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难驯——黄豆饼子
时间:2022-01-01 14:07:33

 《恶犬难驯》作者:黄豆饼子
 
 
文案:
陈厌第一次见到琼曳的时候,刘海柔顺,眼睛红肿,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疲惫满身的琼曳许久不见如此透明纯粹的人,顺手把他捡了回去。
八岁之差的钓系手段降维打击,少年甘愿臣服。
但两年真心,却只换来分手时候,那朵高洁玫瑰的一句:
“玩玩而已,动感情做什么。”
*
五年后,陈厌名导身份响彻全娱,镁光灯下青年长身玉立。
他拿着手里的名导桂冠,在名流集聚的庆功宴上/将那女人猎物一般堵到角落,小小的犬齿露出,笑着说:
“姐姐,现在复仇,也不算太晚吧?”
琼曳瞪大双眼,看到那张温和外皮下的昔日少年,已成一只不驯恶犬。
*
她不想出演他的电影,陈厌舆论施压,逼她就范。
她不想破坏高冷人设,就被迫出演相亲恋综,对手是他。
陈厌步步紧逼,琼曳步步为营,竟然诞生了一批相爱相杀cp粉。
琼曳满心以为,只要自己营业得够假,cp就会解绑。
但参加的恋综播出之后,却引爆了微博热搜。
*
后来,她身陷囫囵,泥沼中流言漫天,只有他一直站在她这边。
琼曳问:“你的复仇呢?”
被影视圈捧作星辰的男人低头,轻吻她的发梢,声音沙哑:
“我的复仇,是夺走你的心。”
难以驯服的恶犬终于重新摘下了美丽疏离的月亮。
爬上神坛的少年信徒,亲吻了自己的神明。
*渣女翻车
*高岭之花带刺黑玫瑰x假乖巧真乖戾小狼狗
*HE,破镜重圆梗。
 
内容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琼曳,陈厌 ┃ 配角: ┃ 其它:【预收《白日夜奔》豪门阔太x混血赛车手】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渣了狼狗还想跑?
立意:克服困难追求幸福 
 
 
 
