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男配(穿书)——酒初祀
时间:2021-01-22 08:52:53

  “那日后就都让阿菱来查多好,阿娘,我还想多出去转转呢。”
  陆菀索性放下笔,往周夫人那边蹭了蹭,抱着她的胳膊,娇声央求着,一脸孺慕。
  这苦差事也是真的苦,她也是真的不感兴趣。
  “你便是求我也没用。”
  周夫人板起了脸,细细描画的蛾眉蹙起,语气也是没得商量。
  “虽说你可以让下人掌管这些账目,可若是底下人有意欺瞒,内心藏奸呢?欺上瞒下阳奉阴违的下人,就像在粮仓打洞的老鼠,也不需多,只要有个胆大的,便足以败光你的家底。”
  “出嫁的女子,一则仰赖娘家夫家的权势,二则是自己有余财傍身,你连自己的私房都算不明白,如何保全自己?”
  陆菀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周夫人所说的,都是为她好。
  可周夫人看她的动作,还以为她要反驳,就更严肃了些。
  “阿菀可是想说若是嫁了个疼宠你的郎君便可高枕无忧?那可是大错特错。故人易心变,世间多少薄情郎君,怎能可靠你需得有自己的立身之本,才能在夫家挺起腰杆说话。”
  “便是日后夫妻间相看两厌,也不至于需在他手里讨生活。”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周夫人的训诫。
  “你们阿娘说的不错,阿菀,阿菱,你们可都要记住了。”
  一听这清朗熟悉的音色,陆菀就笑眼盈盈地站起身,一旁的陆菱也从计算中脱出了神,眼神晶亮地看着走进来的陆远。
  “阿耶今日回来得真早。”陆菀主动地上前帮忙,挂起了他换下的斗篷。
  她皱了皱鼻子,很是娇憨的模样,“阿娘正教导我们呢。”
  “这会儿献慇勤,跟你阿耶撒娇卖痴可没用,你阿娘说得可是一点都不差。”
  “世上的薄情郎,那可是多着了,痴情郎君才真是少见。”
  陆远身材高大,此时微微弯腰与女儿对视,满目诚恳。
  “像你阿耶这般,连私房都在你阿娘手里攥着的,连买个砚台都偷偷摸摸的,更是没有。”
  “攸之,在儿女们面前,还好意思提你的砚台?”
  周夫人刻意冷了脸,斜睨了他一眼,“你书房里足足上百只砚台,也没见你在书法上有什么长进。”
  陆远摸了摸鼻子,觉得摆不出阿耶的威风了,只好招呼着不住偷笑的陆萧,转移了话题。
  “阿萧,把我们方才路上买的东西拿出来,我记得此物可是阿菀和阿菱的最爱。”
  “栗子!”
  陆菱最是喜欢这物,上前摸了摸陆萧捧着的栗子,这会儿更是眉开眼笑。
  “教人支了火炉来,烤烤栗子,再取些秋梨来,一并烤了,以免栗子太干,可以润润喉。”
  周夫人见陆菱欢喜,也软了面孔,支使着婢女去筹备。
  冬日天寒,阴沉沉的天昭示着风雪欲来,呼啸的北风也不住摇晃着庭中的枯树,百草枯折。
  可躲在暖和的屋内,一家人围着火炉,烤栗子烤秋梨,栗子绵软甜腻,烤梨剔透流汁,飘出的都是欢声笑语,这是陆菀过去从不曾梦过的场景。
  她恍了恍神,想到了老夫人的歹毒计谋,又想到了蘑菇与账本,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绝不能容忍,也绝不能让那毒妇毁了这让她连梦都梦不到的情景。
  谁都不行。
  这是她曾经日日夜夜,无数次向往着,又从来不曾圆满过的梦。
  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梦 。
  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烟有些熏眼,陆菀眨眨眼,要不怎么感觉眼睛里酸酸的。
  一夜北风紧,再开门的时候,就见雪花纷纷扬扬,洒满天地间,万事万物都沉入静寂。
  赶着上朝的朝臣们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毕竟起了个大早,又得冒着严寒去上朝,都把自己裹得个严实,还都缩着头肩。
  家世不显、住在城南因此而路途遥远的更是叫苦不迭。
  谢瑜倒不在此列,可他素来醒得早,更是出了名的勤勉于公务,也出门得极早。
  天还没有亮透,淡淡的墨蓝色混着绯红,他骑着马,只带了谢觉随行,两人两骑行在宽阔的御街上,迳直往宫门而去。
  雪花落在万物上,马儿呼出的白气袅袅升起,窸窸窣窣声衬得周遭更为寂静。
  一路上都不曾遇见旁人,自然也应当不会发觉,有人埋伏在了他必经之处。
  寒光冷冽的箭尖瞄准了清俊如玉的大理寺卿,刺客的眼中猩红,满是恨意。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脱了弦的箭就如疾风一般,势不可挡。
  正是有人要杀谢瑜!
