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病娇反派HE了——风香堕桂山
时间:2022-01-04 15:29:44

  “不是还有位尚书吗?那是朝廷钦差,你还是小心应对为好。”温缇苦口婆心劝他。
  苏让小心翼翼地拉着她坐下,嘴里骂道:“明日我就给父皇母后写信,派个救灾的钦差过来,正事不做,光围着我内府挑衅滋事,我看看谁有脸给他撑腰!”见他都有了打算,温缇也不跟着瞎操心了。
  杨大夫一来,苏让揪着他仔细挑选金创药,上药时也在一边一惊一乍,嫌弃人家粗手粗脚,最后把人拨拉到一边,自己亲自上手来涂药缠绷带。
  温缇看得好笑,一个血道子而已,一会儿就能结痂,至于着急忙慌成这样吗?不过看苏让是真紧张,就一切都随他折腾了。
  第二天丁润成的尸首被挂在城门上示众,苏让当众亲自宣读了他的诸多罪责。多年横行恒州鱼肉乡里的恶霸被铲除了,百姓们当然大快人心,个个喜气洋洋,觉得楚王一来,日子好像更有盼头了。
  但苏让紧绷的神经不敢放松,经过这一遭惊险,他召集了所有丫鬟侍卫宣布,王妃受伤又受惊,要好好休养一阵子,让他们尽心侍奉守卫。
  受伤?休养?温缇无语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道子。
  然而丫鬟侍卫们都当了真。第二天,她走进厨房拿起勺子,晨烟立刻冲出来:“王妃,我来!”
  她提起水桶想去井边提水,晚霞抢先一步:“王妃,我来!”
  就连她伸手要倒茶,朝露也随时候着:“王妃,我来!”
  一不小心溜达出内院,铁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脸公事公办的神情对她说:“王妃,请回!”
  行吧,总算听到一句不一样的新鲜话。
  无所事事的温缇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飞过一行大雁,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她顺口念了出来,随即意识到,不好,这是一朝退化回小学语文课啊。
  这就是富贵闲人的美好生活吗?温缇不开心地想。
  “怎么,谁惹你不高兴了?”正好苏让回来,一眼看见她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温缇慢慢看向他,眼神里满是哀怨。
  苏让的小心肝瞬间颤了起来:“哪个混球,看我不收拾他!”
  温缇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胸口:“你啊。”
  苏让握住她的手指,讨好地笑了:“哎,我明白,你这一空下来烦闷了。”
  温缇抱怨说:“天天的无事可做,我可太无聊了。”
  苏让扬了扬眉毛:“谁说你无事可做啊?还有大事等你办呢。”
  “什么事?”温缇来精神了。
  苏让伏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温缇脸刷的红了。
  他说,时候差不多了,该生儿育女了。
 
 
第五十八章 麻了,赢麻了
  不过, 温缇无论如何是闲不住的。她一个现代人,自强自立的观念深入骨髓,还真当不了娇滴滴的菟丝花。红着脸答应了苏让几个不平等条约后, 他终于松口允许温缇出门透透气。
  只不过出门时她不能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了,虽然身在灾区不能搞王妃出行的正经仪仗, 但几个丫鬟和铁柱前呼后拥随侍左右, 温缇一举一动也都小心矜持起来。
  街上有路人看见他们一行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恭敬地垂首行礼。百姓们几乎人人都认得温缇, 现在她公开身份后,大家更觉得她举手投足矜贵端方, 更像是下凡的天神娘娘了, 因此越发地有了崇敬之心。
  不过温缇还跟过去一样笑得温和亲切。有胆大的半大孩子, 把刚摘的野果子往朝露手里一塞,就偷偷跑了,边跑边喊:“给娘娘你尝尝!”
  朝露要追上去还给他, 温缇错愕一下, 笑着摇摇头, 不过这毕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不能辜负, 于是让她收了下来。
  很快, 百姓们纷纷行动了起来, 这个塞过来一颗糖,那个丢过来一个窝头,有人两手空空的,就把头上新扎的草帽扔了过来。铁柱怕人多出事,拼命拦在前头,但挡不住百姓热情汹涌, 你争我抢地上来送东西。
  老百姓们没有什么花言巧语,一边塞东西一边嘴里念着:“给你吃!”“给你用!”有个老太婆颤颤巍巍掏出一根木头簪子,珍重地擦了又擦,最后才亲手递给温缇:“娘娘,你收下。”
  温缇郑重地双手接过来,胸口涌起一股酸涩直冲眼眶。一路上她陪着苏让施粥赠药救人赈灾,百姓会有感激之情她有心理准备,但她没有预料到,这些在洪水中逃生的人们甚至心甘情愿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点吃食和财物都送给她,这一份深情厚意几乎让她掉下眼泪。
  苏让回来后,看见温缇眼角发红还隐隐有点湿意,火气立时起来了:“哪个欠教训的惹你了?”
