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2月28日
时间:2021-01-31 09:52:17

  只知道,看上去很高很瘦。至于性格。之前因为仆鬼的事,觉得他残暴,但仆鬼的事说清楚了,他也没有做错什么。
  两人才进第十司的门,申姜就见之前在牢狱里见的两个小姑娘坐在高案之上,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也不抬头看人,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便边写边叫:“到无相居把我们的东西收拾下来。再有,后面案卷架子要收一收。”
  “是。”路洐上前躬身,申姜连忙也学他的样子,垂头站着。
  小姑娘说完一抬头,才看到申姜,笑眯眯:“小花儿。穿这身可真精神呀。”
  申姜抬头,立刻一脸惊讶:“是你们呀。”十分应景。其实心里也确实有些意外,知道她们不是普通的禁役,没想到她们就是掌案。
  另一个小姑娘也抬起头来。板着脸,一点笑容也没有。
  笑吟吟的那个小姑娘说:“我叫杨絮是妹妹,她叫鹅羽是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上司。我们第十司是唯一有两掌案的,司事要做什么,路洐会都教你的。刚才我说的事听清楚了吗?快去吧。还有得忙呢,第十司是新立的,杂事繁多。”
  申姜应声,学着路洐的样子告退,快步跟上他。
  显得懵懵懂懂的,很符合她的人设。
  路洐边走边告诉她:“两位掌案是上院刚放下来的,很多东西都在上院,还来不及收整下来。所以叫我们去取。 ”
  “上院是指无相居吗?”申姜一脸啥也不懂的样子。
  “上院在浮岛上,指的是无相居后面的院子。我们大多在那里长大、入道修行。成年后便各自领事,在牢山行走。”路洐笑着:“你大概听得出来,上院的人是没有父母的。不是孤儿,便是各种灵、怪。”
  申姜又问:“在这里办事,有没有什么,是我要注意的?”
  路洐想了想说:“一时也讲不清楚。成册的规矩到也没有,我们自小长在这里,规矩都是耳濡目染。不过你呆得久了自然也会知道。非要说的话,有两件你先要记得。第一,不要去不可以去的地方。比如无相居内殿。不得召见不可以过去。第二,不可奸猾撒谎。”
  申姜问:“那,如果我犯了事,会被怎么处置呢?我做仆役的时候,别人跟我讲,青衣监察随便就可以杀人的。”
  “你那时候是仆役,现在却不是了。你现在是牢山侍人,从属于禁役,如果你犯事,就算被人抓到,也要交由上司,也就是我们第十司的掌案查实后,报由无相居批复发落。”
  申姜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不用提心吊胆了。
  见路洐有问必答,起兴又问:“大尊上是什么样的人?”
  “嗯……”路洐想了想,说:“大尊上十分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虽然浮岛人多,其实在内殿伺候的只有一个叫苍术,就这一个,平常不得召,也不得走近内殿,只在外面候着。”
  “那,大尊上待人和善吗?”
  “日常大尊上并不露面。我运气不好,这么久也只远远见过几次。在我心中,大概威严重一些。”
  “那……大尊上好看吗?”
  路洐笑起来:“顽皮。”
  虽然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看申姜,有点像长辈看晚辈的样子。在这里,外表不能用来做真实年龄的佐证,也许他确实年长。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
  到玉阶前,申姜停了一步。这里空荡荡,她都不知道一脚要往哪里迈。
  路洐教她:“你现在身上的通行领牌,便能通行,心无旁骛便行了。”申姜深呼吸,一脚迈下去,果然就有台阳浮现出来。
  “但我不知道路在哪儿啊。会不会走歪踏空。”申姜问
  路洐步态闲适:“不会的。你有腰牌且已经在册,那么你步子迈在哪里,这些台阶就会在哪里托着你。大尊上在这里竖碑不是因为只有这里才能走,是为了方便仆役与在值各山门的职人,他们被召唤的时候,有个定处可以候着,毕竟要有些规矩。我们现在日常行走也在这边,也是守规矩而已。”
  两人上去后,直接绕过了无相居,往后面去。
  申姜这才发现,原来后头空间也很大的
  不过并没有什么小孩,看着都是十几岁样子。没有更大的,也没有更小的。
  一齐坐在院中的亭子里读书。
  路洐一出现,他们便探头探脑地看。很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可有先生在讲学,不敢随便破坏纪律。
  路洐先收拾出来一些:“如果用术法搬运到是简单,但牢山有规矩,平常没事不得滥用颂法。所以一般杂事还是靠人力。”路洐解释给她听,并叫申姜抱着装小玩意的木盒子和竹简、锦帛先拿下去。
  这里东西多,还有几趟来回呢。
  申姜抱着这么一大抱的东西,沿原路回去路上,遇到个黄衣。
  对方看穿着是无相居的侍人,也是抱着东西。
  两个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拿的是盒子,到是抱得牢。
  可她手里的东西,落地满地都是。
  对方到是先埋怨她:“你怎么没声音的?”
