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白月光带球跑了——小舟遥遥
时间:2021-01-31 09:57:38

  她与侯爷一直以为女儿会嫁去文家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准备,一朝突变,女儿成了太子妃,他们心理还有些转换不过来。
  不过今日去皇宫走了一遭,看到皇后和五公主客气亲近的态度,她也安心不少——
  只要未来婆婆和小姑子不刁难人,新媳妇的日子能舒坦一半!
  她是命好,嫁到顾家二十多年,并未受过嫡母和小姑子的磋磨,但她娘家一表姐,就是被那恶毒婆婆和尖酸刻薄的小姑子逼得上了吊,最后一尸两命,死时不过十九岁而已。
  想到这桩往事,赵氏心头依旧唏嘘不已。
  缓了缓心神,赵氏对顾沅道,“今日皇后与我说,太子年纪不小了,所以她和陛下想让你们尽快成婚。钦天监那边选出的最近一个好日子,是在六月初三。”
  顾沅惊讶道,“这么快?”
  现下已经是四月了,也就是说离成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赵氏点着头道,“是啊,我也觉得快了些。但皇后娘娘说了,她早几年就开始为太子的婚事打算了,一应流程她都了如指掌。她叫我们放心,时间虽紧了些,但该有的排场与聘礼,不会含糊半分。她还说,六月初三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是今年最好的吉日,这要是错过了,下一个大吉日就得明年五月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沅还能说什么呢。
  “那就这个日子吧。”她淡淡道。
  反正早嫁晚嫁,都是要嫁过去的。
  从皇宫回来后,顾沅便安安分分的待在侯府备嫁。
  得知她六月便要出嫁,张韫素和卢娇月皆是万般不舍,毕竟顾沅嫁入东宫之后,她们再想见面,又得递牌子又得规定时辰,而且次数还不能太频繁,怎么都不会像现在这般方便自由。
  是以这段时日,俩人一有空就往永平侯府跑,只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腻在一起。
  眨眼又过去七日,文明晏的身子也恢复了大半,吏部那边便发了文书催他尽快前往秦州赴任。
  临出发的前一日,顾渠来到溪兰院,将这个消息告诉给顾沅。
  彼时顾沅正在做针黹,听到这话,一时恍神,银针不小心刺了一下指腹。
  好在只是浅浅的刺痛,并未流血。
  顾渠见状,心头有些后悔,觉得是自己给妹妹添烦恼了,忙道,“我只是来与你说一声,你别多想。”
  顾沅将手中的绣帕放下,缓缓抬头看他,黑眸泛着澄澈的光,“哥哥,明日你会去送他么?”
  “我与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此去秦州不知何年返回,我自是要送他一程。”
  “那能不能带我一起呀?”
  “啊?”
  顾渠怔了一下,却见自家妹妹眉眼舒展,神色坦荡。
  “哥哥你别误会,我想送他,是因为这些年的邻里之情。正如哥哥你说的那样,他此去秦州山高路远,我不日也要嫁入东宫,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或许此生再不会见了,也是有可能的。”
  何况那日赐婚后,他回去遭了那样大的罪,她心下始终有些愧疚。
  顾渠想了想,颔首道,“也是,撇去婚事不谈,大家都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送一程也不过分。”
  顿了顿,他道,“那明日我坐马车你要不要装成我的小厮?避讳一下?”
  顾沅摇头道,“本就没什么,何必遮遮掩掩。而且太子殿下心胸豁达,就算他知道,也不会为此等小事介怀。”
  “心胸豁达?”顾渠浓眉挑起,“沅沅似乎对太子印象不错?”
