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她带着茶叶,瓷器,丝绸去了胡地,打开了边界贸易。她还坐船出海去,去了周边的国家,带着瓷器和丝绸,快回来别国特产,一来一回利润何止十倍。
去年,年仅十岁的耀哥儿考上了秀才,是扬州最年轻的秀才。叶少甫觉得耀哥儿读书有天分,要么去白鹿书院读书,要么进国子监。
沈颜沫便命人在京都买了一座宅子,前几天一家人全部刚搬到了京都,沈颜沫有一桩生意要谈,来迟几日。
这几个孩子千等万盼的,终于接到沈颜沫的今日到的消息,因此一早就等在这里了。
耀哥儿看见一行走朝这边走来,太远了还看不清楚,等那一行人又走近些,才看见芙蓉的身影,她骑着高大的骏马走在最前面。耀哥儿面上一喜笑着说:“来了来了,我看见芙蓉姑姑了,打头走在最前面。”
“娘妻……”荣哥第一个冲出去。
誉哥儿和傲哥儿也紧随其后,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嘴里欢呼的喊着:“娘亲,娘亲。”
第54章
芙蓉先听孩子们的声音,打马来到他们跟前,翻身下马笑盈盈道:“小少爷们好。”
“芙蓉姑姑好。”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喊着,眼睛却放在后面不远处的马车上。
沈颜沫听见声音,撩开帘子:“耀哥儿,荣哥儿,誉哥儿,傲哥儿,你们都来了。”马车停下,她提着裙摆从马车上跳下来。
五年时间,岁月没有在她脸颊上留下任何痕迹,经历时间的磨炼,沈颜沫成熟了,一袭青色长裙,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梳了个妇人髻,发间插着两根金簪,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来到孩子们跟前,挨个抱了抱他们:“等久了吧,咱们上马车上说。”
沈颜沫带着孩子们坐进马车,幸亏马车够大,坐五个人不显拥挤。
傲哥儿最娇气,进入马车就扑到沈颜沫怀里,搂着沈颜沫不松手,嘴里抱怨着:“娘亲,你怎么来得如此迟,让我们好等,傲哥儿想你了,你想我吗?”
“不想。”沈颜沫抿着唇笑了一会儿,打去地看着他。
傲哥儿抬头见沈颜沫笑,以为她在笑话自己,冷哼一声噘着嘴:“娘亲骗人。娘亲定是日日想夜夜想,因为生意耽搁了,才会来得这样迟。”
誉哥儿看着他忍不住翻白眼,一脸正经道:“笨蛋。”每次都这样,娘亲刚回来就被他霸占了。
沈颜沫伸手把誉哥儿搂怀里,誉哥儿满脸喜悦,却说出老神在在的话:“娘亲,我都大了,你不能抱我了,让别人看见成何体统。”
荣哥儿拉开誉哥儿:“你不喜欢娘亲抱,我喜欢,你起来,让娘亲抱我,我最喜欢娘亲抱我了。”
誉哥儿推了他一下,神情肃穆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离娘亲远点。”
“小古板。”荣哥儿挤到沈颜沫跟前。沈颜沫用胳膊圈住他,嗔怪道:“马上就十岁了,还粘人,你也不怕你那些同窗好友笑话你。”
不等荣哥儿反应,耀哥儿先开口:“要不是我已经过了十岁,我也想让娘亲抱抱。”
外面传来芙蓉的声音:“夫人,咱们耽搁太久了,小公子个个都想您了。”从过年到现在,三个月不见,虽然不是最久的一次,时间也不短。
四个孩子拉着沈颜沫,说了些家常话,还说京都比扬州好玩,以后他们是不是要住在京都,不回扬州了。
“哥哥们进了国子监,你们不久也要入学了,自然不能再回扬州了。”
这几年,她为皇上赚了不少银子,加起来有两千万两之多,国库充盈,国力强大,燕国来犯时,被华国打地节节败退、落荒而逃,连忙送上降书。不仅如此,她努力研究医术,江南水患后发生瘟疫,她和薛神医不眠不休,研究出方法,又让济世堂调来药材,及时控制住疫情,让千万人免受痛苦与死亡。
皇上闻言龙颜大悦,给沈颜沫发了嘉奖令,如今扬州乃至江南,谁人不知沈家娘子。提起沈家娘子,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真是活菩萨。
因此济世堂的生意也更上一层楼。哪里有灾有难,济世堂也会及时出钱出力,因此济世堂也被皇上赐为国医馆。济世堂仁心仁术,不求回报,当得起国医的名号。
沈颜沫一行人说说笑来到沈府。
这宅子是年前置办的,在朱雀街上,离皇宫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沈颜沫本不想选这里,这个地方不是高官就是皇亲国戚,与她现在的身份不符。也不知道皇上如何得知她买宅子的想法,直接让人送来的红契,半卖半送,这五进带跨院带花园的宅子就成了沈颜沫的。
后来打听了才知道,隔壁是景王府,她猜测是叶少甫的主意。
五年前,老景王突然离世,叶少甫回到京都,替他办了丧事,守孝三年,孝期满了,以养身子为由,去了扬州,可那时沈颜沫东奔西跑,忙着做生意,几个孩子几乎是叶少甫看着长大的,说起来,沈颜沫都有些惭愧,她这个娘亲不合格。
沈颜沫一进门,刘妈妈,秋月,冬雪,玉荷和闫清就迎上来,围着沈颜沫问东问西,见她清瘦许多,心疼极了,说回来好好补补,把掉了的肉补回来。
“哪里瘦了,风尘仆仆一身都脏兮兮的,我觉得浑身都馊了,几个混小子也不嫌弃。”沈颜沫哭笑不得。
傲哥儿搂着沈颜沫的腰:“我才不嫌弃娘亲,娘亲永远是香香的。”
荣哥儿和誉哥儿也说不嫌弃,耀哥儿年龄大了含蓄多了,也只是但笑不语,很显然他一点儿也不嫌弃。
他们不嫌弃,沈颜沫嫌弃自己,先去沐浴,换了身衣裙,带着孩子们吃过午饭,才回院子午休。
下午沈颜沫刚睡醒,秋月掀开帘子走进内室,面带微笑道:“夫人,许掌柜把上个月的账本送来了,你还见见他吗?”