  申姜自认为,做一行爱一行,现在自己身为一个刚开蒙的海棠,就不应该太老成,到时候叫人疑心,于是也很配合:“这可奇怪了,我未必要边走着路,嘴里边嘟嘟叫吗?”扭头看,那些锦帛太轻,落在地上,风一吹到处乱飞,眼看就要飞走了。急忙跑去捡:“你看你给我撞得!”
  对方也停下,迟疑了一下,上前来帮她。
  终于都拢在一起,申姜匆忙接过对方手里的,合在一起清点完才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原本应该是有多少啊。
  万一有哪一片被吹走也不知道。
  急急忙忙左右查看,那个黄衣静默站着看她开口问:“你找什么?”
  “你有没有看到,有锦帛飞走的?这是我第一次办差事。不想出差错,叫上司觉得我不可靠。”
  黄衣摇头:“并不曾见锦帛飞走。”
  申姜做了个不熟悉的牢山的礼:“多谢你。”不动声色打量他。
  这位穿黄衣,应该是无相居行走办差,袖口没有绣花,应该是最普通的侍人,长得极其普通,是很大众的长相,虽然不至于好看,也没有太难看。面容沉静。
  “我是才来牢山的,今日才登记上册领了令牌。叫生姜。在第十司行走办事。”到了新地方工作,既然对什么都不了解,就应该广泛交际起来。起码多和人认识,混个脸熟。这样才能筛选结交几个朋友。对以后有好处。
  但黄衣听了,只是皱眉,看着她。并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
  “你叫什么?”申姜只好主动问。这个人看上去,性格比较孤僻,不擅长与人交际。
  黄衣没有回答。
  什么怪人。
  申姜见他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感叹自己开张不吉:“我忙差事去了。”正收拾东西要走了。
  回头发现,他老看着自己,于是忍不住:“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
  “你是什么东西?”这声音听上去,不算好听,也不能说难听。总之就是普通而已。说的话还有点像骂人。
  “我是海棠。或者是桃花。我也不太清楚。”申姜问:“你是什么东西?”
  黄衣若有所思,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正逢着路洐抱着东西追上来。
  远远看到申姜停步,在和一个黄衣说话,催促她:“快走吧。今日还有很多事要办。”
  申姜连忙应声,对黄衣说:“我先走了。今日多谢你。改日我请你吃茶。”留个话头,以后要来往也有个契机。
  这可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无相居的人。虽然对方非常冷淡,但应该还能再努力一下。
  这说话间,路洐已经走近了,看清了黄衣,急忙低眉垂首:“尊上。”
  申姜看着面前人有点愣。
  这就是鹿饮溪。
  他的名字那么出尘脱俗,可他看上去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
  鹿饮溪看了一眼路洐,把手里的盒子伸到申姜面前:“拿着。”
  申姜满怀抱着东西,哪有手拿这个?
  还是路洐反应快一些,上前来,把她怀里的东西都接过去。
  申姜腾出手,接了盒子。
  鹿饮溪转身便走,是叫她帮自己拿东西的意思。
  申姜急急忙忙跟上。
  走了几步,回头看,路洐对她挥挥手,叫她不要分心。
  鹿饮溪是向无相居的小楼过去的。
  申姜一路跟着,从外面一直走到内殿,除了门口候着的苍术之外,就再没有在小楼内遇到任何其它人了。
  鹿饮溪回到内殿,便坐到窗边开始写字。
  申姜奉着盒子,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扭头四望。
  殿中的东西杂乱无章法,案几也好,书架也好,都摆得满满的。案头上的书、简、锦帛摆得一点章法也没有,她手里的东西简直无处可放。总不能丢在地上吧。
  鹿饮溪写字,一写就是好几个时辰,看上去似乎在抄誉什么东西。
  申姜伸着脖子看了看,一个字也不认识。
  她身后的轻纱随风飞舞,远看是美的,可她站得近,动不动就打在她脸上身上。
  她拂下来一次,二次,三次……十次后就有点累了。
  索性站着随便它舞。
  心里在想,难道是刚才自己得罪了他,所以他把自己叫来罚站来了?