  作者有话要说:
  雪天一家人围着火炉排排坐~是阿菀的快乐了~
  感谢在2020-08-22 15:44:55~2020-08-22 23:1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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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中箭
  发出暗箭的弓弦还在激动地颤抖,被射中的人影已经从马上跌了下去,重重地摔到了雪里。
  “郎君!”
  谢觉发疯了一般地踉跄下马,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半抱着摔下来的人,扯着嗓子求救,凄厉呼喝里都带了哭腔。
  而那摔下来的人却是一动不动,任由谢觉狼狈呼嚎着。
  看来是成了!
  暗中射箭之人目眦欲裂,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几乎要大笑三声。
  那人果然没骗他,谢瑜上朝向来只带一名侍卫,只要暗中埋伏就能杀了他。
  他背起自己的弓,猫着腰偷偷离去,洁白的雪上就留下一串深色的足迹。
  大仇得报的喜悦上了头,他在心里都哼上了小曲儿,自然就完全没发现,有人偷偷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什么?谢瑜被人刺杀,现在还昏迷着?”
  昨日跟着阿兄和阿菱闹了许久,陆菀原本正瘫在床上酝酿着回笼觉,听了这话,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像是骤然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就清醒了。
  “婢子也是听出外采买的人说的,谢郎君中了一箭,现在昏迷不醒。听闻圣人都震怒了,连下数令让刑部尽快抓住贼寇。”
  “听说在郎君上朝的路上,现在还有好大一滩血!”
  谢瑜居然被刺杀了……原书里明明没有这剧情来着?
  难道是她穿书而来引发了蝴蝶效应?
  陆菀心急如焚,要是谢瑜死了,她之前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她还是比较喜欢谢瑜的颜,并不想去讨好那什么信王世子。
  传消息的阿云也是心慌,娘子天天对着谢郎君念念不忘,一看就是爱惨了他,若是谢郎君出了什么事……
  “走,我们去谢府看看去。”
  先去看看情况,先去看看情况。
  陆菀呼了口气压住突如其来的心悸,揭了被子,赤着雪足走在地上的软毯上。
  “赶紧替我寻了出门的衣物。”
  她摸索着发髻,还算齐整,盘算着随意带朵堆纱花不失礼便是,这当口,也不讲求什么装扮了。
  “娘子您先把鞋袜穿上!”阿云半跪着,要替她套上鞋袜。
  陆菀一低头,就看见足尖上殷红的蔻丹像散落的血滴,嵌在花纹繁复的织毯中,触目惊心。
  谢瑜一定不会出事的,她安慰着自己,他可是一直活到全书完结的男配。
  理智也告诉陆菀应该冷静。
  可她又抑制不住地想,早早死在书中的她‘活’了过来,说不定就改变了什么节点,谁知道后续会不会与书中一样发展。打个比方,那王六儿不就死了。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到底如何,只能去看看再说了,大不了换一个攻略对象,她扯了扯唇角,强行安慰自己。
  “阿菀这是要去谢府吗?”
  她才一出院门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陆萧,他似乎在院门外徘徊了有一阵,身上都带着寒气,见她一身出门的打扮,就上来拦路。
  “阿兄,我只是想去看看他。”
  “阿菀,宫里一定早就赐下了太医,你去又有何用?更何况,听说他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说上话。”
  陆萧并不愿意她去,他大概知道妹妹对谢瑜有意,而谢瑜也不是全然无情。
  所以更是担忧,她在直面谢瑜受伤的事实时,一定会伤心难过。尤其是此时谢瑜性命垂危,说不定就……
  “阿兄……”陆菀猜到了几分,刻意挤出了满眶的水光,委屈巴巴地望着他,眼里又带着几分倔强。
  “你不送我,我便教周大送我。”周大便是周夫人专门拨给她的车夫。
  “那我亲自送你去。”陆萧见拗不过她,只得就松了口,退了一步。
  “我们先说好,谢府现在怕是正乱着,你若是见不到人,便跟我回来。”
  徐夫人不管事,谢瑜昏迷不醒,有施窈在,她怎么可能见不到,陆菀爽快地应下了,只当没有看见陆萧的满脸无奈宠溺。
  车辕上的车铃响得急促,阿云被鲜少疾行的牛车颠得不适,偷偷地揉了揉腰。可一抬头就看见陆菀倚着车壁,阖着眼,面无表情,只得放轻了动作,生怕扰了娘子。
  往昔有些冷清的谢府此时中门大开,太医如流水,药材进进出出,还有不少路过的百姓指指点点。
  “谢廷尉真是深得圣恩,怕是整个太医署都被派来了。”
  “那可不,圣人是铁了心要跟阎王抢人,只是我可看见街上那一大滩血了,好大一滩呢。难啊!”
