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1-01-27 09:05:04

  宫中宴会,素来是只带正妃入宫,这次贤王府正妃和侧妃都能进宫,还是因为贵妃是她亲姑姑,不好厚此薄彼,只能许洛秋时一同入宫。
  而徐氏不过一个良娣,凭甚要她也入宫?
  傅昀抚了抚额,只说了一句:“母妃想见她。”
  周韫一愣,母妃?
  爷和孟昭仪关系不好,她素来只当孟昭仪不存在,进府几月余,这还是周韫第一次听见傅昀提起母妃二字。
  她着实愣了一番,才缓过来:
  “是因徐氏有孕?”
  徐氏有孕,孟昭仪想见见徐氏,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
  周韫拧了拧眉:“近日徐氏皆去请安,妾身见她身子,似……”
  她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徐氏那身子,岂可用一个“不好”就能形容的?
  她多走两步路,周韫都怀疑她会不会晕倒。
  顿了顿,周韫换了套说辞:“徐氏刚有孕不到三月,此时车马劳顿,是否有些不妥?”
  她刚说完,就发现傅昀的脸色越发沉了沉。
  傅昀稍稍别过眼,掩下那丝难堪。
  周韫素来不喜后院的人,连她都知晓徐氏近日不可劳累,孟昭仪也非没有生育过,她岂会不知?
  她知晓,可她不在意。
  其实在他来锦和苑前,去过一趟正院,可王妃却是说,母妃也是盼孙心切。
  即使他知晓王妃说出那话,是因什么都不知,但依旧生了些不虞。
  是以,他直接出了正院,顿了许久,方才来了锦和苑。
  傅昀暗沉着一张脸,透着些许冷冽,叫人透不过气来,周韫轻眨了下眼眸,联想那日姑姑的话,她大致猜到他在不虞什么。
  倒非是徐氏的原因,近段时间徐氏日日请安,也没听爷说一句什么。
  终归到底,还是因为孟昭仪。
  周韫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她忽地想到什么,拉住傅昀的手,睁大了眸子问:“爷,若是这般,明日是否要给母妃请安?”
  姑姑得宠,本就不得后宫中妃嫔欢喜,如今孟昭仪又对爷这般,一想到明日会去秋凉宫请安,就一时甚是头大。
 
 
第37章 
  贵妃生辰大办,但依着规矩,傅昀一行人进宫后,先去了秋凉宫。
  秋凉宫内,孟昭仪早早就等着了。
  进殿前,周韫朝傅昀看了一眼,他早就收敛好了昨日的情绪,脸色平静,越显寡淡和冷漠。
  甫一进去,待请安后,孟昭仪就拉住徐氏的手,将其余人撂在一旁。
  徐氏似有些彷徨,扭头不安地看了眼傅昀,就听孟昭仪关切地问:“觉得身子如何?可闹你?”
  徐氏堪堪垂头,似乎透着些羞意地摇了摇头:“劳昭义担心,只偶尔有些会犯恶心,其余皆好。”
  孟昭仪听得直拧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色板了起来:“胡闹!”
  徐氏一顿,身子轻颤地抬起头,孟昭仪顿了顿,声音又缓了下来,似恨铁不成钢:“你如今怀有身孕,怎可这般不重视?瞧你这身子!”
  说到这里,她觑了一眼庄宜穗和周韫,拧了拧眉,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庄宜穗脸色一僵,袖子中不着痕迹地掐紧手帕。
  倒是周韫,没甚感觉,仿若没瞧见一般,只在心中嗤笑。
  孟昭仪虽不得宠,但总归在这宫中待了数多年,只一记眼神,甚至无需说话,就将她想说的话尽数表达。
  旁人就算想解释,都没有机会。
  一时之间,满殿只有孟昭仪和徐氏的交谈声。
  待站了一会儿后,见孟昭仪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周韫恹恹地垂下眸眼,敛去那丝不耐。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晓孟昭仪和贤王的关系不可,作甚这时候装模作样。
  若是真心疼徐氏,怎会一直叫她站着说话。
  倏地,傅昀低沉着开口:
  “母妃!”
  他眸色幽深,孟昭仪尚有话未说,但顶着他的眼神,硬是生生地憋了回去,她脸色有片刻寒意,松开了徐氏的手,勉强挤出一抹笑,说:“瞧本宫这记性,都快些坐下吧,悠儿,上茶。”
  徐氏倏然心中松了口气,忙退了回去,方才和孟昭仪交流的短短时间内,她差些焦灼地生了一后背的冷汗。
  周韫方坐下,就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
  她们进宫时不过辰时,如今离午时尚早,恐在秋凉宫还要待一段时间。
  殿内静了一瞬,适才傅昀的一声打断,叫孟昭仪心中生了好些不虞,如今即使做戏,也没甚心情。
  最终先打破殿内安静的还是庄宜穗,她弯出一抹温和的笑:“母妃近来身子可好?”
