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男配(穿书)——酒初祀
时间:2021-01-22 08:52:53

  “你这般护食,我回头自己找阿菀要去。”
  施窈都要气笑了,恨不能把陆菀这些时日给她带的好东西都显摆一下。
  可看着谢瑜依旧沉默不语,她也安静了下来,语气正经了许多,“遇到何事了?与阿菀有关?”
  又是长久的沉默,就在施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谢瑜终于出了声。
  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一样,低沉又暗哑,“她不愿嫁我。”
  苦涩之余,听起来,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施窈也有些愣神,她大约与谢瑜想的相同,本以为陆菀应该是很愿意嫁给他的。
  “有什么原因么?”
  谢瑜摇了摇头,他仰头灌下了一盏酒,随手一丢,又是一声碎裂的脆响。
  清脆又刺耳,余音萦绕在水边的回廊上,久久不散。
  “那你应当去问她啊,也许是有旁的原因呢。”
  施窈似在说服自己,也在说服他,“她一定是对你有意的,想来是有别的原因。”
  有意?谢瑜冷笑了声,想到了古怪声音所说的,陆菀对他,不过是50的好感度罢了。
  原本他还有些怀疑这数额的真实性,如今看来,大约才是陆菀的真实想法。
  她竟真是,不愿意嫁给自己的。
  “那你打算如何,这大半夜的在这借酒消愁,就这么放弃?”
  施窈自己都不信,她摆摆手,“那你就不是谢瑜了。”
  他怎可能放手,谢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那笑藏在夜色烛光里,冷清得渗人。
  “我不过是在想……”谢瑜极慢地说着,似乎在酝酿语气。
  施窈屏住了呼吸。
  谢瑜的声音变得低了些,似乎是在喃声对自己说,“如何能把她锁在我身边。”
  “只剩了陆侍郎的陆家,宫里的陆贵妃和小皇子,还有富有的周家……”
  施窈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谢瑜是真的开始盘算如何付诸行动了。
  她有些不忍地劝道,“你还是省省吧,阿菀是人,不是物件,你也别想拿朝堂上阴阳算计的那些对付她。若否,日后可有得你后悔的。”
  谢瑜身上酒气熏人,大约是醉了。而且春夜还是有些寒凉的,她也懒得陪谢瑜在这挨冻。
  “我给了良言相劝,你也好自为之吧。”
  谢瑜冷嗤了一声,他的视线今夜第一次落到了施窈身上,一开口就揭破了她的心事。
  “我不是你,能看着徐凛一直在眼前,却不肯下手。”
  被戳中了痛处,施窈也不甘示弱地针锋相对,“那总比你自以为两情相悦,却被拒绝了要好上许多。”
  谢瑜倒也没生气,他又斟了一杯,语气幽深却又笃定,“无论她如何想,不管她念着谁……都只能,嫁给我。”
  那语气冰冷霜寒,似是没有一丝感情,又似藏了深情几许。
  施窈懒得陪他发酒疯,起身提走了唯一的光源。
  如此一来,又只剩下清寒的月华,无声地照着池边孤寂的人影。
  只可惜,那只皎皎白玉盘,照过了古往今来伤心人,却从不曾有半丝怜悯。
  走了不远,她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谢瑜一眼。
  忽然发现谢瑜的背影也是极清瘦的。
  他撑着谢府许多年,护着她与徐凛,孤身一人入朝堂,甘为帝王手中寒刃,剑指昔年世家故旧,日夜筹谋算计,伶仃蹉跎至二十余仍未成亲。
  人人皆道洛京的谢家玉郎是众多小娘子的春闺梦里人,却不知他为何一直未曾成亲。
  施窈觉得自己大约窥得一二。
  也就是因为窥得的这一二,便是有些对不住陆菀,她也是由衷地希望,谢瑜能够如愿以偿。
  叹着气的人失了兴致回了房,心绪起伏不定的,却还孤坐在月下,困守心城。
  这一夜里,其实陆菀也是辗转难眠,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始终想不出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让谢瑜打消念头。
  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脸,她长叹出声,觉得自己还不如穿来的时间节点早几年,这样就可以拿年纪推脱了。
  可惜她如今已经及笄了,正是可以嫁人的年岁,这便就又少了个借口。
  陆菀睡得太迟,早上就有些起不来,她让人去跟周夫人说了声,就索性偷懒不去请安了。
  好不容易起身用过了早饭,正倚靠着美人靠,百无聊赖地在喂鱼呢,就有人禀告说,谢家郎君已经来了。
  吓得她失手把鱼食盒都摔进了池子里。
  一池的各色锦鲤都兴奋地涌动争抢,水面乱成了一团,花色的半透明鱼尾卷起了涟漪无数。
  “谢郎君来了!”
