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男配(穿书)——酒初祀
时间:2021-01-22 08:52:53

  “我这些时日很是琢磨了些吃食,寻常外面是没有的,也算是请两位尝尝个鲜。”
  施窈这还是入秋来第一次接到别的小娘子邀约,心里估算了下谢府与陆府的距离,眼神一亮。
  “阿菀所说,我却是当真了,回头便要去讨你嫌了。”
  陆萧回想这些时日陆菀遣人送来的各式小食,很是自信满满,附和着,“阿菀说的不错,谢郎君与施娘子何时来,我兄妹二人都会扫席以待,定会教你们满意。”
  一时之间,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了,至少表面如此。
  熟透樱桃一般的殷红唇瓣在雨过天青的瓷杯壁上印下浅浅红痕,陆菀有些出神。
  如果谢瑜真的已经跟施窈有了什么,她还能不能下手了,总觉得有点小三嫌疑。
  虽然但是,好像施窈也并不喜欢他。
  心里千思万绪的念头转个不停,回府路上,她也一直依靠在牛车壁上,倒是被迫听了一路阿兄兴奋的碎碎念。
  这位谢玉郎的魅力有点惊人,陆菀勾起了唇角,该说不愧是她第一眼就看中的人吗。
  这日,回了谢府,照例被谢家夫人仔仔细细地嘘寒问暖一番之后,施窈出了院门,脚步一转就趁着夜色去了谢瑜的院落。
  她静静立在书房门口等着通报,很快就见到换了一身深色常服的谢瑜。
  施窈见怪不怪,她早就知谢瑜私底下很少穿白,推测他大约是不喜白衣。
  “表兄,你可是对阿菀有些意思?”
  一同长大,施窈很是熟悉谢瑜的性子,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这与你何干?”
  谢瑜拨弄着琴弦,也不看她,专注于指间,似乎颇为在意自己今日的失手。
  “姨母可是天天琢磨着让我嫁你,日后好长长久久地留在谢府陪她,你不急,我可是不乐意的。”
  施窈自寻了个位置坐了,一手托腮,一改白日间陆菀所见的端正模样,眉眼间满是玩世不恭的轻佻玩味。
  “你若是有了心上人,可得趁早定下,也好打消了姨母的念头。”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很喜欢阿菀,倒真还想常去寻她呢。”
  谢瑜难得正视了她一眼,“她虽是心口不一,对着你却无甚恶意,莫要捉弄于她。”
  施窈起身摆了摆手,“看来还是有些意思的,怪不得你今日原本打算笼络几个学子,最后却只招待了陆家兄妹。”
  她眉梢挑起,笑得古灵精怪,“表兄难得动心,我可是不敢犯到你手上。”
  施窈原就不过想来试探一二,这会有了答案,也不耐烦跟谢瑜多说。
  一出了门,就变回了清雅端庄的世家贵女模样。
 
 
第11章 火锅
  施窈甫一出去,谢觉就紧跟着进了门,行过礼后叉手侍立在一旁。
  “郎君,徐司直遣人来报,说狱中那人除那日郎君亲自讯问所供认之事外,再不肯吐露分毫,已经用了刑了。”
  肃杀的曲调自谢瑜手下流淌出,完全不同于他今日在陆家兄妹面前所奏的闲散风格。
  广陵散,广陵止息,本就是为舍生求死的刺客所谱的琴曲,压抑不住的杀伐之气才是曲调的根本。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易水放歌,不问朝夕。
  铮铮古琴哀鸣不止,谢觉禀完了事,低头立在一旁,等到一曲终了,才听得自家郎君的声音响起。
  “不必再审了。”
  谢瑜起身收琴,眉目舒展,“左不过查出来又是与太子麾下之人相关,查了又如何,如今圣人膝下长成的皇子,唯太子一人。”
  “那当日郎君问出之事可要上报圣人?”
  谢瑜瞥了他一眼,“我当日可是问出了什么了?”
