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难驯——黄豆饼子
时间:2022-01-01 14:07:33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和夏翼的那档子事,琼曳心道。
但她暂时还不打算让陈厌知道自己已经找好律师处理证据了,所以只是一笔带过:“绑架案之后一直心情不好。”
陈厌沉默了片刻,随后语气放缓:“需不需要看医生?”
“没事,我有常见的医生。”
“那就好。”
空气陷入安静,琼曳很敏锐地察觉到陈厌想问一些什么重要的问题,关于夏翼和那证据。
但是他开不了口,只好一直在这里兜圈子。
“你是不是想拿回u盘?”琼曳问。
陈厌意外地看向她,琼曳知道这是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随即从包中掏出那银色的小玩意,塞回陈厌手中:“还给你。”
陈厌有些发愣,食指和中指把玩着这东西:“你不是想要阻止我吗?”
“你一意孤行,我拿走u盘你还有备份,能阻止什么?”琼曳道。
就让他以为自己能解决吧,但在那之前,琼曳会亲手先一步将夏翼送进监狱。
陈厌还年轻,大好年华不能葬送在那人污秽的手里。
自己不一样,她的演艺之路早就过了巅峰,再走下坡路也不打紧。
但陈厌才华横溢,未来还有大把镶着金子的道路等着他去走。
琼曳暗自想。
陈厌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探究:“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他不理解为什么琼曳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
之前还要苦口婆心地劝他收手,但现在却放弃了。
琼曳只是解释道:“这说到底是你的家事。”
陈厌以沉默代替回答。
门铃响起,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外头喊“room service”。
“我的衣服送来了。”陈厌起身。
“那我走了。”琼曳道。
陈厌没点头也没摇头,她便将这当作同意。
-
童今动作很快,赶在过年之前将所有证据整理完毕,在征求了琼曳的意见之后一纸诉状将夏翼告上了法庭。
媒体不知道这件事,童今给出的意见是将舆论留作最后的手牌,琼曳也认同她的意见。
夏翼这个人太过于狡猾,在上次绑架案之后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至少是台面上的嫌疑,甚至还给琼曳发来了他新戏的试戏邀请。
当然,这邀请被琼曳拒绝了,因为不管外界怎么看待上次的绑架案,在当事人看来,背后的凶手清晰无比。
他这样做,简直是意图明显的欲盖弥彰。
律师函发出去的那晚,琼曳没有睡着。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是盯着天花板,等着意识慢慢消逝。
自从上次去酒吧接了她之后,陈厌就常来找她,一次一个说辞。
要么就是街角新开了什么餐厅,要么就是下部戏的剧本分镜头卡壳,找她商量。
琼曳当然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陈厌这样做,或多或少是有探究的意义在里头。
但更多的,也许是真的单纯想要和她呆在一起。
陈厌异常地黏人,就像是意识到主人即将离开的家犬。
琼曳再三确认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被陈厌察觉,甚至是夏翼。
因为在台面上,和夏翼争斗的人,是陈厌,所以夏翼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到琼曳的身上。
她就像是个在黑暗中默默编织陷阱的蜘蛛,将证据的网络遍布夏翼的全身。
赶在陈厌之前准备完全之后,律师函发出去,就是收网的时候。
夏翼的反应也很快,第二天,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曳,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明知故问。”
“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追诉期已经过了。”
琼曳吸了口气:“十五年,那是针对意外事故的追诉期。”
电话那头沉默了。
“夏导,需要我提醒你吗?”琼曳顿了顿。
“你当年犯下的罪,是故意杀人。”
 
第40章 chapter 38
 
上庭前一天,王漱的电话打过来,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惊喜:“曳曳啊,电影提名了。”
琼曳收拾行装的手顿了顿,“什么奖啊?”
她知道王漱说的是《新第一炉香》。
王漱神秘兮兮地:“晚上咱们吃个饭,我给你讲,不然怕吓着你。”
琼曳轻笑一声,但还是拒绝了。
“晚上不一定有时间。”
“你有事啊?”
