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如玩基建——退戈
时间:2021-01-28 09:54:00

  风不夜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大魔挽起衣袖,掐了两指想要测算,卜到一半时,想起什么,又放下了。他甩着手,一副无欲尘世的态度大笑道:“罢了,我不算你的命,我怕卜到天机。这天机与我有何关系?我再不会去窥觑这破天道。你们爱如何麻烦,就如何麻烦罢。”
  风不夜低语了声:“这世上最不可窥便是天道。”
  他越是卜问天机,天道便越予他灭亡。自他道陨那日,魔修已攻克人界,天道仍未给他答案。
  可偏偏,天道又给了他一丝生机,叫他能有今日。
  大魔审视着他,想靠自己的经验看出风不夜究竟在想些什么,那边逐晨已经抱着寥寥云飞了过来。
  寥寥云大张着嘴喊道:“大魔!”
  大魔面对自己的衣食父母也是欢喜,叫道:“寥寥云!”
  他把寥寥云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寥寥云瞅了风不夜一眼,又回头认真看了看大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清楚地知道以前是自己认错了,又叫了一声:“大魔!”然后将脸埋进大魔的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逐晨见他二人当真没有打架,老怀欣慰,走到风不夜身侧,想小声问问他的意见,要不要大魔留下来。
  大魔那边已不客气地说道:“道友不必特意招待我,我与寥寥云睡在一起就可以了。”
  逐晨:“……”
  风不夜的杀气顿时又凌厉起来,眼神幽幽发寒。
  大魔心说这男人怎这般易怒?
  逐晨汗道:“寥寥云是跟我一起睡的。我给你另外准备一个房间吧。就是里头家具会少一点,大伙儿都是需要自己购置的。城里有买的地方,道友可以去看看。”
  大魔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自如应允道:“那就多谢道友了。我其实用不上太多家具,何况我身无长物,四处漂泊,买不起什么东西,自然也不能有什么奢求。”
  逐晨:“……”
  这么大人,莫非还想从她身上坑钱吗?想都不要想!
  大魔见这女修不上钩,又想走曲线救国,问道:“寥寥云,你身上有银子吗?”
  寥寥云摇头,从兜里扯出背带,往后一甩,骄傲道:“我有小书包!”
  大魔可怜地说:“我什么都没有。”
  寥寥云摸了摸他的脸,安慰他说:“你什么都没有,你也死不掉的。”
  大魔:“……”
  好的。
  逐晨见风不夜没太多反对的情绪,便道:“那就先回城吧?”
  她一直在观察风不夜的脸色,风不夜本已经转身了,见她还在原地,特意回头多说了句:“可以。风大,回吧。”
  逐晨不知为何有点高兴,点头道:“诶。”
  寥寥云有点羞赧,因为她把风不夜认错了很几次。往一个没见过的人身上爬,还往他身上擦口水。
  她牵着大魔的手,回头悄悄看风不夜,见被他发觉,又赶紧转回去,过了片刻还是转了过来,朝他咧嘴微笑。
  风不夜缓和了表情,也朝她浅笑了下。寥寥云顿时高兴,一蹦一蹦地往前走,没扎进发髻的碎发都跟着跳跃起来。
  ·
  待几人回到了朝闻,逐晨指了排空房间,让大魔自己选。
  大魔在附近走了一圈,挑了个据说风水最好的位置,说要进去。
  逐晨也不是真要让他就这么住个空荡荡的屋子,给他写了张纸条,让他自己去百货大楼挑选各种家居和日常用品。
  大魔接过,欣然笑道:“多谢道友。”
  他把手上的木棍往下一顿,深深插进地里,准备进去前,又与逐晨客套了一句:“多谢道友收留,不知有何处能帮得上忙?除了不能打,在下别的技艺还算可以。”
  此人做事不按章法,又摆明了不想卖力气活,逐晨一时也实在想不出能让他做什么。
  “魔兽!”寥寥云仰着头,因描述不出自己的意思有点着急,绞尽脑汁才冒出四个字,“生不出来!”
  “嗯?”大魔说,“生不出来?”
  寥寥云点头:“病了!”
  “应该没病吧?”逐晨提起这个就很痛心,“就是无心下一代。”
  大魔说:“这我倒是可以给你们看看。”
  逐晨:“您还会看病?”
  大魔不置可否,只道:“我可以先听听它们在说什么。”
  逐晨惊喜道:“能听得出来吗?”
