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这可是走了大运了啊,那可是太子的马车呢。”
“是啊,今日正好是太子成婚第三日,他肯定是陪太子妃回娘家省亲了。”
“哎哟哟,可不得了啦,掌柜的,就连太子和太子妃都吃你家的烧鸡,你家烧鸡要出名了啊!”
“快快快,掌柜的别愣着了,赶紧给我拿两只烧鸡,今儿个买了你们家烧鸡,我晚上还能跟家里婆娘吹一波,说咱们与太子他们吃了一样的鸡!”
“有道理!我也要买,掌柜的,快给我来两只,哦不,三只!”
“我要四只!!”
“我也要……”
烤鸡铺子的热闹,顾沅不得而知。
她看着摆在桌几上的两只香喷喷、热乎乎的烧鸡,愣了一愣,还真买回来了?
不过两只,会不会太多了些?
裴元彻拿着一块湿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语调慵懒道,“看起来的确不错,趁热尝尝看?”
顾沅看着桌上放着的碗筷,又看了看那烤得油亮酥香的烧鸡,真觉得有些馋了。
迟疑片刻,她还是拿起银筷子,夹起一块烧鸡,送入嘴里。
烧鸡外表烤的焦脆,咬下去还会发出“咔嚓”的脆响声,其上布着各种调料,咸香之中带着淡淡的辛辣。提前腌制好的鸡肉鲜嫩无比,一口咬下去,层次分明,不柴不干,反倒有极其鲜美的汁水滑过舌尖,给予味蕾极大的满足,真是唇齿留香,百吃不厌。
顾沅这边心情愉悦的吃着,嘴角微翘。
裴元彻静静的看向她,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喜欢玩、喜欢吃。
只是上辈子她在他面前一直压抑着,掩饰着……
他想到他前世的儿媳妇,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却有一手精湛的好厨艺。凭着那手好厨艺,不但征服了东宫一众人,还征服了他儿子的心。
他也曾尝过几回儿媳妇做的菜,味道很不错,每次他都会让人分一些去顾沅的牌位上供奉着。
那时他总是想着,若是顾沅还活着,她一定会很满意他们的儿媳妇吧。
一想到前世,一阵痛意迅速的撅住了裴元彻的心。
倏然,一只油亮喷香的鸡腿伸到了他的眼前。
他顿了一下,垂下眸光,就见顾沅夹着那只鸡腿,眼眸弯弯,柔声对他道,“殿下,你也吃呀。”
裴元彻心口猛跳,她竟然会主动喂他吃东西!
顾沅见他迟迟不接,眨了眨眼眸,疑惑道,“殿下,你不喜欢吃吗?”
裴元彻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孤喜欢。”
说罢,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张嘴接过。
顾沅本来以为他会拿筷子接过的,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用嘴接过。
双颊不经意染上一层绯红,她忙垂下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须臾,她又忍不住抬眼问他,“殿下,味道怎么样?”
裴元彻一脸认真,颔首道,“这是孤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鸡腿。”
顾沅,“……”
好吃是好吃,倒也不必这么夸张。
吃完一个鸡腿,裴元彻也给顾沅夹了一块肉,“你也多吃些。”
顾沅谢过,端起碗慢慢吃着。
裴元彻看着她慢条斯理进食的模样,越发觉得前世的自己可笑——
沅沅明明很好哄,可前世他愣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好面子有什么用?傲气有什么用?
当初他若是能心平气和的与她道歉,遇到误会后耐心与她解释,她怎么会心灰意冷到选择用服毒来逃离他?
顾沅不懂为什么裴元彻吃个烧鸡,都能吃出一脸凝重的模样。
或许是在想政务?她这般猜着,也没多问。
傍晚时分,马车踏着漫天红霞,回到了东宫。
一开始顾沅还觉得两只烧鸡买多了,没想到裴元彻一个人就吃了一整只,她也吃了两个鸡腿和一双翅膀。
白日吃的多了,晚膳就用得少了些。
宫女们撤下膳食时,顾沅悄悄找到兰嬷嬷,鼓起勇气问,“嬷嬷,东宫有酒么?”
兰嬷嬷一顿,诧异看她,“有自然是有的。太子妃想饮酒?”
顾沅眉眼闪动一下,“嗯,我想喝点,夜里喝些酒,也好助眠。”
兰嬷嬷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了,一颗心也磨炼的玲珑七窍,一看太子妃这般神色,心底即刻冒出个猜测来——
太子妃也着急了吧!