  温缇抬手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话!我这是感动的。”接着她指了指桌子上杂七杂八的一堆东西。
  “什么玩意儿?”苏让嫌弃地撇撇嘴。温缇用力拍了他肩膀一下,纠正说:“这是恒州百姓的心意,也是我们日后最大的依仗。”
  听她解释完,苏让神情也严肃起来:“想不到庶民百姓竟然最明白事理知恩图报,你我这一番辛苦也不算白费。”
  在过去几年,他经历了太多恩将仇报踩低拜高的龌龊事,以至于有段日子恨天怨地仇视一切,所以父皇母后指婚时,给他选了自己厌恶又鄙视的温家人,他也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心想过不下去的话大不了和那女人同归于尽。
  也幸亏那时没坚决反对,温缇出现了,像和煦温暖的春日阳光一样驱散了自己心底的阴霾,让他能够重拾信心,重新认识世间的一切。来恒州前,他虽然一心想的是赈灾救人,但完全不敢奢望以此就收获民心。而现在,温缇一步步为他引路,他们夫妻竟然真的赢得了恒州百姓的民心所向!
  人生在世,得贤妻如此,自己别无他求了。苏让看着温缇笑了出来。
  之后,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之前逃难的灾民陆续回了城,有的富商或是良心未泯,或是讨好苏让夫妻,个个捐钱捐物全力协助赈灾,一下子缓解了恒州城的燃眉之急。整座城市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只是粮食极度短缺,大多数人家还是每天去城门口排队领粥勉强果腹。
  长水城王知府送信过来,说是第二批赈灾粮已经到达,正日夜兼程运往恒州,这次的运粮官也是苏让的熟人,他那位刚正不阿的舅父最赏识的门生。
  温缇看到信时哑然失笑,心说皇帝老儿心也太大了,竟然在救灾这种事情上给太子和苏让玩端水游戏,就没想过出个岔子会赔上多少条无辜百姓的性命吗?
  吐槽完,温缇对恒州的灾后重建更上心了,当朝天子视百姓性命如草芥,她和苏让就得多花几倍的心力去弥补这个错误。
  回城的灾民越来越多,这么多张嘴单等着赈灾粮吃饭,苏让又急得上火了,眼睛赤红赤红的。温缇吩咐人熬了凉茶亲自端到他面前,苏让接过来勉强抿了一口,烦躁地叹了口气。
  温缇轻轻按了按他紧拧的眉心:“别皱眉,不好看。”苏让把她的手捏在手心里:“是我的错,不该在你面前为外边的事烦心。”
  苏让是真的想让温缇好好休养,她一路跟着自己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累,苏让很心疼,于是吩咐所有人不准再对她透露任何救灾相关的事情。但是温缇出门走一圈,和街上人聊几句,就能猜出麻烦在哪里。
  谁让自己曾经生活在一个直播无处不在的现代社会,围观过灾难发生后现代政府有组织有规模高效及时的救灾行动,那时候学到的经验足以应付当下恒州城的现状了。
  她笑着把凉茶递到苏让嘴边:“王爷你好好喝完,我给你出个主意。”
  温缇灿然一笑,苏让堵在胸口的闷气散了不少,就着她的手又喝了一口,面带不悦地说:“让你好好休养,你又操心去了。”
  “不让我操心你的事,那我操心别人去好了。”温缇调皮地眨眨眼睛,故意拿话逗他。
  每逢这种事情苏让特别不禁逗,立刻着急了:“不准你去!”发现温缇在捂着嘴促狭地偷笑,他顿时明白这丫头逗他玩儿呢,不过他还是认真严肃地警告温缇:“哪个想让你操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好了好了,知道了。”她早看明白了,苏让这人就是独占欲爆棚,韩宴之不过是冲她笑了笑,他先打发人家去受理百姓冤情,又指派人家去迎接赈灾粮,要不是韩公子人品良善,加上对原主用情至深,人家指不定怎么打击报复他的小心眼呢。
  但这话苏让听不得,温缇赶紧言归正传:“现在你是不是发愁恒州今年粮食绝收,赈灾粮可能不够百姓撑到明年?”苏让不说话,只是眉心又拧成了一团。
  温缇笑着说:“你想想,现在恒州城外河道与村落还未清理,日后堤坝还得有民夫挑工来修筑,如果发动恒州百姓去做这些活计,把赈灾粮当做工钱发放下去,而省下来的河堤款又可以再去买上几万石粮食,如此以工代赈岂不是两全其美?”
  苏让略一思索,拍手叫绝道:“这以工代赈是个好法子!我怎么没想到?”
