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者甜——槐故
时间:2022-01-06 13:37:46

  大概是那句“你这姿色,差了点”,伤到了孔雀的自尊,陆池舟单方面生起了闷气。
  二人沉默着下楼。
  到楼下后,陆池舟的司机已经泊车等候,随后裴恬便看到了笑眯眯的杨执。
  早上,看到陆池舟发消息标明让他给裴恬带早餐的时候,杨执就开始兴奋。
  现在,他看到一起走来的二人,心中熨帖极了。终于,终于发展到这一步了!
  上车后,坐在前座的杨执客气地给她递上了个袋子,“裴小姐,这是您的早餐。”
  裴恬接过,笑得眼睛弯起:“谢谢杨大哥!”
  “不客气的。”杨执受宠若惊,余光一瞥,却看到自家老板嗖嗖带着冷气的眉眼。
  他脊背发凉地转过身,心头讶异。怎么回事!怎么这样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裴恬打开袋子,眼睛亮了亮,“哇!这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小笼汤包!杨大哥你们怎么不吃?”
  “我们去公司吃。”杨执客气一笑,“这是陆总专门嘱咐我买的,裴小姐喜欢就好。”
  裴恬一秒变脸,“哦。”
  一片寂静间,陆池舟从鼻尖冷冷哼出一声。
  裴恬也撇了撇嘴,拿出小笼汤包,狠狠咬了一口。
  真香。
  香死你。
  杨执看着直接坐在后座就开始吃东西的裴恬,眨了眨眼,又偷偷看了眼陆池舟。
  要知道,连生人坐了后座,这车都要由里到外洗护一遍。现在却任由着大小姐坐在后头吃汤包。
  杨执扭过头,在心中啧了声。
  裴恬吃得两腮鼓鼓,时不时横陆池舟一眼。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陆池舟别过头,只留个后脑勺对着她。
  裴恬:“。”
  她看了眼车程,马上就到她学校了。
  想着这只孔雀昨天收留了她,裴恬决定不和他计较,伸手戳戳他手臂,“你饿不饿?”
  陆池舟当即转头,瞥了她一眼,满眼“你现在才想起我”的意味。
  裴恬把小笼包的饭盒递给他,“吃吧。”
  陆池舟未动,只坐在原地,张唇:“喂我。”
  裴恬:“……”
  杨执:“……”
  裴恬闭了闭眼,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淡定,孔雀要哄。她夹着小笼包,在醋里重重滚了一遭,假笑着递到他唇边,“吃吧。”
  她吃小笼包必沾醋,而陆池舟向来不喜酸。
  显然,陆池舟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拒绝。他侧过脸,凑近就咬上了筷子,将小笼包含在了口中。
  裴恬看着被自己碰过的筷子又被他碰着,心重重一跳。
  他明明可以不碰着筷子的!
  裴恬下意识抬眸,对上男人漆黑的眼,连忙别开脸。
  这只骚孔雀!酸死你!
  陆池舟咽下小笼包后,看起来是开心了,他挑了下眉,“再给我一个。”
  裴恬一耸肩,气呼呼道:“不给!”
  二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让前座的杨执看得额角直抽抽,恨不得原地消失。
  他是真的想不到,自家老板追人会是这个德行。
  千年的狐狸都没他这脸皮。
  车缓缓停在A大门口。
  此时的时间不早不晚,所以学校门口并没有什么人。
  裴恬上午没有早课,动作也不急切。她收拾好已经吃完了的餐盒,又背上垮包。
  她扶上把手,冲陆池舟抬抬下巴,“我走喽、”
  男人点了下他那矜贵的头颅,“嗯。”
  裴恬轻哼一声,拉过门把手就下了车,一扭头,看见陆池舟跟着她一起走了下来。
  “你下来干什么?”
  陆池舟看着她,眼眸深深:“有话和你说。”
  裴恬被他这严肃的表情看得脊背一直,“你说。”
  “我哪里的姿色。”陆池舟顿了顿,突然加重了语气:“差了点。”
  裴恬:“……?”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着男人认真的表情。
  这是什么魔幻的问题?原来他真的一早上都在生这个气!!!
  裴恬猛咳一声,倒也说不出他不好看这种违心的话。
  思索两秒,她斟酌道:“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好看吗?”
