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太子妃的千层马甲——糖诺
时间:2022-01-03 16:33:31

  这一点唐雅也想到了,见柳蔓心还想发疯,急忙走了过去,背对着百姓,让手腕上的小金蛇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还在挣扎的柳蔓心不甘心地瞪着她,却在被咬一口后,渐渐瘫软了下去,全身无力地任由两名官兵扶着,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蛇,有毒!
  其实唐雅倒是挺想直接毒死她的,但想着裴银跟她的仇怨比较大,得让她亲手报仇比较解气,便暂时没要她小命。
  围观百姓看不到她做了什么,但裴家众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听到柳蔓心刚刚的话,再联想到唐雅喊软轿中的女子为姐姐,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了。
  这哪里是唐雅的姐姐,分明就是裴浔阳的姐姐,人家是在夫唱妇随啊!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裴银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没准白骨都化成灰了。而当初她的尸体,他们裴家长辈里大多数人都是亲眼见过的,这会猛地听到轿子里的人是裴银,不径脚底都在发寒。
  若真的是裴银,那就太诡异,太可怕了!
  一旁的裴老太爷也面露惊恐,看着那顶软轿,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当年裴银躺着棺材中的样子,瞬间也有些不寒而栗。
  他面色难看,不相信地伸手就要去揭轿帘。
  裴银早就死了,他亲手探过气息的怎会有错?他倒是要看看,这轿子里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李恪见他想去掀轿帘,抬手就要去挡,不想软轿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响动,自己将轿帘掀开了一角。
  阿照没有走出去,掀开的轿帘一角,也足矣让裴老爷子一个人将她看清楚。
  “祖父,裴银回来了。”
  阿照的声音不大,除了旁边站着的望月几个,站得远些的都听不到。
  而她的嘴角从说这话起,便一直上扬着,只那笑,不达眼底,还隐隐带有杀意。
  “你…你……”
  裴老爷子一脸惊悚地望到她,瞳孔因恐惧而大睁着,指向她的手指也颤抖得厉害,嘴里更惊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179章 有句话留给你
  没死,她竟真的没死。
  难怪啊,难怪裴家最近怪事连连,甚至托了那么多关系,想救裴清之都无功而返,原来是她在背个捣得鬼!
  一般来说,官官相护,若世族家中子弟犯下死罪,是可以私下换个模样酷似的死刑犯偷天换日的,可阿照早就猜到他们的小伎俩,早和李恪通了气,让他派人昼夜看守裴清之,就是防止他们偷梁换柱。
  裴家人见老爷子这副见了鬼的模样,更加想知道那轿子里的人是谁了。
  可一直被挡在府中,根本就看不到,而李恪也没给他们看的机会,撇了一眼被官兵逮着都柳蔓心,冷声道:“将这个喜欢胡言乱语的女人,给本王一块丢进去。”
  说完,转身看到一脸惊恐的裴老爷子,也抬手道:“连他,一起给本王丢进去!”
  天怪冷的,他也没耐心了。
  官兵听令,直接走了过来,正想架着老爷子进去,却被老爷子一把怒推开。
  裴老太爷铁青着脸,怒瞪了轿中人一眼,转而指着裴浔阳怒问:“裴浔阳,作为裴家子弟,你当真要为了个女人大义灭亲?”
  呵,这就叫大义灭亲了?
  阿照冷笑出声:“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不是你教给裴氏子弟的东西吗?”
  裴浔阳也冷着脸,嗤笑道:“是呀,当年以我之命逼迫我爹娘,那时,祖父何曾想过我也是裴家子弟,也是您的亲孙?”
  老爷子听到这话,气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裴家生你们养你们,你的命本就是裴家的,关键时刻还给裴家有何不可?”
  这话得多无耻的人才能说得出口啊!
  阿照早就看透了裴家人自私自利的嘴脸,不再理睬,对着裴浔阳喊道:“浔阳,去里面将二夫人的灵位请出来,她…应该也不想呆在这片肮脏之地了。”
  他们的娘,到死都被裴家这些人囚在里面。
  裴浔阳没有丝毫犹豫,大步往裴府走去,裴家众人想拦他,但有官兵在,又不敢动。
  裴浔阳来到小祠堂时,他爹裴元华已经将她娘的灵牌和行囊都打包好了,正站在门口,好似就是在等着他过来。
  “爹,您这是?”
