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觅芽子
时间:2021-01-26 10:18:13

  他看到丰南看了过来,连忙转过了笔头,开始装模作样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那田间少女脑袋上有个大蝴蝶结。
  段程也决定从蝴蝶结开始画,蝴蝶结总不至于不会吧?
  那田间少女还非常活泼地穿了一双雨靴。
  段程也试了试,他侧着头左右翻转看了看。
  有点不太对。
  嗯,这个蝴蝶结加上这双套鞋,稍微有点像唐老鸭的女朋友那个的味道了。
  他瞧瞧前后左右的同学,好家伙,上课前贪玩耍赖,上课时交头接耳,这会真要上手画画了,竟然一点都不赖。
  拿着笔有模有样的,没过几分钟就都能出来的大概了。
  段程也有些心虚地把自己的画遮了遮。
  *
  段家老宅,段老爷子一大早就被江伏和林起笙叫了起来。
  他翻着江伏从公司送过来的一大摞文件,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嘛非要事别找我。”
  他拿着笔敲了敲在一旁不敢说话的江伏。
  江伏连忙递给林起笙一个求助的眼神。
  段老爷子好些年没出山了,只有董事会真的决定不了的事情,才敢麻烦他老人家。
  林起笙帮着解围,“段爷爷,没办法,这几个投资案没有程也或者您的签字,董事会那边过不了。”
  “程也呢?他最近在忙什么?好长时间没见着人了,从前天天恨不得住在公司里,现在又改了脾性,公司里的事摊手不管了?”
  江伏不敢说话。
  “你哑巴了?”段老爷子看着江伏。“我问你段程也在干吗?”
  江伏支支吾吾的,“…也哥,也哥说他忙,这些事情还麻烦老爷子帮忙过目一下。”
  “忙?他在忙什么?”
  “好像是最近在学画画。”
  “学画画?”老爷子一听眉头一皱,“是游戏不好玩还是赛车不好开了,怎的又开始学画画了?”
  “这孩子怎么总是朝三暮四的,这样能有所长?”
  林起笙在一旁听段老爷子数落段程也,一边憋着笑一边又忙解释道,“爷爷,您这就冤枉也哥了,朝三暮四这个词与他最不般配。”
  段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眼神微微向上,看向脸上带点戏说的林起笙。
  “怎么呢?”
  “说去学画画,不如说去追姑娘了。”
  “追姑娘?”段老爷子放下手上那堆资料,眉头舒展开来,饶有兴趣,“他这棵铁树打算开花了?”
  “是哪家的姑娘,我可认识?”
  林起笙一抬眼,放下手里的杯子,“段爷爷认识,说起来,还有段故事。”
  “哦?我真认识?”
  “沈家的千金。”
  “沈家?那个沈家?”
  “城东沈家,沈世黎的女儿。”
  管家在一旁俯身提醒,“三年前,少爷拒婚的那家。”
  “这…”段老爷子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他眼尾上的纹路微微细颤。
  “这个小崽子,他脸皮是真的厚!”段老爷子一脸懊恼,“我说什么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敢情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了,追妻去了?”
  “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段老爷半眯着眼。
  林起笙抬抬腕表,“差不多是被撵出来的情况。”
  敷衍了一上午,中午休息的时候,段程也决定不能一个人丢脸,就叫了何勉来。
  何勉乐呵呵地跟林巧打了个招呼说他来试试课。
  林巧给他挪了桌椅就放在段程也旁边。
  何勉看了看画室布置,“妙啊也哥,你这种如影随形法追法,说不定还真能奏效。”
  段程也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何勉瞧见段程也像模像样摆放在桌面上的画,“哟,也哥你还真花功夫了,我看看,画的是个啥。”
  段程也撇撇嘴,指着挂在讲台上那幅画,“田间少女。”
  “哈哈哈哈啊哈你可拉倒吧也哥,你这画的是田间少女吗,简直就是个乡村老妇,不行我笑死了,我发誓这是【少女】这个词被黑的最狠的一次。”
  何勉把段程也那幅画立起来,笑的四仰八叉的,惊动了好一片各自休息的同学。
  段程也一把夺过画作,眼尾处微微上扬拉点怒意,“你懂个屁。”
  “就你这画作水平,我劝你还是早点退学吧。”
  “要是让丰南知道你在美术界懂慧根—”何勉用拇指和食指衡量着比划了一个一寸的高度,“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你会掉印象分的。”何勉一脸认真,“我实话实说。”
  “你闭嘴,叫你来就是来给我泼冷水的吗?”
