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恒说要看谁做了什么事,谁也是不敢拦说一个不字的,很快燕舞整理好给送了上来,曹恒翻看了看,又想起了一件事,“诸葛子瑜和诸葛瞻,最近如何?”
自从长青死后,诸葛家的人都安静了,他们安静,曹恒没有半点想让他们再起来蹦跶的意思,但是如果要让李严进政事堂,只怕这些人又要冒出来了。
听到曹恒问这一句,夏侯珉知道,李严出任这个中书令一职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既然准备板上钉钉,相应后面出来一系列的事,曹恒也是要考虑的。
诸葛瑾诸葛瞻安静得太久,久得都让曹恒忘记他们了,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不会再在曹恒眼前出现。
“先帝在故去前,特意将诸葛子瑜调离了洛阳,为的就是不让他给陛下添堵,诸葛瞻早已回了南阳,这些年一心做学问,再没有打着诸葛丞相的名头做什么,很是安分。
“所以诸葛子瑜还是不安分?”曹恒问了燕舞,燕舞点了点头,表示曹恒说得一点都没错。曹恒道:“朕看看,诸葛子瑜这些年是有多不安分?”
这份好奇,燕舞只能老实地与曹恒作一揖,表示将相关资料给曹恒送上来。夏侯珉在一旁提完之后又什么都不说了,曹恒看了他一眼,“过来,陪朕一起看。”
女帝但有吩咐,夏侯皇后从来都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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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倭为虚构国,勿考究哈!
第105章
燕舞这一回去的快,回得就更快了, 利落地将曹恒要的东西都呈上来, 曹恒翻开看,越看越是皱着眉头, 看完之后又问燕舞, “他做的这些事,吏部知道多少?”
“吏部只看政绩, 看的是结果,他做的这些又不影响政绩, 吏部自然是不查的。”燕舞答得理所当然, 曹恒……
好,确实是这样, 曹恒得承认燕舞说得没有错。
“诸葛子瑜啊, 朕是越来越不喜于他啊!”曹恒吐出这一句,燕舞也好,夏侯珉也罢,都不作声了。
曹恒看了看他们, 只想说曹盼一生从来不以喜好用人, 对于旁的人,同样也是这么教的, 伺候她一辈子的人, 在这所谓的喜与不喜之前, 果断是一句意见都不发表。
“吏部既然看政绩, 这些年他是无功也无过, 考评只有一个中,所以一直不升也不降?”曹恒接着又问燕舞这一句。
“陛下,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的是吏部尚书,奴答不上来。”
就算燕舞历经曹盼一朝,她还是牢牢地记住自己的本份,不该她管的事,绝对不管。
曹恒瞥了燕舞一眼,道:“那就去传政事堂诸公觐见,即商量一下荀中书令的谥号,还有由谁来接任中书令一职。”
“诺!”这是燕舞能做的事,必须麻利地去办。
走了一个燕舞,还有一个夏侯珉,“这一次,为何特意提醒朕此事?”
夏侯珉朝着曹恒露出了一抹笑容,“因为陛下为难。”
因为看出来曹恒过了一遍人之后却发现没有一个合适,没有合适的,曹恒又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夏侯珉也是找了许久,这才想到这个人,李严。
曹恒对夏侯珉这样说,点了点头,表示没错,可以的,夏侯珉确实是可以担起夏侯氏的人。
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夏侯珉也笑了,能让曹恒一笑,太不容易了。
伸出手牵住曹恒的手,曹恒反握住他的手,“阿珉,你这样很好,将来也要这样。”
这一句,第一次显露曹恒对夏侯珉的依恋,夏侯珉点头表示道:“会的。”
好不容易能让曹恒习惯了他,舍不得了,他又怎么会愿意毁了这一切?
夏侯珉的目光灼灼,这时传来了一道哭声,颇是凄惨,曹恒听出了声音,却是曹永乐的。
婴儿的哭声,总是分外的清晰,曹恒立刻走进去,只见曹承和曹衍站在曹永乐的榻前,见到曹恒一来,曹承立刻大声地道:“母皇,衍儿打永乐。”
对于这一句,曹恒已经一上扫过四周,屋里并没有伺候的人,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曹衍睁大了眼睛,“母皇,我没有!”