  隔日,他召集起韩宴之李总管等人联合本地素有名望的乡绅说了这个法子,所有人无不点头称是,商量了大半天就定下了以工代赈的各项细则,不但鼓励百姓多劳多得,也没忘记将运土做饭这些轻活专门留给那些老弱妇孺。
  随后,苏让再次登上城门,宣布了这则消息,恒州百姓本来面对着大水冲毁的道路良田日日哀叹,听说可以以工代赈,修路修河堤的同时还能领到粮食,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自这一天起,恒州城内外到处是热火朝天的景象。百姓们虽然衣衫褴褛,但一改过去面如死灰的模样,人人激情饱满地劳作着,脸上挂着振奋的笑容。
  楚王爷一到,赶走了疫病,杀了恶霸,带来了粮食,还给了所有人重建家园的希望。恒州城上空笼罩的愁云惨雾终于完全消退了。
  苏让生怕手下人和乡绅借机生事,坏了他的计策,没事就去各处工地巡查探视。他每到一处,百姓们更是干得热情高涨。有人实在感念他的恩德,挤到他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多谢王爷,救了我家人救了恒州城!”
  他时刻惦记着温缇,哪敢独揽功劳,所以每逢这时候就会扶起百姓,笑着说:“谢我不如谢谢我家的天神娘娘,是她神机妙算步步为营,给了恒州一线生机。”
  “是是,天神娘娘救苦救难,俺们一定时刻铭记在心。”下跪的百姓又是一阵磕头。温缇天神娘娘的名号更加响彻恒州城。
  对此,温缇接受朝露晚霞等人的非公开采访时表示,麻了,赢麻了。
  第二位运粮官到达恒州城检视一圈后,由衷地对苏让说:“王爷此番救灾举措,有格局有善心,下官佩服至极,待我回京后必如实禀告皇上。”
  赈灾粮到了,河堤款到了,恒州城的一切都像温缇预想的那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先前的惶恐和担忧都一去不复返了。
  和苏让一起站在城门上,望着一点一点恢复原貌的恒州,温缇的心情和百姓们一样激情澎湃:我的剧情我做主,穿书后本姑娘也做到了!
  忽然,远处刚清理干净的官道上,有人纵马疾驰而来。等一人一马走到跟前,温缇定睛一看,这不是刚离开不就的运粮官吗?
  运粮官飞奔到城门下,连马都来不及下,就向苏让高喊道:“王爷,不好!京城有变!”
  京城!
  刚才还志得意满的温缇,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不造他的反造谁的反?……
  苏让赶忙和温缇下了城门, 询问详情。原来运粮官刚走几天就遇到了国舅爷的贴身家仆,据说是特地来恒州给苏让送信的。运粮官好奇打听了一句,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因此快马加鞭亲自赶过来通知苏让。
  一听他这几句话,温缇更紧张了, 追问道:“大人快请讲, 舅父送是什么信?”
  “张尚书下属前几日回到京城,一纸奏状告了楚王爷!”这句话运粮官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荒唐, 以他在恒州所见,楚王明明心系百姓疾苦, 处处身先士卒广施惠政, 竟然还有人参奏他。
  温缇和苏让默默对视一眼, 他们大花力气围剿太子同党,没想到还跑了漏网之鱼。不过苏让不以为意,对恒州对百姓他问心无愧。“告本王什么?”他坦然问道。
  运粮官一条一条念出来:“告王爷无故斩杀乡绅, 恶意囚禁钦差, 挪用赈灾钱粮……”越念越觉得不可思议。
  温缇也越听越气, 好家伙,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什么叫上下嘴唇一碰就颠倒了黑白, 这背后一刀插得, 是让人流血又流泪啊,看来东宫是按捺不住,急红眼了。
  苏让默默听完,又问:“父皇有何示下?”
  运粮官声音更加小了:“皇上雷霆大怒,说,说王爷……”
  苏让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词, 但他还是想知道:“你但说无妨。”
  “说王爷昏聩无能难担大任,要召回王爷,将王爷捉拿法办。”运粮官心一横全说出来了。
  苏让一颗心凉得像是浸在冰窟里,嘴里一阵阵发苦:父皇啊父皇,说到底你是一点都不信任我。
  温缇觉察到苏让身子微微晃了晃,赶紧扶住他:“王爷莫急,这些罪名纯属捏造,您直接上书澄清就是了,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这样歪曲事实,她不答应,恒州千千万万的百姓更不能答应。对方既然彻底撕破脸面栽赃陷害,她当然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罪名说得清就说,说不清那就只有一个字了,打!
  是的,皇帝老儿本质昏庸好色,百姓疾苦他不当一回事,美色当前能把亲生儿子扔一边,不造他的反造谁的反?温缇咬着牙想:剧情主线要他们当反派,那她和苏让就一定当出个名堂来!
  苏让听见温缇的软语温言,凉透的心渐渐恢复过来,他强压着颤抖的声音对运粮官说:“多谢大人好心相告,本王感激不尽,日后必定加倍报答。”
  运粮官拱拱手说道:“王爷谬赞,下官只是看不惯奸佞小人颠倒黑白罢了。”说完,他又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晚上,苏让在桌案前为自己写陈冤的奏章,提起笔写了一个字划掉,再写再划掉。正在研墨的温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样深陷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苏让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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