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伸出手腕,用不带丝毫阴霾的声线兴高采烈地对我说:“我自己刺可能会歪歪扭扭的,要不由果果帮我刺吧!”
“……”我把刀藏得更紧了,然后一口拒绝:“不要!我的字也很丑!”
你清醒一点,刺青是刺青,你这叫留疤!
接下来整整一天,我们都无所事事。
这大概是我来到莫斯科后最闲适放松的一天,我趴在床上打游戏,打不通的关卡就扔给太宰,游戏通关了,就做点更有意思的“运动”。
这么冷的天不适合出门,只适合宅在家里,吃喝聊天,流汗泡澡……反正两个特别默契的人腻在一起怎样都不会无聊。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兜里为什么会有套?”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你说你随身带着这东西,是不是早就吃定这次我会睡了你?”
太宰似乎心情很好,脑袋上面不断冒出五彩缤纷的小花花。
“是啊,我的计划绝不会出错~”
“……我能不能反悔?”
“不行,我已经不干净了,你要负责!”
我:“……”
到了饭点,我懒得做饭,太宰做的饭又不能吃,于是我们叫了外卖。
俄罗斯的奶茶甜到发腻,我喝了一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太甜了。”
我小声嘟囔道。
太宰正在给我的手腕换药,闻言抬起头:“我尝尝。”
我用另一只手把奶茶杯递给他,结果他压根没接,直接把脸凑过来。
吻得很轻,一触即离,太宰舔了舔唇角,好似回味:“还好吧,也不是特别甜。”
“不,真的很甜,不信你再尝尝。”
我含着一口奶茶,凑过去吻住他。
良久,我们两个终于分开。
太宰眼尾弯弯,语调又轻又软:“是挺甜的。”
……
第二天,陀小太郎出院的日子。
我这么大一只儿子要出院,当然得去接一下。
然而等我穿好衣服,我忽然发现我的choker全不见了!
全部,一条也没有了!
“太宰,你看到我那条带骷髅头的颈带了吗?”
“没有呢。”太宰拖着长声回答,随即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叫我什么?”
我笑嘻嘻地凑过去,想要蹭蹭他的唇角:“太宰~”
“o——sa——mu。”
太宰推着我肩膀强调道,不让我亲他,语气还很不满:“为什么叫姓?”
“想要笑一笑的时候就叫dazai呀,因为一整天都想有个好心情~”
我敲了下手心:“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你当爸爸了!”
太宰愣了一下,随即目光不自觉地飘到我的小腹上。
“那个……我们昨天有做措施,就算不小心中招也不会这么快的,不过我领会由果果的意思了。”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还抬起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总之我会努力的。”
“你……想哪儿去了?”
我表情诡异的看着太宰,慢悠悠地说:“费奥多尔现在是我儿子,四舍五入也是你儿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太宰治先生,经过我的努力,你不用叫他爸,反而他得叫你爸,你开不开心呀?”
太宰:“……”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很意识流了,但是审核说不要我觉得,要它觉得。
所以大家都低调点哈,评论里就不要提什么车不车了,万一锁了我还得改文,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怕麻烦。
所以我开车了吗?我没有(超大声)
我只是在赞美生命,歌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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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果七月与陀安生
太宰原本想和我一起出门, 顺便去费奥多尔那边刷刷存在感,然而在得知自己喜当爹后,他“高兴”过头, 露出一副快要吐了的表情,并决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想吃什么我晚上给你带。”
太宰眼眸里漾着微亮的光, 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 毛绒绒的脑袋蹭来蹭去,带点鼻音的语气黏黏糊糊的, 很像撒娇:“只想吃由果, 可以吗~”
我只好回抱住对方, 慢吞吞道:“啊……那也行,但是吃我之前还是要吃饭的。”
这家伙以前的生活习惯太不健康了,吃饭挑食, 空腹喝酒,还常年修仙不睡觉。
我想给他纠正一下,免得他以后秃头或者猝死。
“那就吃你做的面。”太宰竖起两根手指, 加重语气:“两个荷包蛋。”
“好~”
等出了门,我在公寓楼下垃圾桶盖子上发现一个垃圾袋, 里面赫然装着我丢失的那些choker!
沉思片刻,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太宰:
【yogo:亲爱的太宰治先生,请问这是什么?[图片.jpg]】
对方的回复的很快, 几乎立刻就收到了:
【osamu:可爱的高穗由果小姐,这是你昨天大扫除整理出去的垃圾哦~】
昨天?大扫除?垃圾?
我看他是在睁眼说瞎话。
而且扔也不扔的远一点,还把垃圾袋打开故意让我看见。
“他是什么时候把这堆东西丢出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取外卖的时候!
