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清吻得忘情,在十六挣扎幅度过大时眉头微皱,翻身上床,用自己压住了挣动不休的人。
她发现十六的身体不同寻常的烫,再加上她叫了两次,对方都没有回应,显然是被下药了。
郑青清心底一紧,担忧地拍拍他的脸:“十六,你没事吧?你还清醒吗?”
十六早已被药力和郑青清折磨得丢盔弃甲,此时他神思混沌,突然察觉对方拍了拍自己的脸,于是,混着酒气,纷乱的幻觉在脑中升腾,他仿佛看到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人猥琐地打量自己,然后万般轻浮地捏了捏他的脸……
之前郑青清说过的话又一次嫁接到此情此景中,在他的幻觉里,那的大腹便便的人而心底笑着,说:“我会这么好色,还不是因为你秀色可餐,我馋得很。”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十六害怕极了,他感觉有人把他翻过了身,一双手在他身上摸索。
这个姿势……十六害怕得直抖,幻觉让他看到自己被掐着后颈压进枕头里,被迫摆出羞耻的动作,然后那胖猪便浪笑着不顾他的哭喊,将他一顿爆炒。
“放开我!呜呜!”十六含混不清地哭着,声音闷在枕头里,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无助地求饶:“别……我,我不好看!不值得……”
“放过我吧……呜呜呜。”他说没几句便又哭了起来,药物让他不能抑制自己激烈的情绪。
郑青清不知他为何反应这么严重,此时她正将十六翻过身,努力解开他被绳结紧缚的手臂。
或许是她的手下忌惮十六的武功,那绳结绑得死紧,玉白色的手腕都被勒出瘀痕了。
郑青清心急又心疼,没顾上十六呜呜呜呜地说些什么,一心赶快帮十六把手臂放出来。
终于,她好不容易把那绳结解开了,谁知没等郑青清喘过一口气,十六做了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竟然迅疾地收回手,直接朝自己脸皮上撕去!
郑青清知道那层皮是假的,可她没想到十六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不顾的硬撕!
为了逼真贴合,十六制作假面的时候用了不知多少胶水,这玩意儿本是要用药水浸泡,一点点小心摘下的,可他厌恶透了这张吸引“肥猪”的脸,双手获得自由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将这假面扯下去。
就算真正的脸颊被撕烂又怎样,等这人看到自己满脸是血估计也没兴致了吧。
十六打定主意,下手狠决。
郑青清反应过来时,十六已经将假面扯起来一块,鲜血顿时顺着他原本的下颌线滚落出来。
“住手!”郑青清刹那间提了口气,一把抓住了十六那只冲动的手。
被抓住的手还有些脱力酸麻,十六挣不脱,拼命摇头。
他的样子太不正常,许是被药物迷了心智,又太害怕了。郑青清神色一变,忙抓住十六两只手,将人紧紧揽入怀中。
“别怕别怕,我不会动你,你会没事的!”
熟悉的乾阳信香包裹住了十六,温暖的怀抱如以往一样令人安心。十六身体僵了一阵,思绪渐渐回笼,他终于回神,怔怔地卸了力。
“青……青清?”他怔怔地问。
十六眼前还蒙着红布,被撕掉一角的面具怪异地挂在脸上,郑青清看着他这样,心里说不出的懊悔。
“我不逗你了。”她一边说一边解下十六口中和眼上的布条,小心地捧着他的脸,对上一双几乎哭肿的眼睛。
“呜……你居然叫人把我绑来这里……”十六见到真是郑青清,心底无限的委屈顿时翻涌上来,带着鼻音呜呜咽咽地埋怨。
“我不知道呀,好了,都是我的错。”郑青清怜惜地抬起十六的脸,轻轻在那假面与脸颊链接处吻了一吻,舌尖尝到一点铁锈味。
“疼!”十六嘶了一声,疼得直颤。
郑青清托着他的脸凑到烛光下细看,十六的脸颊上被扯出一道细细的伤口,还在渗血呢。
“你怎么这么冲动,你不是最怕疼了!”郑青清心底着急,也忍不住责怪。
十六抿着嘴赌气地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开口:“谁让你说这张假脸好看,郑青清,你对每一个坤阴都会喜欢吗?”
十六问得强硬,气势汹汹地瞪着郑青清,然而,事实上他心底酸得不行,觉得自己委屈透了。亏他还在上个世界烟花绽放的时候许愿,现在看来,他都不知道郑青清心里到底怎么看待他。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喜新厌旧的玩具吗?”十六追问着,气势汹汹地喊出来,自己却先红了眼睛。
看着他这样,郑青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叹气轻笑,伸手把十六抱住:“你乱想什么呀,这里只不过是我们一起穿越的一个小世界,我只是想玩一玩嘛,况且,你忘了吗?我的技能是上帝视角,我早就知道你是十六了呀。”
“你早就知道了?”十六神情茫然一瞬,只觉心底隐隐欢愉起来,可是他才不想表现出来叫这个直女看到呢。
十六气呼呼地推了一把郑青清,冷声道:“早就知道你还戏弄我!等出了光海漩涡你看我不……唔!”
