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我的话你听到没有,白清芜家中的那个野孩子为什么能来御史家上学堂,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脏了御史令府的地!”
柳烟儿故意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故意让大夫人听的清清楚楚。
她就是要让大夫人知道,白清芜算个什么东西,她生的野孩子不能来御史家中上学堂!
白清芜迈过门槛,瞧着声音大的好像别人都听不到似的宠妾,神色微冷。
“你说我的孩子?”
她语气很冷,只站在那里,眼神让人感觉到压迫。
柳烟儿挺着大肚子一脸不屑的侧过头看着她,“怎么,我说的不是?”
不就是个野孩子,为什么不能说?
白清芜上下打量着柳烟儿,“怎么,仗着肚子里的孩儿,想着自己身份尊贵了是不是?”
管家的目光有些复杂,白清芜不是个简单的,明显话里有话。
柳烟儿一点没听出来,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我身份自然尊贵,老爷待我好,还让我掌管内院,这说不定啊,尊贵的身份我也敢想一想!”
张夫人听到,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清芜搀扶着张夫人,声音不疾不徐。
“原是如此,只是御史大人知道你一个宠妾的身份,在大夫人的院落中想着耍威风?”
管家连忙在一盘垂着头道,“白小姐万万不要计较。。”
白清芜的话中像是带了刀子一样,眼神锋利的看向替柳烟儿说话的管家。
“你是管家,好好想想你的身份应该听谁的话,她不过是一个妾的身份,在大夫人面前作威作福,怕是不知外界的人如何看待御史大人才好?”
管家的心一瞬间变的沉重不少,老爷身边的妾室,在主母面前作威作福,便是现在肚子里有老爷的骨肉,老爷现在宠着几分,她已经不知天高地厚。
“白,白小姐,这……”
白清芜见着管家白了脸色,知道事情的轻重。
柳烟儿没有想到,她故意将管家找来,想的是端架子扬威,没想到,现在管家都被白清芜几句话唬住了。
看来白清芜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你个没用的东西,现在老爷最疼我,我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是男孩,她一个主母又能如何,以后不能生育,指望那一个女儿能有什么用!”
这一番话让张夫人白了脸色,她知道柳烟儿说的对。
一个宠妾当着主母的面,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白清芜只觉本末倒置,冷眼扫了一眼管家。
管家的脸上汗津津,他深知内院争斗的厉害,更知道白小姐说的是真的。
柳姨娘不聪明不说,还不懂白小姐的孩子能上学堂,自然有几分能耐。
居然当着白小姐的面,还能说出白凝那孩子万般的不是,怕是老爷回来,得知今天发生的事,也要责罚与他。
柳烟儿十分得意,她觉得管家知道,谁才是那个他应该听的人!
“你的这点聪明劲,御史不会让你养着孩子,免得你把孩子养成你这样。”白清芜冷冷道。
第一百零一章 打的就是你
“你,你说什么!”
柳如烟仿佛被针刺了一般的跳起来,脸上的得色荡然无存,面色狰狞的指着白清芜: “你个低下的贱人竟敢羞辱我! ”
“来人,给我掌嘴!”
柳如烟气的大喊大叫,然而周围的下人们却是唯唯诺诺,驻足着犹豫不前。
柳如烟母凭子贵在这御史令府得势了是不假,但同样的,白清芜以区区一个丫鬟的身份出入御史令府他们同样看在眼里。
谁敢把白清芜当作普通的丫鬓?
而且白清芜说的也没错,以柳如烟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恐怕日后老爷不会将亲子养在她膝下。
届时,说不得柳如烟甚至被发配出宅邸外也说不得。这种没有脑子的宠妾,终究是风光一时而已。
这个简单的道理,连下人都清楚,柳如烟却是一无所知。
看到自己使唤不动周围的人,柳如烟气的浑身发抖,连道几声好。“二夫人,莫要动气,注意身子啊!”
柳如烟面色一狠,回手一巴掌扇在管家脸上,将他扇了个懵圈。
“二夫人,谁是你二夫人,一个低贱的东西都不听主子使唤了是吧?好啊!待此事过后,我定然上报老爷,将你们一个个发落出去!男的为奴,女的为妓!”
看到周围的下人被自己一番话吓得脸色苍白,柳如烟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快意。
她意气风发,剑指白清芜,话尚未出口,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快的模糊的巴掌。
啪的一声,场上众人惊的然,谁也没有料到白清芜会动手。
柳如烟脸上的得色嘎然而止,一道血丝从她嘴角滑落,面庞那印着一个红得鲜艳的掌印。
“你! ”柳如烟的瞳孔猛然一尖,下意识捂着脸,眼中满是不可盟信:“贱人你竟敢打我! ”
“打的就是你!”