  而在谢府深处,面白如纸的郎君正斜倚在软枕上,唇白亦如纸,正在闭目养神,素白里衣的胸口处是丝丝蔓延的血迹。
  “你倒是心狠,”施窈坐在塌边,面色如常,似乎毫不在意表兄受了重伤。
  “亏得我还真以为你被人得手了。”
  “这会那帮太医还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说你失血太多,就怕把你医死了。可惜了,祸害能活千年,他们都白操心了。”
  一旁的谢觉都看不下去了,他苦着脸,很是不赞同的神色。
  “娘子,虽说郎君被笏板和软甲护着,避开了那一箭,这胸口的伤可不是造假的,您就不能少说两句。”
  “这可是他自己估量着下得手,就怕被人揭穿了自己没事,他心里能没有数?”
  口里贬低着,施窈倒也不是真的不在意。
  “到底是失了血,你还是好生养着吧,我这就去磨磨姨母让我管两天厨房,省得他们再不上心,尽给你送些好东西来。”
  “那感情好!”谢觉一下子眉开眼笑,又瘪着嘴满脸嫌弃。
  “那群人被夫人护着,懈怠得很,见天的给郎君送的都什么东西,我瞧着都难以入口。偏偏郎君不上心这些,搁我,早就打上门去了。”
  施窈不在意地笑笑,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徐凛这人去哪了,他再是吊儿郎当,这会也总不能还在外面鬼混。
  说这些她就有些恼火,这两人干的事,就没告诉过她,全得靠她自己猜。
  这时,施窈的贴身婢女进来了,小心翼翼地禀告着,“娘子,陆娘子来了,说想见您,婢子擅作主张,已经把她接到了暖阁。”
  “表兄,你看,关心你的人这不就来了。”
  施窈推推他,自己先笑了起来,“你见是不见?”
  谢瑜睁开眼,垂下了视线,长睫在眼下投下羽毛状的青影,遮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陆菀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他其实有些讶异,常理推之,他生死不明,小娘子又是前不久才在他这受了气,不该是避之不及,想早些与他撇清关系?
  雪天路滑,她竟还是来得如此之快,谢瑜也说不清,自己心底泛上来的是什么滋味。
  “那便叫她来。”
  谢瑜似乎思索了良久才出声,眸中光影流动,藏着施窈看不懂的古怪意味。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出自什么心理,话一出口,甚至都有些后悔。
  可他也只是略微蹙了下眉,并没有收回方才的话。
  施窈轻笑一声算是答应了,又用沾了姜汁的帕子擦了擦眼,就红着眼睛出去接人了。
  “阿窈,”陆菀见她来了,就三两步走到她面前,见她眼圈红红的,心都沉了沉。
  难道谢瑜真的不行了?
  “阿菀,你是来探望表兄的吗?他如今情形很是不妙,这会还昏迷着。”
  施窈用帕子拭了拭眼圈,红红的眼睛就水汪汪的。
  “谢郎君他可是伤得很重?”
  陆菀抿了抿唇,心上仿佛系了重物,一个劲地往无底深渊里堕下去,她沉默了下,缓缓开口。
  “你带我去见他吧。”几个呼吸间,陆菀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冷淡地开了口。
  实在不行,就换了人攻略,不就是从头再来一回。
  比这更失望的苦她不知道吃了多少,她是不怕的,陆菀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
  施窈不再言语,轻轻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到了谢瑜房内。
  许是因着谢瑜的状况,屋里没通风,有些闷,药味也是挥之不去。
  失血过多的郎君静静地躺在那里,平日里温柔缱绻的双眸紧紧阖上,总是含笑的唇也是苍白的,整个人失去了大半生气。
  满室通明的烛火照在他的面容上,他生得好,面容起伏的曲线完美至极,像是一尊精心雕刻的沉睡玉像。
  陆菀离得近了些,细白的手指轻轻触了触他的手背,凉凉的。
  分明在前不久,这双手还扶在她肩上安抚着她,让她不要害怕。
  分别不过几日,会说会笑的人,再见时就快要变成冰冷的,再也不会说话的尸体。
  谢瑜也要死了吗?
  陆菀眨眨眼,像是不敢置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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