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总说我病的不轻——悬砚
时间:2022-01-03 16:18:32

  江溆挑眉,面上的温柔怎么都掩饰不住,“那是小白,现在在你殿里,这段时间想必已经无聊了,待你回去便能看到,它定然很想你。”
  他屈指搭在石桌上,面上浮现出思索的神色,“可还有梦到其他的?”
  谢姜所梦到的,正是他们之前的一个画面,很明显,苗苗的施针和用药是有效果的,虽然只是梦到了一些画面,但确实是一个好兆头。
  这般想着,江溆的目光更亮了,是明显的期待。
  “没有,只有这些了。”
  谢姜摇摇头,“或许以后会梦到其他的吧。”
  “不急,慢慢来,此时也不能操之过急。”
  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面上的笑意让她心安,“总会全部想起来的。”
  说着,他又是忽的笑出了声,“这下总该信我了?我并未骗你。”
  提起这个小姑娘便是撇撇嘴,扣了扣手指,还是点点头,“信了。”
  男人笑的更明显了,还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许……”
  话未说完,谢姜便是忽的顿住了,稍稍扬起的小脸迅速被红晕染遍。
  她的额前,落了他的薄唇。
 
 
第55章 你看看我
  所有的动作似乎在这一刻定格, 谢姜愣怔着对上江溆含笑的眸,只觉得有热度直接从脖颈上来了,烧的她有些无措。
  见她愣住, 江溆也不客气,在她额际流连过后又是去啄了一下她的鼻尖, 谢姜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要挣扎, 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推开了。
  江溆正沉浸在自己的欢喜中,突然被推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的坐了回去, 若不是他及时稳住自己, 怕是要后翻了。
  而下手推了他的小姑娘却是淡定的掸了掸衣袖, 自顾自转身走了, 看着背影倒是极为淡定的, 似乎并未被这突然的一吻所影响,江溆却是看到了她红透的耳垂。
  他无奈摇头一笑,快速追上去, 伸手想要去牵住她的手, 却是被她避开了,只能顺势牵过她衣袖的一角。
  谢姜细眉挑了挑,并没有拒绝。
  “姜姜?”
  男人一连唤了好几声, 谢姜到底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语含无奈, “何事?”
  “你都不看我。”
  他索性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你看看我。”
  “???”
  谢姜一脸茫然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表情复杂, “皇叔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怎么今天这么不正常?宛如比她还年幼的孩童,还是个幼稚的孩童。
  江溆倒是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他靠近了小姑娘,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你讨厌我了?”
  “没有。”
  “你嫌我烦了?”
  “没有。”
  男人撇嘴,颇为理直气壮,“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谢姜嘴角抽了抽,无奈扶额,“我要看路啊,不是你说的吗?让我走路的时候看着路,不然会摔的。”
  江溆稍稍回忆了一番,发现自己确实是说过,但并没有就此罢休,“那我们歇一歇,先不走了,你看看我。”
  谢姜面上的表情更茫然了,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语气古怪,“你到底是不是皇叔?”
  感觉被掉包了。
  男人却是忽的睁大了眼,颤抖着手指,语含不满,尾音上扬时甚至带上了几分委屈,“你在嫌弃我?”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谢姜微微一笑,果断将他扒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拂开,掸了掸衣袖上的褶皱,“我要去练字了。”
  这话说的有点委婉,相当于一个逐客令,江溆自然不会离开了,当即跟上去,主动帮她整理桌案上的书卷。
  这几日待在姜府,谢姜练字的课业倒是不曾落下,前几日宋沉过来时她也有成果给他检查。
  外婆文氏的身体每况愈下,谢姜闲暇之余便会抄写佛经,算是为她祈福,也能练练字,一举两得。
  今日难得宋沉没有来监督谢姜练字,江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主动拿过磨条替她研磨,目光一直落在她的侧脸上,唇边的笑意始终不曾淡过。
  谢姜写完一张纸笺,活动了一番手腕,不经意瞥了他一眼,猝不及防的对上他专注的视线。
  他的目光太过明显,因为早已经说开,她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小心思,二人独处的时候江溆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一直在试探她能接受的底线。
  “皇叔。”
  她忍不住开口唤他,见他对自己笑了笑,果断挥手过去,啪叽一下遮住了他的双眼。
  “嗯?姜姜?”
