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承嘴角抽抽,盯着曹衍问,“你不会也跟永乐一样吧?”
“相差无几。”曹永乐收到的警告是在明面上的,他收到的警告是隐晦的,但同样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听完了,曹承直捉脑袋,“这,这是为什么啊,出门不让我们带钱,那不是要饿我们呐?”
说到重点了,真的是为了饿他们哦,曹衍和曹永乐心下暗暗补了这一句,曹承又冒出了一句,“这样说来,我的钱不见了,难不成是母皇叫人偷的?”
哎哟,不容易,亲哥的智商回来了,终于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可是,母皇又没有看见我带钱。”刚在心里暗夸了曹承一句,结果倒好,曹承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曹永乐着实看不下去曹承这被人蒙在鼓子里的样子,解释道:“父后看见了就等于是母皇看见了。”
点清这点,曹承诧异地看向曹永乐,无声地询问,想他们饿着的不单是曹恒,夏侯珉也是?
对的,没错的!夏侯珉是什么人,那是心里眼里都只容得下一个曹恒的人,曹恒想做的事夏侯珉从来不会说不。磨砺曹承也只为让他能够长大,夏侯开更加是支持曹恒所做所为的。
曹承捉了捉脑袋,“没钱,那可怎么办?”
“我偷偷带了点,但是我的包袱被翻过了,只剩下这一点。”曹衍还是有所准备的,哪怕这点准备压根就是杯水车薪,那也胜寥于无。
至于翻曹衍包袱的人是谁,曹永乐是秒懂,曹承压根无视之。
“赶紧拿过来,我们去买吃的,饿死了。”曹承只急着要去填饱肚子,曹衍钱刚掏出来,曹承立刻抢过,“走,走,走,我们去吃东西。”
人已经往前走去,曹永乐在后头拉住曹衍的手,“二兄,这钱是母皇给留的,还是你真自己留的?”
曹衍幽幽地道:“母皇特意留的这一点,只够我们吃一顿饭。”
意味深长得叫曹永乐呵呵地一阵冷笑,曹衍摇摇头,“母皇历练我们,怎么会容我们安乐。”
“其实像兄长这样真是挺好的,不管后面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们是安乐无忧的。把握今朝,及时行乐。”曹永乐不由发出感叹,曹衍道:“行了,走吧,将来我们只能指着兄长养活我们了。”
一个十五,一个十二,一个九岁!主心骨只能是曹承,他们两个想要出去干活,会不会叫人给掳走还是未知之数。
“你们两个不是说饿了,还在那儿干嘛,快过来,赶紧的!”曹承已经在前头买了好吃的,没想到一回头要给他们一个一个,人却不见。
再找人,两人都站在原来的位置,曹承没能忍住大声地叫唤,曹衍和曹永乐一听,二话不说地赶紧跟上去!
从曹承的手里拿过包子,大快朵颐,总之先饱吃一顿再说。
“吃完了,我们今晚住哪里?”吃饱了,曹永乐捅心地问上一句,两个当兄长的都静默不语,曹永乐可不是会因他们不说话也跟着不作声的人,“兄长?”
一声兄长唤的可不止是一个人,曹永乐拿眼扫过他们,等着他们给个答案。
曹承怎么说也是亲口答应过曹恒要照看好弟弟妹妹的人,如今被曹永乐追问着,捉着脑袋说道:“行了,别说了,不就是住的地方,天还没黑,等着,我一定能找着。”
“那我等着兄长。”曹永乐一副十分相信曹承的样子,颇是让心里早就极度没底的曹承倍觉压力山大。
曹衍瞧着曹承这死要面子硬扛的架势,也是十分无奈,满子同时也在飞转,究竟今天晚上要住哪儿,住哪儿?
曹承其实是想把曹衍和曹永乐先安顿下来,然后他先去找找住的地方,刚开口流露出这个意思,曹永乐直接地反问道:“兄长就不怕我和二兄被人拐走?”
拐带小孩的骗子屡杀不绝,曹承小时候碰到过,可惜当时没有意识到,要不是阿狐相救,这会儿他和曹衍在哪儿还是未知之数。
曹衍和曹永乐,额,别说,真心地说一句,曹衍和曹永乐这长相一摆出去,落在旁人的手里,谁都舍不得撒手。
“你们两个想拐你们有难度,但架不住旁人生抢。算了还是带上你们吧。”叫曹永乐提了一句醒,曹承立刻意识到这里可是扬州不是洛阳,扬州这地方,似乎,他还是很不熟的。
不熟就意味着这里头的人很多都是他们不认识的,危险相对也就更大。况且值得一提的是,这可是通往各国的扬州码头,从这个地方出去了,哪怕他们是大魏的皇子公主,谁会管?