  裴元华提了提背上的包裹,依旧那身和尚打扮。
  他轻抚着怀里爱妻的灵牌,温声道:“她一直想离开这里,可爹没用,带不走她。好在今日你们来了,爹能…光明正大的带你娘走了。”
  这些年,就算是他到庙中落发为僧,可裴家依旧会拿妻子的骨灰和灵牌相挟。直到最近,裴家被裴清之的事扰得有些乱,他的人才寻得机会,在裴家暗房中找到妻子的骨灰。
  裴浔阳看着苍老了许多的父亲,什么也没问,默默接过他背上的包裹,沉声道:“走吧,姐姐在外面等我们。”
  裴元华一愣,随即笑了。
  夫人啊!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吗?孩子们来接我们了。
  裴府门前,当二人走出来时,众人都惊诧地望着裴浔阳旁边的和尚,有些见过裴家二爷,都惊得差点没认出来。
  天了,这裴家到底是有多糟践人啊,裴二爷明明正值壮年,瞧着竟苍老得比裴老爷子年轻不了多少。
  软轿里的阿照也看到了,光一眼,再多的怨念都瞬间消散了,眼睛也忍不住通红了起来。
  她尽力掩饰住喉头的哽咽,出声吩咐道:“望月,快去给……裴二爷备轿。
  她想喊一声爹的,可此刻不能啊!
  虽听到女儿唤自己为‘裴二爷’,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听到要给自己备轿,裴元华还连忙摆手拒绝道:“不了,不坐轿,你们的娘被困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她看看这外面的天空了。”
  多辛酸啊,明明那么寻常的一句话,他却说得那么高兴。
  阿照再也忍不住,抬手捂住已经被泪水打湿的眼睛。
  裴元华终究还是怕女儿不愿见自己,没敢去轿旁看她一眼,只抱着妻子的灵位,像是感受到妻子就在身旁一样,笑着朝那望不见头的长街走去。
  看着对裴家同样不管不顾的二儿子,裴老爷子气红了眼,重重怒喝道:“裴元华,你今日若是敢走,就不再是老夫的儿子!”
  “从你们将我害得妻离子散那日起,早就不是了。”
  裴元华语气平淡,他没有回头,而是仰头望着突然开始飘落的小雨,嘴角浅浅笑起,背对着众人,大声喊道:“大哥,行止侄儿临终前,有句话留给你!”
  那时他顾念兄弟之情不忍说,如今,没有什么不忍的了。
  裴大爷脸色骤变,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果然,裴元华接下来的一句话,果真让他感受到了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裴元华将目光慢慢从远处收回,神色悲戚道:“行止说,原来世,不再做你儿。”
  这句话,也是裴元华想对裴老爷子说的。
  若有来世,他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夫,能与妻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偕到老。
  而不是,早早便阴阳两隔。
  “不…你骗我,你骗我!!”裴大爷不信,他和鱼娘的小行止,最喜欢他这个爹爹了,来世怎么会不愿意当他的儿子?
  他不信,不信!!
  都道杀人不如诛心,有时候,最狠的报复,何尝不是众叛亲离的活着?!
  裴家已乱,听着大伯崩溃的嘶吼声,裴浔阳心中也不怎么好受,转头对着软轿道:“姐,我们也走吧。”
  “好,你去跟着…他,把他带去玉兰居。”
  一个灵堂,哪怕禀上长安,也不一定治得了他们的罪。阿照清楚,只要裴家的新靠山不倒,裴家也只不过是伤到些筋骨罢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等长安那边的消息了。
  想到此,阿照微微透过一丝缝隙,看向外面阴沉着个脸的霄王。
  裴家的骨肉相残,看样子他似乎看得还挺过瘾,那么下回,也该轮到她看他们皇家的相杀相爱了吧!
  ……
  半日后,裴家偏堂里。
  那些被赶进来的裴家亲朋,个个脸色难看地坐在里面,有些胆子小的妇人都吓得哭泣起来,责怪着自家夫君为何要上赶着来这一趟。
 
 
第180章 亲儿子也不行
  众人也是后悔啊,本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裴家不过是死了个裴清之,影响不大。哪成想,是裴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害他们都被连累了。
  而另一边,裴家后院的小祠堂里,裴家众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很。
  特别是这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平日端着架子耀武扬威倒是在行得很,等真正遇到事了,一个个像被吓破胆乌龟,恨不得找个壳缩进去,无用至极!