  谢觉一抬眼,一脸的心领神会,“郎君不过是去狱中问询一番,贼人嘴硬,不曾吐露分毫。”
  “派人去告知徐凛,查多少是他的本事。那人若真是硬气,被抓之时便早该自尽了。”
  这分明是给徐司直指了条明路,谢觉心下一凛,应声出门,好似浑然不觉自己即将要结果了一条人命。
  至于事情泄露,那更不会,徐凛与谢瑜是表亲,外人眼里,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坐回了书桌前,谢瑜拎起笔,准备起草一封明日的请罪文书,自陈狱中罪犯自尽,皆是大理寺监管不严之故,他执掌大理寺而有过失,愧对君王托付。
  白日里惊鸿一瞥的娉婷身影忽而在脑中略过一瞬,他就想起了那位有着陆家血缘的小皇子。
  圣人如今便是再不喜太子,也还会保住东宫储位,他这原本只忠于皇帝的孤臣也可与太子私交甚笃。
  替这桩事背个锅,也不算什么。
  假以时日,若是小皇子长大了……
  皇室争储兵戈是非,始终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一想到他让那贼人吐露实情的原因——那张从系统处抽到的真话符,就难免想到那抹红色的身影。
  烛光一颤,光点闪烁在郎君幽深眼眸中,手中所执毛笔的暗影被拉长,秋夜零星的虫鸣随风潜入户内,写着文书的郎君就分出了一抹心神。
  似乎陆菀格外的喜好吃食,每每提示好感度变化,都是与食物有关。
  只是不知她到底还有几次生死大劫。
  自己与系统商约的是每替她避过一次,系统便会给予自己想查之事线索,还会助自己度过些许难关。
  至于好感度增长奖励,连系统也不能保证是何物。
  谢瑜轻按了下太阳穴,走向书房内室的床榻躺下,自从在自己起居的床上发现过僵硬冰冷的死猫,他就不曾再回过寝居,一直歇息在书房。
  少年时天真无知,承欢于阿耶阿娘膝下的种种,仿佛是一场经年大梦,梦醒了,便散了。
  庄子梦蝶尚不知自己是人是蝶,他亦是如此。
  秋去冬来的变迁,也不过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早雪,陆菀已经来此半月有余。
  在陆府的日子其实着实惬意。
  每日只需给阿耶、阿娘请请安,间或与阿兄、阿菱来往一二。
  至于陆鸣与老夫人,倒跟他们不像是一家人一般。
  自从她不着痕迹地告了个黑状,老夫人就被陆鸣斥责了一通,现在病倒在床,整日捂着心口说闷痛,医师来了一趟又一趟也只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陆珍又在禁足,那位老夫人所出的幼子陆粲又在外进学,也就更不用往来。
  除此之外的大事,就是与施窈来往了。
  自两人相交,施窈很是来过陆府两次,对她的手艺巧思赞不绝口。
  陆菀其实还有些惊讶,施窈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娘子,居然食量不错。
  既然同是吃货,有了共同话题,两人很快就相交甚密。
  在第一场冬雪落下的时候,她就应了施窈的邀请,带着一套食具食材去了谢府拜访。
  被阿云扶下了车,陆菀扯了扯木槿紫底大氅的兜绳,冷气拂面凛冽刺骨,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莹白的小脸几乎埋到了兜帽的雪白兔毛滚边里,只露出一点殷红的唇。
  虽是今年落雪落得格外的早,这冷可是实打实的,绣花鞋底踩在冻得瓷实的雪地上,几乎要渗透了寒意。
  施窈早就得知她要来,一早就在垂花门下候着她。
  “早知我来还要你等,就该让人传话时多传两句,叫你莫要出来。”
  陆菀口中这般埋怨着说,却是把手炉递给了阿云,自己握住了施窈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搓了搓。
  “怎么也不带个手炉出来?”
  “早知阿菀今日来,我又岂敢不来候着?我却是不惯用手炉,总觉得容易口干舌燥的。”
  施窈口中正打趣道,眼中就望见一人,小声惊呼,“表兄?”
  这么巧?陆菀眼中一亮,回身果然就看见了谢瑜。
  有段时日没见,陆菀倒觉得他消瘦了点,听闻前几日圣人破天荒地在朝堂上呵斥了他,大概率是为了此事了。
  “谢郎君安好。”
  陆菀垂眸行礼,发上悬着的雪白兔毛团就滚落到腮边,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陆娘子,”谢瑜颔首,似乎并不受前朝事影响,眉眼间一派温和。
  “冬日天寒,你与阿窈快些到屋里去吧。”
  他似乎才下值回来,衣角还残留着褶痕,说着就要越过她们两人离去。
  这怎么能行,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陆菀及时叫住了他。
  “我今日带了食具,想邀着阿窈一起吃汤锅,两人多少有些冷清,郎君可要一起来?”
