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男配(穿书)——酒初祀
时间:2021-01-22 08:52:53

  她似乎不愿意多说,就推了推陆菀,换了个话题。
  “这倒教我想起你阿兄二月间便要参加会试,过些日子你与我一同去慈恩寺一趟,给他讨些彩头。”
  “嗯。”
  陆菀爽快应下了,她突然对那位圆观大师有些好奇,他竟是能算得这么准么。
  那他上次到底有没有看出,自己壳子里其实已经换了人?
  *
  周夫人说的没错,没过多时,她便接到了林府的帖子,也就简单换了素衣银钗前去吊唁。
  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又是意外,林家似乎也无意大办,甚至都听不到什么哭声。
  陆菀一路行来,看见的丧礼排场也格外俭省。不过也很可能是因着林府如今只剩个清贵名声,内里却是有些撑不住,尤其是这些大的花销了。
  她倒是没叫周夫人陪着来。
  毕竟周夫人出身商家,来林府这种自诩清贵的旧世家地界,难免容易受了那等子以家世取人之人的白眼。
  她才不想自己的阿娘受这等闲气。
  只是没想到,竟是还在林府看见了两个熟人。
  “玉郎,你怎地来此了?”
  陆菀目瞪口呆,呆在了原地,怎么也想不到,谢瑜居然会在这。
  毕竟这等未出阁女儿的丧事,他这种郎君都是很少上门的,换做是施窈来还差不多。
  谢瑜倒是不意外自己能看见她,见了她,唇边就挂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家如今的家主与谢氏有旧,他私下拜托我悄悄查探下,林娘子是否真是落水而亡。”
  这也好理解,查探怕是要验尸,若是没验出什么,传出去也不太好听,所以林家人打算悄悄地进行。
  陆菀看了看谢瑜身边的袁默,“那袁郎君这是?”
  谢瑜来是因为专业在这放着,袁默一个东宫属官,没事来这边闲逛的吗,他出身寒门,应当与林家没什么关联才对。
  袁默摆了摆手,随意道,“我是替太子殿下来吊唁的,毕竟林家曾为了先帝立国建下不少功劳,东宫又无女眷,只有我来了。再加之,出门时恰巧遇着了谢兄,便一起了。”
  竟是如此,陆菀不再追问,她有些踌躇地盯着谢瑜的下颌,语气纠结,“玉郎查探之时,可以带上我吗?”
  谢瑜怔了怔,倒是从来没见过主动要跟他去看尸体的女郎。
  “我与林芸也曾是至交好友,便是后来不欢而散,也还是想见她最后一面。”
  陆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着谎,还怕谢瑜不信,用帕子擦了擦眼,被帕子上沾的姜汁辣出了一串眼泪。
  这还是跟施窈学的。
  上次谢瑜受伤,她就是这么干的,还险些让自己误会了谢瑜。
  谢瑜蹙了蹙眉,他倒是没见过林芸与陆菀一起过,不知晓她们情谊如何,只是单纯不喜看陆菀为他人落泪。
  “我答允你便是。”
  他默了片刻,提了个要求,“一会儿若是怕了,也不许惊叫。”
  别以为她胆子那么小,她又不是没见过,陆菀心里撇嘴,面上却是露出些感激来。
  看在袁默眼里,却是心下嘲讽。
  看来这位陆娘子是完全不知,里面死了的这位,可是心心念念地让她来做个替死鬼呢。
  林家办事也妥帖,外面的丧事是照办无误,只棺材已经是空了的,林芸的尸身被悄悄地放置在偏僻的屋内。
  来引路的人见着他们这两男一女,还带着个仵作的组合,也是一愣,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把他们往宅院深处带。
  一推开门,堂内正中就是被白布盖住的,林芸的尸体。
  谢瑜对着身后人点点头,对方就背着自己的箱子过去开始动手。
  不多时,就得出了结论。
  收拾箱子的仵作恭敬回禀道,“谢廷尉,这位娘子的确是落水溺亡的。她身上有淡红色尸斑,口鼻内都是白色泡沫,四肢皮肤上膨胀出成片的疙瘩,应是溺亡无异。”
  陆菀绞着手帕,不知道是不是该放下心,也许林芸真的只是出了意外呢。
  袁默却是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人做事很是干净,那等秘密应当不会再见天日了。
  他心里同时还放下块大石,毕竟从目前看来,只要那人始终站在太子这边,自己便算不得背叛,不算是背叛了太子。
  对了,还是得寻机会,把这消息早些递给秋娘,也好让她放下心。自己酒后失言,若是连累了她……当年是他护不住她,又怎么能害了她。
  “如此,这事便再无争议了。”
  袁默面上叹息,“再联系着顾家险些被偷了孩子一事,上元不过一夜,世家中就接连出了事故。想必再有了裴侍中相劝,关于这京中治安改善之事,圣人会慎重考虑一二。”
  “我这便回去禀告给太子殿下,告辞了。”他脚步有些轻快地离去。
  谢瑜略一颔首,也不挽留。
  他只注意到陆菀脸色忽明忽暗,便简单交待了林家下人几句后,就带着她出来了。
  “阿菀在想什么?”他把自己的帕子递给陆菀,扯下了她手里被绞得不成形的。
  陆菀怕帕子上的姜汁漏了馅,连忙又夺了回来,有些闷闷地道,“林芸落水而亡,难免叫我想起上回自己也落了水。”
  她抬眼望了望谢瑜,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自家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了,而他是真的有可能帮自己找出答案。
  可谢瑜是何许人也,他方才一见陆菀,就发现她神色躲闪,早就起了疑心。
  见她还是不肯说实话,就一步步逼近了她,居高临下地挡住她的去路,目光垂落在她如云乌发间雪白的银钗上。
  “阿菀是不肯信我么?”