第1章 白色大鱼
 
“玩玩就好,动感情做什么。”
这是琼曳分手前对陈厌说的最后一句话。
准确来说,不是分手,而只是搬走了他们挤在一起的狭窄出租屋。
陈厌想到,好像那天在校门口,这一身黑裙的美丽女人招呼他来到豪车前的时候,似乎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彼时他刚因为模考失利在厕所哭了一场,眼睛还带着红肿。
“你爸爸让我来接你。”这过分美丽的女人说。
黑暗安静的车内,琼曳修长的指节擦亮火机的火石,小小的烟花在钢铁中爆炸,呼吸间红点闪烁、烟雾弥散,陈厌看到她娇艳的嘴唇侧下有一颗明显的红痣。
那颗红痣上方吐出烟雾,说:“高考嘛,玩玩就好,动感情做什么。”
“我怕离开爸妈找不到工作。”
“哈哈,”琼曳笑了,几乎是嘲笑,但那夸张程度又刚好显得没有恶意,让人讨厌不起来,“你这样的脸蛋,怎么会呢。”
陈厌有些局促,因此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这女人又吐出一口烟,仿佛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
她说话的时候,陈厌就这么盯着她的侧脸,线条流畅,浑然天成,被身后的车窗一框就是一幅完美的画像。
陈厌动了动校裤上的手指,在心里偷偷摹刻这幅画像。
“你画画很好。”这幅画像的主人突然转头看向他,陈厌浑身紧绷,有种秘密被撞破的窘迫。
他“嗯”了一声,又说“还好吧”。
寂静之中,陈厌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有些无聊,鼓起勇气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抬起手,敲了敲车窗,贴黑膜的玻璃使得那手更为苍白无生机。
外面是校门口的公众展示区,陈厌上次拿奖金的作品被大幅展出。
他画的是一条鱼,素描黑白的画面,阴暗杂乱的小房间,一条巨大白色的鱼在空气中游曳。它拖着华丽雪白的尾巴,眼睛藏在看不见的角落。
“我觉得你的名字起的不好,”琼曳笑了,她笑起来脸颊上有轻微的褶皱,有一种和她第一眼气质不符的可爱圆钝,“‘房间里的鱼‘太俗了。”
“那该叫什么呢?”陈厌的窘迫被好奇取代。
“嗯……”琼曳状似用力地想了一会,灵光乍现道:“啊,我好像是双鱼座欸,叫‘房间里的琼曳‘,好吗?”
这是陈厌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姓名,有种土味情话式的尴尬。
但陈厌却不再觉得琼曳是刚刚那幅画,她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站到了他面前,笑着说了句:你好呀。
他被土笑了,说:“好。”
-
之后他们常常见面,都是在校门口的车里。
陈厌也了解到,琼曳是陈厌继父的同事。
“合作伙伴,算是。”这女人说话的时候,凑得离陈厌很近,裙子的开叉绷到腿根。
陈厌和继父的关系很淡,于是只轻应了一声,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这女人唇下的红痣上。
琼曳看出他的躁动,轻笑着用手指刮了刮陈厌的校裤膝盖。
十几岁的少年哪里忍得住这样的勾引,顷刻便欺身吻住了她。
衣物细碎声中,他沙哑着问:“所以你和我妈一样?都是他的——”
“嘘。”琼曳微凉的指腹轻点陈厌的下唇。
她狡黠地眨眨眼睛,“不一样。”
随即将手顺着陈厌弧度完美的下巴滑到青筋凸起的喉结处,小声道:“我是他儿子的……”
话语淹没在少年滚烫的热意里。
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了一起。
放学回家的车里,寂静无人的公园,漆黑寂寥的电影院。冲动青春期的少年,对成熟女人的无理由偏爱,荷尔蒙在他们之间似乎才是促成这段关系的重要因素。
陈厌从来不问琼曳的工作,他不喜欢那个圈子,就像不喜欢他的继父和母亲一样。
他从来不用他继父给的钱,每月一次全数捐给了慈善基金。琼曳知道之后,每隔一周就会给陈厌打过去两千,不准不要,陈厌就把钱偷偷存起来,拿自己兼职赚的插画钱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两人汗湿躺在这个公寓床上的时候,琼曳摸着膝上男孩的短发,问他,“你不回家吗?”
陈厌伸手抹掉琼曳锁骨的汗珠,说:“我没有家。”
琼曳就不问了,就像陈厌也不多问一样。陈厌就是从琼曳这里学会了停止,默认对彼此的故事不做任何形式的好奇。
他们彼此的人生没有因为对方的到来而改变些许,仿若对方只是一个拂掠而过的影子,不留麻烦,也不添痕迹。
只有一件关于陈厌的事,因为琼曳的到来而改变了。
-
秋雨天,连绵的雨濡湿了一切。
琼曳扑在刚回公寓的陈厌身上吸了一口,他的脖颈处黏着几缕女人的湿发,散发出阴天刚洗衣物的闷香和雨腥。
“见过她了?”琼曳的唇妆晕染了开来,少年白净的脖子上多了一抹红意,蹭掉了粘上去的几根发丝。
“嗯。”陈厌低头,额头相抵,温吞的皮肤将雨水抹开。
她抬眼看向陈厌,四目相对,下眼处泛青,显得有些倦怠,“你可以不去,我没让你去。”
“处理完了,”陈厌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顿了一下,说,“她哭了,让我最后陪她一晚。”
琼曳疲倦地看着他,陈厌知道这种时候女人是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说:“我只陪了她三个小时。”
“钟点房不干净。用了多少?”琼曳平淡地问,似乎在问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其实他根本没和许君然开房,但琼曳的无动于衷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试探的欲望。
于是他说:“两个。”
琼曳“哦”了一声,转身又躺回了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旧书,“那你应该休息一会。”
陈厌沉默着坐了下来,同她一起看那本泛黄的诗集。
琼曳翻到的纸页上排列着几行散落的文字,写着:
肉-体,不仅要记住你被爱得多么深,
不仅要记住你躺上去的床,
而且要记住凝视你的眼睛里
那些公开燃烧的欲望
……
“是谁的?”陈厌问。
琼曳又翻过去一页,“黄灿然。”
陈厌皱起了眉,因为他知道这是卡瓦菲斯的诗集。
“为什么?”他继续问。
琼曳短暂地看了他一眼,道:“诗集是译者的作品,不是吗?”
“几个字翻译的不同,就可以扭曲原意。”琼曳换了个姿势,侧身将脚搭在了陈厌的胳膊上。
她的四肢都和脸一样精致,那双修长双脚的红色甲油还是陈厌给她涂的,所以并不觉得讨厌,只是稍稍移动了位置,让琼曳搭得更舒服一些。
“那原文就是原意吗?”陈厌又道。
琼曳的小腿从陈厌的结实的胳膊上滑了下来,落到柔软的被子里。
她将书盖到了脸上,声音很懒怠:“小孩儿,你今天问题太多了。”
陈厌便不说话了。
其实他不想问问题,他想说今天许君然没有让他陪自己一晚上——许君然是陈厌的女友,现在是前女友。
她只是让他最后亲她一下。
陈厌本来想拒绝,但是眼前却突然掠过琼曳那副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疏离的表情,于是便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
尽管他最后在雨中推开了紧紧抱住他的女孩,在肯德基坐在窗户旁看了两个小时的雨。但陈厌却还是忍不住在疲倦的琼曳面前撒了谎。
如他所预料的,琼曳没有什么反应。
她反而用她擅长的、拐弯抹角的、令人费解而难过的话术,轻易揭露了陈厌的谎言。
在陈厌眼里,琼曳甚至昏昏欲睡,诗集搭在脸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拿开过。
一室的静谧中,陈厌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
两年,他从高二变成了高三,原本空旷的房间也变成了凌乱拥挤。
陈厌从没有任何一刻如此厌烦水池里没洗的碗、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床角一团的被子。
他问:“你什么时候走?”
琼曳的声音从书本底下传来,“快了吧。”
“什么时候?”陈厌继续追问。
琼曳猛地坐起声,凌乱的长发扑面而来,陈厌被压在了床上。
天花板上圆盘形状的灯从琼曳的脑袋后面透出光,笼罩在她漆黑蓬乱的发丝上。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刻,陈厌突然想起了那幅画。
白色的大鱼在拥挤的小房间内游曳,在这狭窄的鱼缸里,人们看不见它的眼睛。
寂静中,两人对峙了片刻,琼曳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也没有说出口。
最后,她站起身,看着陈厌,声音小得像是自言自语,“再过十个小时,你就十九岁了。”
“我比你大八岁,陈厌,你要的答案,我不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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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色大鸟
 