“嗯。”琼曳不想解释太多。
电话那头沉寂了片刻。
“那也不至于忙到晚上七八点。”王漱有些狐疑。
琼曳看了看表,再过几分钟她叫的车就快到了。
车库有几辆她之前一时兴起买的车,但她没驾照,懒得考。
但一到这种时候,还是有驾照方便些。
过段时间去把驾照考了吧,琼曳想。
“真有些事,要紧的,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她解释。
王漱也理解了,但还是执意要同她晚上吃饭,说是等她忙完了来个电话。
琼曳答应了。
刚挂了王漱的电话,司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琼曳拎起包下车,这个背包是她最大的一个,十三四寸电脑那么宽的容量,足以放下a4大小的纸张文件。
因为长时间收起来放柜子里不用,五金都有些不好了。
琼曳坐在车后座,详详细细端详着手包上的五金件。
她的橱柜没有放除湿包,也没有怎么细致对待这些贵价的包包,随手一买,或是品牌方送的,都记不清了,就那么塞在角落。
包装都是今早刚拆的,就有些旧了。
外头今天太阳很好,日光透过车窗晒进来竟然有些刺眼,琼曳皱了皱眉,想起自己出门前竟然忘记涂防晒。
“唉……”她叹了口气,想着恐怕要晒黑。
出门时候她戴了大帽子和口罩,脸看不分明,定的终点位置又是人民法院,弄得司机心里好奇,不住地从后视镜往她那边看。
“打官司啊?”司机忍不住搭讪道。
琼曳抬眼看了看他,点点头。
“这年头官司不好打。”
“不打打怎么知道。”
“费钱啊,不过你们住这里的也不缺钱。”他自顾自感叹。
琼曳扯着嘴笑了笑,没有回应。
法院离她的住所也就两三公里,早晨十点不堵车,很快就开到了。
琼曳下车,童今远远看见她,小跑过来打招呼。
“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她接过琼曳的手包,翻看里头的资料。
琼曳抬头打量着法院,这是她第二次到这种地方来。
上一次还是好多年前的事情。
童今给她递来一瓶水,她喝了一口,道:“犯不着,你那么忙。”
对方笑了笑,说:“紧张啊?”
琼曳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没事,我们能赢,证据都摆在这呢。”
但愿吧,琼曳想。
上庭的流程琼曳除了自己懂的那些皮毛,剩下的一概都由童今操办。
但看见琼曳熟门熟路的样子,她仍然有些意外:“之前你打过官司?”
琼曳只是笑笑。
夏翼迟到了半小时,见面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庭了,两人隔着很远,连五官都看不清晰。
匆匆一瞥而已。
他今天穿的是件仿古的小袄,很朴素,看着就像是个雅致温和的中年教师。
童今也是头一次这么打量传闻中的夏导,先前都是在电视新闻上听见这个名字,啧啧道:“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
听见这话,琼曳的眼神也轻飘飘就过去了,看着夏翼泛白的两鬓,一下子就觉得他老了许多。
前些日子在片场看见他,都没这么觉得。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捏着琼曳的前半生玩了个花样,最后还是没放过她。
若不是运气好,她可能就死在海岛码头上了。
琼曳眨眨眼睛,煞白的灯光亮得吓人,让她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
童今很可靠,证据的确也很确凿,整个程序下来,夏翼毫无辩驳的余地。
他请来的律师就像个木头桩子,这是出来的时候童今打趣说的话。
但事情太顺利了,总让人心中不太舒服。
判决还没下,需要等到二审,从头至尾夏翼的表情脸色都没什么变化。
这让琼曳有些担心,不由地拉住童今又问了几句话。
“没事的,正常都会维持一审判决。”童今安慰她。
“你不是晚上还有饭局吗?先吃饭吧,看你脸色不大好看。”她给琼曳叫了辆车。
琼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公寓,又是怎么收拾化妆,赶去的饭店。
当晚是王漱来接她的,位置也是他定的,私家菜馆,黑珍珠二钻,一般人订不着这个位置。
琼曳有些疑惑:“你怎么定到的?”