  此刻,裴老爷子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面上已经镇定了下来,心里也在开始盘算着,怎样让裴家度过这次危机。
  虽然不知道裴银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如今她回来复仇了,以她对他们这些人的恨意,放过裴家是不可能的了。
  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通知长安那边。
  可那边若举事成功,以霄王对他们裴家的态度,也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们。
  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祠堂门口,大爷裴元炙呆呆地倚在门旁,目光缓缓扫了一圈裴家那些提心吊胆的小辈们,最后落在自己父亲身上。
  见他紧盯着祖宗牌位,脸上早没了在外面时的惶恐,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和算计,不由讽笑着问:“父亲,您说列祖列宗若是知道,您为了那所谓的家族门楣,所谓声望名誉,不惜做下那么多恶毒之事,将一个干干净净的裴家在您手中,变成肮脏龌龊之地,祖宗们会原谅您吗?”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瞬间突变。
  “老爷,你…你这是疯了什么魔啊!”大夫人看着老爷子阴鸷的眼神,吓得急忙却扶着裴元炙,却被他一把甩开。
  “孽障东西,你再说一遍?”
  裴元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面若死灰,佝偻着身子望着众人,忍不住苦笑出声。
  裴家的下一代,全毁了!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二弟,还有行止的母亲,我们自小一同长大,他视鱼娘为亲姐,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鱼娘唯一的孩子死去?直到今时今日我才明白,原来是父亲您下了一手好棋啊!我怎么就那么蠢,害了鱼娘母子不说,还帮你们害惨了二弟一家,我怎么就那么蠢啊!!!”
  “爹,您在胡说什么啊?”裴云起看着发狂的父亲,担心得想劝阻,可刚靠近,同样被一把甩开!
  “你们还不明白吗?裴家老老少少,所以人,包括我!都是他的棋子!”
  裴元炙哆哆嗦嗦地指着裴老爷子,心口疼得在滴血,痛苦大问:“父亲啊!您活了一辈子了,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为何就是看不开那些虚无缥缈的地位权利呢?难道骨肉亲情于你而言,当真一文不值吗?”
  “你放肆!!”
  裴老爷子像是被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地吼道:“老夫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裴家,为了你们好!”
  “是真为了裴家,还是为了您自己的虚荣和功利,您自己清楚!”
  自从二十多年前,裴家降生了个金凤命格的裴银后,得到皇族莫大重视,这也让当时还在长安为官的裴老爷子觉得,隐忍多年的野心,终于可以再次拾起。
  他想像郑氏一族一样,想碰皇权,想问鼎高位,却又怕郑家得知金凤女的事,对他们裴家先下手为强。
  于是,他明面上辞官回到洛阳,私底下却用皇族给下的恩荣,疯狂地笼络和收买人心。
  或许他最初的初心,的确有一半是为了裴家,可等他渐渐从一个两袖清风的朝官,慢慢成了洛阳只手遮天,被权利蒙蔽良知的裴老爷子后。
  一切都变了。
  这些年,裴元炙虽坐着家主之位,可真正的实权,却依旧掌握在老爷子自己手中。
  其实从当年他娶妻,娶的明明是自己青梅竹马的鱼娘,可新婚之夜,却被换成高官之女时,裴元炙就知道,自己父亲的野心,并没有随着年老而衰败,反而是与日俱增。
  但为了所谓的孝道,这些他都忍了,可为何还是不肯放过他那善良单纯的行止孩儿?
  那孩子,是他娘亲拼死带到人间的啊,为何要那般残忍!
  此刻的裴元炙,已经不敢再去仔仔细细追查这一切仅是大夫人的善妒,还是裴老爷子容不得子孙里面,有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存在了。
  因为从裴银不听话,他便能利用外孙女设局开始,他就该知道,自己的父亲。
  禽兽不如!!
  禽兽尚且有护犊之心,他却只把子女儿孙当做实现他抱负的垫脚石!
  明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却还打着一切为了裴家,为了裴家小辈的旗号,简直讽刺至极!
  何人家的长辈,会因为一个小辈的不听话,而设局害死他们?
  想到此,裴元炙觉得眼前这满头白发的老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条可怕的毒蛇、魔鬼!
  “父亲啊,您此刻站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您为何不颤抖啊!哈!哈哈哈!!”裴元炙说着,竟疯了一般大笑起来。
  “你…你敢如此跟老夫说话,老夫看你是失心疯了,疯了!!”裴老爷子怒不可遏,恼羞成怒下,竟拿起还燃着供香的小青鼎狠狠朝裴元炙砸去。
  裴元炙不避不躲,任由那青鼎砸在自己脑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被砸到的地方,伴随着眩晕一起的,还有缓缓淌下的鲜血。他抬手抹了一把,颤颤地看着染着掌心的红色,讽刺着向后倒去。
  “爹!!”
  “老爷啊!!”
  裴云起与大夫人的惊叫声同时响起,而其他人,直接被吓傻了一般,不敢作声。
  “将他给我拖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谁敢违反,家法伺候!!”老爷子怒吼着,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满头是血的大儿子,眼底一丝父子怜惜都没有,无情得让人害怕。
  谁都不能阻止他的青云路,亲儿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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