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1-01-27 09:05:04

  当时场景混乱,她心思皆放在远离孟安攸上,顾不得观察旁人,竟错过了这些。
  她没有直接问出口,可疑惑却皆明明白白地摆了脸上。
  周韫觑了一眼,她恹恹地耷拉下眸眼,只堪堪似不耐地说:“不是本妃。”
  “本妃还没那般傻,折了你,对本妃有何好处?”
  旁的不说,即使刘氏的确有私心,可这分私心却能叫人接受,她也的的确确选了阵营之后,就格外忠心。
  刘氏一心一意帮她,连故意激怒孟安攸一事都可接受,身为盟友,刘氏的确没甚好说的。
  刘氏被直接戳破心思,也没觉得尴尬,而是自如地问:“可妾身还是没懂,姐姐想要作甚?”
  周韫打断她,摇了摇头:
  “不是本妃想作甚。”
  一句话,叫刘氏愣了片刻,才回神,呐呐地:“姐姐是说洛侧妃?”
  她话音有些迟疑,似不敢确定。
  毕竟和周韫相比,洛秋时那个人要谨慎得多,怎会在此时出手?
  下一刻,她就听倚在软榻上的女子,抬眸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们这位洛侧妃可是个十分会抓住时机的人。”
  似是灵光一闪,刘氏忽然想起,昨日孟安攸摔倒,也是在洛秋时出现不久后。
  倏地,刘氏稍稍捏紧手心,胸口心跳砰砰不停。
  她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即使她投靠了周韫,但不妨碍她也觉得周韫有时做事情过于任性,不顾后果。
  可她万万没想到,周韫算计起人来时,竟是这般……
  周韫似察觉到什么,抬眸朝她看了一眼,只刹那,就收回了视线。
  刘氏退出锦和苑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秋寒扶住她,不解:“主子,您怎么了?”
  说着话,她拿起帕子,替刘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脸担忧。
  锦和苑到前院中间,修了一条长廊,是当初周韫想要梅林时,傅昀特意为她修的。
  可周韫一次没走过。
  刘氏回头,看了眼这条长廊,半晌,她才回头,等走到昨日孟安攸出事的地方,她才停了下来。
  她无声地拧了拧眉,敛下眼眸,问秋寒:
  “你还记得,昨日是何人先护住孟良娣的吗?”
  秋寒一愣,没想到她会问及昨日的事,锁眉想了许久,才堪堪摇头:“奴婢不记得了。”
  稍顿,秋寒不自信地拧眉:“奴婢记得,孟良娣出事时,红菱好像就在奴婢旁边。”
  红菱是孟安攸贴身伺候的婢女。
  若她记忆没错的话,那孟良娣出事时,是谁护住了她?
  刘氏朝后花园小径边时而走过的婢女身上看去,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她徐徐说了一句:“王妃进府前,是侧妃掌管府中事务。”
  刘氏走后,时秋将手中丝线放在一旁,蹲在榻前,替周韫揉捏着腿。
  稍顿,她想起刘氏离开时的神色,有些迟疑地问:“主子,刘良娣离开前的神色,似察觉了什么。”
  周韫坐起身,才摇了摇头:
  “无妨,她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刘氏和孟安攸之间的冲突,的确是她让刘氏主动挑起的。
  选秀时,她和孟安攸共处过一段时间,孟安攸是何性子,她有一定的了解。
  刘氏若有似无引导两句,不怕孟安攸不上钩。
  选的地点,距离洛秋时的凝景苑甚近。
  她和孟安攸同时有孕,若说,洛秋时的目标只有自己,周韫是如何也不信的。
  洛秋时知晓刘氏和孟安攸发生冲突后,必然不会留在院子中,安静等消息。
  两人争吵,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可理解。
  毕竟,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是洛秋时惯常的手段。
  她都将梯子递过去了,洛秋时必会抓住时机的。
  果不其然,洛秋时的确没放过这次的机会。
  这其中唯一不利的地方,就是,若孟安攸出事,最先受到责罚的必定是刘氏。
  刘氏听她吩咐办事,她自然也不能任由刘氏落难。
  守在后花园的人,她早就安排好了。
  否则,昨日孟安攸腹中的胎儿能保证,才是奇了怪了。
  时秋哑声,许久,她才压低声音说:
  “主子,奴婢不懂,为何不直接让孟良娣……”
  损失一个刘氏,换府中只有主子一人有孕,在时秋看来,这笔账,其实颇为划算。
  周韫听得细眉一蹙,打断她:
  “够了,日后莫要本妃听见这话。”
  她性子的确不好,即使对孟安攸出手,也只会偶尔矫情一下,呸自己果然不是个好人,却不至于愧疚难安。
  但刘氏是她的人一日,她就一日不会对刘氏不管。
  时秋立刻噤声,她觑了眼自家主子。
  时春站在一旁,没时秋那么多想法,对她来说,主子吩咐什么,她照做就是。
  不过,她有些狐疑:“主子,洛侧妃真的会对孟良娣出手吗?”
