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瞧着笑了笑,“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对直肠子的人,想用他们,绕弯子是没用的。”
“这又是指的谁跟谁?”丹阳见他们这就收了手,颇是惋惜没能再看下去,结果好,曹盼又冒出了一句她听不懂的事,这聪明人是谁,直肠子的人又是谁?
“你明白?”丹阳不明白曹盼无所谓,只侧头问了曹恒是不是明白,曹恒点头。
“丹阳不明白没关系,阿恒明白就行。”曹盼如此地告诉丹阳,丹阳……
“走,带你去放风筝。”击剑的热闹看完了,曹盼一手捉了曹恒,致力要带曹恒去玩!
“母皇吃了那么多的粽子,不撑?”曹恒有些担心曹盼身体!
“没事,刚刚走路的时候我偷偷按了按,无妨。”敢吃,女帝陛下自是早有准备,万不会自己坑了自己。
曹恒忍不住地道:“飞剑就那么好,值得母皇绞尽脑汁也要赢了才好。吃了这么多个粽子,要是平娘知道了,一准会念叨母皇不知爱惜身体。”
瞥了曹恒一眼,曹盼道:“你现在是要代平娘念叨我了?”
一句话堵得曹恒说不上话,丹阳道:“阿盼呐,有没有人堵得你说不上话的?”
“有!”曹盼很肯定地告诉丹阳,还给补充,“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也能把我堵得死死的。”
丹阳想要追问是谁有这本事,曹恒已经出声抢过丹阳的话,“母皇准备的风筝是什么样的?丹阳姨母会放风筝吗?”
“风筝没放过,有阿盼在,阿盼肯定会,一教着我,我也就会了!”丹阳对曹盼那信任呐,曹恒都不用多想两句话转移丹阳的注意力,丹阳已经冲着曹盼问,“打马球,赛龙舟,放风筝,阿盼你怎么懂那么多?”
曹盼侧过头道:“许是,上辈子学的!”
丹阳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就你有上辈子,我们都没有?”
“我是例外啊!”曹盼俏皮地说这样的一句实话,未必见得有人会信。上辈子,她的上辈子!
“陛下,这是下注赢来的彩头,只有陛下下了和局,赔的是一赔五,这都是陛下!”胡本怀里抱着一堆的东西回来,曹盼连看也不看,“你瞧着今日谁的差事办好了,赏下去吧!”
有钱的女帝向来大方,莫说胡本听着高兴,伺候曹盼的人,哪一个都高高兴兴。
“来,放风筝喽!”曹盼连拿去下注的东珠都没问胡本要回来,接过燕舞带人拿来的风筝。
“瞧着墨家巨子做出来的风筝是不是能飞得更高些!”燕舞取了三只风筝来,大同小异的造型,并无什么繁杂的纹样,曹盼随意取了一个,期待地说了一句。
“奴与陛下拿风筝。”燕舞将曹盼的风筝拿在手上,让曹盼拿着线那一头。
测好了风向,曹盼拿着线并不让燕舞走得太远,感受到一阵风吹来,曹盼喊了一个放字,燕舞一放手,曹盼位着线扯动着,风筝迎风吹上了天,丹阳瞧着这般的简单,赶紧的招呼着侍女也帮着她放风筝。
“丹阳,别走得太近,一会儿风筝打架了!”曹盼这会儿的功夫将风筝放得极高了,今天的风顺着一个方向吹,这才叫曹盼的风筝飞得这般快。曹盼也怕丹阳一个弄不好,放着两只风筝凑在了一起,真打了起来,她头大得很。
被曹盼喊了一声,丹阳赶紧离得曹盼远一点,曹恒也拿过剩下那只风筝,让赤心帮忙。
没一会儿的功夫,曹恒的风筝飞上了天,倒是丹阳试了好几次,刚飞起来,一个转弯,直接扑地上了!
“不是,这风筝是不是坏的,怎么你们的都能飞起来,我的就是飞不起来!”丹阳瞧着曹盼跟曹恒各拿着线,风筝越飞越高,稳稳的飘在空里,她倒是好,连风飞都不飞起来,郁闷是必须的!
“丹阳姨母,风筝想要放起来,是有技巧的。”曹恒后来居上,接过丹阳的话。
“那,你那个给我,你把它放上去。”顺竿子爬说的就是丹阳这样的。曹恒能拒绝?
不能的!既然不能,曹恒将手里的线递出,“丹阳姨母!”
丹阳立刻走了过去接手,再把她手里那线塞到曹恒的手里,“阿恒,赶紧的放起来!”
……曹恒对于这样脸皮厚的人,亦是无奈之极,拿着丹阳的风筝,放吧!
