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意元宝
时间:2021-01-19 10:09:20

  刘曼若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曹衮几个做的事查得出来,她就不会到现在都糊里糊涂的过活。
  曹恒的对手从来不是刘曼,而是刘曼身后的人!
  所以,曹恒叫住燕舞。果真是叫刘曼气着了,险些忘记她的对手是刘曼身后的人。
  吐一口气,曹恒与燕舞挥手,“先不动,由着她闹,朕倒要看看,她背后的人还会让她做什么。”
  燕舞应声不动,曹恒轻轻抚过双手,吐一口气,“派人盯紧长乐公主府邸,想办法顺藤摸瓜,把她背后的人给朕揪出来。”
  “是!”燕舞刚刚那会儿其实挺怕曹恒想不开跟刘曼杠上,还好曹恒自己想清楚,无须她去办那些为难的事,她自是大松一口气。
  吩咐完,燕舞去办事,曹恒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双手,自有思量。
  刘曼被冷了一场,出宫回到家里,怒砸了一屋的东西……
  “这是又发了什么疯?”刘曼的夫婿是她自己选的,她想着找一个性子好的人容易操控,结果男人好操控,一家子的却都是折腾的,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他们要,但凡刘曼有什么不好的事,第一个闹得要看热闹的也是他们。
  刘曼原就气得要死,想看曹恒的笑话不成,连出仕都不能,最后,反倒是叫人看了她一场好大的笑话,如何叫她不怒。
  再听到外面的人叫嚷,刘曼全无风度地冲了出去,“我砸的是我自己的东西,想怎么砸与你何干,再敢吵闹,轰出去。”
  如此气极所言,那老妇人听着颤颤地喊道:“看看,你们都看看,你们娶的是什么儿媳?”
  “我,曾是大汉的公主,如今也是大魏的公主。不想让你的儿子娶我,那敢情好,立刻写下和离书,你们一家人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刘曼想着自己这些年过的日子,一口气堵在心口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想到同是姐妹,她身上既流着刘氏的血脉,也有曹氏的血脉,怎么别的人都过得比她好。
  她以为好拿捏的男人,连一张脸都没有,她既要养着他们一家子,还得要受他们的挤兑。
  当初这个人是她选的,曹节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偏偏她装出一副与这人有了私情,为了刘家女的颜面,也为了大魏的颜面,曹节只能由着她嫁进了这家门。
  如今就算她再苦,再难受,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她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她的笑话,包括她的母亲。
  说着和离的话,刘曼是笃定了这群人万万不敢与她脱离干系,绝对!
  “你,你这是不敬,不孝!就算是天家的公主,那也不能失了孝。我,我要去宗人府告你。”
  老妇人气得都要翻白眼,指着刘曼如此说,刘曼冷哼一声,“去宗人府告我,如今的宗人府管的是曹氏的宗亲,我刘曼是刘家人,他曹氏的宗人府还管不到我头上。”
  不以为然地怼向老妇人,老妇人手一直抖着,指着刘曼,“你,你好样的,刘家教出你这样的女儿,莫怪天下落到别人手里。”
  这话就像是点了火引,刘曼生平最恨就是刘协交江山给了曹盼,到如今她这个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却落得需靠曹氏的宽厚才能保留一般。
  她心里的恨与怒,再也无法控制地喷泄而出,三步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一把推倒老妇人,“谁许你看我刘氏的笑话的,谁许的你。”
  一声声质问,刘曼更是接二连三地将人后往推。
  老妇人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推都要站不住,一推再推,整个人向后倾去,后脑往地上一倾,咚的一声响,心里还憋着一团火的刘曼见到倒地不起的老妇人还轻哼了一声,叫骂道:“老家伙别装死,快给我起来,起来!”
  用脚踢了踢老妇人,结果全然没有回应,倒是她的背后,脑袋的位置流出血来。
  “公主,公主不好了,太夫人,太夫人流血了!”在刘曼身侧的侍女颤颤地提本,刘曼低头一看,果真是血流不止,第一次杀人,惊得她后退数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快回山阳公府去请夫人过府。”事到如今,左思右想,刘曼以为如今能救的她的人只有曹节,不由分说地催促侍女立刻往山阳公府去,一定要,一定要将曹节请过来。
  曹恒都还在等着刘曼幕后的人再继续下一步计划,结果派去盯刘曼的人回报,刘曼将她的婆母推倒在地,人死了!