  修长白皙的指尖拂过银钗上的珍珠与白玉,他的语气温柔又克制,还有些失落,“我便这般不值得你信任吗?”
  那倒也没有……陆菀后退一步,心下有了决定。
  如今谢瑜的好感度都70了,她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菀仰视着他,伸出手去抓他的衣袖,“我们出了林府,寻个去处,我再好好说给你听。”
  林府可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谢瑜的视线垂落到抓住自己衣袖的葱白指尖,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唇角微扬,“好。”
  走完了一套礼数出了林府,他们二人寻了个茶楼,单开了间厢房,陆菀就把诗会上林芸的不对劲,落水后再不曾来往,直至此次出事等,都和盘托出。
  “玉郎觉得,可是我多心了?”她抿了抿茶水,瞥向谢瑜,眼中有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却已经被谢瑜捕捉到了,他没有评价,只是让谢觉把楼下吃茶的仵作叫进来。
  “剩下的一并说了。”谢瑜淡声吩咐道。
  这仵作算是谢瑜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他看了看陆菀,就知晓谢瑜没有避让之意,只能实话实说。
  “我方才发现林娘子尸身上并无挣扎迹象,她应当是昏迷中溺亡的。而昏迷大约便是与她后颈上针刺大小的红点有关,极可能是针上沾了什么,刺中了她,导致了昏迷。”
  中年仵作的脸上露出些自豪笑容,“若是他人,说不定草率认为她不过是意外,我却是觉得有九成可能是人为。”
  竟是如此,当真是事出有因。
  陆菀倒吸了口凉气,手下一抖,杯盏就倒在了桌案上,索性茶水所剩不多,没有顺着桌面流到她的裙摆上。
  “玉郎……”她下意识地望向谢瑜,眼中复杂情绪在挣扎。
  谢瑜挥挥手让仵作下去,就起身过来按住她的双肩,语气平淡,“我倒是有了个想法,阿菀可想一听?”
  陆菀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专注地仰视着他。
  “如仵作所说,林芸之死很可能是人为。也就是说,有人暗中筹划,想要林芸的命。”
  见陆菀平静了些,他松开了手,“阿菀,你自落水之后,可还有过性命之危?”
  性命之危?
  陆菀瞳孔微缩,她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城外的流匪。
  “你养伤之时,我曾去慈恩寺给你求过平安符,回城途中便遇到了流匪,若非……”
  陆菀想到了诗会针锋相对的场景,果断地避开了周延的姓名,顿了顿,“只可惜平安符掉在了途中。”
  他当然知道,毕竟掉落的平安符在他的书房架子上,谢瑜别过了眼,并不与她对视。
  “这便是了。而你在遇见林芸之时,她的表现也似乎早就知道了什么。”
  谢瑜轻轻佻眉,语出惊人,“也许背后之人,想杀的原本就是她,只不过误认了你呢?”
  这话说得就有些含糊了,她与林芸长得又不相似,陆菀有些不解。
  “林芸之死,有没有可能是她知道了些什么,原本不该知道的东西。”
  谢瑜见她不解,含笑出声,又给了她一个提示。
  不该知道的东西?
  等等!
  陆菀突然想到了《红楼梦》里的一个经典桥段,偷听了话的宝钗在快被发现时,口中喊的,却是黛玉的名字。
  她恍然大悟,“你是说,林芸可能知道了些什么,却假托那人是我,才给我引来杀身之祸。如今她死了,不过是背后之人得知了真相,想要灭口?”