不意外,还是迎风一放就飞了起来,刚刚控诉她那风筝是不是坏了的丹阳啪啪啪的被打脸,以至于刚要安慰曹恒一次不行多试几次的话,丹阳咽了回去。
“丹阳,你再不动动,风筝要掉下来了!”女帝陛下好意提醒一句,丹阳迎头一看,果然见她的风稳在天空飘浮一副要倒的模样。
“动动,怎么动?这样?”丹阳真是新手上路,拉着线拼命的抖,不抖风筝坠落得还没那么快,她这越抖,风筝坠得就越快了!
“嘣!”的一声,丹阳正努力想救风筝,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线都被扯断了,风筝随风飞走,一下子不见了!
“风筝,我的风筝,我的风筝啊!”丹阳一片哀吼,曹盼愉悦地笑出声来,“丹阳啊,看来你是学不会放风筝了。”
都已经稳稳在空中飞着的风筝都叫她放得要落地,结果线都被她扯断。
丹阳……曹盼突然也扯断了手里的线,这让丹阳很是意外,曹恒看向曹盼。
“放得太远的风筝就别想再收回来,想收回来的就别放得太远。是吧!”曹盼目光扫了曹恒一眼,曹恒心下一沉,果然,哪怕是放个风筝,曹盼同样是另有外指!
“陛下,出事了!”曹恒正想曹盼指的是谁时,一身铠甲的紫梢急行而来,曹盼却不意外,“看,人多了,事也多了!”
“你那风筝收回来。好好收!”曹盼将手里的风筝线扔了,边走边与曹恒说了一句,曹恒应下,风筝她会放了,她还得学着收回来。
出的事确定有点大,曹盼到的时候,看到一群黑衣束身的人被绑着,冷冷地笑了,“你们还真是不负朕望啊!”
“山阳公如何?”看完了这群人,曹盼又问起了被刺杀,又被救了一回的刘协。
“陛下放心,山阳公无恙,只是受了些惊吓!”魏止身上的的铠甲染了血,事情的经过他亲眼看到,答起来十分笃定!
“山阳公来了!”正说人刘协便了进来,曹氏三姐妹也一并来了!
“陛下,这些刺杀山阳公的人,是陛下安排的?”一来,曹节代为开口直问。
显然紫梢说的出事了,便是刘协遇刺,还被人救了!
从曹节话中之意不难听出,所谓刺杀刘协的人,竟然说是曹盼安排的。
“刺客,救驾的人,不都在这里。真真假假的,一问便知!”曹盼没有回答,只是指了面前的两拨人半点尴尬都无。
倒是好好的日子突然出现刺杀的事,被行刺的人还是禅位于曹盼的山阳公刘协。听着消息的人但凡能进来的,全都往前凑了,好些人竟然都急切地询问刘协,“山阳公如何?”
刘协被吓得不轻,如今脚还软着,比起他身边与他有着同样经历的三位曹夫人那淡然的神情来,差得有点远!
曹节得了曹盼这一句,扬声道:“如此,陛下该让人当众审清楚的好。我们曹家自得了天下,这么多年来陛下待山阳公如何,身为山阳公的之妻,我比谁都清楚,陛下真要取山阳公的性命用不着等到现在,更用不着大张旗鼓的折腾,我们三个都是曹氏女,为了家族荣誉,许多事我们也敢做。”
说着目光往刘协的身上那么一扫,刘协止不住地抖了抖,曹节这意思他太清楚了,不过是指曹盼果真想要刘协死,曹节姐妹三个,哪一个都会乐意帮曹盼一把,怎么可以会闹得人尽皆知,用着行刺这样拙劣的手段。
可是,哪怕这是真的,那你也别当众说出来,说出来了,显得你这心里没有刘协!
刘协心里的念头多得不必说了,却独独不敢说出来,不仅是不敢,满脑子想得最多的是,他这脸是越来越没了。
“姐姐不必动气。”曹盼这些年与兄弟姐妹的关系都不错,她又是个大方的,她连曹氏与夏侯氏的族人都能拧成一股绳,同父的兄弟姐妹们,自然也是让她们全都一心向着她,也向着大魏的。
“山阳公说句话,您是不是信了刚刚那刺客的话,果真觉得你先前禅位时陛下不杀你,如今天下都稳了,陛下才急吼吼的要取你的性命,多此一举?”曹节开了口,在她左侧微胖的是曹宪也补着话,曹宪那是直接了当的直问刘协,话里将时势点得明明白白的,既是让刘协多动动脑子,何尝不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刘协……老婆哪一个都厉害,更是一心的向着曹盼,真怕她们动手。
“我,我自是不信的。”哪怕一开始刺客出来了,救驾的人也来了,刺客喊的是奉曹盼之命,救他的人也喊着代诛魏帝的狗贼,他虽然不算太聪明,这事巧得他没办法相信这两拨人来得那么巧。
“陛下,我们等一片忠心为陛下,陛下竟要将我等弃之!”黑衣刺客一副不可置信地朝着曹盼喊,曹盼道:“把他们都放开了!”
