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你们安安生生的听来龙去脉,要么朕直接给你们王八郎,王戒群定了罪再来听。”接二连三的被人质问,本来心情不好的曹盼更是忍都不忍地怼了一句。王家人不知死活的人再蹦蹦试试?她就来个先定罪再让他们弄个明白。
王家的人被曹盼那么一吓,自是不敢再说话,曹恒很自觉地接着刚刚的问话,“王八郎的酒醒了?”
王戒群顿了半响回道:“醒了。”
曹恒点了点头,“那么王八郎想起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此问一出,王戒群整个人答不上话了,目光看向曹淑,最后又落在曹梦的身上,曹梦哭泣地唤道:“八郎。”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请人代你说?”曹恒也不急,只是要一个确凿的答案,王戒群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殿下,殿下,一切都不关八郎的事,真的不关八郎的话,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啊。”曹梦竟然跪下将一切的过错都往身上拦,曹盼发话道:“堵了她的嘴。”
这么直接粗暴的,都不用曹盼的女部上前,曹氏中的女郎已经利落地出手拿了帕子塞进她的嘴里,直接把人按住,“不用你多话,一会儿该你说的时候,陛下自然会让你说。”
……从曹盼开始,这曹家的女郎就没一个是正常的。一个个彪悍得男人都比不上。
看看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谁能想到平日里她们那乖乖巧巧,人兽无害的模样?
“陛下,在下自知有错,然大错即已铸成,请陛下将郡主赐婚于在下。”王戒群并没有说自己犯了什么错,但却表露出一力要承担的模样,好些人本来拿不准他做错什么的,对于他这般敢做敢当的样子,倒是起了好感。
曹恒道:“我并未问王八郎知不知错,只问做了什么,答非所问是何故?”
王戒群唤了一声殿下,曹恒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烧杀抢掠,不是一句他们愿意承担事情就了结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做错了事,就要受到处罚,对吧。”
“听着王郎君话的人,都觉得王郎君很是有担当。可是,所谓担当何尝不是想将事情掀过,再不让人提起。”曹恒冷洌地点出王戒群的用心,看着担当,其实更是想事情尘封,再也不提。
“但是,朝中众臣,内外女眷都在此了,事情,是你想掀过就掀过的?”曹恒一字一句地问着王戒群,问着他存着这样的心,是觉得天下的人都傻,还是曹家的人傻?
王戒群似是小心谨慎地道:“可殿下,事情闹大了,难道曹氏能讨得了好?”
※※※※※※※※※※※※※※※※※※※※
曹恒:亲娘不怕事,我更不怕,敢欺负我们家的姐姐,磨刀霍霍……
题外话:看到小可爱留言要加感情戏,咳咳我家阿恒还小,突然想起上本盼盼跟诸葛十四岁的,多少人抗议来着,所以,必须先把事业干起来,有了事业,感情也就来了。
第050章
“无妨,比起被人欺上门来无动于衷, 而叫千人辱, 万人骂,曹氏担得起后果。”曹恒这般地回答, 王戒群不由地看向坐榻前揉着额头的女帝。
曹盼是难得醉酒一回, 想给自己放松放松,事发之时, 人都闹到曹盼帐前了,燕舞是急急忙忙地唤着曹盼起身, 曹盼连梳洗都不曾听了事儿, 立刻就见人了。
本来就满肚子火的人,结果好啊, 当父亲的人不思给女儿讨回公道, 竟然还想把人往火坑里推,曹盼这气自然是要找人撒出来的。
注意到王戒群的目光,曹盼一眼扫过去,“怎么?污了一个郡主不够, 连朕你也起了心?”
如此充满恶意的话, 王戒群连忙低下了头,“在下不敢。”
“不敢, 你敢得很呐。大魏王爷的女儿, 你竟然敢一夜驭二女。这是什么地方, 王室宗亲安营之地, 离你王氏的帐蓬隔了多远, 你也敢到这里来占郡主的便宜?”曹盼目光一凝,脸上尽是冷意,她能忍住没有杀人已经极不错了。
“陛下,这一切都是梦郡主安排,在下,在下喝多了,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戒群连忙地解释,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盼着曹盼能听进去。
曹盼一声嗤笑,曹恒道:“王八郎即说喝多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又说都是曹梦的安排,矛盾得很。”
王戒群被捉了个正着,半天说不上话,曹恒与曹盼作一揖,“母皇,当着朝臣内外眷的面,既然要查了,那便一查到底,王戒群说的话自相矛盾,他身边的人,还有两位姐姐身边的人,总不会也都喝多了。”
曹盼看了胡本一眼,胡本立刻退了下去,曹恒即明白,胡本是去拿人来了。不紧不慢地等着,王戒群却再次道:“陛下这是要诬蔑在下?”
此言落下,王家那位长辈已经喝斥了,“闭嘴,什么话你也敢话说,陛下何等人,最是公正不过,你算什么东西,陛下要诬蔑你?”