他话没说完便被郑青清欺负着推倒在被子里,软玉温香和巧取豪夺都叫他给占了,郑青清深深地注视着他,那目光温柔得叫他一瞬间有些迷离。
“你怎样?你吃了我?”郑青清坏笑一声,突然啾地一下亲了亲十六茫茫然的眼睛,她贴在十六脸侧嬉笑:“良辰美景,不如你现在就把我吃了吧,多吃点哦。”
“你……”十六涨红了脸,听见郑青清一边拉开他的腿一边念叨:“咱们一项项来,先办要紧事,再研究如何轻轻地把你的假面摘下来,安心,就算你毁容了,在我心里你也是顶漂亮的大美人啦。”
“嗯……你才,你才毁容呢!”十六话音变了调,却还不忘与郑青清吵架。
这一夜就在吵架和“打架”中度过了。
……
天将蒙蒙亮,陶呦呦就被一阵痒意扰醒,她打了个喷嚏,迷茫地睁开眼,眼前赫然是盛野的脸。
宫主大人一身利落白衣,发冠半束,此时正坐在床边,饶有兴味地捏着自己的发梢扫陶呦呦的脸。
“你……你怎么起来了!”陶呦呦震惊地起身,颇为怀疑地打量盛野的腰杆,按照以往惯例,昨夜她那么狂风暴雨的,可把宫主这朵娇花摧残得够呛,他理应当爬不起来才对呀。
盛野见她醒来,面无表情地松手,端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区区炉鼎对本座有什么误解?快起来,车马都备好了,我们立刻出发。”
宫主之命莫敢不从。
于是,陶呦呦便依着盛野这折腾人的性子,呵欠连天地爬起来,被催着赶着穿衣洗漱,又闭着眼睛神游着骑上了马背。
陶呦呦攥起缰绳,忽然身形一怔,侧头看去。
“你也在?”陶呦呦身侧,珠儿已经骑在马上多时了。
闻言,珠儿笑道:“是啊,作为宫主的贴身丫鬟,宫主大人可是一天也离不开我呢。”
“哦。”陶呦呦点头,同样堆起假笑:“珠儿姐姐做得这么好,还真是天生就是服侍人的命呢,不像我,只会做那出苦力的炉鼎,辛苦还是宫主辛苦。”
“你!”珠儿瞪眼气急,后面的马车里传来一声清咳。
盛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别废话,快点赶路!”
“是,宫主您可坐稳了,实在不行就躺下歇息吧。”陶呦呦朗声应道,马鞭一甩,驱车颠簸起来。
马车内,盛野身形一僵,愤恨地扶住了腰,他一大早运行内功才堪堪压下腰痛,这炉鼎倒是当真不懂得怜惜!
“该死。”他暗骂一声,想到刚刚陶呦呦与珠儿的对话,又不禁皱眉红了耳朵。
这种话也拿出来乱说,本座早晚割了她的舌头!
在前方骑马的陶呦呦不知自己舌头不保,还得意地哼歌呢。
下山之路顺利,一路掠过四季景色,待进入平原地带,身边的风景早已不是山顶的单调寂寥,到处一派春意融融。
三人日夜兼程……当然,只有陶呦呦跟珠儿轮番值夜,只过了三天,便来到比武大会的擂台赛现场。
钱江湖畔张贴着告示,上面详细介绍了此次比武夺宝大赛的比赛规则。湖畔人头攒动,多得是被最终奖品吸引来的武林豪杰。
陶呦呦挤进人群,对着高台上懒散闲坐的主事者举手:“我要报名!”
“哦?你叫什么?”台上那人懒声问道,原本仰躺着的脑袋也赏脸地低下头看向陶呦呦。
等看清那人的脸,陶呦呦吓了一跳,只见那人身形修长,衣着华贵,唯有一张脸乌黑一片。
陶呦呦磕绊道:“你……你……”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敷面膜啊?”
等等,这声音?陶呦呦眉梢微挑,脑中飞速搜索,终于眼前一亮:“你是十六!”
“哼。”敷着乌黑面膜的少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将陶呦呦的名字写在参赛者的报名表上,不满地嘟囔道:“我都等你几天了,你可真够姗姗来迟的。”
“过来吧,按个手印。”十六把报名表往桌前一推,自己忙不迭靠进椅背里,一副撇清关系的样子:“打死打残,我们郑家镖局可不负责。”
陶呦呦沾了朱砂的手指一顿,心里一万个问号闪现,“我们郑家镖局”??