  诧异是必须的,曹恒倒是从来没有问过刘曼嫁了什么样的人,燕舞很是尽责地与曹恒解释刘曼所嫁之人,曹恒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道:“怎么选定这样的人家?““这是长乐公主自己选的,山阳公夫人不同意,长乐公主直接道与那人有了私情,逼得山阳公夫人怎么也没办法再拦。”燕舞帮着曹节说好话,曹节虽然不喜欢刘曼的的性情,怎么说都是亲生的,怎么可能会看着她自己作死,自也是想帮她选一个好人家。
  结果刘曼压根不接受曹节的好意,就以为她要走的路曹节不支持,她选的夫婿也一定要自己选。
  曹恒摇了摇头,“父母爱责子嗣,却绝不会害他们。刘曼,作茧自缚。”
  谁说不是,好好一手牌,被刘曼打成这样,若非她如此威胁曹恒,曹恒也不至于看一回她的笑话。
  “山阳公夫人已经去了长乐公主府上。”燕舞提了这一点,曹恒道:“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既然姨母出手,接下来的事看看再说。”
  燕舞应声称是,曹恒幽幽地道:“山阳公禅位于母皇,这份恩情母皇记了一辈子,朕也会念着他一生安分守己,凡事给刘氏留几分颜面。”
  听到这样的话,燕舞嘴上什么都不说,却也懂得了曹恒是一个心里有数的人。
  恩与仇,她心里都记住,平时显不显露无所谓,到了关键时候有有就好。
  “另去问问太皇太后要不要出宫往两位伯父的府上住上几日,当是去散散心。”曹恒是难得管起内官的事,卞氏是太皇太后,太后没有出宫别居的道理。
  卞氏虽说想与儿子在一块,但曹盼也罢,曹恒也好,一直都对她礼遇有加,因着规矩不能放她出宫往两个儿子的府上去住,卞氏想见他们是随时都可能召他们进宫的。
  随着儿孙满堂,曹彰和曹植也是孝顺的人,送了几个孩儿入宫陪着卞氏,卞氏的日子过得再是不过。
  曹恒问起这一事,想来也是念起刚刚曹植作证的事。
  同样的兄弟,同样的身份,不是谁都必须为曹恒做什么的,所以曹恒更感谢曹植的帮忙,投桃报李,便问问卞氏想不想出宫往他们的府上小住几日。
  “奴这就去问问太皇太后。”燕舞与曹恒作一揖便要退去,还没来得及离开,已经有人急急地走进来,“陛下,不好,有人击鼓鸣冤,道是长乐公主杀人,请陛下为他们做主!”
  对此,曹恒只问一句道:“京兆府,大理寺,御史台,他们都是做什么的?一件凶杀案也要闹到朕的面前。大魏的官员就是这么没用的?”
 
 
第117章 
  这样的质问哪一个敢接曹恒这句话,曹恒站了起来, 来回跺步, 完了才问道:“人在哪里?”
  刚进来禀告被怼了一句的胡安赶紧答道:“回陛下,在宫门前, 来人击的是通天鼓。”
  通天鼓, 又是通天鼓。每一回通天鼓响都没什么好事,曹恒不由地想。但是曹盼设立通天鼓的初衷是为了天下人, 总不能为了几个宵小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能抹弃。
  故,纵是忙了一天, 累了一天, 曹恒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出宫去。
  正巧碰到曹承和曹衍一道走来, 曹恒心里有火, 但见他们,灵光一闪,立刻开口道:“你们两个一起。”
  曹承和曹衍是想来请个安,然后曹承回去读书, 这几日他总能听到别人在议论, 道是他这个第一个考武校的皇子要是考不进去,不定要怎么叫人笑话。
  让人笑话, 让人笑话!想到会被人笑话, 曹承是吓得整个人都抖了, 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 无论如何也得先考进武校。
  一个不爱读书的大皇子, 三岁开始启蒙到现在都不肯好好读书的大皇子,为了不让人笑话,只能老老实实拿起书本。从前是先生们教着他,他不学,如今他是得求着别人教。
  但是比起被曹恒赶出宫去,读书也还好。打定主意必须考过武校的考试,不能让旁人看他笑话,也不能让曹恒因他失了颜面。
  曹承就是揣着这样一颗心,第一次静下心来好好学习,然后他才意识到,他身边伺候的人,他们都是识字的,在曹承跟他们认字读书的的时候,已经指派来伺候曹承的痞子阿狐也不忘趁机多学点本事,认字写字是必须要学的!
  曹承虽然生平挨的打尽拜阿狐所赐,不过,人是曹恒指派到他这儿的,无缘无故打人,曹恒是不喜欢的,曹恒不喜欢的事,曹承果断决定不能做,那就让他跟着他一块学字。
  现在曹恒突然叫上他们兄弟一块,曹承想到了刑部大牢,立刻抖了抖地问,“母,母,母皇,我们去哪里?”
  吓得曹承说话都结巴了,曹恒一眼瞥过曹承,“出宫。”
  “母皇,我最近都乖乖读书,好好听话,没有打人也没有骂人,你别再赶我出宫。”才听到出宫两个字,曹承吓得立刻跑过去抱住曹恒的大腿,整个人直哆嗦地哭喊,曹衍……
  “你既然说了自己没有犯错,朕又怎么会赶你出宫,随朕出宫去通天鼓处。”被抱住了腿,曹恒还算是第一次,第一次的女帝陛下自然是不舒服的,挥动了曹承,让他赶紧麻利点站起来,别这样丢人现眼。
  曹承很是能体会到曹恒未出口之言,利落地站起来,把眼泪一抹,冲着曹恒轻声地道:“母皇对不起,都是我误会了。”
  曹恒看着曹承动作利落得,嘴角没能忍住抽了抽,“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随便哭?”