白清芜话音刚落,反手又是一巴掌,打的柳如烟趔趄。她养尊处优的,又哪挨得住白清芜的含怒一掌。
“她性子软,为人良善,所以才给你趁机而入,目中无人的肆无忌惮。”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真以为仗着肚子里的种就以为自己是御史夫人了不成?那个位置也是你这种贱妾能窥窃的?”
“你若安分守己,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过,只消御史府多纳几房妻妾,届时满门男丁,你腹中那位又算得了什么?”
柳如烟听罢,眼中的滔天怒意猛然散去,狠狠的打一个激灵。白清芜的话她怕了,她的倚仗无非就是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但她哪有拦得住御史府多纳几房妻妾开枝散叶,届时她恐怕没有如今的尊贵了。
想到这,柳如烟有了些慌张,又有几分恐惧,望向步步紧逼的白清芜,她怕了。
白清芜温柔的笑了笑,用力按住了柳如烟颤抖不已的肩膀,附耳上前:“你啊,有几分姿色,可惜人太傻,会死在这高墙大院中的。”
“你只当倚仗你有身孕和御史令大人一时的宠爱,若是让他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你与他人媾和的野种呢?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你在胡说些什么!”柳如烟一惊。
“有些时候,当白的说成黑的,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白清芜笑意盈盈的模样,落入柳如烟眼中却是那么的狰狞恐怖。
话已至此,她哪还听不出白清芜的意思。
她紧紧攥住拳头,脸色阴沉不定,流转几分后,只能不甘的往外走去。再待下去她也讨不着便宜,何必丢人现眼。
“谢小姐解困!”管家低声朝白清芜道了谢,也急忙随着柳如烟远去。虽然柳如烟行事荒唐跋扈,欺压下人。
但她腹中之子不容有失,再不待见她,也是得伺候好的,起码在生产之前。
至于产后……
想到这,不少下人望向柳如烟得眼中都带上了几抹异色。白清芜暗中将这些异色收入眼底,满意的点点头。
足够了,她许多话表面是讲给柳如烟听,实际却是给这些下人撩拨清楚,究竟是才是真正的主子,不要被一时春风得意的人带偏了。
想必这些下人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这样一来,柳如烟再想闹事恐怕也不会那么顺遂了。
白清芜也没指望就此把她给唬住了,眼下柏碧卧病不起,柳如烟消停几天对病情也大有脾益。
回了房内,见到柏碧已经强撑着坐起,白清芜心里一痛: "你不要乱动!”
摆摆手表示没有大碍,柏碧虚弱道: “幸好有你。”
“你啊,就是太软弱了,若是你能硬气些,哪有当家主母被气到躺床上的道理。"白清芜假装责怪道。
柏碧笑了笑: “我实在不愿去掺和那些勾心斗角,只想着躲开落个清闲,避无可避了,竟是急出了病。
“我近来得朝上的消息,太子一党仍对夜王殿下紧咬不放,竟是屡次上奏要诛杀夜王殿下,以平众愤。”柏碧说到,脸上露出一抹忧色。
“诛杀? ”白清芜一惊,旋即摇了摇头: "断然不会,太子太操之过急了,一个和尚又怎有资格让一国皇子以命相抵。
“嗯,虽然太子步步紧逼,但夜王殿下劳苦功高,平民百姓是看在眼里的,公道自在人心,民心早已偏向夜王殿下,据闻开封府已然开府审案,相信很快便有定论,你莫要担心。”
“沙场之险又何止千千万万,这都难不倒夜王,更何况太子的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断然会化解的。”
一口气说了不少,柏碧深喘了几口大气,脸上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不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担心你的身子!”
白清芜叹气,硬将柏碧按在床上给她盖上了小被子: "你啊,就安心养病吧,莫要多想!"