年前,沈颜沫把生意搬到了京都,许掌柜作为济世堂的大掌柜,自然也来了。
沈颜沫打着团扇朝外走:“左右也无事,去见见吧,有几个月不见许掌柜了。”话落停顿一下又道,“你们来得早,京都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提起这些事,秋月来了精神,眸中中都带着亮光:“这头一件就是武昌侯府的事,五年未见,武昌侯府的小世子今年也十一岁了,身材臃肿一百五十多斤,都胖成了球。那日在街上看见了他,奴婢都不敢认。”
“武昌侯府是武将出身,就没有胖人,他怎么胖成那样了?”沈颜沫觉得稀奇,手中的扇子停顿一下,“温婉如何了?”她可是自己的仇人,沈颜沫自然希望她过得不好。
“据说她端庄大方,和善宽厚,对上敬重婆婆,对下善待嫡子嫡女,对庶子庶女也不苛待,就是那些奴仆犯了错也不忍苛责,当真落了一个好名声呢。”秋月跟在沈颜沫身后,一面走一边道,“奴婢觉得她是装的,她那人惯会装模作样。”
沈颜沫笑了笑没接话,温家倒了,温婉失去了靠山,若苛责嫡子嫡女,顾老夫人第一个饶不了她。
没了娘家依靠,温婉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温家倒台,温杰被问斩,皇上仁慈,只是没收了温家家产。温夫人是侯府的女儿,带着孩子去了侯府的庄子上过活。温婉的姨娘跟人跑了,温婉颜面尽失,在京都都抬不起头来,武昌后候府没把她休了,已经是仁慈了。
温婉在武昌侯府如履薄冰,不敢出丁点错,唯恐被赶出去,那时候连个容身之所也没了。
沈颜沫附和着:“你说的没错,顾菖小时候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胖成球了,这其中必有蹊跷。”
顾菖好像挺喜欢耀哥儿,又与耀哥儿年龄相仿,改日请他上门,让薛神医给他瞧瞧。温婉的手千万要干净些,不然她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梦中温婉害死自己及儿子们,这个仇不能不报。沈颜沫如今的身份非同往日,就算跟武昌侯府对上,她也是不去惧的。还有明霞郡主,她害死了张叔张婶,明霞郡主的奶娘虽死了,可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
这些账她一笔一笔都记着呢。
“明霞郡主如何了?”沈颜沫又问。
“和鲁国公府的小公子闹和离呢,据说闹了两年了,那鲁国公子的小公子也是个混人,任凭明霞郡主如何闹,他就是不和离。”秋月说。
沈颜沫勾唇含笑,看来明霞郡主还没死心呢,景王爷的魅力当真大。
两人说着说着来到花亭,许掌柜看见沈颜沫进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几步,拱手道:“许久不见,夫人安好?”
“我很好,许掌柜面色红润,眉梢都带着笑意,想来是适应了京都的生活。”沈颜沫坐到主座上,放下扇子,让丫鬟上茶,伸手示意许掌柜落坐。
许掌柜脸一红,笑着坐下:“都是托夫人的福,若没有夫人,老朽也不能有今日,哈哈哈。”
他是第一个跟着沈颜沫的,不仅有工钱,年底还有分红,光一年的分红也有两三千两银子。
如今谁见了他不喊一声大掌柜。他家的日子也好过了,女儿带着丰厚的嫁妆嫁人了,两个儿子也都进了私塾,不期望他们能入仕,能识文断字,将来做个账房先生也好。
若放在以前,这些都是他不敢想象的,如今全达成了,他对沈颜沫充满感激,誓死效忠沈颜沫。
来京都开济世堂,别人都不敢来,他志高奋勇来了,不为别的,只为感激东家的恩情,来京都后虽然遭受一些挫折与打击,有景王爷和皇上罩着,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那些打击济世堂的人都进了大牢,他们背后的人想把人捞出来也无法,谁让他们断了皇上的财路。许掌柜这才知道沈颜沫身后有大靠山。
沈颜沫翻看几页账本,见盈利颇丰满意地点点头:“许叔辛苦了。”
仅一个月时间,一个济世堂有一万两进账,除去成本儿,也有七八千两盈利。
玲珑阁是胭脂铺,一月竟有近三万两进账,它的成本更低,除去成本,就有两万多两盈利。
果然女人的钱最好赚,也说明一点,京都不亏是皇城,豪门贵妇手里都有银钱,不差这点银子。她决定再研制一个系列的胭脂,定价一百二十两银子一套,一个月也仅售十套,想来那些人也会追捧。
许掌柜满脸堆笑,客套几句,又到道:“夫人,于大人找老朽几趟了,他想见见夫人,不知夫人见还是不见,若夫人不想见,老朽立马回了他。”
沈颜沫皱眉:“于大人,哪个于大人。?”
