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问我裴先生出长安是怎么回事,生怕我和裴先生吵架。”李初说到这里算是装傻一记吧,武媚娘道:“你果真不懂?”
“懂,父亲是怕我们两个分开太久生变。只是若是生变,不要便罢,何必在意。”
李初确实明白,和李治,因为李治没有把话说得直白至此,李初就不好提了,在武媚娘的面前,武媚娘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武媚娘最明白不过,不需要李初多解释。
“好!”武媚娘要的仅仅就是李初这句话,男人,李初是公主,一个不好的男人,弃了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要死要活,或是寝食难安,何必。
“你和我总是不一样的,你是公主,你有这个资格选人,一个不忠于你的男人,大可舍了弃了。”武媚娘就是喜欢李初这样事事明确,目标清楚,所以她从来不会迟疑,也不会为任何人所说动。
李初道:“如此,母亲可放心了,也可以和父亲交代了吧。”
“你知道你父亲忧心的是什么,反倒不和他说实话。”武媚娘嗔怪李初一句,要不是因为李初装糊涂,李治也不会让武媚娘摊开的说,定是要说个一清二楚不可。
李初摊手地道:“女人的心思父亲不懂,若是懂的话,他就不会问了。”
想让李初牢牢捉住裴观的心,不让裴观叫人抢走了,李治这份初衷是好的,但不代表李初全然就要接受。
男人,若是心在你这儿,不用你争,不用你抢,人都会在你这里,若是心不在你这里了,哪怕你费尽心思,在他们看来不过都是手段,都是让他们瞧不上的手段。
李初相信武媚娘知道,一点就能通,哪怕武媚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因为她所面对的男人,需要她用手段去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到了后来,她也总能明白,男人的心,想抢回来并不容易。
武媚娘道:“好,你能想得开,我就放心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你陷入情字之中,无法自拔。”
女人,多少的女人是死在情字上,为了男人的爱,男人的不爱。
李初意味深长地道:“我以为母亲早该对我放心才对,原来竟然不是。”
武媚娘一僵,想起了萧路,那个死在李初手里的人,谁都不曾提过,可是李初提起来,武媚娘道:“我只担心你因为那一次,心软了。”
因为尝过那是何等的滋味,所以生了恐惧,不愿意再来一次,就会格外的在意,自然也就……
李初低下了头,低沉地道:“母亲放心,不会的。”
情之一字,一个全心全意为她付出的人,她会全心全意的回报,可是想算计她的人,不好意思,她不打算让人如愿以偿。
“母亲,姐姐,我都收拾好了。”李末收拾完行李,欢快的冲进来叫唤,想引起李初和武媚娘的注意,李初抬起头望着李末小跑过来高兴的样子,“这么快。”
“有嫂嫂她们帮我,当然一下子就收拾好了。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宫?”李末迫不及待的,就想现在马上就可以出宫去。
“你就如此心急,那么想出宫?”李初还没有说话,武媚娘问起。
李末道:“在宫里呆了那么久,闷都闷死了,母亲总是这里不让我去,那里不许我往,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我,可烦了。我还是跟姐姐出去,让姐姐带我去与玩,姐姐可会玩了。”
望着李初满是依赖和欢喜,她就是相信李初,认定了李初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李初敲了一记她的脑门,“你这样不怕伤母亲的心?母亲处处拦着不让你去,让人跟着你,都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倒是觉得闷,不识好人心。”
吃痛的李末缩了缩脖子,“那确实闷啊,母亲又忙,都不肯陪我,姐姐你都不知道自从你出嫁后,我过得有多闷。”
以前的时候要是闷了李末可以去找李初,李初会同她讲故事,会带她玩,一点都不会闷。
“你显哥哥和旦哥哥没少带你玩。”李末控诉所谓的闷,李初可不上她的当,宫里的人几乎都是让李末的,李显和李旦就是玩什么也不会把李末落下,何至于李末说的,李初出嫁后|宫里真就这么闷。
李末吐了吐舌头,嫌弃地道:“那他们也没有姐姐会玩,姐姐,姐姐我们走,下一次你再进宫好好地陪陪母亲,现在我们先出宫,先出宫嘛。”
巴巴的哀求着李初,显得对出宫十分的期待,李初看向武媚娘,她可不敢随便的答应,武媚娘无奈地道:“一说出宫心都野了,罢了,初儿你带她走吧,省得她总嚷嚷,吵得头疼。”
“母亲竟然嫌弃我,那我出宫,我就不回来了。”李末扮了一个鬼脸,然后撒腿就要跑,“母亲要照顾好自己。我要去和父亲告别。”
虽然是想出宫,总是还能记得李治这个亲爹,武媚娘道:“算你父亲没有白疼你。末儿交给你了。”
人交给李初武媚娘自是放心的,李初福了福身,只是谁也没想到,李末出宫会惹出一件惊天大案。
第116章 大案之始
和李治告别,李末高高兴兴的和李初出宫,坐在马车上看到繁华的长安街道,李末问道:“姐姐,天还早,我们去逛逛集市可好?”