这家菜馆她之前就想来过一次,但是订不到位置。
王漱神秘地眨眨眼睛,把门一开,里头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陈导?”琼曳觉得自己的声调都有些走音。
主位上坐着陈厌,一身牛仔上衣,头发似乎剪短了,又染回了黑色,很精神的帅气。
她脸色难看的要死,王漱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不知道琼曳和陈厌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一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些尴尬。
陈厌招招手,示意王漱进来。
席上还有别人,琼曳也不好发作,只能落座。
事实上琼曳并没有和陈厌闹出什么矛盾,只是今天这个时间点,陈厌的出现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瞎想。
这顿饭吃得不算愉快。
奖项提名琼曳也知道了,金马奖,含金量很高,应该是她自从《雪夜》以来见过的最高的奖项了。
提名的奖项有好几个,服装、音乐、导演还有最佳男女主。
琼曳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能拿到最佳女主角,甚至觉得就连这提名都是金马奖组委看在陈厌的面子上给的。
颁奖的日子很近,就是这一个月的事情,意味着很快他们就要准备再次飞港岛。
自从经过先前的那些事情,琼曳现在对所有带岛字的地方都有些阴影,再加上不知道颁奖之前能不能解决夏翼的事情,实在是吃不下去饭。
王漱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不该强求琼曳过来,一晚上也不敢说话。
只有陈厌还算活跃,像是完全没意识到琼曳状态不好似的,自顾自地招呼其他人。
他越是这样,琼曳就越是心慌。
临走时,陈厌送走了其他人,琼曳迫不及待就要走,果真还没踏出房门就被陈厌叫住了。
“你等等。”他示意一眼王漱。
王漱很懂事,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他一点儿也不想趟这两人之间复杂的浑水,像得了蒙赦似的,飞奔着出去了。
他出去之后,房间只剩下琼曳和陈厌两人对坐,大得空旷,空旷得吓人。
琼曳忍住胃部的挛缩,问道:“什么事?”
陈厌的眼神很沉:“你真的没事情瞒着我。”
“……没有。”
“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你猜猜是谁打来的。”陈厌弹了一下面前的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琼曳有种不好的猜测,但还是说:“我怎么知道。”
陈厌顿了顿:“夏翼。”
空气静止了。
琼曳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
也没必要说,陈厌全都知道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火坑里?”陈厌的语气有些不稳。
琼曳睁开眼睛:“那又怎么样。”
“你这又是为的什么?”
“……”
陈厌等了好一会儿,琼曳才道:“为的你,行吗?”
他愣住了。
 
第41章 chapter 39
 
仿佛没有听清琼曳说什么似的,陈厌歪了歪脑袋。
琼曳好话不说两遍,拎起包就要走。
但她还没推开门,就被陈厌整个人压在门板上。
外头要来收拾的服务生看了,吓得退后几步,帮他们把外门带上了。
琼曳恼怒地回首,但还没开口嘴唇就被陈厌堵住了。
他的吻可不如琼曳喝醉酒那样的蜻蜓点水,也不像初次重逢那日的凶相毕露,是一股绵长粘腻的劲儿。
琼曳被吻得七荤八素,后腰都有些发软。
刚刚空旷的房间此刻又变得狭小,小到只有他们二人,其余的一切都接近于消弭。
琼曳很明显地闻见了陈厌脖颈处散发的辛辣的木质调香水味。
很淡,但足够有攻击性。
吻毕,两人嘴唇都泛红,气息不稳。
琼曳看了陈厌一眼,眼中水光粼粼,看得陈厌喉头一紧。
“别这么看着我。”他声音沙哑。
琼曳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子反逆的欲-望,直勾勾瞪着陈厌,道:“什么意思,怂了。”
陈厌低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高高放在了刚刚吃饭的桌子上。
乌木大圆桌,中间的转盘咯在琼曳的尾椎骨处,冰冰的。
“你猜我敢不敢?”陈厌掐着她的手微微一用力,琼曳就缴械投降。
她赶忙扒拉陈厌的胳膊,让他把自己放下去:“你疯了啊,想出名别拉着我。”
陈厌只是逗逗她,当然不会真在这地方提枪上阵,看见她恼了,又轻巧地将她抱下来了。
琼曳皮肤白,整个脖颈都泛红了,低着头扯弄自己的裙摆,她真后悔今天为了漂亮只穿了个薄薄的打底袜,透着肉,给陈厌一捏,酥到骨子里。
“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哪。”陈厌系着袖口,抬眼看她。
琼曳的手指微顿,作为一个成年人,她不会听不懂这话中的潜台词。
“for one night?”
陈厌摇头,似乎在笑她的天真:“不止。”
“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不试试怎么知道。”
“怎么试?”
“这不用我说。”
琼曳还想说什么,陈厌眨眨眼:“你都表白了,不好这样嘴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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