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生存训练营,盖盖,你怎么会突然去参加那个啊。”
“昂, 你陪我去嘛, 我真的遇到一个超级帅的小哥哥,是那个俱乐部的, 他们过两天要准备活动,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喂,丰南,有什么是比你姐妹遇到爱情还伟大的事情吗?”
“小哥哥?你靠不靠谱啊,你摸过底没有,人家有没有女朋友的。”
“这我还能不清楚, 我问过了,单身有志青年一个, 就等姑奶奶我将他拿下。”
“这段时间还好我也不是很忙, 不过我师傅回来了,奶奶安排我这几天陪他逛逛大街小巷, 熟悉熟悉故乡的风土人情。”
“自凡老师回来了啊,他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能自己熟悉熟悉了, 这样吧,我给你和他都报个名,干脆咱三人一起去得了。”
丰南犹豫了一下,对着电话里说,“也行吧,不过这事我得问问师傅。”
“行,你先问问。”
丰南挂了电话,转头对戚自凡说,“师傅,盖盖喊我们去参加一个野外生存俱乐部的活动,你有兴趣吗?”
戚自凡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听到声音,抬眼,“好啊,我正好回来也没什么事。”
“好嘞,那我跟盖盖说。”丰南在和方盖的聊天界面上打字,没抬头,“师傅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戚自凡从沙发上起来,上了楼。
还是下次再找个机会跟她说吧。
*
何勉最近空的要死,千方百计想办法约了段程也和林起苼。
何勉一看一直在一旁低头玩手机的林起苼,趴过去半个头,“笙哥,也哥追南小姐追不到,好长时间都没跟我们玩了,今天好不容易把他叫出来喝酒,你这跟哪个姑娘聊天聊那么开心,还有没有心呢?”
林起苼支着何勉的腮帮子把他往一旁推开,“什么姑娘,我们野外生存俱乐部的会员,跟我聊下期俱乐部活动的事情呢。”
“哦。”何勉一听没了兴趣,“你还参加那个俱乐部呢,真搞不懂你的心情,放着好好的生活不去享受,非要去搞什么野外生存。”
林起苼嘲弄他,“这事就跟你何勉爱泡妞一样,那就是图个兴趣。”
何勉瞥了一眼他的聊天页面,眼瞅着这头像怎么那么熟悉,“唉不对啊,这人我认识,这不是方盖吗?”
段程也本来拿着个小酒杯意兴阑珊地,一听方盖,眼见着头就往这边倒过来。
“你认识?”
“何止认识!”
话音刚落,林起苼的手机里就弹出来一条方盖发过来的语音。
“不好意思,林会长,下期的俱乐部活动再帮我加两个人哦,我把信息发给你。”
屏幕上,丰南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就发了进来。
“唉,这不是……”林起苼还没有说完,段程也直接就把手机抢过去了,他对着手机看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意味深长地对林起苼说。
“我要去。”
何勉一听,嘴里嚼着半个口香糖,也举手,“我也去!”
*
俱乐部这次的野外生存活动在难度上进行了降级,从“野外生存”直接变成了露营,主要是考虑到这期突然多了几分非专业的兴趣参与者。
考虑到只是露营在野外过一夜,丰南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帐篷和一些生活用品,主办方都说会提供。
方盖今天很拉风的开了辆战地越野车,穿双登山靴和一条工装裤,露着她纤细的小蛮腰,画了个很淡的装。
丰南:“可以啊妹妹,今天是要把会长拿下了?”
方盖拉开副驾驶门,“上车吧我的妞。”
方盖和丰南在山脚下跟戚自凡相遇,听着领队跟他们说着一些野外露营的注意事项。
方盖没什么心思地左顾右盼,一直在找她心心念念的男神。
“来了来了!”方盖拉着丰南的手示意她往前看。
丰南这才发现,一本正经走在最前头的是那个最不正经的何勉,位于其后的,竟然是段程也。
跟在段程也旁边的,她大概有个印象,好像叫做林起苼。
难道方盖暗恋的林会长,是林起苼?