一顶高帽子往曹盼的头上扣,王戒群道:“祖父,孙儿有此猜测也是陛下给孙儿的感官。陛下适才也听到梦郡主的话,陛下不让梦郡主说下去,难道不是存心偏袒淑郡主?”
“一唱一喝的,把朕不想让你们说的,你们想说的话都说了,挺好是吧?”曹盼手揉着太阳穴,合着眼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问。
“在下可说得哪里不对?”王戒群反问,曹盼看了曹恒一眼,曹恒出声一唤,“王八郎君。”
“扑哧!”听着这一声虽然是称呼,但又何尝不是骂人的话,有人笑出声来。
王戒群黑了一张脸,“殿下可以唤在下王八郎,或是子孤。”
“王八郎君并无不妥。你姓王,行八。”曹恒一本正经地反驳王戒群,曹盼瞥了曹恒一眼,莫看曹恒一张面瘫脸,她那一颗心绝不跟她的脸一样。
额头青筋直跳的王戒群想要反驳的,曹恒却已经再次地开口问,“王八郎君记得自己是从哪里醒来的?又是怎么被押到我母皇面前的?”
不改就是不改,王八郎君就是王八郎君,曹恒唤得若不是王八另有所指,谁能挑曹恒的刺,说曹恒不是?
一本正经的人要是想拐弯骂起人来,你要怎么跟她说?
没办法说的。王戒群看了曹恒一眼,曹恒也同时看向他,对视半响,势比人弱,王戒群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早回答一点,能少听一点王八。
“先前酒未醉我并不知道。适才却是在那边的帐中醒来的。”王戒群顺着曹恒的话回答了。
曹恒冷冷一笑,“不记得吗?那你身上的血迹从何而来的?”
被曹恒指着,众人在注意到王戒群的衣裳上沾了血迹,还不少!
王戒群脑子里闪过了这个血迹的来由,一下子看向了曹淑,曹淑的双手还沾了血,见王戒群看了过来,曹淑眼中尽是恨意地看了过去,吓得王戒群一个激灵。
“不记得了。”王戒群收回看向曹淑的目光,回答依然和先前一样。
“叫人划破了手,身上都沾了血,竟然还不没醒,难得,难得。”曹恒也就那么说了一句,王戒群猛地抬头看向了曹恒。
“几位伯父,你们先前是在哪里发现王八郎君的?”曹恒问完了王戒群,转向问适才一开始她到的时候就已经在曹盼大帐的伯父们。
“这时候不早了,我们想着兄弟难得一聚,便打算去骑马射猎,走着听到帐中的传出了淑儿的喝斥声,更有男声,我们听着不对,便赶了过去,这才见这畜、牲在帐内,淑儿拿了匕首正要与他拼命,她,竟然还帮着这个畜、牲。”曹林身侧一人一脸的怒意,那是恨不得杀了王戒群。
“眼看着越闹越大,这畜、牲的仆人竟然叫嚷着说我们淑儿要杀人,闹着去禀报王家的人,我们看着情况不对,赶紧的带人到了陛下处,想着莫让人抢占先机,泼了我们一身脏水。”那人转对曹恒说起这事,自是要温和得许多。
曹恒与之作一揖,“敢问十七伯,你们是在何人的帐中发现王八郎君与两位姐姐的?”
说话的乃是曹操的十八子,曹彪,得封为楚王。生性嫉恶如仇,碰见这样的事,他是快气炸了!要不是先前曹林拦着,他非打死王戒群了不可。
“谁人的帐中,这我就不知道了。”一个大男儿的人,哪里会管这种小女儿的事,曹彪是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的问题。
曹林顿了顿,张口答道:“那是梦儿的帐营。”
“陛下,殿下,人都带齐了。”胡本领了几个男男女女过来,有两个还一副没醒的模样。
“淑郡主的侍女都中了迷药,昏睡才醒。戴太医发现梦郡主帐中的茶水里也放了同样的迷药。”胡本将戴图说的事一一与曹盼禀来。
“只有茶水里有迷药,没在别的地方搜到同样的东西了?”曹盼继续地问,胡本与曹盼再作一揖,一个侍卫端着一个盒子上来,“奴自作主张,假扮王郎君的侍从,去了一趟王郎君的帐中,发现王郎君的帐内存放了同样的迷药。”
王戒群大惊刚要反驳,胡本已经再接再厉地补充,“东西搜出来的时候,王家有人看到了。”
才说完,王家的人急急地走来,在众人的注目下,又连忙站住了。
曹盼冷冷地一笑,“好,很好。”
说着很好,那冷气外泄的模样,谁能不当回事?胡本走到曹恒的面前,给了曹恒几分东西,曹恒拿过看完了,扬起那几样东西问道:“王郎君觉得,需要亲耳听听这些人的口供?还是你自己看?”