  何勉撇撇嘴,行吧,不说就不说,我反正也就是来看个热闹。
  下午的课程开始了。
  没讲几分钟,何勉就撑不住头上盖的本书睡着了。
  段程也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一学生举手,丰南走了下去,站在他的身边,仔细地解答着他的问题。
  那个男生还是有些不懂,想要她亲自示范一下。
  丰南拿起笔,利利落落地在纸上描绘着,几笔勾勒,人物的雏形就出来了。
  那男孩子脸上稚气未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倒有些脸红。
  段程也眼色一沉,也举了手。
  “老师。”
  丰南皱了皱眉头,走过来,“怎么了?”
  “老师我不太会。”
  丰南:“小林你带一带这个新来的同学。”
  “好嘞。”段程也一回头,一个大约十三四岁叫小林的男同学就搬着凳子坐在他边上,带着个黑框眼镜,热情地说“同学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是这个班的班长。”
  同你个头。
  谁要跟你是同学。
  段程也没有叫下丰南反倒叫来个小屁孩,他半分说话的想法都没有,只是嫌弃地把自己的凳子往后挪了挪,不说话。
  小林反而凑近了,“喂,大叔,你是不是喜欢我们老师?”
  段程也…
  “有那么明显?”
  小林神秘一笑,“你不是第一个。”
  段程也:?
  段程也:“什么意思,还有谁?”
  小林指了指门口。
  段程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门口有个男人,带着个黑色的鸭舌帽,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手里正拿着教学用品,规规矩矩地把东西系数放在讲台上。
  丰南看到他,朝他一笑。
  “看到没,那个哥哥,也是我们助教,还是A大的,趁着暑假来做兼职,也是最近才来的,你看他跟Iris老师这么熟,一看就是为了Iris老师来的。”
  段程也见到来人,眉心拧成一个川子,他黑着脸,问小林,“为什么他是哥哥,我是大叔?”
  小林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颇有哲理地说,“岁月是会在脸上留下痕迹的,论年轻,大叔你输了。”
  段程也鼻尖轻轻一嗤,“你不懂,女孩都喜欢成熟的。”
  “你才不懂吧大叔,现在都是小鲜肉当道,谁还要看老男人。”
  段程也转了个身,朝向窗外,不理那个小屁孩。
  他看到窗外来来回回的路城,心里有些烦躁。
  他寻了个借口从课上下来,在门口堵住来人。
  路城看到他,微微一怔,又抱着怀里的一堆颜料罐,想要从他身边绕过。
  段程也半插着口袋,伸出腿拦他,“不打声招呼?”
  路程没抬眼,“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段程也:“怎么,满嘴都是谎话的人看到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说话间段程也一个往前轻轻一跃到拦在路城面前,半个肩膀抵住他,挡着他的道。
  路城蛮力地往前走,段程也压了力道,让他前进不得。
  路城抬起头,鸭舌帽下的一对眸子黑漆漆的,他脸上神色带着几分威胁,“离我远点,离南南姐远点。”
  “该离她远点的人是你,怎么的,这次又是什么角色?勤工俭学的大三学生,还是阳光温暖的助教老师?不管你怎么演,南南心里不会有你的。”
  段程也拍拍他的肩膀,“你呀,也就只配当个弟弟。”
  路城直接掀翻了颜料罐子,半抓着段程也的手,手上积蓄力量一拳就要过去。
  段程也身手很快,一个翻转就躲开。
  那些颜料罐头尽数落在地上,乒乓地响动引来了不少画室里的目光。
  何勉从春秋大梦中醒来,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走廊下神色晦暗的段程也。
  “不好,也哥打架了。”
  何勉第一时间申请加入战斗。
  丰南也被这不小的声音惊动了。
  她循声过来,却发现掀了腿狠着劲往路城肚子上踢去的段程也。
  路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眼见路城就要被打,丰南连忙喊住,“段程也!”