她一张脸笑得皱巴巴的,忙不迭道,“太子妃您稍等,老奴这就去给您拿一壶来。”
顾沅道,“嬷嬷,等殿下去沐浴了,你再拿来。”
兰嬷嬷给了顾沅一个“我懂”的眼神,笑容更深,“老奴明白。”
顾沅被看穿了心思,脸颊发烫,强装镇定的嗯了一声,转身回了殿内。
半个时辰后,一壶上好的美酒就送到了顾沅手边。
顾沅的酒量不好,从前她喝了三杯酒就晕晕乎乎,天旋地转了。所以她一直很少沾酒,逢年过节时,也只会倒一杯沾沾唇,浅尝辄止。
看着桌上那盛酒的芙蓉翠云碧玉壶,顾沅不禁叹了口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为了行那事,喝酒壮胆。
静坐片刻,她拿起酒壶,一杯又一杯,连喝了三杯。
不多时,她的身子开始发热,眼前也有点晕。
顾沅想,宫里的酒果然不一样,这么快酒劲就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裴狗你不行。
裴狗:下章等着瞧。
这几天工作好忙,不能加更,再过几天就能双更了QAQ
☆、34、晋江文学城首发
夜深了, 天色沉沉,无星也无月,反倒起了风。
裴元彻从净房洗漱回来, 看了眼天边,心道今晚怕是要下雨了。
他缓步走向寝殿, 见谷雨和秋霜两人守在门口,随口问道, “怎不在里头伺候?”
谷雨和秋霜脑袋垂得低低的, 回道,“太子妃让奴婢们在殿外守着。”
裴元彻想大概是今日出去了一趟累着她了,早些睡也正常, 于是沉沉嗯了声, 抬步往殿内走去。
外间的窗牖半开着, 初夏的晚风透过纱窗吹进殿内,内殿的烛火却是亮着的。
裴元彻眉心微动,灯还亮着,难道她还没睡?
待绕过那扇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 他的脚步猛然一顿,整个人怔在原地。
烛光在微风中摇曳, 顾沅慵懒的趴在美人榻上,内着素色绣云纹的缎面小衣, 肩上披着件浅杏色云织纱衫子, 松松垮垮, 如云如雾的堆积着。她那头丰茂长发用白玉簪子斜斜的挽了个矮髻,乌黑如缎,愈发衬得她肌肤如雪般细嫩。
似是听到脚步声,她纤浓的睫毛颤了颤, 缓缓朝他这边看来。
粉腮红润,秀眸惺忪, 回眸这一瞥,说不尽的妩媚风情。
“殿下。”榻上美人柔柔唤了一声。
裴元彻顿时觉得身子酥了半边,魂都要叫她勾去。
垂下的手握成拳,他定了定心神,抬步朝她走去。
“你喝酒了?”他走到榻边,居高临下,黑眸凝视着她绯红的小脸,两道浓眉拧起。
顾沅撑起身子想要坐起,可她头晕的厉害,只好继续躺着,一双莹润的眸子仿佛泛着一层雾蒙蒙的水光,娇憨道,“嗯,喝了点!”
说着,还举起四根手指,“不多,就三杯。”
裴元彻,“……”
他从不知道她的酒量这般差,更不知道她喝醉酒后,竟是这般……勾魂摄魄的妖精模样。
今晚,怕是难捱了。
“殿下,我想去床上歇息。”榻上之人又出了声。
裴元彻压低眉眼,见她直勾勾盯着他,眸中透着几分依赖,心头不由得一震。
有一瞬间,他都怀疑是不是他喝醉了,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须臾,他俯下身子,温声道,“孤扶你回床上。”
顾沅摇头,娇美的眉眼间偏偏是无辜的神色,“不要扶,要抱。腿软……走不动。”
裴元彻眸色深了几分,薄唇抿着,弯下腰,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很轻,柔软的像是一团云,小脑袋靠在他的怀中,因着这样的姿势,那件素白色小衣显得愈发鼓鼓囊囊,显露一道浅浅的沟壑,每看一眼,身子更热一分。
裴元彻本想挪开眼,下一刻,这念头就被打消。
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他有何看不得?这个时候装正人君子,实在虚伪至极。
大红色床帷轻轻晃了晃,周遭的光线暗了下来。
顾沅刚躺在柔软的锦被里,下一刻,一具炽热又坚硬的身躯覆压了上来。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那张轮廓深邃的俊颜,有些迷茫似的,轻轻软软道,“你好热啊……”
男人狭长的凤眸眯起,其间浓郁的墨色翻涌,嗓音沉哑道,“衣衫脱了会凉快些。”
丝绸衣料滑动,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一件件衣衫从幔帐里丢了出来,堆在印团花的羊绒地毯上。
帐内的温度在节节攀升。
感受到即将发生的事,顾沅攀着他宽阔肩膀的手忍不住收紧,嗓音带着怯,“殿下……”
裴元彻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但还是强忍着,吻着她的唇角,哑声诱哄道,“乖,闭上眼。”