  陆菀眉眼里透着些愉悦,“阿窈,我前几日还说只我们两人有些冷清,这不,刚好可以邀上谢郎君。”
  这些时日的来往几乎可以让她确定,施窈对谢瑜当真没有意思,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下手了。
  不,或者说,可以试试明目张胆。
  冬日天寒,大家一起吃个火锅,围着热气腾腾的汤锅,话匣子说不定都能打开,正是拉近关系的好法子。
  施窈也很是赞同,在一旁推波助澜,“今日姨母去城外上香,府中人少,表兄想必也还未用膳,不如与我们一同去暖阁吃汤锅。”
  冷清?若真是冷清,大可把陆萧、陆菱两人带上。谢瑜面色不变,似乎是思索了片刻,才答应,“那倒是要先谢过陆娘子的款待了。”
  有了施窈开口,果然顺利许多,陆菀有些感慨。
  咕嘟咕嘟的水汽带着鲜香,架设好的铁锅里,清汤正沸着。
  陆菀昨日就吩咐人煲上了汤底,今日也带了满满一罐过来。
  火腿片、鸡肉片、菌菇片合着葱姜片,伴着猪棒骨熬煮了许久,撇去了浮沫只留下鲜浓的乳白色汤汁,这会正在锅里咕嘟作响,等着渗透进桌上摆放的各样食材里。
  贴心的婢女们在一旁仔细地倒下一盘盘食物,热气袅袅。
  几许热气往着谢瑜的方向飘散过去,给他的疏离面容笼罩上温软的光影。
  不知为何,陆菀总觉得,谢瑜其人,便如天边云水中月,看似温和常在,一旦试图触碰,这层表象便会云散月碎。
  施窈此时才像想起了什么,她猛地起身,打破了平静。
  “冬日天寒,饮食不可缺饮。我去年酿的青梅酒也可起了,不若今日便取出,也不妄阿菀来我这一场。”
  “我去去便回,表兄、阿菀且等等我。”
  陆菀目送她身影远去,目光落回青年郎君身上,面带歉意。
  “玉郎好似有心事,可是我今日打扰了郎君么?”
  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难不成连吃个饭的功夫也没有。她有些意动,试图做一朵善良温软的解语花,还换回了私下时对他的称呼-玉郎。
  “并无此事,”谢瑜把桌上一碟梅花脯往陆菀面前推了推,“酒菜未至,五娘子不若尝尝这梅花脯。”
  陆菀没套出话来也不恼,从善如流地夹起一片放到了自己的碟中。
  “玉郎有时唤我陆娘子,有时唤我五娘子,我有时都分不清郎君到底是不是在叫我了。”
  她半真半假地抱怨着,语气温软,“我与阿窈交好,玉郎便是唤我一声阿菀也可。”
  拉近关系可以从拉近称呼开始。
  谢瑜没做声,清清冷冷的目光落在陆菀的面容上,看着她的面色变得红润了起来,忽而弯了弯唇。
  可这时施窈已经抱了一小坛酒进了屋。
  开了封,淡而独特的青梅香气迅速弥漫了出来。她取了小盏给每个人都斟了一小杯淡黄色酒液。
  又自顾自地轻嗅了一下,果然是清香扑鼻,她难免自得。
  “表兄,你可要多谢阿菀,你可是沾了她的光了。这般佳酿,我是轻易不肯拿出来的。”
  谢瑜端详着盏中的酒液,唇角微微翘起,做了个遥敬的手势,“那便,多谢阿菀。”
  听了这称呼,陆菀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应和着浅抿了口酒液,酸酸甜甜的,果香十足。
  本以为施窈是个好酒的,没想到她酒量浅得很,三人才开始吃饭不多时,她就已经满脸红晕地趴倒在桌案上了。
  陆菀摇了摇她,也只听见她似乎呢喃了两句,只好为难地看着谢瑜。
  “阿窈在此处醉了过去,醒了只怕要着凉的。”
  谢瑜也不多言,他转过桌案,看陆菀又摇了几下,施窈依旧没有反应,只能俯身把她背到了背上。
  “让你见笑了,我先送阿窈回房。”
  施窈这个性子,若是他让别人触碰了她,只怕醒了又要跟他发疯。
  “郎君稍等。”陆菀看着谢瑜就要这么出去,连忙让人取来了自己的大氅,披到了施窈身上。
  她踮起了脚尖,伸手试图系上丁香紫的系带,猝不及防地触及到谢瑜颈后的温热。
  谢瑜只觉得后颈一痒,随即那罪魁祸首就像是被惊吓到一样蓦得缩回。
  她的声音也低低的,往谢瑜的耳中钻,像蚂蚁一般爬过,有些酥麻。
  “阿窈醉了,吹不得风的。”
  谢瑜没有多说什么,只目光在她似乎有些不安的面容上顿了顿,就背着施窈往外走。
  陆菀一直目送他离去,才收回了目光,脸上的不安瞬间退去。
  她端起了青梅酒,抿了一口细细地品,微微眯起了眼睛,果真是好酒。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今日前进了一小步,值得饮酒庆祝一下。
  施窈院落中的人远远地看见谢瑜背了自家娘子回来,连忙打着帘子让郎君进屋。
  谢瑜也不进去,竟是就地要把施窈往地上扔!
  只见原本晕沉沉的人一下子醒了过来,灵活地站直了身,还笑着邀功。
  “表兄倒是好大气性,竟是狠心要把我往地上砸。”
  “我不过是想给你与阿菀留些独处空间罢了。”
  施窈的婢女早习惯了她人前人后两张脸,都默默地退了下去。
  “我已经被送到,表兄可要快些去陪阿菀。”
  施窈轻轻拍打着布满红晕的脸颊,“我可真是醉了,都梦见日后多了个表嫂呢,还是个专擅厨艺的表嫂,让我过得好生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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