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太子爷的宠妻日常——北海而就
时间:2022-01-03 17:21:45

  原本半蹲着的身子急急地栽到地面上。
  段雨殇见状,着急地冲上前去扶住她。
  他面上忧道:“昭阳...没事吧?”
  她正愣神着,还未反应过来。
  嬷嬷从房里一路赶至柴房,大呼着,“大姑娘...大姑娘...老爷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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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身世
  落昭阳急忙抹了抹泪珠子,什么都顾不得,借着段雨殇的力,从地上爬起来。
  脚步微踉跄地奔进了落尧滐房中。
  清然正在探脉,结束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落昭阳赶紧扑到了他的床榻前,眼泪不争气地滚滚而落。
  落尧滐无力地笑了笑,“昭儿...别哭。”
  他捧着她的手,朝落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落夫人擦了擦泪,知道他们父女两个有话要说,迈步出去,将门阖上。
  “人总有这日的,从我将你抱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落尧滐说罢,又咳了起来。
  落昭阳着急泪珠直落,“父亲...您别说了,您先歇着,女儿一直在这,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落尧滐望着她的面容,抬手轻抚了抚,满目悲意。
  “昭儿....你现在同日清愈发生得像了,到底是父亲是害了你。”
  落昭阳见他说上一会话,便咳出血来,愈发的害怕。
  她奋力朝外喊着。“清然...清然...快来啊!”
  清然一听见声响,着急忙慌欲闯进屋时。
  屋内却传来了落尧滐的呵斥声,“全都退下,没有吩咐,不许进这屋子半步。”
  落尧滐几乎是歇斯底里喊出来的。
  清然倏然停下了前进的步子,忙退了下去,吩咐所有的下人都出院子。
  落昭阳吸了吸鼻子,知道他是非说不可,握紧他的手掌,“好...父亲您说..您说....我听着。”
  落尧滐面色肃然,“你孩童时不是总问我,你母亲是谁,生得美不美...从前我是打算守着这个秘密,一直烂在肚子里。”
  他抬眸看她,“可现在临了,父亲只问你...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落昭阳泪滴滚至两人紧握的手背上,她轻点了点头。
  落尧滐苍白的唇微提。
  十几年前,左西王钟离焕率大军突袭至燁朝境内。
  落尧滐彼时还未袭爵,正在朝中任武将一职。
  战事迫在眉睫,他成了统领大军的将军,领兵出征。
  一同前去的还有与他妹妹落日清订了亲的符泓义。
  可他万万没想落日清会因心念他和符泓义,混在随军的士兵中与他们一起前去。
  他这个妹妹琴棋书画样样不精,却唯独喜欢舞刀弄枪和阅兵书。
  他在营帐外发现一身士兵装扮的落日清时,劈头盖脸地将她骂了一顿。
  “你个死丫头...平日里闯闯祸也就算了,竟跑到这战场来惹事,这也是能闹着玩的吗?”
  那时他初战不利,节节败退。
  落日清吐了吐舌头,无赖地笑着,“大哥莫气,我可有好主意助你一举得胜的。”
  “若此次你赢了,便要绝口不提,让我回奉京城的事!”她胸有成竹道。
  落尧滐自是知她本事的,便许她调动兵马。
  没想到,落日清竟以战场为卦,使了个障眼法,将无数左西兵调走。
  她亲自上战场,将左西王的左板右臂撂下战马,英姿飒爽。
  那一次,他赢了一场胜战。
  他开心大笑,“我的好妹妹不愧是司马大将军的爱徒,这英姿,绝不逊色于男儿半分。”
  可没多久,燁朝的粮草供给和援兵迟迟未至。
  落尧滐多次与她说过,莫要轻举妄动,陛下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可落日清看着营帐内的伤兵和不多粮草,整日惶惶不安。
  在亲眼见到有士兵因饥寒而亡时爆发,她带着几千士兵夜探敌营。
  待篝火一起,她被重重包围时,才知自己是中了计,钟离焕站在她面前,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么,她留下来呆在左西的营帐内。
  要么,随着她出来几千士兵和她一起死在今夜。
  毫无疑问,她选择了前者,几千士兵被放归了营帐。
  等落尧滐得知时,他勃然大怒,清点所有士兵不计后果地想要把妹妹救回来。
  双方打了两天两日,荒地上,钟离焕以落日清的命相要挟。
  他没有办法,只得退兵,两军对垒一方。