李初想了想道:“好,让他们将你的东西先送回府,我陪你去逛逛。”
得李初松口,李末可高兴了,连忙地道:“那我们下车,我们走走逛逛可好?”
“好,你想逛我们就逛。”带李末初宫就是想让她多长见识的,想要四下的逛,就逛吧。
“走走走,姐姐我们走。”得李初答应,李末拉过李初,然后朝外面的车夫喊道:“停车,快停车。”
马夫岂敢怠慢,应声地拉住缰绳,马儿停下了,李末动作利落的跳下马车,李初有什么办法,随她一道跑吧。
李末看到李初没有喝斥,只是陪着她做同样的事,高兴地道:“姐姐你快点,这里好热闹,还有好多好吃的。”
“就你挑嘴的,别看到就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吃得进去,实则不然。”李初还能不知道李末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吃好喝好玩的,那都是只看看,吃的东西让宫的御厨,加上李初都不知道养得多刁。
“我不吃姐姐就帮我吃。”李末嘻皮笑脸地回答,可见就打着这样的主意,李初一听瞪了她一眼,“你是真敢想。”
李末回头直眨眼睛地道:“那是自然,要是姐姐都不帮我,得谁才帮我。”
李初摇了摇头,李末看到一件不错的纱裙,飞快地奔过去,“姐姐你看这好不好看。”
高兴的问,李初看了看,“不错,你试试。”
让李末自己穿上来试试,李末高兴地披上去,这下可是打开李初购物之门,李末看着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都欢喜的让李初给买下,李初又不差这么一点小钱,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玩意拦下不肯的。
李末就更高兴了,独独在吃食上,李初提醒李末,“能吃多少就卖多少,不许浪费,否则就什么都别买。”
这样的要求不算太高,李末都逛一个下午了,李初可是一个不字都没有说过,只在吃食上有此要求,那不能不配合,乖乖地点下头,表明了自己会听话。
逛了半天,眼看天都要黑了,精力充沛的孩子依然没有想回家的意思,“长安夜市也好玩,姐姐,我们再逛逛吧,还早着。”
反正回府要做的事也就那样,现在李末不想回去,只要逛个够,就随她吧。
在一定程度上,李初从来都是宠孩子的,只是逛着逛着,李末拉着李初的手说起一些事来。
“上次姐姐提到婆媳的事,我仔细看了母亲和两位嫂嫂的关系,发现就像姐姐说的那样,婆婆和母亲总是不一样的,看我们那些嫂嫂,一个个都怕极了母亲。母亲呢,好像不怎么喜欢显哥哥家的!”李末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也在征询李初看法。
“这是母亲的事,你不必多管,你要做的是,对于嫂嫂们和善,在母亲的面前多说她们的好话,不要说她们的不好,明白吗?”李初是个喜欢和平的人,也知道武媚娘喜或是不喜一个人都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她依然劝李末要与人为善,有时候李末帮那两个嫂嫂说几句好话,或许就能解决不少的问题。
李末想想道:“姐姐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每回在母亲的面前都说她们的好话,从来不说她们的不是。”
话逗得李初一下子笑了,“她们在我的面前一向恭敬有加,确实并无不是,我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姐姐又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无中生有。”李末瞪大眼睛,好像对于李初这样的评价自己不高兴,她的姐姐可是再正直不过的人,绝不会做出所谓无中生有的事。
没有想到李末竟然对李初有这样高的评价,李初笑了笑道:“好,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将来你可要也像现在这样的相信我。”
这一点李末觉得自己可以做到的,郑重地点头道:“好,我一定会相信姐姐,比相信自己都要相信。”
李初伸手摸摸李末的头,算是对她奖赏,李末笑眯眯地问道:“姐姐,我们姑母没有母亲厉害吧?”
“哈哈哈,原来我们末儿还是更担心自己。放心吧,姑母和母亲不是一样的人,而且薛家三兄弟,薛绍是最小的一个,自然相比起前面的两个兄长来,更不必要担起太多的责任,你是公主,若与薛家再成了好事,对于薛家来说就是锦上添花,只要你做好本份,不会有人寻你的麻烦,尤其是姑母。”李初无奈啊,只是一个恨嫁的小公主,事事都想到自己的头上,就怕城阳长公主不高兴。
李末瞪大了眼睛,“那什么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本份,公主的本份是什么?”