  江溆愣了愣,一时间有些疑惑,“你做什么?”
  不是要来捏一捏他的脸吗?他都准备好了,都送上门了,怎么就被拍了呢?
  果然,话本上写的不可信。
  这边委委屈屈,谢姜却是嘴角抽了抽,总觉得他这委屈兮兮的语气听着有些渗人,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她叹息一声,很是无奈,“皇叔今日无事可做?”
  “除了陪你,其他并没有什么事。”
  江溆摊手,说的理直气壮,“此次的事算是你的家事,让你哥哥处理是最好的方法,我一个外人并不适合插手,而且你哥哥不放心你,让我看顾着你。”
  谢姜眉心微蹙,“他知道我们的事吗?”
  男人微微一笑,“不知道。”
  怪不得。
  谢姜收回手,重新握住狼毫,“皇叔若是无聊了,这里有书,还有一些话本,你可以随意翻看,莫要一直看着我。”
  江溆却是摇头,托着下巴靠近了她,“为什么不能看你?话本又没有你好看。”
  小姑娘又是耳垂一热,当即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你这样看着我,我没法凝神练字。”
  闻言,男人轻轻一笑,勾人的声音微微上扬,“所以,我的姜姜是害羞了?”
  谢姜呡唇,定定的看了他几息,忽的放下狼毫,“我还是去找阿沉哥哥一起练字好了。”
  江溆当即随手拿过一旁的书卷,语含急切,“我看书。”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真实性,他还翻开书卷,状似认真的看着,确实是没有再去看谢姜,一副专心研读的模样。
  谢姜这才满意了,坐回去继续练字。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摩挲过纸笺与书卷翻页的细微声响,日光自窗口透入,镀在二人的发梢,泛着温暖的浅金色。
  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其实江溆的注意力还在谢姜身上,他还在看她,只不过是在偷偷的看,会及时的垂眸,敛去眸底的欢喜。
  他喜欢现在这样安宁的时光,就算谢姜没有记起那些感情,但还是会乖乖待在他身边,他也很满足。
  待谢姜写完最后一张,江溆像是能够预知似的,直接接过她手中的狼毫放到一边,“累不累?”
  说着,他便是拿过了她的右手,指腹轻轻按揉她的手腕。
  谢姜这次倒是没有再挣扎,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的眉眼,任由他替自己按揉手腕,末了还拧了热毛巾替自己擦了手。
  注意到她的目光,江溆抬眼看她,“怎么了?”
  谢姜摇摇头,收回手理了理衣袖,“多谢皇叔。”
  她在想,如果她一直记不起来她与他的一些过往,她也是愿意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可能不会有那种特别跌宕浓烈的情爱,但她会觉得很舒服。
  就像潺潺溪流拂过岸边的青石,清凉的拂去了夏日的炎热,带来熨帖的舒适,让她舍不得离开。
  她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心情不好就去找他,习惯了他的气息。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状态,不过她确实不排斥他的亲近。
  额头忽的被敲了一记,谢姜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江溆微微皱眉,“方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我唤了你几次都没有理我。”
  “也没什么。”
  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小情绪,谢姜忍不住笑出了声,“皇叔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年龄?”
  为什么要做出与自己年龄严重不符合的事情?
  明明他比自己要大六岁,怎么看起来他比自己还要小上六岁?
  江溆撇嘴,不乐意了,“你嫌弃我老?”
  谢姜无辜摊手,“虽然你比我老是事实,但我并没有嫌弃的想法。”
  男人此次却是没有那么好糊弄,直接按住了她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
  谢姜浅浅叹息,权当做是哄孩子了,还是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上六岁的大孩子,“皇叔我想喝茶。”
  闻言,江溆当即主动去倒了杯热茶送到她唇边。
  小姑娘颇为强硬的接过杯盏,无视了他委屈巴巴的小表情,自顾自坐远了小口小口的饮着,顺便夸赞了一番园洲的茶。
  “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带一些回去,我会去泡给你喝。”
  江溆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小姑娘拐回去住一段时间,“我府上有个莲池,待过几日我们回去了,它们应该开的正好。”
  闻言,小姑娘目光亮了亮,“我殿里也有一处莲池,此次回去正好能赶上它们的花期呢。”
  江溆嘴角抽了抽,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我上次在府里的藏书阁整理一些典籍,发现了一些曲谱,你应该会喜欢,要不要去看看?”