没有啊!曹恒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夏侯珉已经先一步将曹永乐抱起来,轻声哄着。至于比曹恒还回来得晚的人,一个个看到曹恒在,都连忙与曹恒跪下了,“陛下。”
“你们为何都离开三位殿下?”曹恒没有作声,夏侯珉已经开口询问,跪下的人,既有伺候曹承的,也有伺候曹衍还有曹永乐的。
三个孩子,三拨伺候的人,既然都不在屋里,只让三个孩子单独留在屋内,这是失职。
曹恒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显得对这件事十分的不满。
“回皇后,奴婢是给大皇子拿东西去了。”
“奴婢也是!”一个又一个的出声,都表示是被曹承给打发出去的,他们并不是有意要离开主子的。
被夏侯抱在怀里哄的曹永乐已经不哭了,曹恒走过去从夏侯珉的怀里接过,一眼扫过夏侯珉,再冲着曹承与曹衍道:“这里交给你。都跟朕来!”
听到曹恒这一句话,曹承与曹衍都一顿,但只能老老实实地跟上,夏侯珉目送他们离去,目光一凝,脸色一沉,“来人!”
一声令下,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胡安,胡本的义子。
“皇后!”与夏侯作一揖,胡安一副尽听夏侯珉吩咐的模样,夏侯珉道:“他们既然伺候不好,换了。”
无论是谁有什么吩咐,他们都忘了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既然忘了,这样的人就不必再留。
“皇后!”听到夏侯珉的吩咐,一群人都哀吼地唤了一声,十分伤心的样子,夏侯珉毫不犹豫地吩咐道:“堵了他们的嘴。”
叫喊的人即让胡安带上来的人将他们的嘴堵住,夏侯珉眼中闪过一道冷意,胡安与夏侯珉再作一揖,“奴去再选人送来。”
夏侯珉应了一声,至于那头叫曹恒带了进去的兄妹三人,不哭的曹永乐在曹恒的怀里很快露出笑容,曹恒一眼就注意到她脸上的指印,目光闪闪。
“母皇。”外面奴仆的叫唤曹承与曹衍都听到了,曹衍走过去,伸手拉了曹恒的衣袖,显得有些害怕。
“忘记自己的本分,忘记自己应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就受罚,谁都不会例外。”曹恒没有安慰曹衍的害怕,不仅没有安慰,更是残酷的告诉曹衍,“你将来也会一样。”
曹衍这些日子虽说是跟着曹承上课,书不用背,字也不用写,他却是读得十分认真的,比起同龄的孩子来,他懂得更多。
“母皇,我没有打妹妹。”曹衍再次与曹恒重申这一句,曹恒道:“那么是谁打的妹妹。”
曹衍低下了头不发一言,曹承已经大声地道:“就是衍儿打的永乐,就是他,就是他。”
连着重复说了两遍,曹恒并不见喜怒,“承儿你过来。”
曹恒这样冲着曹承吩咐一句,曹承看了曹恒一眼,曹恒见他不动,再次问道:“怎么,让你过来,你不愿意?不肯?”
询问的语气,乍听好像很是客气,连着两问,曹承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敢再犹豫地走上去,“母皇。”
站在到曹恒的面前,曹承抬起头等着曹恒发话。曹恒道:“伸出你的手来。”
被那么吩咐,曹承本能立刻把手往后缩,急着要藏起来一般。曹恒道:“怎么?伸个手都不肯?”
已经六岁的曹承很明白,莫说他们家里,就是这个宫里,乃至天下,曹恒说的话都没人敢不听,更别说是他。
曹承不得不将手伸出来,曹恒再与曹衍道:“衍儿,你的手也伸出来。”
曹衍听到吩咐二话不说的伸出来,摊开在曹恒的面前,曹恒与曹承道:“明白了吗?”
乍听这一问,曹承自然是不明白的,不明白地看向曹恒,曹衍却踮起脚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曹承的手,还有曹永乐的脸蛋,“妹妹脸上的手印……”
曹恒一看曹衍都能明白的事,而曹承被曹衍提醒了却还是不明白,一脸莫名不解的样子,心里的想法……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曹恒无论心里在想什么,只平静地询问曹承,曹承根本不明白曹恒跟曹衍说什么,只管反问道:“母皇说什么?”
曹恒皱起了眉头,她是怎么都想不到曹承竟然会蠢成这样,蠢也就罢了,还自以为聪明。
“你以为,做过的事能没有痕迹?”曹恒这样询问曹承,“衍儿一点就懂的事,你到现在竟然还在问朕在说什么。”
真是完全不明白曹恒意思的曹承看向曹衍,想从曹衍那里得到提示。曹衍想要给曹承解释一下的,结果曹恒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此事朕在教训你大哥,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便是不准曹衍再开口,曹衍乖乖地闭嘴,不敢作声。
曹恒道:“你以为把事情推到衍儿的身上,事情就真能扣到衍儿的头上了?你也不想想你的手跟衍儿的手难道是一样的?”