李初点点她的手道:“嫁入薛家,你的本份不是公主的本份,而是一个妻,一个媳妇的本份,这两者可是有差别的,这些事啊,以后带你去看看,让人用事实来提醒你,现在你就好好的逛逛。”
要是现在就告诉李末一个为□□,和为人媳要做的事,李末怕是没有再逛下去雅兴了,李初是想让李末知道如何把握这些尺度,却不代表要事事顾忌。
此话令李末放开了,也是啊,李初会想带她出宫来,就是想让她好好学习一个妻子要做的事,也一样要知道一个嫁入旁人家的媳妇和在家当女儿有什么差别,不急于一时,她要听李初的。
李末点了点头,“好,我听姐姐的,不着急于一时,我们还是先看先吃先玩。”
李初拉住李末的手,“可不要乱跑,要是乱跑不见了,我可不找。”
“姐姐就这么舍得啊?!”听到李初竟然说她要是不见竟然不找,李末可不信,李初道:“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出门在外,与其让别人保护你,不如想想自己如何的保护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在意你?”
不错啊,一个人就得学着自己护住自己,只有自己护住自己,别人也才能护得住她吧。
李末虽然不谙世事,可是她又不笨。
“姐姐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紧紧地拉住姐姐的手,肯定不会把自己丢掉的。”就是,一个人就得自己来照顾自己,把自己牢牢的护好了,这样才能平安无事。
李初应下一声,让李末继续去看她喜欢的一切,想买的就买,想看的就看。
这样一逛,月都快到半空了,宵禁也到了,李初道:“我们要回府了,再不回去南衙禁军要将我们捉进大牢了。”
“他们敢,他们要是敢捉我们,正好让我进去看看大牢是什么样子。”李末不害怕,倒显得十分的期待,李初可不想让李末以身犯法,就为了进大牢看看。
“末儿,什么事都可以试,可是有违大唐律法的事我们不可以试,我们是大唐的公主,受大唐百姓供养,哪怕不能为大唐的百姓做很多利于他们的事,也不可自毁百姓对我们的尊敬爱护。”李初苦口婆心的教导李末。
李末听着微微一顿,问道:“一个犯法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初衷,可是总是犯了法,犯了法,就会坏名声?”
“更会让你失去许多人对你的信任,他们会在想,一个不懂守法的人,他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们相信?”李初顺着李末的话提醒李末,让李末可以加深这种念头的,不要,也不能犯下这样的错。
“法是用来约束人的,不仅仅是普通的百姓,也是我们这些达官贵族,百姓若是心中无法,就会起斗殴之心,达官贵族若是心中无法,就会草菅人命,贪污受贿,目中无人,我们如果想管别人,就得要自己先守好规矩,身正而无畏。”李初更同李末讲起课来,十一二岁的人,最是叛逆的时候,得讲道理,不管她将来怎么中二,都不能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事的前提都是不能犯法。
李末听着李初难得严肃的话,郑重地点头道:“我记下了。”
“乞丐婆子,竟然敢偷我们店的东西吃,打死你,打死你。”这么走准备回府,不想却在一家酒楼前看到三四个人在踢打着一个衣衫破烂,辨不清面目的人,李末可是个善心的孩子,看到了立刻上去喝道:“你们住手。”
正在打人的青年们听到一喝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脸上挂着笑容地问道:“小娘子,这婆子偷我们的东西,我们就是给她一个教训,没有其他的意思,这点小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看李末的衣着打扮,那是富贵之人,酒楼的人总有点眼色的,更别说站在李末后面的李初了,那眼神往青年们身上一扫过来,青年感受到了压力,正是因为如此,对李末客气的说话。
“就算偷了你们的东西,那你们也别把人往死里打,想要草菅人命吗?”李末可是才听李初说了一通的课,这就立刻的用上了,目光望向青年们,显然是不满他们这样动手打人的。
“看小娘子说的,打死人是不曾有意,但也要给她点教训,也让那么想吃白食的人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这酒楼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来闹事的地方。开门做生意那不是开门做善事,小娘子要是不想让我们打她,不如帮她把吃的东西那钱给付了。”
青年是个聪明人,打人,不过是因为拿不到钱,只能出的下策,要是有人愿意帮这个婆子出钱,那就用不着脏他们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