  谢姜歪头,有些疑惑,“皇叔府上有藏书阁?”
  “不错。”
  江溆含笑点头,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此前很喜欢待在那里,一待便是大半天。”
  事实证明,谢姜确实是对那些曲谱感兴趣的,很快与江溆达成了约定。
  几人在姜府逗留了几日,谢珺将此处的事情处理干净了,才带着谢姜回华京,回程倒是一路平静的,并没有出现意外。
  谢姜回到聆雪殿时已经是傍晚了,月棠没了,临时让月白做了接替。
  沐浴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谢姜正懒懒的打盹儿,倒是得到了一个消息。
  吏部侍郎许渠向何府大姑娘提亲了,而且已经成了。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谢姜轻笑,慢条斯理的梳理着自己的发丝,心里盘算着明日去一趟何府,给何欣媛送些贺礼。
  一路跋涉下来谢姜也累了,休息的比较早,第二日醒的很晚,月白慌慌张张走入的时候她还窝在被窝里发呆。
  “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殿下,何府出事了。”
  月白缓了缓,语气急促,“何府后院昨日突然走水,大夫人被困房中,被救出来时情况不太好,许侍郎连夜请了御医,怕是……不好了。”
  谢姜猛地坐起,“去何府,快!”
 
 
第56章 恩义
  谢姜匆匆赶到何府时正好撞上准备回宫的御医, 她将人拦下问了一下大夫人陈氏的情况。
  御医似是迟疑了一番,对上她难得严肃的面色,便是摇了摇头, 沉沉叹息一声。
  没有任何言语,但也足够说明很多事。
  谢姜闭了闭眼, 指尖颤了颤,只觉得一股凉意直接漫上脊背, 渗透到了心头深处。
  “臣知殿下与何府大姑娘交情颇好,但是殿下,生死有命, 强求不来啊。”
  年迈的御医拍了拍她的肩, 开口间带着明显的和蔼, 温和了声音开解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公主。
  “本宫明白, 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谢姜呡唇, 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本宫上次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知道陈氏的身体不好, 动不动就要喝药, 是以她会经常让御医来看看,陈氏的情况不算好,但也绝对不会这么严重。
  御医摇摇头, 语含无奈,“殿下聪慧, 可曾听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句话?”
  闻言,谢姜当即凛眉,语气微沉,“何意?”
  “大夫人本身身子骨就不好, 心力憔悴,郁结于心,这样的情况最容易拖垮一个人。殿下,大夫人的病,不是她一个人的结果,内忧外患才是她最大的威胁。”
  他只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稍稍嘱咐了一番便离去了。
  谢姜目送着他离去,心下将他的话琢磨了几遍,目光晦暗不明。
  “殿下?”
  月白作为心上人的大宫女,虽然一直待在聆雪殿,对谢姜的性子有所了解,但如今她还真不敢说她了解这位公主,毕竟月柳如今还没有回来。
  她尽量小声开口,提醒谢姜,“此处风大,殿下要进去吗?”
  何府虽然是个普通的府邸,但谢姜不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就这样站在人家门前,怎么看怎么古怪。
  谢姜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带着月白入了何府,轻车熟路的去何欣媛的院子,刚入院门迎面便是走来面色匆忙的何欣媛。
  “刚想着去接你。”
  何欣媛微微颔首,稍稍侧身带着人进去,“听说你在园洲遇到了一些事,现在情况如何?”
  谢姜顺势挽过她的手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一些,“尚可吧,哥哥亲自处理,定然不会留有后患,而且皇叔也在呢。”
  “那便好。”
  何欣媛松了口气,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人打断。
  “奴婢青桐,见过殿下。”
  谢姜与何欣媛已经许久未见了,现在好好的聊天被打扰显然让她有些不悦,她皱着眉看了一眼那名侍女,继而又是将视线落回身侧之人身上,“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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