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眨了眨,随后轻轻阖上。
一声吃痛的闷哼。
她的唇被堵住,那吻炽热又疯狂。
她的手指划过男人的背,眼角有些湿润,倒不全是疼的,更多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
她感觉她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可不等她细想,她就被男人坚实的双臂抱了起来,抵在了墙上。
束发的玉簪子被晃得掉了下来,一头乌发散下。
夜愈发深了,隐隐约约传来几道闷雷声,雨很快就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敲击着窗子。
殿外,兰嬷嬷听着里头传来的声响,笑得像颗晒干的枣子似的,转身就吩咐宫人去准备热水。
谷雨还有些不解,秋霜凑到她耳畔嘀咕了几句,她才明白过来,一张脸火烧一般。
约莫一个时辰后,殿内响起低哑的吩咐声,“送水。”
早已准备好的宫人们抬着浴桶与热水鱼贯而入。
裴元彻将顾沅抱到一旁,宫人们立刻上前换被褥。
看着忙忙碌碌的宫人们,顾沅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得低低的,声音细弱,“殿下,你放开我。”
裴元彻垂眸,看着她被汗濡湿的额发,温声道,“乖,孤抱你去清洗。”
“这...与礼不合。”
“什么礼不礼的。”
裴元彻满不在乎,抱着她,大步就往浴桶走。
见顾沅耳朵尖都泛着红,他沉吟片刻,吩咐一众宫人,“你们都退下。”
宫人们闻声退下。
裴元彻动作轻柔的将顾沅放进浴桶里,热水氤氲着白色雾气,顾沅有气无力的坐在里面,浑身的的疲累黏腻,在这热水中得到了抚慰。
还不等她放松,男人也脱了外袍,跨步走了进来。
她诧异的看着他,羞耻得恨不得将脸埋进水中,“殿...殿下.....”
裴元彻从后头拥着她,“孤伺候你洗漱。”
一开始他的确只是单纯的帮她清洗,但他显然高估了他对她的定力。
水波晃动,层层清水伴随着她难耐的声音涌出浴桶。
情到深处,他捏着她的腰,恨不得将命都给了她。
等宫人们再次进来收拾,地上是一大摊水,浴桶里的水少了一大半,空气中是淫.糜的气味。
夜深了,外头的雨还在下。
顾沅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累得连根手指都不愿意动了。
裴元彻知道她今夜辛苦,吻了吻她的眼眸,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哄孩子般,“睡吧。”
听到他这话,顾沅才放松下来,窝在他温暖的怀中,昏昏睡去。
裴元彻垂下眸,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右边锁骨下方的那一颗红痣。
小小的红痣,妖媚如血。
在欢.好时,随着动作而晃动,迷得人挪不开眼。
他自问不是贪欢之人,可经过今日,他方理解为何食髓知味。
顾沅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还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也是一个雨夜,那时她刚与文家过定,尚未出阁,睡得正香甜时,窗户开了。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潜进了她的闺房,他的身子很沉重,像是一座山压着她。
她惊慌失措,挣扎着,哭喊着,“放开!”
男人禁锢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毫无畏惧的说,“你若将人喊来,就非嫁给孤不可了。”
风吹动幔帐,借着朦胧的光,她看清男人那张分外冷戾的脸庞。
是太子。
她又惊又慌,脑子尚一团乱时,男人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带着惩罚一般,半点不温柔,唇齿间似有鲜血弥漫,分不清是谁的血。
“孤才去江南三个月,回来就知道你与旁人定亲的消息,你怎能嫁给旁人?是了,是孤失策,应当先一步求父皇赐婚的。”
“殿下,你醉了,你清醒点!”她嗓音发颤,双手抵在身前。
“孤现在很清醒。”
他啃咬着她的脖颈,气息灼热,“顾沅,你是孤的,只能是孤的,旁人敢染指你半分,孤定要杀了他。”
她吓得不敢出声,眼前的男人像是发了疯,冷漠又可怖,眼尾泛着红。
他扯开她的小衣,她的挣扎在他面前,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