  孟昭仪不咸不淡地抬头,丝毫没有对徐氏的热切:“有甚好与不好的,不过老样子罢了。”
  好赖不死,就这般活着吧。
  说罢,她扫了眼傅昀的脸色,恰见他脸色又沉了些,冷冰冰的,活脱脱她欠了他一样。
  她心中陡然一怒,心中刻上一抹恨意。
  他的命都是她给的,他有何资格生她的气?
  若是她的修儿还在,她这秋凉宫又何至于是如今这般冷冰冰的模样,没有一丝人气。
  孟昭仪烦闷地收回视线,眼不见为净。
  傅昀不爱进秋凉宫,她也同样不爱见到傅昀,一见到他,她就忍不住地会想,若是双生子当真不祥,为何死掉的那个是她的修儿,而不是傅昀?
  孟昭仪知晓自己是魔障了,可她走不出来。
  所以,一见傅昀,就会生厌。
  庄宜穗被她的话一堵,也有些不知说甚,刹那间脸色有些讪讪的,她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掩去那一刻的尴尬。
  周韫心中暗暗摇头,没去热脸贴冷屁股。
  孟昭仪不喜爷,对和爷有关系的人自然也连待着不喜欢。
  之所以对徐氏这般热切,终归到底,还是不怀好意,且瞧着正妃刚扫过徐氏时,有些冷的脸色就可知晓了。
  洛秋时捻着手帕,觑了众人一眼,见周韫安静地垂头喝茶,仿若自己不存在一般,狐疑地眯了眯眸子。
  往日格外张扬的人忽然安静,必有所原因。
  不知想起什么,洛秋时也低了低头,没像庄宜穗那般去和孟昭仪搭话。
  就在众人无话时,有宫人匆匆进来,服身一行礼:“主子,贵妃娘娘派人来问……”她顿了顿,才说:“问殿下和周侧妃是否有时间,去一趟雎椒殿?”
  孟昭仪一顿,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脸色虽有不好,却还是说:“本宫知晓了。”
  她堵着一口气,心中不高兴,但贵妃派人来请,她却也不敢拦,冷眼看向傅昀和周韫:“既然贵妃想见你们,你们就过去吧。”
  周韫敛住稍亮的眸色,恭敬地起身:“那儿媳告退,日后再来看望母妃。”
  她是侧妃,当得起一声儿媳。
  贵妃叫了傅昀和周韫,却没说请其余人,傅昀扫了眼庄宜穗,沉声吩咐:“你们陪着母妃说会儿话。”
  庄宜穗脸色稍僵,倒是洛秋时捻了捻手帕,娇笑着应了下来:“爷放心吧。”
  一顿,庄宜穗冷眼看向她。
  这后宫中,甚的不多,但世家女众多,这其中,总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她庄家满门清贵,但女子极少,倒是宫中没何位份高的贵人。
  可她没有,却不代表旁人也无。
  明知孟昭仪和爷关系甚差,谁还乐意在这儿待着。
  这般一想,庄宜穗顿时捏紧了手帕,宫中有人的好处,此时尽显。
  待出了秋凉宫,傅昀的脸色才似放缓了些,他忽然看了眼周韫。
  周韫一顿,拢了拢青丝,斜眸看过去:
  “爷作甚这般看妾身?”
  傅昀没说话,只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周韫顿时轻咳了声,不自然地别开头去,她刚进宫,就叫时秋去了雎椒殿,此时傅昀朝她身后看,自是看不到时秋的。
  她顿了顿,装模作样地说:“妾身是怕母妃不喜妾身,才使了时秋去雎椒殿,爷可会生气?”
  生气吗?
  傅昀垂了垂眸眼,自是不会。
  他在秋凉宫甚是压抑,那年,他就是在秋凉宫,险些被他的亲生母妃活生生掐死。
  每当他踏入秋凉宫时,总会想起此事,便是如此,孟昭仪总说他冷着一张脸。
  傅昀眼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轻讽。
  半晌,他抬眸,只摇了摇头,没甚心思说这些。
  周韫没去管他,撇了撇嘴,跟着宫人朝雎椒殿而去,但只行到御花园,忽地听见一阵自远而近的喧闹声。
  周韫一愣,下意识抬眸看了傅昀一眼,才蹙眉问向一旁的宫人:“这是怎么了?”
  宫人也一脸茫然:
  “奴婢不知。”
  顿了顿,宫人又添了一句:“不过瞧着方向,好像是弦雅宫的方向……”
  弦雅宫?
  周韫觉得这殿名有些耳熟,半晌,她忽地想起那是谁居住的宫殿,眸色一凝。
 
 
第38章 
  周韫顿了顿,眯着眸子问出来:“弦雅宫住的是哪位贵人?”