  阿余不明就里,她只知道自家小娘子的心上人来了,就焦急地连声催促着,“娘子赶紧梳妆去呀!我瞧着昨儿夫人让人送来的那套红玉头面就极好。”
  可陆菀这会哪有心思穿戴,她看了看身上的紫藤色罗裙,觉得也不怎么失礼,就怏怏开口,“去把谢郎君请到这里来吧。”
  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却没想到去的人,不多时便一个人回来了。
  “娘子,谢郎君去了郎主的书房。”禀告的人呐呐道。
  ?他去陆鸣那干什么……
  陆菀心里一紧,连忙追问道,“是他自己去的还是?”
  “听闻是郎主遣人去拦住了谢郎君。”
  陆菀突然想到了之前与陆鸣的谈话,他让她多拉拢这天子近臣,顿时心里一凉。
  若是谢瑜对着陆鸣提出想娶她,只怕是陆鸣都要兴奋地提着锣满街敲了。便是她的阿耶阿娘,想来也不会拒绝这门亲事,甚至连她阿兄都会额手相庆,毕竟阿兄一贯敬慕谢瑜……
  举步维艰,说的就是她了,陆菀有些绝望地想。
  几位婢女见她面色颓唐,都是面面相觑,只得站远了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她只能等了,陆菀下定了主意,打算一会谢瑜来了,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想法子劝退他。
  可没曾想,谢瑜竟是压根没来见她,而是跟陆鸣谈过不知什么之后,就径直出府了。
  连着陆鸣也不曾遣人叫她,这让陆菀心下更不安。
  果然,没过了几天,就有宫使来传话,让她与陆珍一道进宫去,去探望那位圣人独宠的陆贵妃。
  “阿姊想我,便只传我就是,何必还带上个累赘。”
  坐在入宫的牛车上,陆珍对着陆菀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原本就瞧着她容貌压了自己不知多少,如今她又勾搭上了自己暗自倾慕的谢玉郎,更是眼红几分。
  “入了宫,可得守些规矩,别把你素日那一套轻浮都带进宫里,没得给阿姊丢脸!”
  陆珍很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很是看不上她。
  真是聒噪,陆菀不耐烦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一会要进宫见的是陆贵妃,是陆珍的亲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会她也只能忍着了。
  等她有闲心了再收拾陆珍,现下也实在是顾不上她。
  车轮辘辘不停转,宫城巍峨且高深,过了许多时,她们才在不知第几道宫门处下了车。
  又随着引路的宫侍走了许久,才到了陆贵妃的漪澜殿。
  一进去,就看见华艳貌美的贵妃正在堂上半躺着,以手支颐,一见她们来了,描画得精致的美目才睁了开。
  今日的陆贵妃明显对着陆菀热情了许多,先是温声问了她近日的境况,又一连声地赐了她不少好东西。
  看得陆珍眼都红了,可她又不敢跟陆贵妃争论,只能坐在一边,暗自生闷气。
  “阿菀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见陆菀一直不接话,只虚虚配合着她附和几句,陆贵妃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快,打算换个地儿说话。
  “阿姊,那我呢?”
  陆珍一脸的委屈,只觉得陆贵妃今日简直是抽风了,对着陆菀竟是比对自己还好。
  陆贵妃刚要开口让她留下,又想到留她在此,说不定就闹出了什么乱子,只能让她跟着。
  陆菀倒是很无所谓,有陆珍跟着说不定更好。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还能怎么办,就打太极呗,无论陆贵妃说了什么,自己都含糊了过去,陆珍要是在一边,说不定还巴不得插话。
  她们一行人,带着身后一长队的宫侍就往芙蓉池的方向去。
  才转过一角,开路的宫人就险些撞见一人,引发了些骚乱。
  陆菀跟着陆贵妃上前,就看见个宫装打扮的女子,长眉微蹙,眉目间有怯弱不胜之态,端得是柔婉可人。
  “秋才人,你这般行色匆匆,是为何?”
  陆贵妃似乎与这人极为不睦,见了她就挑起了眉,语气不悦,“如今你也不是教坊司的琵琶女了,怎地还这般没规矩。”
  秋才人……陆菀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原身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么个人,她索性没开口,只当自己是看个热闹。
  后宫里的事儿谁敢招惹,更何况,她也没这个善心。
  被叫破的那人,当时就红了眼,她看上去有些害怕,嗫喏了几下才辩解道,“是妾无状,还请娘子恕罪。”
  陆贵妃最是厌烦她这等惺惺作态,才能在她生辰时勾了圣人去,白叫她被阖宫上下看了笑话。
  “圣人又不在此,你哭给谁看?我今日还有他事,也不为难你。”
  她话音一转,透出些怨毒, “你便在此地站上两个时辰,好好练习如何在宫中行走,如何?”