  段程也一听这声音,立刻停下了动作。
  丰南神色里带着点关心,扶起了摔在地上的路城,“小城你没事吧。”
  段程也看看一副站不起来受伤很严重样子的路城。
  不至于吧,上次在宁东镇也没有这么菜吧,今天怎的随便摔几下就起不来了?
  丰南眉头微蹙,很明显是不高兴了,她转身对段程也说,“段先生,如果你是来砸场子的,不好意思,我们画室不接你这个学生,学费全退,还请你明天开始不要来了。”
  说完,她就扶着路城走了。
  路城经过段程也的时候,压了压帽沿,特意露了个微微上扬的嘴角给段程也。
  何勉在一旁总结,“也哥,你破我学校的记录了,我的记录是最短三天被退学,你才过了一天不到,你就收到了【退学通知】呢。”
  “滚,别烦老子。”
  段程也有些郁闷,着了那小子道了。
  何勉在一旁落井下石。
  “也哥,我看啊,这个绿茶弟弟段位很高啊,你怕是比不过。”
 
 
第39章 .  装病   师夷茶技以制茶——失败
  丰南带着路城去了园区附近的一家小医务室, 他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臂上微微擦破皮。
  那医务室的老头丢出一瓶碘酒,嚷嚷着说眼神不好自己涂。
  丰南沾着棉签给路城消毒, 她的眉心有一处弯弯的褶子,似是有些焦虑。
  “小城, 别跟别人打架,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嘛,打不过就跑。”
  丰南专心地擦着棉签,没有注意路城的神色。
  他低着个头, 舌尖微微有些苦涩, 他拿过丰南手里的棉签,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不顾手上的伤, 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对上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
  “南南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那个躲在你身后在危险的时候听你的话,你说跑就跑的小孩子了。”
  “我从前打不过,你说跑,我便发了疯的跑,可是如今只要你在, 我就不想逃。”
  他多希望在那天夜里,站在巷子口有能力帮她的人是他。
  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唏嘘感叹和无奈。
  路城说的真切, 帽子下的眼睛里有着她的倒影, 像是二月寒冰刚解冻的湖面,在阳光下带点开春的暖意。
  “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弟弟, 我是个大人了,我跟段……”
  门外传来一声长吁短叹
  “阿呦,阿哟医生救人啊。”
  丰南抬头, 眼见着何勉扶着段程也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医生,快帮忙看看,扭到脚了。”
  那架着眼镜的医生只是从繁重的医书后面探出个脑袋,指了指其中的一个柜子,“冰袋在那里,自己敷。”
  何勉:……
  自己敷?
  现在连看医生都要自食其力了吗?
  何勉扶着段程也坐在病床上,他按照那个医生的说法,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冰袋,左看看右看看又干站着。
  咋敷?他活了二十多年没搞过这种事情。
  段程也坐在病床上,抬着头看着他,眼里带有一种审视。
  何勉一拍脑袋,腆着个脸满脸堆笑地看向丰南。
  “南小姐……不是,沈小姐,那个,也哥刚刚扭到脚了,你看我们两个大男人大老粗的,这也不会……”
  他又朝里面的医生努努嘴,“你看这医生也不像是要管我们的样子。”
  丰南帮路城换好药,站起来,洗了个手,“不了,我还要回去监督他们自习。”
  何勉连忙拉过路城,“这种事情,让我和助教老师去做就可以了,我们保证,他们一定会乖乖的,还请您菩萨心肠,帮我们这一次吧。”
  路城刚要说话,却被何勉架着往外走,“路老师,真的麻烦你了,我替也哥给你道歉,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路城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何勉就一口一个哥们老道到不行。
  拉着他就往外唠嗑。
  丰南瞥了一眼段程也,他横亘着个脚在病床上,拧着眉捏着自己的踝关节,脸上几分挂不住的神色,好像真的还挺严重的。
  “你不会自己敷吗?”
  “我手也疼。”段程也哼哼唧唧的,抬了抬僵硬的手腕,还一脸委屈,“帮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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