手,手啊!曹承本来还是不明白的,提到了手,一下子看向曹衍的手,再有自己的手,又落在了曹永乐的脸上,才不过一个月的孩子,脸上白白嫩嫩的,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印子一清二楚。
曹承一下子明白了,连忙地唤了一声母皇,曹恒道:“从现在开始,想清楚再跟朕说话。”
隐含警告的一句,曹承已经呆住了,急切地冲着曹恒想要解释,曹恒抱着曹永乐在手上,目光盯着曹承连移都不移开,“想清楚,想明白。”
再次重申了那么一句,这时候平娘急急地走进来,唤了一声陛下,曹承是直接地冲到了平娘的身后,唤了一声平娘,平娘也朝着曹恒唤道:“陛下。”
“平娘要不要过来看看永乐。”曹恒根本不管曹承的动作,只是这样地与平娘说了一句。
平娘微顿,最终还是要往曹恒那里走过去,曹承着急地想要捉住平娘的衣袖,平娘朝着曹承道:“大皇子这是怎么了?奴去看看小公主,刚刚说是哭得很大声,是怎么了?”
“没怎么,叫人给打了。”曹恒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
“叫人给打了,谁打的?”平娘极是惊讶,顾不上曹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果然看到曹永乐脸上的巴掌,惊讶是不必说的。
“谁打的?”气得大声地叫嚷了一句,颇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我们大皇子!”
曹恒把做事的人那么告诉平娘,平娘已经惊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曹承,“大皇子?”
曹承看到平娘那样的模样,似是受了刺激,硬着脖子大喊道:“对,就是我打的,谁让母皇更喜欢她。”
这一份妒忌啊,从前曹衍出生的时候,曹承妒忌过一回,没想到到了曹永乐,还要再来一回。平娘眼中的震惊无法掩饰,求救一般地看向了曹恒,曹恒将曹永乐放到了平娘的怀里,“平娘,永乐困了,你抱她回去歇会儿。”
“陛下!”平娘这般唤了一声,曹恒摇了摇头,“平娘走吧。”
曹恒已经再次催促,便是不容平娘再多说一句,平娘最后看了一脸乞求的曹承一眼,只能抱着曹永乐退了下去。
好啊,这便只剩下母子三人了,曹衍一副安然的模样,虽然有些担心曹承,但是……
曹恒与曹承冷哼一声,“你以为,谁能救你?”
“母皇,我就是不小心。”曹承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谎话连篇,曹恒看着这样的曹承,想到怀他之时的心情,还有生下他那种滋味,吐了一口气。
曹恒是不想对曹承动怒的,所以她很努力地让自己沉住气,“同一个问题,你有三种说词,谎话连篇,朕是这么教你的,还是你的先生们是这样教你的?”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曹恒并没有直接问罪于曹承,只问她这个做母皇的,还有曹承的所有先生,他们哪一个教的曹承如此?
曹承睁大了眼睛,“没有,没有。”
曹恒听到这个答案,至少怒气没有那么重了,“没有,那你能不能告诉朕,为何说谎?又是为何要那样伤害永乐?”
这两个问题,哪一个都很严重,曹恒需要曹承一个解释。
“我,我,我……”曹承我了半天,哪一个都答不上来,曹恒并没有不满,只管耐心地等着曹承回答。
“我,我不喜欢永乐,比不喜欢衍儿更不喜欢。”曹承大声地冲着曹恒叫唤了一句。
不喜欢,又是不喜欢,因为不喜欢,所以就算他明知道那是他嫡亲的妹妹,血肉至亲,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婴儿,他就可以毫不留情地给她一巴。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这个天下,你是不是也要毁了这个天下?”曹恒一直都在忍着,忍啊忍的,冒出这一句,质问于曹承。
这个问题吓得曹承连连摆手,“母皇,我没有,我不敢。”
曹恒对于这样的答案,更加不悦,只是因为不敢而已,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你出去,站在外头,迎着整个洛阳宫背论语。”曹恒显然是气极了,气极之下,她却连一句话都不想跟曹承说,只管吩咐曹承出去,在外头呆着,背论语。
“母皇。”听到被罚,还是要在人来人往的洛阳宫下背书,曹承急忙地唤了曹恒一声,曹衍却已经拉住了曹承,唤了一声兄长,不想却叫曹承一把挥开了,“你别碰我。”
曹恒冷漠地看着曹承,对于倒在地上的曹衍,“扶你弟弟起来。”
曹承对于曹恒的吩咐硬着脖子地回答,“我不!”
这一句,曹恒拧紧了眉,“好,好,好骨气,好胆量。”
从小到大,敢这么硬着脖子冲曹恒嚷嚷的人,曹承绝对算是第一个,曹恒早已气极了,再气,她依然没有将这股火发出来。
“朕再问你一句,你扶是不扶?”曹恒忍着怒决再问曹承一句,曹承毫不犹豫地道:“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