  两个时辰,陆菀有些同情这位秋才人了,换算下来就是在这站四个小时,膝盖都要废了。
  更别说要让来来往往的宫人看了笑话,简直是把她的面子搁在地上踩。
  “妾谢过娘子。”秋才人抹了抹眼泪,小声答道,不敢有异议。
  陆菀听见陆贵妃轻哼了一声,显见得是还不太满意。
  这时,恰好从宫墙那边转过来了一队人,为首的郎君陆菀也认识,眉清目秀,苍白瘦弱。
  这不正是太子吗。
  “贵妃娘子是要去何处?”
  周怀璋与陆贵妃相互见礼后,状似无意地问道,目光却是从陆菀一直飘到了哭泣的秋才人身上,就皱了皱眉。
  陆贵妃似笑非笑,“无非是母家女眷来探望,我带着他们到处走走罢了。可巧,被人冲撞了。”
  “不过让秋才人在此站上几个时辰,练练仪态罢了。”
  在周怀璋身后,低着头的袁默暗暗攥紧了拳,若是细看去,手都还在抖。
  “我从阿耶的含元殿来,他说午后便会来芙蓉池走走,若是秋才人还在此……”
  周怀璋收住了话尾,但话中含义是很明显了,起码陆菀是听明白了。
  要是陆贵妃不想在圣人心里又落个跋扈的名声,怕是罚不了这秋才人了。
  没想到太子还想护着这人,陆菀心里纳罕,总觉得哪里奇怪。
  话都说成这样了,陆贵妃压了压心里的火气,皮笑肉不笑,“既是如此,秋才人不若回去好好反省,这教训记在心里便是。”
  没想到太子会帮她,秋才人连忙擦了擦泪行礼道谢。
  周怀璋见此,也不多言,直接告辞离去,全程不曾多看陆菀一眼,就像不认识她一般。
  眼瞧着两队人都离去,秋才人悄悄地往太子身后望去,果然就看见太子后面的那位郎君用右手在身后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她用帕子掩住面容,偷偷地破涕为笑,只觉得今日真是天大的运气,能再见他一面。
  宫闱深深,他们能见面,委实不易,这也是,她还能苟活至今的唯一理由。
  眼见得陆贵妃心下憋着暗火,陆菀举止间更收敛了几分,只怕她这火气撒到自己头上。
  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不过是个乐伎!”
  到了池边水亭上,宫人都被赶得远远的,陆贵妃终于恼火出声,沉着脸不屑道。
  “不就是仗着跟先皇后有几分相似,勾得圣人与她春风一度,竟是让太子都为她求情。”
  陆菀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太子会帮忙了,大约是见着与生母有几分相似之人,都会于心不忍。
  一旁被冷落许久的陆珍见此机会,就连忙上前凑趣。
  “就是就是,不过是个贱婢!阿姊你也别气,圣人不也只封了她个才人,只怕是早把她忘了。”
  陆贵妃想了想,圣人如今是再不曾见那人,也是心下舒畅,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陆菀身上。
  这会她也没心思与陆菀再绕圈子,索性开门见山。
  “阿菀,你可知,女子嫁人后,当以何为依仗?”
  管她说什么,当不知道便是,陆菀摇了摇头。
  陆贵妃眉宇间满是不耐,“那便是你的母家。”
  她忍了又忍,放柔了声,“若是你的母家强势,你的丈夫如何敢纳妾蓄婢,又怎敢让他的庶出子女在你的孩子面前乔张乔致?”
  这是来洗脑的吧,陆菀假装自己听了进去。
  她放空大脑,目光就落到了桌上的点心上,诶,这好像是上次南安吐槽的广寒糕。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太好吃,品相看上去还不错。
  “所以,即便是你嫁了人,也不能忘了你姓陆,只有陆家,只有我与小皇子才是你的依仗,你的心需得向着我们。”
  陆贵妃说到动情处,伸手握住了陆菀的手腕,紧紧抓住。
  “若是有一天……”她没敢往下深说,可话中意昭然若揭,眼中也是炽热如火的欲-望与野心。
  被抓疼手腕的陆菀下意识地缩了缩手,看着陆贵妃的目光里,就露出些茫然来,表情极其无辜。
  这是明晃晃地告诉她,自己是一点也没听懂。
  陆贵妃险些气得仰倒,却又不能跟她发火,只好把陆珍撵了出去,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说。
  “我听阿耶说,谢廷尉有意求娶你。”
  她顿了顿,姿态更低了些,“若是你嫁了过去,可要说服谢瑜与陆家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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