“就是当年的于秀才,前两年中了举人,去年中了进士,如今在国子监当职,大小也算个官儿了,所以都喊他于大人。”许掌柜道。
他多少知道于秀才的娘得罪了夫人,可于秀才必竟是几个公子的先生。他也不敢怠慢,况且于大人求了他多次,他也不好意思每次都拒绝,见或不见全凭夫人一句话,他也可回复于秀才了。
沈颜沫想了想道:“他是几位公子的先生,咱们不可怠慢了他,回头我让几位公子去拜访他,见我就不必了。我一个妇人,家中无相公,见外男恐遭人非议,你就这样回绝了他吧。”
许掌柜得了准话辞了出来。
见许掌柜走远了,秋月瞥瞥嘴冷哼一声,把手中的茶递给沈颜沫:“这于秀才也是没脸没皮的,明知夫人不待见他们,还想着往夫人跟前凑。奴婢真真替冬雪不值。”
沈颜沫端起茶抿一口,笑了笑道:“行了,何必跟那些人置气,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再说,那件事也不怨于秀才。”
于秀才进府后勤勤恳恳教导两个孩子读书识字,他知府上没有男人,就帮几个丫头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一来二去和几个丫头就熟悉了,渐渐于秀才喜欢上了冬雪。
府上有两个打杂的婆子,上了年纪嘴碎,不免多嘴多舌起来,一日就和秀才娘说起了话,说着说着就说起沈颜沫身边的丫鬟,那婆子还说秋月几个样貌好,品性好,不知便宜谁家的小子。
另一个婆子就拉着秀才娘说:“你家秀才不是没成亲吗,配你家秀才整整好。不如你去求了夫人,夫人心善,你家秀才人品也好,定会同意的。”
别看秀才娘是贫困农妇,眼光奇高。她一人含辛茹苦拉扯儿子,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读书,就指望儿子考中进士当大官儿,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呢,怎么看上卖身的丫鬟,又觉得两个婆子在讽刺她,即刻翻了脸。
秀才娘想也没想跑到沈颜沫院中,吵吵嚷嚷,让沈颜沫出来给个说法,还让她歇了那心思。并扬言:儿子不娶卖身的丫鬟。就算她本人,一个和离带着四个儿子的女人,她儿子也断然不会娶,就算沈颜沫家中再富贵,她儿子也不给别人当爹,更何况是卖了身的丫鬟。
不等沈颜沫发话,芙蓉跑出来,用帕子堵住秀才娘的嘴,又呵斥几句,最后命院内的打扫丫鬟喊于秀才来领人。
于秀才又羞又愧领着他娘走了。
他是荣哥儿和耀哥儿的先生,沈颜沫没有过多责备,给他们一百两银子,算全了这三年的师生情谊,把人赶了出来。没过多久,她们听说于秀才考中了举人,母子二人来了京都,再后来就没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了。
没想到于秀才竟中了进士,还当了官,虽是不入流的小官,在秀才娘眼中也不是卖身丫鬟可高攀的,她们都为冬雪感到悲伤。
冬雪那傻丫头,两年多过去了,心里还想着于秀才呢。罢了,先问问冬雪的意思,若冬雪还想嫁给于秀才,她就再给于秀才一次机会吧,希望他能够珍惜,若不然,这京都怕是没有于秀才的立足之地了。
冬雪在锦绣园,跟着玉荷制作胭脂呢。听见于秀才要来见沈颜沫,放下手里的花瓣,心里又惊又喜,随后又是浓浓的担忧,最后化成一声长叹:“罢了,当初他是秀才的时候,他娘就瞧不上我,如今他中了进士当了官,他娘就更看不上我了,想给他娶官家小姐为妻呢,我就不自取其辱了。”继续把花瓣搞碎过滤制作胭脂。
她有自知之明,身份摆在那儿,配不上当官的于大人。
“他来见我,想来对你还有几分情谊,你不试试就打算放弃?”沈颜沫问。
林奇喜欢芙蓉,林枫看上了闫清,冬雪和于秀才也算情投意合,秋月已经嫁给了一个铺子里的掌柜,只玉荷还单着。沈颜沫不担心玉荷,那丫头一向主意大。
冬雪手里的动作停顿一下,想了想说:“不见了,夫人帮奴婢相看一个吧,样貌不算太差,人老实肯干,奴婢就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