  傅昀神色原是平静,待她问出这话时,才侧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有些盎然的神色,心中升起一些疑惑。
  她作甚关心此事?
  宫人也有些奇怪,却如实回答:“回侧妃的话,弦雅宫中只住着一位良婕妤。”
  话音甫落,就见周韫眸子倏然一亮。
  她突兀拉住傅昀的手,傅昀一顿,扭头看她:“怎么了?”
  周韫心中闪着猜测,听言,忙晃了晃他的手,娇声说:“爷,妾身想去看看。”
  良婕妤?
  这般大的动静,不得不让周韫想起一些事,她眯了眯眸子,莫不是……
  傅昀被她的话一噎,险些瞪了她一眼。
  她当这后宫是何地?真以为是周府或他王府,任意她来去吗?
  周韫还待再说,傅昀额头疼得嗡嗡作响,打住她:“外男不可入后宫重点!”
  他一字一句咬得极重,试图唤醒某人。
  即使他贵为皇子,进后宫也要有所因,良婕妤不过妙龄,他去弦雅宫作甚?
  周韫陡然清醒过来,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傅昀看得满心狐疑:“你……”
  周韫忙打断他:“既不去,那爷,我们快些去雎椒殿吧,我们且去那儿等结果。”
  等结果?
  傅昀拧眉看着她,对她无厘头的话有些不解,觑了眼四周的宫人,终究压下疑问,牵着她朝雎椒殿去。
  周韫有些可惜,若真如她所想,这番热闹,她恐是白白就错过了。
  虽说过去了这么久,但她一想到那日不小心听到的话,依旧恶心得作呕。
  仗着安王空有身份,没有势力,她叫安王没落甚好处,但良婕妤身处深宫,她拿良婕妤没办法,只好交给姑姑。
  如今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越想,周韫心中越焦急,恨不得催促傅昀再走快些。
  待到了雎椒殿,贵妃刚梳妆好,一见她这副模样,就嗔瞪了她一眼:“作甚这般急躁?”
  周韫一顿,余光瞥见爷正在行礼,有些讪讪的,忙服了服身,看得珍贵妃发笑。
  “行了,茯苓备了些糕点和茶水,你先用些。”
  周韫怨念地觑了她一眼,她不信姑姑不知她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吃东西。
  忽地,手臂被人拉住,傅昀抬眸平静地说:
  “谢过珍母妃。”
  周韫稍顿,爷都应承了下来,她自没有反驳的道理。
  珍贵妃看得欣慰,不管在内里两人如何相处,至少在外人眼前,韫儿知晓给殿下脸面。
  她掩唇温和轻笑了一声:
  “瞧你的急得,你素来和懒猫一样,听你辰时进宫,姑姑就知你定是没用膳。”
  周韫有刹那间的不好意思,她的确起身就过来了,想到这里,她不着痕迹地嗔瞪了一眼傅昀。
  爷不是人,明知今日要进宫,还要折磨她许久。
  傅昀被她一眼看得甚不自然,猜到她会腹诽些什么,有些顶不住,尴尬地别开了脸。
  周韫上前,搂住珍贵妃的手臂,软软地撒娇:
  “还是姑姑最心疼我。”
  珍贵妃无奈摇头,很有深意地看了周韫一眼:“你们去外殿用吧,待会恐是皇上会过来。”
  既是她生辰,圣上自会来接她一同去太和殿。
  一听到圣上二字,周韫顿时松了手,乖巧地和傅昀一同走了出去。
  她和傅昀刚走出,茯苓就走近贵妃,贵妃脸上的笑寡淡下来,对着铜镜抚了抚发簪:“如何了?”
  茯苓隐晦地点头:“主子放心。”
  珍贵妃侧头,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温和地笑了笑,眸子中却泛着浅浅的凉意。
  算计韫儿,算计她,总该有承受后果的能力。
  周韫刚用几块糕点,就听见圣上驾到的通报声,她险些咳嗽出来,傅昀看得直拧眉,将她手边的茶水递给她,低声轻嗤:“本王还当你没有害怕的人。”
  周韫恼得瞪他,哝声嘀咕:“说得好像爷不怕一般……”
  两人说话皆小声,待圣上进来时,顿时皆收了话头,恭敬地起身,行了一礼。
  圣上见到傅昀时,本还惊讶他怎在这儿,待再看见周韫时,就摇了摇头,打趣:“又来你姑姑这儿讨吃的。”
  周韫脸稍红,服了服身子,带着些恭敬和软和:
  “谁叫姑姑宫中的糕点这般好吃,叫儿媳念念不忘。”
  听她说儿媳时,圣上还是一顿,遂后眸子中闪过些许恍惚。
  当年周韫刚入宫时,还是一团小人,扑在贵妃怀里,见贵妃哭得厉害,她也哭得甚急,一张小脸憋得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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