“殿下,能否让臣等看看?”王戒群还没有开口,王家的人已经抢着上前想拿过曹恒手里的供词要看,曹恒一闪过,“宜城亭侯,不必急。”
那位侯爷见曹恒闪过并不把东西给他,更是急了。
“殿下!”
曹恒一眼扫了过去,“宜城亭侯,曹家不仗势欺人,你最好也别。”
要是论势,谁家的势能比得上曹家的,如今还是曹盼明摆着来撑腰的。曹家打算讲理,你们要是不讲理,曹盼也会不讲理的。
宜城亭侯王凌听明白了曹恒的意思,果断地收回了手。
王戒群同样也知道,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殿下将口供给在下瞧瞧。”说出来,大张旗鼓的,更易让曹恒挑毛病,倒不如他来挑供词的毛病。
曹恒既然同意让他看,便将供词给了王戒群,王戒群拿着反复地看了几次,“殿下,无论是梦郡主侍女的供词,还是在下侍从的供词都说得很清楚,在下来到梦郡主的帐中时已经半醉半醒。”
“子长,醉酒杀人就不算杀人了?”曹盼问了一句,被问的人是从刑部尚书一职升为尚书右仆射的崔申。
“当然算。”崔申很肯定地回答,曹盼同样问了一旁的人,“你们觉得呢?”
“陛下之意,在下这罪是定了?”王戒群为什么挑出这个问题,打的就是借此脱罪。
“借酒行凶,自以杀人入罪。”不用曹盼回答,已经有人出声回答了,这一次说话的是现任的刑部尚书程明。
曹恒道:“查这些,要供词,只为了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你,王戒群,并非被人陷害玷污我曹氏女。”
“那也不是我下的药。”王戒群大声地反驳,曹恒冷冷瞥过王戒群,“我只问你,你可曾趁我淑姐姐昏迷时行了不轨之事?”
谁下的药是重点?重点时王戒群做了什么。
“听听王八郎君一来跪下就说的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错了,请陛下赐婚你与淑郡主,这一句,在场诸位都没忘吧?”曹恒一句问过,王戒群一下子惊醒,原来竟然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自己定了自己的罪。
曹恒铺垫了那么多,是要坐实王戒群的罪,让他为此而付出代价。
“送上门来的女人,你问问有哪一个男人能忍得住。要怪只怪曹梦,是她下的药,是她把曹淑迷倒在她的帐中,再叫了我来。”王戒群明白曹恒是要给他定罪了,便有些急了,大声地控诉曹梦在其中做的事。
“你犯的错,受你的罚,她犯的错,自也有她罚的。不必急。”曹恒幽幽地说。
“陛下。孙儿犯下过罪,臣愿代孙儿聘郡主入门,王氏一门,一生自敬郡主,以弥补孙儿所犯之过,望陛下准允。”事到如今,不管是谁害的曹淑,王戒郡碰了曹淑,夺了曹淑的清白是真,想要将此事掀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王戒群娶了曹淑。
由始至终,竟无一人提过曹梦。
曹盼一直闭着目养着神,此时再王凌旧话重提,要让王戒群娶了曹淑,便当此事了结了,曹盼睁眼看了王戒群,又转向曹淑,“你是当事人,你怎么说?”
曹淑一个劲地摇头,“陛下,我不嫁,我绝不嫁他。无论曹梦做了什么,他趁人之危夺我清白是真,如此小人,我宁死也绝不嫁他。夺我之清白,必让之付出代价,我是曹氏女,陛下一生奋斗自强自息,我纵不如陛下,也不能自甘堕落,打陛下的脸。”
眼刀子直甩向王戒群,表明要王戒群付出代价的态度。曹盼道:“好,这才是曹家的女儿。”
“作奸犯科,当以何处?”曹盼赞完了曹淑,接着发问了。
这才是曹盼让群臣来的原因,王凌听到这一问,已经急忙地冲上前,“陛下,臣上请陛下,求陛下网开一面。”
若是按律而处,作奸犯科必判之入狱,王凌有功于大魏,可以上请,请曹盼减轻罪之一等。但是,哪怕上请减罪,那也是重罚的啊。
“宜城亭侯,你并非只有孙儿,没有孙女。今日之事,易地而处,你当以如何?”曹盼并不与王戒群争辩,他心疼自己的孙儿的一辈子,曹淑的一辈子呢?
“人心皆是肉做。你家孙儿做的事,你自己拍着胸脯说,他错不错?”曹盼该硬时硬,该软时亦软。
“这是郡主,大魏的郡主,朕的亲侄女,他竟然也敢趁人之危,旁的女儿家,是不是但凡只要他看中了,无论那是什么人,他也会用这样的办法得到?”曹盼这一句一丢出来,哪怕刚刚还想给王戒群求情的人,这会儿也绝对不敢。后面的妻女都紧紧拉着他的手。他要是敢多说一句,能被人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