  “怎么?”
  “美而不自知的人。”裴恬严肃打量着他,摇了摇手指:“你每天都和孔雀开屏一样自恋,是不行的。”
  陆池舟定定看着她,突然意味不明地低笑出了声,“那你知道孔雀为什么要开屏吗?”
  裴恬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为了求偶。”
 
 
第22章 近你   多扑倒几次
  裴恬这一天的课都在走神。
  脑子里回荡着开屏、求偶、求偶、开屏。
  循环反复, 宛若魔音般在耳畔萦绕。
  而当时她怎么做的来着。
  没错,她跑了。
  借口要上课,转身落荒而逃。
  但现在回想起, 裴恬胸腔中满是一种吵架没发挥好的懊恼。
  她当时就该回“再骚我把你尾巴拔了。”
  让你求、偶。
  孤寡一辈子去吧。
  裴恬越脑补越气, 恨恨地锤了下桌子。以此,打断了正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以及收获了全班同学的注目礼。
  裴恬:“……”
  到下课时, 已是中午。
  裴恬有气无力地跟着何佳佳去了食堂,两人排队等饭。
  “昨晚去哪了, 夜不归宿。”何佳佳戳她脑袋,“说,是不是去见哪个野男人了?”
  裴恬一噎,“我哪来的男人!”
  何佳佳横她一眼,“你没有男人?陆总不是你男人?”
  裴恬:“。”
  上次汇报后,在何佳佳的追问下, 裴恬老实解释了二人的关系。
  从此, 何佳佳就认定了她和陆池舟有着不为人道的奸情。
  但这回, 还真给她说中了。
  她昨晚虽是去接许之漓, 但最后还是和陆池舟搅和到了一起,甚至……
  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 裴恬晃晃脑袋, “不!请让我独自美丽!”
  与何佳佳吃完午饭, 裴恬刚回寝室, 接到了许之漓的电话。
  那头嗓音哑得破碎,许之漓嚎得厉害,“恬宝啊啊啊,要不是你, 我就无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裴恬:“别喊了,多喝点热水喝。”说完,她又挑了下眉,“涌泉相报不至于,以身相许吧。”
  “好~”许之漓故意掐着嗓音,“等着人家今晚来给你暖床~”
  裴恬噗嗤一笑,“好,等你。”
  插科打诨了会,二人说起了正事。
  裴恬和她详说了后续的经过,包括叶梦的可疑性。
  她的一番苦口婆心,到了许之漓的脑袋瓜中,只凝结成一句:“你昨晚和陆池舟睡了!?”
  裴恬:……?
  “你在说什么!!!”她抓狂道。全世界都过不去这一茬了是吧!
  “我是去他家睡觉,不是和他睡了!你搞没搞错!”
  许之漓咽了咽口水,“你凶什么凶嘛。”
  “话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裴恬抠抠指甲,“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她声音小了些,带着些烦闷,“就,他明目张胆地勾引我。”
  “怎么勾的?”
  “他按住我的手,让我摸他腹肌!”
  那头嘶了声,传来声气音,“我操。”
  “然后你呢?你怎么做的?”
  裴恬蹙眉,“我能怎么做!我当然是拒绝啊!”
  “你这色胚会舍得拒绝?”许之漓一针见血,“我看你就是怂了。”
  裴恬:“……”
  顿了顿,许之漓又问:“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要怂?那头一拍桌子,“当时喝醉了,说要把他扑倒的是谁?”
  裴恬支吾住,“扑,扑倒之后呢?”
  “陆池舟那种颜色,一次怎么够?多扑几次,睡到就是赚到。”
  好他妈,有道理哦。
  许之漓继续教唆,阴恻恻道:“听姐们的,下回千万不要放过他。”
  裴恬想起陆池舟近来得意忘形的模样,心中冷冷一笑,撂下了狠话:“好,再有下次,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二人这脱缰的话题,终于在最后关头,又被裴恬拉回了正轨。
  她清了清嗓子,严肃道:“那个叶梦有问题,你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听到了没有?”