丰南忙想抓了身边的人过来好好聊一聊,那恋爱脑作精附身的方盖已经撅着个小蹄子哒哒哒地朝着林起苼奔去。
唉。
每个人按照报名顺序都发到了自己的座位号,丰南和戚自凡还有方盖三个人本该是坐在一辆大巴车上的。
丰南这一排是三个座椅,她扭头看看自己旁边空置出来的一个座椅,又扒着窗外瞅着坐在另一辆车上平日里力大无穷现在娇里娇气连瓶盖都要旁边那个男人拧的方盖,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别看了,由她去吧。”戚自凡把剥好的半个带橘子皮的橘子递给丰南,“拿着,听说等会要去的地方山路崎岖,要是晕车了,闻着味道或许会好受一些。”
“谢谢师傅。”丰南拿过那半个橘子,把橘子皮留下,把那酸甜的果瓤递给戚自凡,示意他吃。
戚自凡刚要从丰南手里的橘子皮上拿过那几瓣橘子,却眼见一只手径直先他把那半个橘子抢过。
戚自凡抬眼,却只见段程也手臂上挽着外套,拿过那几瓣橘子,轻轻巧巧地投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吃一边赞许道,“真甜。”
脸上毫无愧色,反倒落落大方地坐在丰南旁边那个原本是方盖坐的位置上。
戚自凡皱眉:“段先生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是吗?”段程也还真从自己的兜里拿出分到的座位牌,对着椅子上贴着的牌子对了对,朝着戚自凡摊手,“让你失望了,还真是这儿。”
说罢,毫无愧色大刀阔斧地坐在一旁,甚至还从大巴座椅背后掏出几份陈年杂志,煞有其事地看了起来。
丰南递给戚自凡的橘子被段程也抢了,心里微微有些不大高兴,正想扭过头去跟他理论一番,却瞥见他正在看的杂志那一页,写的是你是否也有脱发的困扰。
她看段程也凝心聚神,眉头微皱,脸上写满了求知欲。
算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处。
段程也随意抓了本杂志过来看,但心思半分都没有在杂志上,他之前看到方盖一路上殷勤地跟着林起苼,连忙“大义凌然”地跟方盖换了位置。
如今,他在意的是要怎么样苟住自己的位置。
所幸后来丰南和戚自凡都没有再来跟他提过换位置的事情。
车子终于是开了。
一行人不知道目的地,只是由着车子载着他们晃晃悠悠地往前。
段程也没坐过这样的车子,几个崎岖地高低盘绕,车子一颠一颠的,让他觉得这椅子板是真的硬。
他好几次都想调整一下寻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可侧眼一打,却发现戚自凡坐在随着颠簸却如履平地,他把脊椎骨挺的直直的,正襟危坐,连半分倦容都没有。
段程也连忙整理自己,也把自己的脊背挺的直直的,交叉环抱着双手,捋了捋额间微微掉落的那几丝碎发。
车子一颠一颠的颠的他屁股疼,段程也用侧眼打量着戚自凡。
他是唐僧吗?打坐打一天能一动都不动?
他正想偷摸地捶捶自己的肩颈,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微微有股力量,他一侧头,发现丰南似乎睡着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掉着脑袋。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没有扬的太明显,垫了垫自己的肩膀,递过去半个。
这会,他倒是希望车子越颠簸越好,恨不得丰南整个人都能往他这边靠过来。
只是这姑娘大概还有一份意识,没有由着身子完全倒过来,只是跟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下的。
车子七倒八歪的,丰南有时候随着车子转弯会倒向戚自凡那边,把段程也看的着急。
他坐在那里数着弯道,盼着身边的人倒过来。
一个转弯,段程也眼见着丰南往戚自凡那边倒过去,暗叹不好,正要去扶,却被戚自凡扶了个先。
好在丰南醒过来了,摘了眼罩,迷糊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在哪。
她看着自己半个倒过去的身子,忙道歉,“不好意思师傅,我睡着了。”
戚自凡:“没事,你睡吧,靠我肩上,能舒服点。”
丰南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旁边一人突然激动地指着外面窗户,“快看!有猴子!”
车厢一行人本来困顿乏味,一听有猴子立刻被吸引,连忙趴着窗户看,“哪呢?哪有猴子。”
段程也胡乱一指,“那呢,刚蹿过去,老大一群了。”
丰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好久也没有看到什么猴子,她狐疑地转过头来看着段程也。
段程也一脸无辜,“跑了能怪我?”