曹盼这吩咐让所有人都一惊,刚刚说着信曹盼的刘协都懵了,这是一伙的?一伙的?
魏止虽然奇怪曹盼为什么下这样的令,还是听话地把人身上的东西给解开了。
“杀!”黑衣人给解开了,还没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曹盼一个杀字落下,嗖嗖嗖数箭飞入,箭箭射破那些黑衣人的脑门,血肉模糊,黑衣人多是睁大眼睛地倒在了地上,一片死寂。
曹盼走到刘协的面前,“你说我真要你的命,用得着派人出现在你的面前?”
都没人看清箭从哪里射来的,黑衣人全都死光了,死得还那么的惨烈,好些人看着地上那脑浆血流一地的,都极是想吐!
刘协好些年没有看到曹盼这杀神的模样了,就一个字,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却全都死光了!
对于曹盼的恐惧全都回来了,刘协颤颤地开口,“不,不用。陛下真想要我的命,一声令下,我会死得比他们更惨!”
认怂得这般干脆,说的都是事实!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
“那,山阳公能否将事情的经过说一说,朕还没问这刺客还有救驾的人是怎么回事!”曹盼踏着血路走回了一旁,坐在那已经扎好帐蓬的台阶上,看着刘协!
“是,是。”曹盼开口,刘协那是绝计不敢说一个不字的,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经过说来。
赛龙舟嘛,刘协是第一回 见,龙舟赛完了,曹盼还让人准备了不少船只,供人泛船而出,好好地玩耍。
刘协如今是无天下一身轻,带着三位曹夫人便上了船,想着好好玩耍玩耍,听听奏乐,看看歌舞,在船上也算别有一番风味!然后黑衣刺客就这样突然地出现了,一出来就冲着刘协大喊奉陛下之意诛杀刘氏余孽,刘协慌忙要躲,三位曹夫人身边的侍女正准备出手,结果又一拨人冲了进来,叫喊道魏帝狗贼,实在无耻。
然后一个又一个的表示要保护刘协,齐心协力地把黑衣刺客赶走了!
刘协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这些救他的人突然跪下唤了一声陛下,言道他们想请陛下复汉!
感谢的话都没说,直接就被这些人的话给惊住了,刘协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如果他能守住这江山天下,当初他用得着禅位给曹盼,而这些人一口一个陛下叫的,他一个都不认识!
也不说答不答应的,刘协问了一句他们都是何人。
救驾的人自我介绍,他们是益州的官员,被调回了洛阳,得见刘协,实在欢喜!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了,魏止带着人进来,把这些益州的官员全都扣了!
曹盼一眼瞥了魏止,魏止点头,刘协之言,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辛苦山阳公了,给山阳公看坐!”曹盼吩咐下,自是有人给刘协拿蒲团去!
“陛下,这血腥味太重!”刘协见那血肉模糊的,实在有些撑不住想吐,曹盼是面不改色地道:“清理了!”
她这一发话,立刻有人上前将黑衣人的尸体全给清了,哪怕是泥里的血,也都冲了一遍,味道淡了许多。
“董允,费诗,朕一直等着你们出手!”曹盼一眼扫了那被押着,也就是所谓救刘协的人里两个年纪略大的两位!
“陛下这是何意?”开口的是一个脸有些黑的人。
“昔日刘璋时的益州太守,刘备册立太子,尔为太子洗马,后为黄门侍郎,董允。李邈算什么,益州的事,哪怕有他给的一份所谓的名单,真正作主的人,即让他出面当了出头的人,同样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费吹灰之力。”曹盼轻轻地吐字,曹恒睁大眼睛地看着这两个被曹盼点了名的人。
她见过这两人,但是这两位一直都是安安份份的,更无任何证据证明他们与李邈是一伙的。没有证据不能拿人,曹盼将他们调回洛阳,比起诸葛瑾的长袖善舞来,安静的人总是分外不引人注意!
“除了那份名单,李邈并没有提到过,他上面还有人。”曹恒轻声与曹盼说,曹盼回了一句,“他也没说没人了。”
确实是如此,曹恒无法反驳。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另外一位年轻一些的却是费诗,面对曹盼一番说词,他就那么回了一句。
“那么,意图复汉,有山阳公为证,朕足以杀你们了吗?”曹盼也不纠结适才的话题了,而是拿人赃并获的事问。
“曹盼,你好生卑鄙!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就是因为拿不到我们犯罪的证据,所以你才会让人特意传出山阳公对你生了不满的话,目的就是引我们出手。你就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董允也不是傻的。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他也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捋清了,一切都是计,都是曹盼设计好的!
“若非你们不安好心,朕诱得了你们?李邈手里的名单,你们心里有数得很,那些人什么下场,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既然知道了,为了一点可能,你们都想搅得大魏不得安宁,朕不拿你们杀鸡儆猴,拿谁?”曹盼是敢做敢当,她是故意设了套引着这些人往里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