不想还好,越想曹承越是觉得惊心,果断地吐道:“你们两个跟着我。”
无论怎么样,人放在曹承自己的眼皮下,出了事曹承能顶上,要是不在跟前,曹衍和曹永乐果真出了事……
不能想,不能想了!曹承赶紧拍拍自己的脸想打住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念头,回头正色地冲着曹衍和曹永乐道:“你们两个跟着,有什么事我顶着,不过,都得听我的。”
曹衍和曹永乐毫无疑问地点点头,听曹承的没什么问题,反正有什么不对的,他们补充就是了。
扬州的生存之旅由此开始,曹承由此再次体会到了人想要活着有多不容易。
想要找个住的地方,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不过是钱的问题,曹承如今也是钱的问题,他们没钱。
曹衍好不容易避开曹恒的耳目留下来的钱仅够他们填饱肚子,今晚不想露宿,他们就得想办法挣到钱,或者找到愿意收留他们的人。
挣钱挣钱,钱要是那么好挣,曹承也不用愁了,曹承一边走一边看,寻思着到底是哪一样能让他挣到钱。
其实莫说是他了,曹衍和曹永乐也同样在思量这个问题。
“母皇说,从她参政开始,皇祖母就再没给她钱花,母皇赚到的第一笔钱还是从打马球开始。”曹恒那点事并不避讳在儿女面前提起,曹永乐这样提了一句。
曹承随口就问了一句,“母皇打马球能挣到钱,我们也能?”
话说完了自己先呆住了,一下子盯着曹永乐道:“打马球,马球打得好的人,没理由挣不了钱。”
“是啊是啊。”曹永乐忙不迭地点头,曹承一拍双掌,“走,我们去扬州找最大的马球场。”
曹永乐眼睛地发亮,去啊去啊,她求之不得,能够赶紧地去,赶紧的挣到钱,他们就不用担心露宿了。
打探扬州最大的马球,扬州不知道的人太少,很快他们就问到了路,站在所谓扬州最大的马球场前,曹承摩拳擦掌,满心满眼都是如何大干一场。
“我会打马球,你们这里要人吗?”满心激动地走向门口的守卫,守卫一听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是一个想要一步登天的人,看到那边了吧,那里的人都是说自己会打马球,想打马球的人去排着队,露出本事再说。”
语气不善是真,至于那边排长队的都是人也是真。
曹承皱了皱眉头,极是不喜欢门卫说话的态度。伸手想要教训这人的,曹衍却伸出的将他的手拦下了,客客气气地与门卫道谢道:“多谢。”
然后拉着曹承往一边去,曹承回头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曹衍轻声地问道:“兄长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曹衍被问得一愣,最后才张口道:“当然是来挣钱的。”
“既然是来挣钱的就不要节外生枝。”曹衍算是把阻止曹承的的理由说明。
说实在的,曹承真的一直都有一种自己是弟弟,曹衍是兄长的感觉,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了想没想出来,曹承干脆不说话,曹衍道:“兄长莫要忘了母皇教导我们说过的话,认清目标,切忌节外生枝。”
刚刚曹承是想做什么,曹衍既然先一步阻止了,自然是知道的。
“母皇说了那么多话,你究竟是记得多少?”曹承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话,曹衍是张口说来,他都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曹承是忧伤的,但是这种忧伤,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记的都记。”曹衍其实是不太想回答曹承这个问题的,但是想了想,不能不回答。
“母皇说的话有什么不该记的吗?”曹承这么反问一句,曹衍……
突然听到曹承说了一句这么精辟的话,着实让他无可反驳。
“哎哎哎,你是来打马球还是来说话的,要打就赶紧过来。”他们说话这会儿,那头在招待他们这些来试手是不是真懂得打马球的人,不善地大吼一声,显得对曹承一行的不满。
曹承这一开头就叫人这么地数落,一个比一个更不善,气得曹承要跳起来,曹衍无极是无奈地伸手将曹承给拉住,再次提醒地道:“兄长,我们是来打马球挣钱的,不是跟人吵架打架的。”
“为了挣钱就得忍?”轻扬眉头,曹承气呼呼的显得十分不满。
曹衍苦口婆心地道:“兄长以为,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问得叫曹承沉思了,曹衍道:“他们不过是蝼蚁而已,连棋子都算不上,兄长却为他们这样的人而动怒。”
……自降身价什么的,哪怕不说曹承也听出来了。
“行,你有理,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曹承发觉自己听着曹衍的劝,确实没那么大的怒火了。