  顾沅微闪,垂下眼,小声咕哝道,“就,还可以吧。”
  如果上回在御花园里,他说的都是真话的话。
  翌日,顾沅便与顾渠一起坐马车去了安化门。
  说是相送,顾沅全程都没有下马车,只是静静的坐在马车里。
  顾渠则是下车与文明晏话别。
  暖阳和煦,清风拂柳。
  他们俩聊了一阵,大概是顾渠提了一句,文明晏便抬眼朝马车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那辆朱轮华盖车,金丝藤红锦帘稍稍掀开一角,其后是一张白皙昳丽的脸庞。
  两厢遥遥,四目相对。
  顾沅弯起眼眸,温柔又平静的朝他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文明晏悄悄地握紧了拳,强压住心头苦涩,清俊的脸上扯出一抹温和笑意,也朝她点头示意。
  没有交谈,简简单单,却胜过千言万语。
  车帘很快放下,阻断了彼此的视线。
  顾渠见文明晏还紧紧地盯着马车,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慎禹,你在秦州好好保重。”
  “我会的。”文明晏收回视线,温和道,“如许兄也要多多保重,沅妹妹也一样,千万珍重。”
  不多时,顾渠回了马车。
  “慎禹已经走了。”他道。
  顾沅嗯了一声,动作优雅的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哥哥喝茶。”
  “本来慎禹当我的妹夫多好,现在换成那个太子!”顾渠接过茶杯,牛饮而尽,有些愤慨道,“不过沅沅你放心,他若是敢欺负你,就算他是太子,哥哥也会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顾沅浅浅一笑,“我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马车粼粼回了府。
  转眼到了四月下旬,太子来永平侯府下聘了。
 
 
  ☆、33、晋江文学城首发
 
  申初时分, 日头西斜。
  永平候一家送着顾沅和裴元彻出门,面上皆是恋恋不舍之色。
  赵氏捏着顾沅的手,目光慈爱, 郑重交代着,“沅沅, 回宫好好过日子, 母亲与你说得那些话, 你千万要记在心里。”
  顾沅明白她的意思, 挤出一抹浅浅的笑来,“母亲放心,女儿知道的。”
  赵氏见永平候他们那边已经聊得差不多, 正往她们这边看, 也不好多说,松开顾沅的手, 温声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随殿下回去吧。等下个月我往宫里递牌子,再去看你。”
  顾沅颔首称是,与赵氏、白氏告别后,又缓步走向门口,与永平候和顾渠道别一番。
  有微风刮过, 裴元彻握着顾沅的手,俩人一起坐上了马车,宫人将车帘放下。
  伴随着嘹亮的唱和声,仪仗在稍黯的光线中,逶逶而去。
  白氏扶着婆母, 望着那远去的盛大仪仗,轻声感慨道,“太子待沅沅可真好,午间用膳时给沅沅添菜不说,上下车还都亲自搀扶着沅沅,实在是体贴。”
  顾渠闻言,瞥了她一眼,“不过一些小事,这就觉得他好了?”
  白氏本想说“你个五大三粗的莽夫,你哪里懂这些”,但公婆都在身边,她只能将话压住,缓声道,“细节也能彰显许多……”
  “行了,你们也都陪了一整日了,回房歇息去吧。”永平候道。
  白氏和顾渠应了声,夫妻俩先行退下。
  见赵氏还定定的站在原地,目光怔忪,永平候上前一步,轻唤道,“夫人,沅沅他们已经走了,咱们也进去吧。”
  赵氏堪堪回过神来,点点头,与永平候并肩往里走,
  永平候宽慰道,“你也别担心,今日看太子待沅沅种种体贴,想来她在东宫过得也不错。”
  赵氏笑得勉强,“是啊。”
  “那你为何愁眉不展的?可是沅沅私下里与你说了什么?”永平候疑惑盯着她。
  赵氏一怔,连连摇头,否认道,“我只是不舍得女儿罢了。她私下里也与我说,太子与她相敬如宾,夫妻俩挺好的。”
  “这就好。”永平候放心下来,又道,“夫人,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先回书房。”
  “好,你去忙吧。”
  夫妻俩在二门处分开,赵氏回去后,重重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兰嬷嬷到底是如何教导沅沅的,怎么让她这般畏惧那事呢?
  也不知道沅沅这次回去,能不能与太子顺利圆房?若是还不行,自己得另外再想些办法才是。
  ......
  宽敞舒适的马车里,金珐琅九桃小薰炉燃着清雅的苏合香,清香弥漫。
  裴元彻弯着腰,拿起紫檀卷草纹束腰三弯腿小几上的茶壶,沏了两杯宝珠茉莉。
  车内很静,只听得茶水倒入杯中的细细流水声。
  他将茶杯盖上,抬眼看了眼身侧的顾沅。
  她靠在蓝底白牡丹宫锦靠枕上,姣美的脸庞上没有表情,垂着小脑袋,整个人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舍不得么?”裴元彻忽然问道。
  顾沅睫毛颤了颤,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男人沉静如墨的眼眸,她心跳蓦得漏了一拍,避开视线,掩饰慌张的说,“还好。”
  裴元彻见她这反应,眉梢微扬,“你刚才在想什么?”
  顾沅总不能说她大白天的在想洞房的事,索性装傻,“没,什么都没想,就是在发愣。”
  裴元彻怎看不出她这是敷衍,但她不想说,他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喝杯茶吧。”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盏,递到了她面前,“若是想家人了,尽管请她们进宫陪你。与你交好的那两位手帕交,也可请入宫中。”
  “多谢殿下。”顾沅接过。
  马车内又陷入安静,裴元彻掀开车帘往外瞧,过了片刻,冷不丁说了句,“那边怎的那么多人?”