不是吧,郑大小姐把这位爷给收服了?
她扭头看向盛野身侧一直没有变化的(-10)好感度,心底顿时凉凉。为什么她的感情道路就这么曲折呢!
正想着,陶呦呦忽然看见盛野身形一顿,接着他面色微变,微微佝偻着腰,按着小腹转身回到了马车里。
陶呦呦心下一紧,匆忙按下手印,然后赶快追了过去。
第83章 埋伏
“宫主,您怎么了?”
陶呦呦掀开车帘,紧张地朝里看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开始担忧盛野怀孕的事情之后,她总觉得盛野的一举一动都不太正常。
马车里,盛野正趴伏在软垫之上,陶呦呦进来吓了他一跳,连忙支起身子,端坐起来:“何事?”他皱眉不悦道。
陶呦呦不顾他的情绪,直接跨上马车,一伸手捉了盛野的下巴,仔细看着他的脸色:“宫主,您没有休息好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陶呦呦,你真是愈发胆大妄为!”盛野怒斥,却忽然身形一僵,眉心也皱起来。他小腹一阵钝痛,竟像是有个铁球在里面碾,盛野从未有过这般体会。
“宫主!”陶呦呦扶住盛野弯下的腰,神情疑惑地观察片刻,迟疑道:“宫主,您……肚子痛?”
盛野脸色铁青,反手抓住了陶呦呦的手腕,直接将她热乎乎的手心按在自己小腹上。
“给本座揉揉。”盛野拧着眉,脸色发寒地命令道。
陶呦呦一愣,继而蹲下身子,兢兢业业地揉起来。盛野渐渐放松了身体,缓缓靠在软垫上,对于自己为何腹痛一事提也不提。
他心里多少有数,这几日他每天都服用避子汤,或许是药性太大,刺激了肠胃。但怎样都好,只要不让他怀上一个炉鼎的孩子,偶尔的腹痛又算得了什么?
盛野一言不发,陶呦呦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她揉着盛野的小腹,暗自与之前的几番云雨比较手感,越是比较,越是心底发凉。
记忆中原本盛野腰腹紧实,纤腰薄薄的一片,怎么现在摸起来竟然有些软软的,竟能在手心窝出一小团肉来?
“宫主,您……胖了?”陶呦呦哆哆嗦嗦地问道,眼神闪烁不定。
盛野闻言挑眉,脸色不虞:“有吗?本座每日练功,怎么会胖?”
陶呦呦想到什么,眼中怀着一丝期待,试探道:“是不是您最近胃口好,喜欢吃东西?山上天冷,您又体寒,多吃东西好御寒的!”
“你当本座是那需要积食过冬的山耗子吗?”盛野面对陶呦呦总是言辞刻薄,陶呦呦暗自思忖,不知这宫主大人平日修炼的功法里有没有杠精大法,当真惹人讨厌。
不过屈居人下,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就在她搜肠刮肚地想为盛野怀孕一事降低可能性的时候。
忽然听到软垫上盛野一声叹气。
只见盛野歪靠在暗紫色的缎面上,衬得他脸色更白,眼底淡淡的青,他随口抱怨:“近日别说多吃了,本座一点胃口也无,闻到荤腥油腻的味道就想吐。”
“什么!”陶呦呦揉肚子的手都吓得僵住了,她颤颤巍巍地问道:“除了食欲不振,您是否还头晕、乏力、白天嗜睡、晚上失眠?”
陶呦呦一边问,一边站起身,将盛野圈在那一方暗紫色的软垫之上,仿佛他敢回答是,她就要吃了他一般。
盛野微微仰头看着陶呦呦,不悦道:“你在胡乱猜测些什么?”
那一条条症状皆是怀孕初期的表现,盛野作为坤阴当然晓得,他只是不高兴,陶呦呦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明显是不想让他怀上孩子。
哼,他在心底暗道,怀了孩子还不是他自己吃亏,陶呦呦一个目的不纯的炉鼎这么紧张作甚?她有什么资格嫌恶他的孩子?
越想着,盛野脸色越发难看,他眼神一瞥看向马车外,冷声道:“本座累了,你滚吧。”
陶呦呦却眉头紧蹙,盛野越是回避,她越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莫非他已然怀了,却碍于面子不肯承认?
若是那样,她有必要确认一下,没怀孕最好,若是有了孩子,她肯定不能让盛野一个人承担!
“宫主,您胸口怎么了?”陶呦呦说着视线下移,望向盛野紧紧束起的衣领。此番下山来到中原,盛野一改在山顶的放荡做派,竟然穿得一丝不苟,隐隐透着禁欲的气息。
那一席面料上好的白衣穿在他身上,将他衬托得如朗月如白玉,仿佛是这世上最最清高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