“磨磨蹭蹭什么,赶紧过来,再不来就给我滚!”这会儿那边的人又叫器了起来,听得曹承额头的青筋直跳,好在回头看向曹衍,还是记住曹衍刚刚说的话。
“二兄,你说兄长是能忍到最后,还是忍不得?”曹永乐在一旁虽然一直没说话,曹承这过去了,曹永乐伸了一个懒腰回头问了曹衍。
“你说呢?”曹衍不答反问,引得曹永乐瞪了他一眼。
这时候的曹承已经走了过去,正按侍卫的指挥在那儿打马球。
曹恒虽然马球打得一般,曹承却打得非常不错,如今来了扬州,曹承是打着用马球挣钱养活自己也养活弟妹的主意,骑在马背上,曹承挥动手里的马球杆,接二连三地将球打了进去,引得旁的观席上一片叫好声。
等着人终于是叫停了,曹承下了马,志得意满地冲着曹衍与曹永乐笑了,曹衍与曹永乐却看向一旁走来的人……
“哎,小子,你是哪里人?”快马策来,站定曹承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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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来人衣衬半开,半侧着身子说话, 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妖艳的面容随着他那一笑显得越发桀骜不驯。
顺着声音曹承抬眼看了过去,曹承尚未下马, 手里拿着马球杆反问道:“有事?”
“小子, 我们郎君问你话你就好好答。”还是刚刚接待曹承打马球的人再次与曹承不客气地喝斥。
曹承切地一笑,“你家郎君都没说话, 有你一个家奴抢着发号施令的份?”
就算曹承再神经大条,再没脑子, 那也只是相对一家子变、态的人来说, 跟他们这些人,完全是秒杀。
“难道你家的家奴就是这么没规矩?”曹承怼完了一直不满的奴才, 接着不忘一句反问。
那位郎君一眼瞥过刚刚冲着曹承说话的奴才闪过一道杀气, 接着敛了神情转向曹承,“你到我这马球场来是想做什么?”
“挣钱。”曹承并不觉得挣钱有什么不好提及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曹盼是个努力挣钱的人, 曹恒也好,连带着曹承几个也是学得十成, 故而十分爽快地回答。
“看你这架式, 想挣钱是没看出来, 摆架子我就看出来了。”郎君晦暗不明的与曹承冷笑着说。
“挣钱又不是非得拿自己当奴才任人践踏。你们马球场想要让会打马球的人来, 目的也只是为了挣钱, 我刚好打得不错,你们若是想用我,自然也就会用,双方各取所需,各有所得,挺好的!”曹承这利益双赢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条条是道的说来,那位郎君道:“看起来读过书?”
“读得不怎么样,一直叫父母弟弟妹妹嫌弃。”实话一句,可惜这人信与不信就不一定了。
郎君瞥过曹承一眼,也注意到了一旁等着的曹衍和曹永乐,曹衍与他颔首意示,算是打过招呼,曹永乐倒是与曹衍小声嘀咕道:“这可不是什么善类。”
曹衍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那又如何。”
“不如何,咱们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人护着,惹上这样的人,万一不小心把人得罪了,咱们未必能呆在扬州。”曹永乐把这点担心说了出来,曹衍昂起头,“那不是很好。”
听出曹衍不嫌事大的语气,曹永乐默默地道:“二兄,你打不过我。”
说到武力值,曹衍不作声了,眼眸垂下闪躲着,曹永乐道:“万一真要打起来,你得要我跟兄长护着。”
“打架也不是脑子好就没用的。”曹衍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曹永乐呵呵一句,“刀子砍过来的时候,脑子再好有什么用。再说了,我又不是在兄长。”
……说得也没错,曹承是只长了武力不长脑子,曹永乐跟他那是完全不一样,曹永乐是既有脑子,也有武力。
兄妹一场交锋,曹承那头也跟人说着话,郎君道指着曹承道:“来,与我打一场,你若能赢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让你留下。”
“行!”只动手不用动脑,曹承是求之不得,挥起着手里的马球杆,“想怎么打?”
“你任选一个人,我们二对二打。”那位郎君这般与曹承说话,曹承点点头,“你们两个谁来?”
问的正是曹衍和曹永乐,曹衍一下子就看向曹永乐,一点没有曹永乐比他年幼,他这兄长要冲前头的自觉。
曹永乐鄙视地扫了曹衍一眼,曹衍直接无视之,以己之短攻彼之长那是蠢货才做的事,他又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