被他这么一闹,丰南困意全无,她索性拿出耳机听着音乐,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
段程也也安静地坐在一旁,这下他很满意了,虽然丰南也不跟他说话,但至少她不会倒到戚自凡那边去了。
车子终于到了目的地,众人一下车才明白,原来今天的队伍分成了AB组,方盖他们那辆车是B组,去的是另一个目的地。
A组的驻扎地要跨过一座草木茂密的山林,落营在那山顶上。
一行人开始上山。
丰南随手找了根树枝,当作行走的支柱,扒拉着混乱的树枝杂草。
遇到难走的滑坡,戚自凡扶过她,“来,地下的石头滑,慢着点。”
段程也跟在两人身后。
他踩了踩草剁,从一旁折断的树枝中抽出根更粗壮的树枝,折断了一旁的分岔残支,把树枝一圈都折干净,想递给丰南当做爬山的拄拐。
却看到戚自凡对丰南说,“遇到路面难走,或者没什么力气了,你就抓住我的衣角,或者,直接抓着我的手。”
段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那根本来要给丰南的木棍子,在身后一脸不爽跟着。
一行人几乎是走了一下午,才在天黑前终于爬到了山顶。
丰南站在山顶上对着山下看去,那大片的葱绿落于脚下,远处是连绵不断的群山,高低起伏地卧在这片山脉中。
落日低低地垂在那山脚,洒落的金色余晖像是凤凰羽毛上的图腾,映的那远处的山头像是镀上了一层金钻。
丰南指着那太阳说,“明天早上我们起来看日出吧。这里的日出据说超漂亮。”
“好啊。”
段程也和戚自凡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丰南:.........
山顶上已经放置好了露营的物资,教练人手发了一个,就开始教他们如何搭帐篷。
丰南学的很认真,教练教的很耐心,每一个步骤都有详细的讲解,看上去应当不怎么难。
段程也却在一旁有别的想法。
等到教练说开始搭帐篷的时候,只要丰南面露难色,他就第一时间过去“不经意”地帮忙。
教练示范完了之后,接下来就是大家自己实践了。
段程也心不在焉地把自己帐篷抽出来,瞥着眼神注意着丰南这边的动静。
丰南却三下五除二地把帐篷边角支起来,把帐篷布延展开来,然后把发放的被褥整整齐齐的折叠好。
搞完了后,掸着手,余光扫到了段程也。
段程也连忙加快手上的动作,有些慌乱地把那堆东西立起来,搞了半天也没搞好。
得,想英雄帮美,结果美强过英雄不知道几倍。
丰南看不下去,但没插手,转身帮戚自凡去了。
戚自凡这边还算顺利,再加上有丰南打下手,赶在天黑之前搭好了。
丰南从那一大堆包裹中拣出一只手电竿,摁下了电杆一旁的按钮,那长光一打,照出来一个白惨惨的人脸。
丰南吓的半死,把手电筒一丢,“见鬼了!”
那“鬼”低下身子把手电筒捡起来一脸的委屈,“有这么帅的鬼嘛。”
丰南这才看清来人是段程也。
她从地上起来,没好气地问他,“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吗?”
段程也指了指自己身后扯着的半边防水材料的帐篷布,“破了。”
丰南这才看朝他身后看去,那帐篷的骨架已经被全部搭好,但是那帐篷布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手里还拿着一块似是从帐篷里扯下来的布。
一阵风吹过,拎在他手里飘飘荡荡的。
“挤挤?”
段程也没脸没皮地来了一句。
“什么?”
“我帐篷破了,这本来就是双人帐篷,我要不委屈一下跟你挤一挤。”
段程也说的理所当然。
丰南眉心巨皱,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可以如此厚颜无耻地说着这样理所当然的话。
戚自凡听到响动走了过来,看到褶皱在那里的帐篷,当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上前一步,对段程也说,“没事,段先生若是不嫌弃,跟我挤挤吧。”
段程也:??
谁要跟你挤,我宁可睡外面也不要跟你挤啊!
“不了。”段程也毅然拒绝。
“那要不,我跟南南挤一挤,我这顶帐篷让给段先生。”
段程也一听,心里慌了,他明明是故意把帐篷搞坏的想腆着脸过来求关心的,不想却给情敌制造机会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算了,我委屈一下跟你挤吧。”
晚上,段程也背对着个身子在帐篷里翻来覆去,他挣扎了好几次都觉得心绪难安,怎么睡都睡不着。
那头戚自凡倒是呼吸平稳,他似是没睡,淡淡地说,“段先生,是有心事?”
段程也一把从床褥上起来,掀开被子,“老子撒尿去。”
他觉得戚自凡就像是那看破红尘的千年树妖成了精,做什么都是这么神态自若。
两个不熟的男人睡一个帐篷,也就他能不尴不尬怡然自得地真能睡着。
段程也经过丰南的帐篷的时候,见她里面的手电已经黑了,料想她可能已经睡了,他只得自己拿着个手电筒,在夜里兜兜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