  孟良娣刚受了伤,如今院子中必定严加防守,洛侧妃在这时出手?
  周韫眸色有些许暗,她敛眸,意味深长地说:
  “等着瞧吧,她肯定会的。”
  即使不会,她也会逼着洛秋时出手!
 
 
第77章 
  傅昀久不在后院留宿,时间一长,除了刘氏外,旁人也发觉了不对劲。
  正院中,请安散后。
  氿雅推门进来,手中端着药,递给庄宜穗后,她才说:“王妃,近段时间,府中的人越发心浮气躁了。”
  能不心浮气躁吗?
  主子爷久不进后院,对一众后院女子的献殷勤视若不见,后院女子见不到主子爷,就只能对这后院另一位主事的人隐隐抱怨。
  是以,近段时间的每日请安,都皆是乌烟瘴气的。
  庄宜穗接过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只冷冷说了一句:“别管她们。”
  再闹腾,只要爷不管,她们又能闹到哪里去?
  她如今一门心思皆放在自己身子上,爷不进后院,对她来说,勉强倒也算得一个好消息。
  她不得有孕,也就见不得旁人有孕。
  倏地,庄宜穗想起什么,她稍抬头:
  “鸠芳现在如何了?”
  氿雅手指轻抖了一下,埋头低声说:
  “她近日得了风寒,如今还未好,奴婢恐她会染了王妃,就许了她的告假。”
  闻言,庄宜穗眸色轻闪,不紧不慢道:“叫她好生养身子,不必急着来伺候。”
  “奴婢知晓了。”
  氿雅不想谈这个话题,这句话落下后,她就转而道:“对了,王妃,洛侧妃先前派人送了个香囊过来,说是亲手缝的。”
  说是这般说,但氿雅连香囊都没呈上。
  她心知肚明,自家王妃是不会用后院女子送上来的物件的,即使那人是王妃的闺中好友也一样。
  果不其然,庄宜穗拧了拧眉,似有些不耐:
  “怎又是她?”
  氿雅闭紧嘴,一句话也不多说。
  自打主子被查出日后于子嗣有碍以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性子比之前难伺候多了。
  即使是她,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多话。
  庄宜穗抿唇,接过氿雅递过来的水,过了过口中的苦味。
  不过心神还是放在洛秋时身上,彼此认识多年,对于洛秋时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她也隐约知晓一些。
  洛秋时赶在这时送香囊过来,不知是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须臾,庄宜穗忽地想起什么,她偏过头看向氿雅:“绥合院那边如今什么情况?”
  氿雅一愣,没想到她会问及绥合院的情况,顿了顿,才回答上来:“没,奴婢没听说绥合院有何动静。”
  庄宜穗沉了眸,冷声吩咐:
  “将凝景苑送来的香囊,退回去。”
  氿雅错愕,她从未听说送来的礼还给退回去的,这番做法,几乎是照着人脸打。
  而往日,自家主子和洛侧妃明面上看着也甚为交好,否则她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将香囊收了下来。
  偏生她不敢对如今的主子提出质疑,当下只好点了点头。
  氿雅退出去后,庄宜穗才阖上眸子,半晌,她轻轻低啐了一句:“孟安攸那个蠢货,白费了那般好运气。”
  和正院的风平浪静不同,洛秋时收到被退回来的香囊,脸色神色一顿,堪堪才忍住,若无其事地送走了氿雅。
  素盼手中捏着香囊,想起方才氿雅的嘴脸,不由得呸了一句:“什么狗东西,拿了好处,竟不办事!”
  氿雅一贯和她们凝景苑交好,自然也是得了好处的。
  就像这次,她们送香囊去正院,给氿雅的好处可不少,可如今香囊被退回来,氿雅却仿若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洛秋时被她吵得烦躁,斥了一句:
  “够了!”
  银钱进了氿雅的腰包,莫非还想要她掏出来不成?