  但两个人撞在一起,也很难说全是她的错。她抱了那么多东西,本来视线就不好。
  正想着,就看到鹿饮溪皱眉,随后,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
  申姜回头,就看到苍术。
  苍术还没开口,鹿饮溪便说:“不见。”
  青衣似乎习以这常,只躬身说:“那我现在便告知山门,打发乌台的人回去。”
  说完要出去之 前,抬头看到被轻纱包起来的申姜,有些意外。
  而鹿饮溪原本专注着手上写字,也同时停滞,抬起头来。
  看到申姜时,似乎完全没想能看到她:“你在这里?”
  申姜无言以对,这多新鲜啦,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鹿饮溪却似乎觉得这件事非常好笑。轻声地笑着,重新拿起笔,轻轻对苍术挥挥手:“去吧”
  苍术连忙躬身作礼,缓步退出去了。多一眼都没有再抬头看。
  他走后,鹿饮溪便又继续写字了。也没说让申姜走。
  申姜实在站得累了,左右想找个地方坐都没有。见鹿饮溪半天也不会抬一次头,便偷偷在台阶上坐下来。把手里的盒子也乘机放一放。
  不多一会儿,鹿饮溪停笔起身倒了茶,一转身就看到申姜。
  猛不丁又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茶都洒了出来。
  这么看来。虽然他颂法大能,似乎平常确实不怎么使用颂法。没有‘拈诀’把殿中变得更干净整洁,也没有控制手中的茶水不要洒落。
  更像是个普通人。
  可对他反应,申姜实在…………
  怎么了?您又忘了这里有个人?您是金鱼吗?
  “尊上。我还在。”
  “我现在看见了。”鹿饮溪把茶放下,问:“你方才一直在做什么?”
  “就……坐着。”申姜以为他是计较自己偷懒:“我看尊上在忙,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站得有些累了,就坐了一会儿。”
  鹿饮溪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坐回窗边的位置去。
  这次却没有再写什么,只依在扶手上看着她,似乎是写累了,要跟她聊一聊:“你几时开蒙?”
  申姜又把那一套自己怎么和李繁枝结识的话又去过哪些地方的话,说了一遍,声情并茂,无比诚恳。
  鹿饮溪一直都盯着她的脸,等她说完后,突地说:“你便是骗我,我也不会知道。我好久不看人脸色了。是以,仅凭着眼睛,很难分辨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申姜差点呛着。
  鹿饮溪说完,却就自顾自地提笔,继续写他的了,口中说:“大约你们树上结的东西,都是这般。我以前,曾有一颗人参。与你也是一样。”
  申姜听不懂‘都是这般’指的是哪般‘与你也一样’又是哪一样,提醒他:“尊上。人参不是树上结的。”
  鹿饮溪想了想说:“我那颗人参,想必是十分与众不同。”手上的笔停了一会儿,凝视着书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落笔再继续。
  写着写着突然想停笔:“你出去跟苍术说,上院有个叫瑶柱的,不适宜再呆在牢山内。”
  “哦。”申姜转身正要出去。他突然又说:“乌台的人既然不肯走,那便叫他们上来吧。”
  申姜出去,跟候在外面的苍术说了。
  苍术应声:“是。”也不问缘由,就转身去办事了。
  申姜看到远处有几个来去的黄衣侍童。这些人看到她都觉得好奇。有一两个大胆的快步过来叽叽喳喳:“你是新来的?主上怎么肯叫你呆在里头,主上最怕吵了。”
  “我又不吵他。”申姜不解。
  谁敢吵他啊?
  黄衣侍童看到她头上的簪花,捂着嘴笑:“你就是那个丑花花?”然后结伴跑了。
  看来这花是真的丑。
  丑到人尽皆知。
  申姜原本是想问他们,哪里有饭吃的。
  可人家跑得太快。
  她在门口又张望了一会儿,无相居外面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只得算了。
  回到内殿,鹿饮溪仍然在写字。她倍感无聊,虽然看到四周很多的书简、锦帛,可又不敢随便翻动东西。一点点挪到门边,双手捧腮坐在台阶上,看着地上。
  鹿饮溪写一写,又停下来,看着她瘦伶伶的背影。突然地问:“你在干什么?”
  “看蚂蚁搬家。”申姜坚持人设,保持着捧腮的姿势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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