  “母皇,我都是害怕。”从前的曹承确实不怎么哭的,架不住被曹恒吓唬得太厉害,这不没能忍住。
  曹恒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过曹承的脸上的泪,给他擦了擦,一边还道:“你要记住,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既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就不需要害怕。”
  “以前我也觉得自己没错。”曹承顺口就说了,曹恒……
  “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好半响缓过气来,曹恒才再次问了曹承,曹承缩了缩脖子,“错了,母皇。”
  曹恒还有一堆话想要教训人的,结果曹承认怂得太快,叫曹恒的话都没法再说了。低头看了曹承还是心有余悸的表情,曹恒揉了揉曹承的头,“走吧,母皇带你们去通天鼓。”
  “通天鼓在哪里,有什么用?”曹承对新鲜的东西是充满好奇,一边叫曹恒牵着走,一边昂头问。
  曹恒道:“通天鼓是你皇祖母设下供天下百姓鸣冤的一个鼓,鼓设在洛阳宫外,鼓响直达圣听,因而取名为通天鼓。”
  “有人击响了通天鼓?好像没有听到鼓声响。”曹承伸长耳朵很是专心要听的样子。
  “是,并未听见鼓声。”曹恒也想起来刚刚只顾着生气,都忘了连鼓声都没听见,所谓击鼓鸣冤是怎么回事?
  胡安赶紧解释道:“人已经到了通天鼓前,只是哭倒在那儿,没来得及砸鼓,他们要敲的,紫梢将军已经拦下,派了人来禀告。”
  哪怕没有敲到通天鼓也是想敲了,曹恒照样还是得去。
  吐了一口气,知道事情始末,曹恒脚下未停,低头与曹承和曹衍道:“母皇并不想去。”
  “那就不去。”曹承很顺口地接话,同时配合地停下脚步,“母皇不想去就不要去。”
  “不可以。”曹恒这般告诉曹承,曹承满是诧异地道:“为什么?母皇是大魏的皇帝,就是不想做一件事而已,为什么都不能不做?”
  曹恒道:“因为这是你皇祖母定下的规矩,也是要让后世的我们,但为大魏国君,就必须牢记何当为之,何当不为。通天鼓一响,无论案子大小,帝王必须亲自去处理。一个案子而已,既未告至京兆府,更没有闹到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但是闹到通天鼓前,朕是大魏的皇帝一天就必须得去。”
  在什么位置就要做什么样的事,曹恒要表明的就是这样的意思,曹承道:“只是不想去做一件事都不可以?”
  皱着眉头显得十分不解,曹承深觉得这样的日子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为帝王者,没有喜与不喜,只有应做或不应做。”曹恒就这样告诉曹承,“在承儿的心里,母皇就可以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
  曹承连连点头表示没错,他就是这样的想的,难道想错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真傻。像母皇这样肩负江山社稷的人,最是不能想做什么,不能想做什么。”曹恒轻轻一叹,叹露的正是为帝之不易,为天下之不易。
  曹承道:“可是,天下人都听母皇的话,为什么母皇还是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天下人都听母皇的话。就拿你来说,母皇从前和你说的话,你都听?”曹恒直接拿曹承自己来当例子问,曹承……
  好像,很多时候曹恒说的话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都不听。
  “你是母皇的儿子尚且如此,旁的人,都说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么知道他都听母皇的?”曹恒就是引着曹承思考,不断地深思细究,至少别再让曹承白长了一颗脑袋。
  曹承不作声,显然是在思考,想了半天也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顿了半响地道:“母皇,把不听你话的人都捉进刑部大牢。这样吓唬他们,他们一定就会听母皇的话了?”
  “朕也吓唬你了,你如今又听朕的话?”再次绕到曹承的头上,曹承的眼神不断地飘啊飘的,其实就算是听曹恒的话,有一些背地里,他也并没有全听。
  “承儿,你想想你出宫的时候,有人要杀你,还记得吗?”问到这件事,曹承整个人都抖了,紧紧捉住曹恒的手,“母皇,为什么他们要杀我?”
  “因为你是朕的儿子,他们觉得杀了你,朕会很难过。”曹恒还真是什么话都跟曹承说,曹承整个人呆住了。
  “生在皇家,为朕的儿子,不仅仅是享受荣华富贵,同样你也得背负曹家的风险。在你看来母皇高高在上,所有人都似是要听朕的话,你又可知在这荣华光鲜的后面,有多少人想要毁了曹家,毁了朕,毁了你们。”曹恒伸手点在曹承的额心,“想杀你的人有,想要取朕性命的更是数之不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