  刚刚还欢声笑语的许之漓瞬间萎了,良久,闷闷回答:“知道了。”
  和许之漓挂了电话后,裴恬托着腮,愣愣盯着面前的墙,目光又挪到书架上的棉花娃娃。
  裴恬定定瞧了娃娃好几秒,突然一声不吭地站起身,将邪恶的爪子伸向它。
  这种娃娃,是可变装的,意味着,她可以很轻易地将他的衣服给扒了。
  裴恬三下五除二,将“陆池舟”的衣服扒拉了个干净。
  随后,她将可怜的娃娃放在明亮的台灯下,拍了张好几张“裸/照。”
  裴恬想起,陆池舟的微信还静静躺在她的黑名单列表里,于是翻开通讯录,找到号码,斥巨资将照片打包,发了条彩信过去。
  她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以行动告知陆池舟他目前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在太岁上动土。
  -
  掌珠科技,总裁办公室。
  纪臣端坐在办公室的单人沙发,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的男人。
  “陆氏旗下的几大子公司,连年亏损,现创收的天启已经被掌珠收购,缓解了暂时的资金压力,但终究是强弩之末,哪怕陆枫阴险狡诈,他们败势已成定局。”
  “所以陆总,我们什么时候……”说到后面,纪臣已有些急切。
  近来,陆池舟和陆氏那边的接触已陷入僵局,好几个愿意站队的股东在看到这个风声后,又开始踟蹰不前。
  一是陆池舟的态度不明了,二是陆枫那边已经有了动作。
  现老爷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局势却是瞬息万变。
  哪怕陆氏连年萧条,但陆枫好歹掌权这么多年,羽翼盘根错节,待他真的有所动作,错过最好的时机,一切都来不及了。
  纪臣早早站队陆池舟,但纪家的身家还要倚仗陆氏,如果陆池舟争权失败,整个纪家都会沦为夺权的牺牲品。
  所以在纪臣看来,老爷子终究是要离开的,陆池舟不该为此停住脚步。
  陆池舟是何等人,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瞬间领会了意思。
  那双漆黑如浓墨的双眸一瞬间深若寒潭,毫无温度地看着他。
  “还不到时候。”
  纪臣面色一僵,在心中长叹了口气。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安静。
  直到陆池舟的手机传来两声嗡动。
  他低眼,看到亮着的屏幕提示有新的彩信,而发信人备注:[小鸵鸟。]
  这是陆池舟今早刚改的备注。
  现在,小鸵鸟又主动探起了头,发了条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彩信过来。
  陆池舟眉眼漾着丝笑,不自主用指尖点开短信。
  在看清图片的内容后,终究是忍不住,偏头闷笑了声。
  他指尖轻动,在屏幕上敲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扫黄打非进万家,绿色文化你我他]
 
 
第23章 近你   再给我抱一会
  当天的谈判并没有结果。
  纪臣稍有挫败, 但陆池舟一如往昔的冷静态度,又让他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有些自嘲。从年龄来看,他比陆池舟还大个三岁, 但论手段, 论心性,都远远不及他。
  所有事情,都只有陆池舟点头, 纪臣才觉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走之前,纪臣放下快凉的茶盏, 正要告辞,却见主座的男人突然接了个电话。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男人倏地站起身,整个办公室气压骤然变沉,如乌云压顶般凝滞。
  没说几句,陆池舟便挂了电话, 随后直接拨通了内线电话, 让杨执通知司机备车。
  纪臣看着男人眉宇间笼着的寒霜, 怔愣了会, “陆总…您要去哪?”
  陆池舟挽起西装外套,抬步就往外走。
  “医院。”
  男人脚步很快, 很快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纪臣表情一凛, 脊背后知后觉地发麻。几乎是瞬间, 就想到了某种可能。
  陆老五年来, 都被陆枫安置在安山疗养院。这是家顶级的医疗康复机构,陆老出院后,转至那,一直到修养现在。
  陆老身边照顾的人, 都由陆枫一手打点,也导致这么多年来,陆池舟愣是没见着陆老一面。
  而今日,本在疗养院的病人,突然转至医院,任谁都知道,这是个不好的发展。
  纪臣眨眨眼,隐隐感觉到,这一遭过去,陆氏可能要变天了。
  他再不犹豫,跟上陆池舟已经走远的背影。
  -
  博雅私人医院。
  京城的气温陡然转凉,原本中午还能见着些太阳,到了下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寒气渗透骨髓。
  都说医院,最是能看清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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