  那群魔兽未开灵智,平时咿咿呀呀的,连逐晨的天耳通都听不懂它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有一些“饿”、“困”的词语还算清晰。
  “这还是可以的。”大魔指着前方说,“带路吧。”
  专家啊!
  本以为来的是个麻烦,不想原来是个惊喜,果然天下砸下来的就没不好的……人。
  逐晨忙在前头为他引路,带着他到了朝闻的养殖区。
  大魔先站在入口处扫了一圈,见此地风水还算不错,点了点头,然后才走进去。
  “就是这里。”逐晨说,“我怕它们打起来,让它们六只魔兽住在一起。后来因为它们一直不生,我又将其中几个养殖棚改成了四只和八只的规格,可还是毫无作用。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噪音影响了它们的繁衍能力?”
  大魔推开木门。
  里头的煤球已经习惯了住在朝闻,听有人出现,第一反应是去看对方的手,发现是大魔空手而来,又趴回地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大魔张张嘴,发出几道奇怪的声音,同时手中飘出一捋魔气,缠上了几只魔兽。那几只煤球当即开始叫唤起来。
  他侧耳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嗯”个两声。将逐晨看得紧张。
  随后一人一魔兽终于交流完了。大魔招了招手,示意逐晨过来。
  两人蹲在木屋门口,大魔指着煤球的屁股,给她科普说:“你看,这些魔兽的尾巴都是短而圆,毛发顺滑,身无杂色。”
  逐晨点头说:“是啊!”所以说这种魔兽雌雄难辨,她看着都一个样。
  大魔说:“因为它们都是母的。”
  逐晨:“……”
  她魔幻了好久,才问道:“你说真的?”
  大魔:“当然。”
  逐晨感觉一道雷霹在了自己的头顶。
  作者有话要说:  逐晨:终究是错付了。
  阿秃:我太冤了。
 
 
第90章 算卦
  这打击着实有点大。
  逐晨煞费苦心,想让它们为了朝闻的未来而奋斗,不想它们却做了姐妹。
  但凡有一只公的,也不至于这么惨淡。
  “不会吧?”逐晨感觉自己见了鬼,“这么多只魔兽,全都是母的?!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这也不科学啊。”
  大魔不知道她说的科学是什么,但他的确可以解释。
  “这种魔兽叫月堀。平日就是公母不住在一起。母的白天出来觅食,公的晚上出来觅食。繁衍期可能会碰上,其它时间,只要遇见就很容易打架。”大魔说,“而且繁衍期,母兽会半夜出来,四处寻找公兽,找到了就带到洞窟里去。”
  逐晨整个人都恍惚了:“为何啊?”她也不知道这个为何问的是什么。
  大魔想了想说:“因为公的打不过母的,自然避着走?母兽也嫌弃它们,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逐晨心想,养魔兽可真是一种考验。系统将产后护理的各种要点都告诉了她,却没告诉她魔兽间的这段孽缘,何异于考试画错了考点?
  她白学了那么一阵。
  逐晨拍着大腿痛心疾首,大魔见事情结了,与她招呼一声,悠悠离去。
  不远处寥寥云骑着阿秃走过来,在鸡背上一颠一颠的,问道:“能生了嘛?”
  逐晨说:“不能生。”
  寥寥云绷着一张小脸:“病了。”
  “没有病。”逐晨叹了口气,“唉,不说了,我让若有、若无抓新的去。”
  这几位魔修正在城里围观张识文等人搭房子,顺道学习学习。
  他们在人间不能使用魔气,若想打工,只能做个普通人了。
  逐晨去拜托了他们,与几人解释了魔兽的公母之分。两人听完也是跟被天雷劈过似的,一阵眩晕。
  这种魔兽本就不大常见,移动速度快,公母长得又极为相像,因此他们在魔界住了这么些年,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事。
  若有倒是对逐晨说的那个魔修很感兴趣,问道:“是哪位道友对魔兽如此精通?也是一名浪客,不知平日在哪里活动?”
  逐晨并未明说大魔的来历,只道人家不是一个浪客,与他们不同。
  他们是流浪汉,但大魔是拖油瓶,这怎么能一样?
  若有问:“或许我们以前见过。他人现在何处?”