陈厌因为家庭的原因,休学了一年半,所以比同学们都要大一截。
高考过后,陈厌的文化课拿到了整个艺术班最高的成绩,这年秋天他刚好二十,他和琼曳也刚好在一起两年。
报志愿的班会上,他们上了年纪的班主任夹着腋窝底下的汗渍,推了推眼镜对陈厌说:“你的家庭我也了解,但还是找个大人商量一下吧。”
他说话的时候,外头晴朗的天空刚好爬过一层厚厚的云,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像是一只黑色大鸟的投影。
陈厌下意识地飞奔回那个狭窄的房间,推开门,却空无一人。
点开微信,琼曳的那条消息栏已经从陈厌的置顶里掉到了最底下,要翻好久才能翻到。
上一条消息是一周前,琼曳突然说想吃学校后头的烤鸡架,陈厌说你来,然后再也没有得到回复。琼曳没有来。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片刻,然后对着那个黑色聊天背景上的纯白色头像打字:成绩不错。
想了想,陈厌又删改几个字,编辑成“成绩出来了”,发了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琼曳回复:如何。
陈厌的心脏小小雀跃了一下,立刻回复道:不错。
接着他打:填志愿的事……
还没有输入完毕,琼曳那边又来了一条消息:有事和你说,五分钟后到。
陈厌顿住了,没有点击发送。
他知道琼曳是个不会迟到的人,她活得太过精确了,喝水要喝体温的,空调要吹二十五度,敷面膜定十五分钟的闹钟。所以他可以等。
但是陈厌不知道,自己是热水,还是空调,还是面膜,或者只是一个闹钟。
在等待的这五分钟里,陈厌的脑海中划过很多事情。
他想到十岁那年,爸妈带着他摆摊卖烤冷面,中途煤气罐坏了,他爸便骑着从隔壁借来的电动车,把煤气罐搬上去拖走修理,留下他和妈妈一个人看摊。
陈厌的妈妈惯穿一条白色的裙子,爱干净,头发留得很长,再怎么穷也没有邋遢过。也总有一些年轻的男生大老远跑来,只为了向老板娘多要两碗烤冷面。
他记得那天晚上很冷,妈妈冻得鼻子和双手泛红。一个顾客来,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盯了他美丽的母亲看了半晌,然后将她找到一边,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陈厌的妈妈回来,蹲下来对着小小的陈厌说:“妈妈去那边的剧组送一下餐,你在这里等爸爸。”
小陈厌说:“好。”
虽然他很奇怪为什么送餐的妈妈手里没有拿餐,修煤气罐的爸爸又为何迟迟不回来,但陈厌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听话地等着。
他坐在高高的塑料凳子上,吹过的晚风让他想喝口热茶,于是陈厌便低头去找,却在破旧的水壶旁看到一张白色纸片。
尽管已经沾上了油渍和泥巴,但陈厌还是看到了上面的字样:夏翼 导演
陈厌想,那天的确太冷了,凌晨无人的街头都可以闻到露水的味道。后来北京再也没有过这么冷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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