  “不过是些推测而已。”
  谢瑜看着她,眼中收敛了笑意,目如霜雪,语气冰寒,“并不足以保证你的安全。”
  一瞬间,陆菀有些毛骨悚然,没想到居然一直有人心心念念想要她的命。
  “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谢瑜重新给她斟了杯茶,温声道,“如我所料不差,林芸如今已死,此事应当是了结了。你若是不放心,出门时与他人寸步不离便是。”
  “或者,我赠你一位身手好的侍卫,你出门时带上他,便可保你无虞。”
  也好让他随时知晓她的行踪,谢瑜垂下浓长的眼睫,遮住清润眸底的阴影,那是他越来越深的执念与心魔。
  陆菀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便多谢玉郎了。”
  也许谢瑜说得对呢,陆菀尽量往乐观了想。
  “那你还打算告知林家真相吗?”
  陆菀有些好奇他打算如何处理,毕竟是林家与谢家有旧。
  “告知他们有何用,”谢瑜唇角的弧度变得嘲讽了些,“若我猜得没错,林芸迟迟不肯告知林家家主,便是深知,若她说出了口,要她命的,说不定便是这些所谓至亲了。”
  他微微笑着,“如今情形,若是说了,便要牵扯到你我了。此事我也会暗地追查的。”
  “所以你是早有准备,提前就交待过仵作隐瞒真相吗?”
  陆菀更疑惑了,这说不通啊,谢瑜又不会未卜先知。
  “不过事事留心而已。”
  谢瑜避开了这个话题,他并不想让陆菀认为自己是心机深沉之辈。
  他柔声道,“过几日我便将侍卫送来,阿菀也不必太过担忧。”
  陆菀心情好上了几分,她弯了弯唇,带着笑音答应了声。
  事实上,谢瑜的行动力比她想像得快许多,才隔了一日,就听人禀告说,谢瑜送来的人已经到了。
  她在院中见了那人,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眼神锐利如鹰,一看就身手不错。
  然后她又找了些借口搪塞了阿耶阿娘,就光明正大地把这人编在了自己的护卫队里,再出门时心里都踏实了许多。
  冬去春将来,很快庭院的树枝上就打了些叶芽,隐隐约约地点染了些春意。早起时,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甚至还能听出了春归的双飞燕啼鸣。
  这日,是陆菀与周夫人约好了要去慈恩寺给陆萧祈福的日子。
  她们一大早就出了门,沿着不平盘旋的山路摇摇晃晃地上山,最后才到了寺内。
  别看这时节春风还有些料峭,寺内的人还真不算少,还没有进大殿,就看见寺院上空烟雾缭绕的,有如传说中的仙境。
  陆菀四下看了看,就发现来往的人里多是年轻的男子陪着家中女眷,打趣道,“看来阿兄的竞争对手真是不少。”
  看着年岁,说不定都是祈求春闱顺遂的。
  周夫人也注意到了,她倒也不算特别在意这次会试结果。
  “你阿兄自打年前就开始闭门读书了,也就上元陪阿菱出去过一回,我看他人都清瘦了,显然是很在意这次会试。要我说,他如今还年少,就已经考到了会试,有什么好急的。”
  “不过这一场会试考下来,条件太过艰苦,怕是会熬出病来,我带上你们来,也不过是想替你们阿兄求个身体无恙罢了。”
  陆菀笑吟吟的,不以为意,“人家说出名趁年少,阿兄想一举考上,有什么不好的。”
  周夫人摇摇头,很不认同,“天下间又该有几个谢家玉郎呢?”
  她有些调侃意味地瞥了陆菀一眼,“我看你阿兄也不是醉心仕途的,他纯粹是喜好读书和考试罢了。”
  陆菀心中一动,她有几日没见着谢瑜,听施窈说,他最近好似很忙的样子,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见她出神,周夫人猜出她在想什么,笑了笑,却也没继续戳穿她,只挽着陆菱继续往前殿走去。
  陆菀愣了愣神,就连忙小步追了上去。
  抄经,又是抄经,陆菀捏着笔杆,就觉得手抖,她一点都不惯这种毛笔悬着写字的手感。
  总觉得没着没落的,下笔也是软成泥,比狗爬的好不了多少。
  她侧头看了看专心致志的阿娘和阿菱,就寻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左右有她们俩抄的,也不缺自己那份儿。
  只是这寺庙着实有些大,她带着阿妙信步走去,不多时就迷了路,明明望着佛塔的方向走,眼前却是围墙堵住。
  “阿妙,你还记得路吗?”
  路盲的陆菀犹豫地问着,同样路盲的阿妙弱弱地摇头,主仆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总会遇见些僧人能把我们引回去吧。”阿妙很是乐观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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