  逐晨说:“我也不知,许是回屋休息了吧。”
  因二人请求,逐晨遂带着他们去找大魔。走到一半时,看见前头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很是热闹。
  每每朝闻出现这种场景,逐晨就不由心头一紧,毕竟此地外来人口太多了,生怕他们一时没按住,酒后冲动,搞起了在线肉搏。
  她走过去,示意围观的百姓给她让出条道来,而后就看见大魔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不知何时长了把胡须,正对着面前的一双手看手相。
  逐晨傻眼了,问道:“你在干嘛?”
  “找点事做。”大魔理所当然地道,“我总要赚点银子的。”
  逐晨:“所以你是靠……”
  “算命。”大魔摇了摇边上的小木筒,“十文一卦,童叟无欺。”
  逐晨内心动摇。她说不准大魔这是在搞封建迷信还是真的能算命,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的新事业。
  边上已有百姓兴致勃勃地同她讲解道:“仙君,这位大师算得很准的!他方才一眼就算准了张三郎有一个儿子,还说张三郎今后必有大运,能做大官!”
  逐晨心说,朝闻哪来的大官啊?
  又有人搭腔。
  “还有我儿子,他说我儿子念书厉害,今后是要在城里做先生的,能教出了不得的学生来!”
  这位大哥,你好像都还没成亲吧?
  “哈哈,这位大师说我能活到八十多岁!我就说我这身子骨,还厉害着呢!”
  逐晨震惊道:“短短时间您算了几人呐?”
  “没有几人,不过粗粗扫一眼面相而已。”大魔笑着捋了把胡须,说道,“朝闻此地的气运不错,他们来了这里之后,面相都大有改变。原先好几个鳏寡孤独命格的百姓,如今面带瑞气,当能安详晚年。”
  逐晨尚未开口,周围的一圈百姓已附和道:“大师明见,若不是有仙君,我们怕是真要死在余渊了!”
  “可不是?那老头儿本选中了我儿子去巽天,天可怜见,我儿子的肺打出生起就有毛病,走得稍远些都要喘三喘,如何能在巽天那样的地方活下来?”
  “住在巽天的时候,我那老宅屋顶破漏,没银子请人修补,每到冬天便冷得瑟瑟发抖,若不是来了朝闻,我还不知道栋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逐晨谦虚地朝众人笑了笑,放心了。
  不就是说说好话吗?花十文钱让人给自己吹吹彩虹屁也算值了,多少还能落个心安,而且还有利于增强团队间的凝聚力。
  朝闻许多百姓不识字,更信这些,也算是另类的因地制宜了。
  坐在大魔对面的青年已经等了很久了,大魔低下头,又看了眼他的手相,然后说:“你这不大好。”
  逐晨正要离开,闻言停了下来。
  青年因他一句话陷入强烈的惊恐不安,追问道:“大师,我的命不好吗?”
  大魔不答,只问:“近来是不是浑身乏力,时常反胃?”
  青年点头,补充说:“我有时夜里醒来,身体疲惫又无法动弹,像是身上压了座大山似的。”
  大魔又问:“是否腹胀胸痛,视线发花?”
  青年:“不错!我有时还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吹冷风,夜半掐我的肩膀,喊我名字。近日劳作时,总是恍惚失手,一些原先还能搬得动的东西,都变沉了不少!”
  这真是越说越玄幻了,逐晨往前一步,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青年当即大叫:“你看你看,现在就有!”
  围观众人顿时哄笑,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青年回过头,见到是她,虚脱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道:“仙君,你不要吓我!我还以为青tian白日地见鬼了呢!”
  附近的百姓忍不住帮他问道:“大师,他真是见鬼了吗?朝闻还有鬼?”
  大魔提起一旁的笔说:“这世上哪里来的鬼?他这是肝不好。我给他开几贴药,抓了吃吃看。晚上不要熬夜了。”
  青年问:“那有人抓我的肩呢?我说的可是真的!”
  大魔头也不抬地说:“夜里休息记得关窗。你眼白都泛黄了,没想过去看大夫?”
  青年臊道:“……我当是一直睡不着给闹的。”
  逐晨:“……”
  真是个科学与玄学结合到极致的人才。
  逐晨问:“大魔,原来你还会看病啊?”
  大魔:“我不是说了?除了不能打,别的技艺我都还算可以。”
  这竟不是推脱之词?
  逐晨大喜,这下难道连坐班医生都要有了?
  “那你不如在朝闻做大夫,我给你开工钱?”逐晨大笑着说,“或是,你能帮我教两个学徒出来吗?平日你想去哪里都无碍,只要抽个时间给他们看看就好。朝闻的百姓不多的,余渊城里也有自己的大夫,应当不会繁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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