第一百零二章 担忧夜王处境
白清芜原本想着打听阿九的事,不曾想出了柳烟儿的事。
张夫人心中自是愧疚的很,想着能帮着清芜找到凶手,她忙起起身道,“夫君最近忙着夜王殿下的事,今个出去时,倒是没有带着常用的小厮,独个儿便出去了。
她想着能让白清芜清楚,到底是为何,一个小厮要这么害清芜的孩儿。
白清芜无意中倒是寻来这样的消息,顺势便问了一句, “夜王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张夫人不曾多想便说道, “夫君倒是无意中提起几句,据说夜王殿下快要被放出,只是皇后娘娘坚持夜王殿下桀骜不驯,实在不友好的很,还有和武官之间,吵闹的不行。”
白清芜意识到,从张夫人的口中得来的消息,阿九没事。
皇帝现在对阿九不过是想着借此给个教训罢了,倒是没有从前那般的算计。
此时正值午时,路上行人渐多,御史令府又近闹市,更显熙熙攘擁。
教训了一顿柳如烟,白清芜又敢腹中空空,早上吃的糕点都消化了,只得在路边找了一个包子铺。
而就在这时,包子铺旁边传来一个称呼,顿时让她驻足扭头望去: "夜王殿下? "
原来旁边是一个精巧的茶馆,里边一个长须的说书先生正拎着一把薄扇指点江山,正说着夜王征战沙场的光辉事迹。
台下听的来劲,台上也说的兴起,在群群观众的包围下,那说书先生觉得自己仿佛化身了夜王,领着众多部下意气风发的沙场秋点兵。
说起夜王殿下的故事,即使再不卖座的时候也能让听书的围上几圈,多喝上几杯茶水。
别人的事迹,端的是不得不多添油加醋一些有的没的。胜。
但夜王的不需要,他的功绩本身就精彩非常,只消娓娓道来便可引人入
如那什么以十八骑奇袭数万军阵取敌首级,什么什么关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又什么坐镇哪方,轻徭赋。
这种事迹正是落到了老百姓的胃口,不由得纷纷叫好。
“若无夜王殿下的丰功伟绩,恐怕我等也无福在此安稳听书。”
“可不是嘛,夜王殿下可是真正的战神,我朝的安定繁菜,又一半得靠他。”
“听说夜王殿下封地的百姓过的可滋洞了,可惜啊,也不知我等什么时候才能如此。”
外面,白清芜听着周围百姓的低声议论,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什么是民心所向,这就是民心所向。
百姓或许不知道个中缘由的真真假假,但他们却能分辨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毫无疑问,夜王便是那个真正的英雄。有此民心,又有何难不可渡。
太子一党又凭什么能掰下夜王,凭不甚聪明的大脑袋麽?
白清芜临走前留了几块银子,说的那么好,当赏。
入了集国公府,穿过一片亭台楼榭,一个声音从右边传来,白清芜下意识回首,没人。
随即一个手掌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左肩,她猛地一回首,又没人。
旋即一根细长的手指曲成一圈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嘭的一声,白清芜通的直咧牙。
只见慕昭伫立在自己身前,一脸的坏笑,显然刚才就是他抓弄自己。
白清芜气呼呼的看着他得意的小模样,心里早已将他俊俏的脸蛋撕成了碎片。
“很痛的!”
“我表示歉意。”篡昭说道,脸上笑意不减:“但下次还会。”
“哼! ”,白清芜气呼呼的转身离去,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己会被气饱。
“等下!”慕昭看到白清芜就要走,心里莫名一急,直接上手拉住了她。
两人下意识看了看搭在一块的手,白清芜喂嘿的笑了笑: “男女授受不亲,慕大公子就是这样轻薄的人啊。”
“咳咳!”慕昭意识到失礼,连忙松开干咳几声,脸上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暗红。
“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正事? ”,白清芜收敛脸上的笑意。
慕昭面色也变得严肃,他看了看四周,转身向远处走去: “此地不宜说话。”
白清芜连忙跟上,随即两人来到一处隐秘的书房。
“我怀疑,慕微澜并没有怀孕。”慕昭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缕寒芒。“什么! ”白清芜一惊。
慕微澜怀上了妹夫太子的孩子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但她万万没想到,慕昭竟然会说慕微澜没有怀孕。
若是这是真的,那可就是欺君大罪,说不得慕国公府要深受牵连!
太子,一国储君。
日后可是要登基大宝的人,他的子嗣可都牵连甚宽马虎不得。
慕微澜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难道就不怕东窗事发吗?
还是她以为自己能掌控这一切。
“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公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白清芜追问,平息了心中的惊讶,她开始冷静分析。
慕昭摇了摇头: "如今也不过是推测,若不是尚好,若此事当真了,恐怕也瞒不住皇室,葛微澜那傻女人,真当宮里很好蒙骗,尚不知有多少人盯上了,所以我要探测此事是否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