  顾沅浅啜茶水,听到他这话,顺着他那边看了过去,随口解释道,“那是福记烧鸡,他家的烧鸡物美价廉且味道好,所以生意一直很不错。”
  裴元彻扭头看她,“你这么了解,之前吃过?”
  顾沅道,“吃过呀。”
  说完,她注意到他的视线带着些许笑意,不由得怔了怔,心想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馋嘴的?于是,她又添补了一句,“主要是他家的烧鸡味道的不错,我父亲与兄长也经常买来下酒。”
  裴元彻道,“听你这么说,看来味道真不错。那你现在想吃么?”
  顾沅啊了一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掀开帘子,对外道,“停下。”
  车马仪仗很快就停下,李贵快步跑到马车边上,恭敬问道,“殿下是有何吩咐?”
  “去那家买两只烧鸡回来。”
  李贵错愕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奴才遵命。”说罢,他拔腿朝着烧鸡铺子跑去。
  裴元彻放下车帘,转头见顾沅呆呆地看着他,薄唇微掀,漫不经心道,“买回来尝尝,才知道好不好。”
  顾沅,“……”
  太子行事,果然如外界传得那般恣意不羁。
  另一边,身着内侍服的李贵,手执拂尘,带着两个小太监一道走到烧鸡铺子门前。
  开始还喧闹聊天的百姓一下子安静下来,下意识的退到两边,让出一条道路来。
  那掌柜的埋头烤鸡,掌柜娘子拿着菜刀剁块,忙得停都停不下来,忽见周边安静了下来,俩人也都奇怪的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见着三名气度不凡的内侍走上前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以为自家是犯了什么事。
  掌柜的赶忙将那一批烤的半熟的鸡从火上拿下来,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堆着笑脸,诚惶诚恐的凑上前去,“三位公公好,不知三位公公莅临小店,有何贵干?”
  李贵淡淡瞥了掌柜的一眼,又挪开视线,打量了一番这家其貌不扬的小铺子。
  虽说狭小了些,但还是挺整洁的。视线又落在那一排整整齐齐的烤鸡上,每只烧鸡大小差不多,油脂被火烤出来,薄而焦脆的皮上泛着鲜亮诱人的油光,李贵下意识耸了耸鼻子,那鸡肉的香味浓郁扑鼻,直通心底似的,惹得人不自觉分泌出口水。
  难怪太子要专门停下来买呢,这卖相的确挺不错的。
  李贵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听说你家烧鸡不错,我家主子要买两只,你快点装好,莫要磨蹭。”
  原来是来买烧鸡的?掌柜长松了一口气,弯腰道,“是,公公稍等,小的这就替您装好。”
  那掌柜麻溜的选了两只又大又肥,烤得最好的烧鸡,小心翼翼问,“公公,您看这两只如何?”
  李贵扫了一眼,从鼻腔闷出个“嗯”来。
  掌柜忙将烧鸡取下,见自家媳妇还发着呆,拿手肘撞了她一下,急急地催道,“还愣着作甚,赶紧把鸡剁好,给贵人包起来。”
  掌柜娘子如梦初醒般,战战兢兢的按着烧鸡,拿起刀咔咔咔的剁。
  多亏她多年下来手熟了,否则照她这般惊慌,怕是烧鸡没剁好,手指都要剁下来了。
  “公公,好…好了,您的烧鸡。”掌柜娘子托着荷叶包,肩膀都是打颤的。
  “多少钱?”
  “可不敢要钱,公公您尽管拿着,吃得好,下回再来!”掌柜一脸讨好的笑道。
  “那可不行,我家主子可不是白吃白拿的。”李贵接过那烧鸡,又问了一遍价格。
  掌柜的这才开口,“一只烧鸡五十文,两只一百文。”
  李贵嗯了一声,转身对身后的小太监道,“顺子,掏钱。”
  他这边先走一步,那叫顺子的小太监忙从荷包里冒出一两银子,递给那掌柜的,“你拿好。”
  掌柜的接过那银子,见小太监年纪小,瞧着是个好说话的,于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小公公是宫里当差的?不知是在哪位贵人手下当差?”
  小太监扬起下巴,面露得色道,“没瞧见那仪仗前的牌子么,那是东宫的卤簿,咱是给太子当差的。”
  掌柜的一脸惊诧,腿都有些发软,“太、太子?”
  另一个小太监扯了扯同伴的袖子,示意他别耽误时间,俩人就一起转身走了。
  掌柜的依旧处于震惊中,还是其他客人先回过神来,七嘴八舌的恭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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