我弯了弯唇角, 把垃圾袋重新打包好扔进垃圾桶,然后在手机上打字:
【yogo:对, 是我扔的,我忘了[猫猫敲头.jpg]】
路上经过一家首饰店,橱窗摆着的黑白猫咪对戒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停在橱窗外,给对戒拍了张照片,发给太宰。
【osamu:!!!】
【osamu:由果果想买这个吗?】
【yogo:有点想。】
【osamu:很好看,买吧!】
我掏出钱包,发现自己摆摊的钱压根就不够。
【yogo:没钱QAQ】
【osamu:……我也没有,钱包来的时候掉海里了QAQ】
很好,太宰治还是那个太宰治,“贫穷的水中浮尸”人设屹立不倒。
很不舍地瞄了一眼那对戒指,我决定最近找机会干票大的,充实一下自从来到俄罗斯就没富裕过的钱包。
·
我一直以为,在我离开医院后费奥多尔会想方设法逃跑,我甚至做好了到医院后看到一脸茫然的芥川和空荡荡病房的准备。
没想到他竟然没跑,只是换了一间病房,还是个高间。
就连他身上的病号服都换成了合身的儿童款。
“这个病房有独立卫浴。”
费奥多尔好整以暇的说道,然后开始欣赏我的失落。
在我来之前,费奥多尔连被子都叠好了,此刻正十分乖巧地坐在床沿,够不到地板的小短腿自然的垂在床边,看上去十分适应六七岁小孩子的身体。
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迅速接受了自己变小的事实。
我怀疑他没跑就是为了此刻。
我撇撇嘴,内心确实挺失落,准备好的纸尿裤竟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你是想问纸尿裤……”
费奥多尔指了指芥川:“被他用了。”
我扭过头,只见芥川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说:“我要看着他,没时间上厕所。”
我捂着脸,头疼的呻|吟道:“芥川啊,你……”
你是上天派过来拉低你和太宰师徒智商平均值的吗?
“叫在下做什么?”
“没什么。”
我把头扭回去,面无表情的对费奥多尔说:“走吧,给你办出院。”
费奥多尔跳下床,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你。”
我歪了歪头:“等我做什么?”
“你之前说,这两天请多指教。”
费奥多尔看着我,瞳孔黑沉沉的:“然而你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又开始打感情牌了是吧?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隔壁毛子坏得很!
我完全不受他干涉的思索着,随后故作诧异道:“陀小太郎,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离不开妈的孩子?!”
费奥多尔:“……”
“你就打算穿病服出去?怎么不穿妈妈送你那套花衣服呢?那是妈妈特意为你挑选了好久的呢,多配你的气质啊!”
大概是对我的精神污染产生了抗体,费奥多尔面不改色的把之前的披风叠成两折披在身上:“还走不走?”
我们在医院门口意外地遇见了娜塔莎。
她一开始没看见我,只是低着头,把一张皱巴巴的纸小心装进挎包里。
本来费奥多尔在我旁边,我是想装作没看见娜塔莎,没想到她抬头随意一瞥:“玛利亚?”
“娜塔莎!”
我只好笑着朝她招招手。
“玛利亚,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注意到我身边的费奥多尔,眼睛陡然睁大:“他是……”
“呃,他叫陀小太郎,是我——”
“我知道了!”娜塔莎敲了下手心,“他一定是费奥多娃的孩子吧!”
哦我的上帝,我差点忘了曾经有一位美丽的西伯利亚姑娘,她叫费奥多娃·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想当初费奥多娃的草裙舞跳得多好啊!
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完全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我摸了摸鼻子,无奈开口:“对,他是费奥多娃的儿子,叫‘陀小太郎’。”
娜塔莎蹲下身平视着费奥多尔,若有所思道:“我还记得费奥多娃当年的样子,没想到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长得还和母亲一样好看……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本人,能不一样嘛!
“等等?”娜塔莎抬起头:“费奥多娃的儿子为什么叫陀小太郎?孩子的爸爸是日本人吗?”
“咳,是的。”
“竟然还有姓陀的人……”娜塔莎自言自语道,随后话锋一转:“我好久都没见到费奥多娃了,她也在莫斯科吗?现在做什么呢?有时间我们聚一聚?”
“呃,费奥多娃啊,她已经去世了。”
我随口胡诌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费奥多娃被渣男骗了,发现怀孕后还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没想到产后大出血,没抢救过来。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妈妈,我作为费奥多娃的朋友,就把这孩子接到我身边来养了。”
我觉得正常人听到这个故事,表情应该都是怜悯同情、甚至是心疼的,而且作为孩子母亲的旧友,更应如此。
但是娜塔莎的表情很奇怪,她看上去有些恍惚,仿佛想到什么,落在费奥多尔脸上的目光异常的……悲哀,以及莫名其妙的共情。
“是这样啊……”她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头发,轻声说道:“太遗憾了。”
说完这句,娜塔莎站起身:“我们之前交换了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我,不用不好意思。”
随后目光再次落在费奥多尔脸上,迟疑了一瞬,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也要好好的。”娜塔莎抿起唇角,语气柔和:“带着你妈妈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看着娜塔莎离开的背影,我皱了皱眉。
她不太对劲。
“之前她塞进包里的那张纸,是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
费奥多尔忽然开口,语气平静,一点都不像六七岁的孩子。
死亡证明?
我记得娜塔莎是孤儿,这个死亡证明是谁的?
“‘费奥多娃’的经历,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吧。”
费奥多尔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弄。
我陡然警觉,瞥了他一眼:“把你脑子里憋的那些坏水收回去,不许动她。”
“放心,知道你能回溯时间救人,我不会做无用功。”
随即他像是讽刺的看了我一眼:“你用自己的‘死亡’救下来那些人,但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面临过什么,又有谁为自己拼过命。这样做值得吗?”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我轻描淡写道:“我想让他们活着,他们也想活着,这就足够了。”
“真是伟大又无私的想法。”费奥多尔嗤笑一声:“你是这么善良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挑了挑眉:“至少我救下来的人都很喜欢我,所有人的喜欢加在一起就是沉甸甸的爱。”
“这样拼凑起来的爱,不要也罢。”费奥多尔语气淡然:“如果你能只看着我,我愿意给你全心全意的——”
我忽然打断他,目光直视过去,语气斩钉截铁:“我已经找到愿意给我十分的人,同样,我也愿意把自己的十分给他。但是就算没有这个人,我也不会再跟你有什么情感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