  素盼立即低头噤声。
  她自然知晓氿雅不会吐出来,可她还是看不惯氿雅那副模样,收了钱没办好事,却一点愧疚不安都没有。
  洛秋时拽过她手中的香囊,拿起一旁的剪刀,咔嚓一下将香囊剪开。
  藏在香囊中的东西,顿时掉了下来。
  一颗小玉珠子,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案桌上有颗珠子。
  洛秋时盯着那颗珠子,平静着声说:
  “你查出正院发生何事了没有?”
  正院必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若不然,以往日庄宜穗的性子,就算不会用她送过去的东西,也不过是随意撂置罢了。
  根本不会将香囊退回来。
  庄宜穗本就是犹豫不决的性子,如今周韫又得宠,不会在明面上打她的脸,和她过不去。
  素盼紧张不安地低了低头:
  “奴婢没用,还没查——”
  话音尚未说话,忽地素盼就捂着脸,侧过头,狠狠咬牙,将未尽的话皆堵在喉间。
  她砰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似有冷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奴婢知错,主子息怒!”
  洛秋时冷冷看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素盼噤声,不敢反驳,眼泪在眸子中打转。
  主子的吩咐无厘头,她们在正院又没人手,氿雅虽看似和她们交好,但一触及正院的隐秘,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口。
  短短时间内,她要如何去查正院的事?
  洛秋时却没管她,心中堵着一口气。
  被王妃将香囊送了回来,明日请安时,不知多少人背地里会笑话她。
  即使那些人没有她位份高,但背地里的议论讽刺却不是她能阻止的。
  不知过了多久,素盼觉得她膝盖皆跪得有些疼了,洛秋时心中堵的那口气才渐渐消散了去。
  她稍有些平静下来,才垂眸看向素盼:
  “你起来吧。”
  素帕擦了抹眼泪,踉跄着爬起来,连一丝哀怨都不敢露出来。
  洛秋时紧紧闭上眸子。
  她那日回来后,又重新想起那日后花园中的情景,将刘氏和孟安攸的话一字一字细细回想,也察觉到不对劲。
  刘氏的话看似无意,实则细想而来,却句句在激怒孟安攸。
  孟安攸那几句不堪入耳的话,也几乎是她引导着说出来的。
  只不过,她当时没有想太多,见到机会,就动了些手脚,孟安攸没有大碍,倒叫她有些失望。
  不然,府中少了一个女子有孕,周韫又折了一个左膀右臂,对她来说,皆是好事。
  洛秋时觑了素盼一眼,忽地问了一句:
  “你说,周韫究竟想做什么?”
  她可不信,刘氏会无缘无故对孟安攸出手,必然是周韫在背后指使。
  素盼没有洛秋时想得那般多,听她问话,就直接道:“还能作甚?周侧妃肯定是想要除掉孟良娣腹中胎儿,毕竟孟良娣比周侧妃有孕在先,若叫孟良娣先诞下子嗣,那可是长子!”
  素盼不觉自己哪里有说错,还在继续:
  “一旦处掉孟良娣腹中胎儿,那府中就真的是周侧妃一家为大了。”
  这事若搁自家主子身上,主子也会想方设法除掉孟安攸的腹中胎儿。
  素盼说得有理有据,洛秋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除了这个回答外,也找不到第二个答案。
  可……
  洛秋时拧了拧眉,若真是这般,那周韫做得也太过于明显了。
  素盼似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得撇了撇嘴,低声嘀咕:“周侧妃那人素来任性,之前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强推卢氏入水,仗着王爷宠爱和腹中胎儿,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一句反问,叫洛秋时心底最后一丝疑惑也散去。
  是她想岔了,旁人不敢做的事,周韫却未必不敢做。
  洛秋时眯了眯眸子,她捻着放在掉落在案桌上的那颗小玉珠子,低声轻轻地说:“你说得对。”
  素盼得到肯定,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在主子身边伺候,她最怕的就是不得用。
  她说:“孟良娣既然无事,那周侧妃肯定还会对她出手的,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洛秋时轻飘飘地觑了她一眼,一字一句说:“同为姐妹,本妃自然是要帮她一把。”
 
 
第78章 
  傅昀之前让张崇盯着绥合院,但一直没有消息。
  张崇心中泛着嘀咕,但傅昀一日没吩咐他不盯了,他就不敢疏忽。
  这日,傅昀刚离府,周韫就得了计划之外的一条消息,时秋匆匆掀帘子进来:“主子,府外传来消息,裴大人欲回京城了。”
  周韫一脸错愕,顾不得腹部的凸起,直接坐起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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