  后来不知怎的,左西营中四处传来落日清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心硬得很,左西王发了疯似的天天宠她。
  她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也能给她摘下来。
  除了给不了她王后的地位外,什么都给了。
  可她就是养不熟,她的心就捂不热。
  人人都说红颜祸水,上书劝谏左西王处死她。
  可左西王不但不听,还将上书之人全都处以杖责,底下的将军实在看不下去,往她的吃食投了毒。
  钟离焕没日没夜地守在她身边,直到她苏醒。
  那时正值两军开战,钟离焕竟不顾战事,当场割下那位将军的头颅。
  当真冷了所有人的心。
  加之落尧滐不死不休地出击,左西败北,未至绝境,却下令一路退回了左西境内。
  甚至有谣传,是因落日清怀了身孕,钟离焕舍不得她吃半点苦,这才撤退大军回城。
  大战告捷,贺帝下令命落尧滐班师回朝。
  落尧滐却违反军令,带着部分大军偷偷驻扎在了左西城外。
  他派了无数的探子进城查探,几次三番潜入左西皇宫内院,都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终于有一日,一个潜进左西王宫的探子带回了消息。
  他记得那日正至凛冬,白雪皑皑,寒流冷冽。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冷得刺人心骨,冷得他终身难安。
  他从未想过,那日是自己和妹妹见的最后一面。
  大雪纷飞下,殿外正传来妇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屋子内的稳婆正被人用刀剑架在脑袋上催产。
  钟离焕在门外一张阴沉的脸寒意肃杀,底下遍地跪满了人。
  他被人引着从密道进了里室。
  落日清半躺在床榻上面容苍白,早已气若游丝。
  他犹记得,她勉力地将自己刚诞下的女婴亲手送到自己怀中。
  她小声啜泣着,抓紧他的袖子,像儿时闯了祸求助他的模样一般:“哥哥....我求求你,帮我...把我扶养长大...她是我用命生下来的。”
  她嘶哑着声音,用尽最后的力气哀道:“哥哥...不能让钟离焕知道,真的不能让他知道,他会发狂的...他会疯的。”
  她那模样,真比万箭攒心还要痛。
  后来他才知道,她用自己的命换了后来十多年两国的安定。
  “哥哥...等她长大了,替我告诉,她母亲很爱她...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
  她低低呢喃着,指着箱子里的东西,“这是我在这儿...在这个左西,唯一美好的东西,你带走留给她。”
  “哥哥...我好累...我撑不下去了,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倒在怀中静谧而去。
  他面上濡湿一片,却顾不得伤心,抱着女婴,连夜出了城。
  果真,他刚回奉京城,便传出钟离焕大开杀戒。
  王后一族因杀害皇子一事,满门被灭。
  谁人不知,王后母族势力庞大,左西也因此损伤了一大半,没了再次侵扰边境和发兵的精力。
  他怕别人以为落昭阳是外室所生,将来议亲时遭人闲话,便对外谎称是亡妻之女。
  他把她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锦衣玉食,养得娇丽水灵,同她当年一般无二。
  话至此处,落昭阳已经泣不成声。
  落尧滐紧握她的手,“昭儿...我不是你父亲,你会不会怪我...怪我无能,救不了自己的妹妹。”
  落昭阳重重摆首,落尧滐待她的好,她都可以感受到。
  她情绪一起,什么小姐家的礼仪都抛之脑后,含着泪泣道:“什么狗屁左西王...女儿从来都不知道,您就是我父亲,十几年来您无微不至、含辛茹苦,您就是我的亲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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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进城
  说了这么些话,落尧滐没了力气又昏厥过去。
  清然匆匆赶来,施完针后,悲叹了一气。
  落昭阳命人广贴告示,只要能解落尧滐身上的毒,倾家荡产又如何。
  落府请了一位又一位郎中,走了一位又一位,每每诊看后,来者皆摇头称已是无力回天。
  落尧滐中毒已深,这两日靠汤药吊着一口气,可每每毒发时,全身便会簌簌发抖,咳血不止。
  落夫人看见他如此受难,哭昏过去几次。
  落尧滐自知自己时日不多,刚一醒来便呼着落昭阳,“昭儿....昭儿....”
  落昭阳一直在屋中,未走开半步,一闻声,擦干了眼角。
  立即伏在了他的床前,“父亲...”
