不去酒楼?这边可是药堂啊,总不能都是.肾.不太好吧……
  施言想扶额,一想到顾九年还在壁橱里,她很有耐心的招待了沈浪与施城。
  沈浪与施城没想到萧渊会先来一步。
  三人皆在黄花梨圈椅上落座,施言命扶柳上了茶水,好整以暇的一一问话:“不知施大人与沈大人又是哪里不适?”
  施城剑眉一挑,他一贯笑起来邪魅,有股子“天下唯老子独尊”的架势,道:“表妹,我近日来茶饭不思、夜不能寝、心意不定,你说,我这是犯了什么病?”
  萧渊:“……”
  施言淡笑而过,没有回到弟弟的话,而是看向了沈浪:“沈大人也是这样的症状么?”
  沈浪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病,他也编不出个所以然来,遂道:“还是卫姑娘火眼金睛,这都能看出来。”
  施言已经打听过了,弟弟尚未成婚,萧渊倒是前些年被帝王赐了一位未婚妻,只可惜那女子坠马而亡,萧渊至今未娶。至于沈浪,他倒是有一位门当户对的发妻。
  萧渊和施城胡搅难缠也就罢了,沈浪当真不该如此。
  施言莞尔一笑:“这个简单,王爷与施大人早日成婚,便可彻底根除这毛病。至于沈大人,我倒是提议,夫妻合鸣即可,莫要再贪恋外面的花花草草,男子到了中年,最好是能够修身养性,如此方可长久。”
  躲在壁橱里的顾九年,以及在场三位男人,顿时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
  九姑娘是在说他们老了么?
  换做旁的女子,只怕早已羞的不知所措,她却还异常淡定的写下了几张方子:“按着我的方子调理身子,不出三个月,大人们的身子会大有好转。”
  说着,施言给沈浪、施城,以及萧渊各递了一张方子。
  三人见桌案上还有一张,不免眼神好奇。
  施言用了镇纸遮住最后一份方子,笑道:“不知三位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今日酒楼以猪腰子   为主菜,三位可以去尝尝。”
  三人:“……”
  九姑娘是嫌弃他们的意思么?
  不会的……九姑娘心地善良,一定不会以为他们三人真有那方面的病。
  三人拿着各自的方子,先后离开了堂屋。
  扶柳走上前,一脸求知欲:“姑娘,几位大人这是……病的很重?对了,首辅大人呢?婢子方才怎的没瞧见他出去?莫不是首辅当真患有隐疾,他是悄然离去了么?婢子方才瞧见鸣鸣还在外面守着呢。”
  施言对上扶柳纯真的大眼,嗓子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壁橱中的男子听见,她轻叹:“是啊,首辅他有难言之隐。”
  扶柳颇为理解的点了点头。一想到首辅那副天人之姿的模样,就不免觉得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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