  落尧滐看着屋内挤着大夫和女使,牵起唇轻道:“都让他们走吧,昭儿...父亲这辈子堂堂正正,除了对不起你母亲之外,于世没有半点亏欠,现下临了,承州安逸,我觉得这挺好的,待我走后,葬在这儿挺好的,也不必扶灵回奉京。”
  “父亲...”她挫败般低低呼了一声。
  落尧滐叹了叹气,“父亲现在只想安乐而去,不想再终日摊在这床榻上...受这病痛之苦。”
  “父亲!”落昭阳实在受不了,拔高了声音制止。
  原来父亲已经起了寻死之心。
  他握着落昭阳的手,轻拍道:“昭儿...你答应父亲,将父亲告诉你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不要再去想...我走了以后,投毒一事不要再追究了,照顾好你母亲和你弟弟...同太子爷好好过下去,他从前答应过我,会护着你一辈子的。”
  落昭阳忍着胸腹中的剧痛,提着气,“父亲...你好起来,我便绝口不提这件事,可你若有万一...我绝不善罢甘休!”
  他喘着气,几乎是喝声出口。
  “糊涂啊!吾儿莫要糊涂了,再追究下去,你的身世一揭,陛下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父亲才真的是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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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室内,落昭阳盯着药汤,面上清冷寡淡。
  落夫人轻声劝道,“昭儿...你遂了你父亲的愿吧。”
  落昭阳微闭了闭眼,“母亲...就真的没有别办法了吗?”
  话落,落昭阳只觉眼前一黑,她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眩晕感仍挥之不去,她低声喃喃:“母亲...”
  不过须臾,整个身子坠了下去。
  落夫人一把将她扶住,身边的女使连忙搭了把手。
  落夫人将她扶至床榻上,替她将被子盖好,
  继而敛了敛神,低道:“看好大姑娘...”
  她昏沉一夜,直至天明。
  待她睁开眼第一反应便抓着身边的女使,“我父亲呢....”
  女使面露难色,“大姑娘...夫人让您休息,您切莫要在起身了。”
  落昭阳不顾阻拦,翻身下了榻。
  她的屋外站着一排小厮,他们阻挡在她面前,齐声道:“请大姑娘回屋!”
  落昭阳心里的恐惧害怕加深,她厉声喝道:“都起开啊!”
  她往左小厮便挡在左侧,她往右小厮便挡在右侧。
  她急得眼眶里直落泪珠,索性不管不顾地要冲出去。
  小厮们都是受过叮嘱的,落昭阳怀了身孕,决计不敢碰她一下。
  随落昭阳步子已经出了院外。
  小厮们唯有齐齐跪成一排,哀求道:“求大姑娘回屋...您若出了这院子一步,我们可全都要被发卖出府的啊!”
  落昭阳掩面跪下泣声。
  直到午时,女使来她房中送饭食,屋外的小厮换岗时,她才趁机跑了出去,直接冲进落尧滐的房间。
  他的床榻前站满了人,落昭阳快步直直扑在了榻旁。
  落尧滐面上不见痛苦,实则早已奄奄一息。
  落昭阳哭着问清然到底这么回事。
  落夫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榻上的人,似乎少看一眼,他就会消失不见。
  在落尧滐的授意下,清然开了大量的止疼凝神散。
  落尧滐会在睡梦中安详而去。
  落昭阳闻言,抓着床榻的手收紧,一手捂着脸啜泣着,低低不敢哭出声。
  落尧滐醒来了片刻,艰难地握着落夫人的手,茫然着说了几个字。
  多是叮咛她莫管前事,余生好好过下去。
  不过须臾,他撒手而去。
  落昭阳没有崩溃大哭,表现得异常平静。
  亲自置办棺木,打点府中上下。
  落夫人瞧着一日日消瘦的身影,劝了又劝,她仍是不听。
  这日她收拾物件时,在房中找到那个箱子。
  落夫人亲自还给了她,
  “这就是你娘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
  落昭阳一打开,是一副做工精巧的头面,那冠上嵌着如鸽子血般鲜艳的红宝石。
  她曾在自己的嫁妆匣中见过,按道理...这应该随她进了东宫才是。
  她取出来仔细审视了片刻,冠顶华丽精致,只是这上面的红宝石却冷冰冰的,让人心里心寒。
  落夫人看出她的困惑,笑了笑,无力道:“上次太子爷命人送来的,我想着你既在着,一并还给你,你母亲事情...你父亲应当同你都说过了,既然知道了,总是要有个念想的。”
  落昭阳点了点头,只将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妆匣中,命人封好,却再没有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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