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摁头许蕴纯强娶了她,但在新婚之夜,他却当着许蕴纯的面,和许蕴灵圆房了。
许蕴纯逃不开,坐在喜房里看了一整晚他与自己的姐姐纠缠。被翻红浪里传出他粗重的喘息,还有许蕴灵难耐婉转的低吟……许蕴纯心理防线直接决堤。天亮时,喜床里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赵长渊赤着上身掀帘走出,肌肉上全是汗水,脖颈后背抓痕无数。然后他便看到,许蕴纯握着剪刀,面无表情地捅向了自己的肚子。他当即脸色大变。
许蕴纯命保住了,孩子却没了,且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生育。赵长渊悔恨莫及,每天跪在她面前忏悔。许蕴纯不为所动,却在许蕴灵快要临盆时,突然说,不想看到许蕴灵生下他的孩子,这是他的背叛,是她一辈子的痛。
赵长渊听了她的话,在许蕴灵生孩子时,直接掐死了她,一尸两命。
许蕴灵的一生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而许蕴纯在经历了失忆、男二、中毒、毁容等等堪比九九八十一难的遭遇,又在赵长渊九死一生的大病后,幡然醒悟,原谅了他,重新爱上了他。甚至,在许蕴纯宣布无法生育多年后,奇迹般的怀上了赵长渊的孩子,一家三口过上了幸福的日子,结局可谓圆满。
和女配同名同姓的许蕴灵却是看得一言难尽……
许蕴灵花了有些时间慢慢平复心情。毕竟这个故事带来的冲击感,已经远远超过了穿越这件事本身。她一点也不想经历女配的事情,也不想步她的后尘。好在她在书里仅是短命的女配,戏份不算太多。只要避开许蕴纯和赵长渊两个主角,也许就能平安活下去。
许蕴灵在现代失去了生命,这本书给了她重活的机会,虽然以另一种方式,但何尝不是重新开始。上辈子没机会享受生活,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把握。
心态转变,许蕴灵很快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就在这时,外边走廊上有脚步声靠近。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春桃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大姑娘,起来喝药了。”
许蕴灵眯了眯眼睛。这个春桃她知道,柳叶并没有将她换去许蕴纯的荷渠苑,而是一直待在她身边。因为这件事,春桃气急败坏,撕破了伪装,什么事也不做,动辄就对许蕴灵大呼小叫,还将她当成了出气筒,心有不顺就骂她倒霉鬼扫把星。她知道许蕴灵没人管,甚至在扶风苑正大光明的当起了主子。
这会儿春桃倒还像奴婢的样子,不过许蕴灵知道,春桃不过是装装样子。她如果不回应,春桃会马上恢复本性。果然,春桃喊了两声,见里面没动静,顿时失了耐性,一手端着碗,上前重重地掀开床帐,烦躁道:“我手端的累了快点起——”
声音戛然而止,春桃突然睁大了眼,望着已经起身的许蕴灵,神情发怔。床上的人脊背挺直,眼神清明,全身上下透着落落大方的气质。她拧眉看着自己,脸和以前没变化,但周身气势,却不一样了。
见她发怔,许蕴灵神情淡淡地瞥了春桃一眼,“药呢?”
春桃立马回神,暗道自己刚才铁定见鬼了,大姑娘还是和原来的态度一样,她没变。春桃将碗递过去,懒散道:“药快凉了,大姑娘你赶紧喝吧。”
许蕴灵接过春桃手里的药碗,指腹顿时起了一片凉意。她垂眸看着碗里晃荡的黑夜液体,唇角微不可察地冷笑了一下。
这哪里是药快凉了,而是压根就没热过。书里写过,春桃从没好好煎过药,不过是拿滚烫的热水泡了泡,待水颜色变得浓黑,倒在碗里给许蕴灵喝。也亏的许蕴灵命大,没喝出问题来。
恶奴欺主,现在的许蕴灵可不惯她。
许蕴灵作势要喝药,嘴堪堪碰到药碗边沿时,她手忽地朝外一扬,碗里黑色的汤药顿时倾到在春桃身上,泼了她满脸。
“啊!”春桃惊叫,不可置信道,“你——!”
“你什么!”许蕴灵低喝,面色一肃,眼神凌厉万分,“我烧才退,让我喝冷药是想我脾胃也受凉继续生病吗?冷的东西也敢拿来给主子喝,谁惯的你!给我重新煎。”
冷冷苦苦的液体黏腻地粘在皮肤上本就令人十分难受。春桃听到她的话,脸色当即一变,胸口剧烈的起伏。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哑巴似的倒霉鬼,竟然会反抗了。但春桃仍没将许蕴灵当回事。她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扶风苑,不必伺候许蕴灵,不由冷笑一声,有恃无恐道:“大姑娘,这药您爱喝不喝。奴婢是不会煎的。不妨告诉你,我快要离开这里去荷渠苑了。待日后二姑娘和元公子成了亲,跟着去了元府,倒也不用继续看您这张丧气脸……”
许蕴灵本来没将春桃的话放心上。因为她知道春桃去不了荷渠苑。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许蕴灵愣了一愣。
许蕴纯要和元府结亲?她怎么不记得书里有这一段。
那赵长渊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没啥逻辑,看个开心~
第2章 小偷
书中元姓人家只有京都禾郡王家。禾郡王膝下有三子两女,其中一子一女是郡王妃所生,和许蕴纯正是相仿的年纪。其余两子一女皆是侍妾姨娘所出。以许蕴纯的女主光环,和她结亲的应该就是小郡王元浩存。可书中许蕴纯与元家并无交集。
许蕴灵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抬眸静静地瞧着继续出言不逊的春桃。
“……大姑娘我劝你还是安分点。想必你也清楚你在府里地位尴尬。扶风苑除了奴婢被派来,其他压根都不想来伺候你。你何必与奴婢撕破脸皮呢。和奴婢作对,你也讨不了好。”
“你说完了吗?”许蕴灵手里依旧端着药碗,碗里还剩小半碗汤药。黑白分明的眼眸无波无澜,平静地犹如深井古潭,直直看进春桃的眼里。
春桃与许蕴灵对视,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一紧。明明大姑娘坐着,她才是居高临下站着的那位,可她莫名的有些发虚,竟鬼使神差地点头:“说、说完了。”
“说完了就好。”许蕴灵笑了笑。她长相本就甜美灵动,这一笑犹如昙花绽开,但在春桃尚未反应过来时,唇角倏地一收,手一扬,再次把药汁泼在了春桃的脸上。
“啊!”春桃猝不及防又是一声惊叫,她捂着脸连退两步,最后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许蕴灵慢条斯理地穿好鞋,从床踏上站起来,挺直的脊背,仿佛傲立的松柏。她神情淡漠,垂眸睨着春桃,语气冰冷:“春桃,你要记住,在许府,只要我头上还顶着一个许字,就永远是你主子。”
春桃气急,她何时在许府受过此等教训,尤其教训她的这个人还是自己看不上的许蕴灵。她用力抹了把眼睛,刚想起身收拾许蕴灵一番,不料才抬头,下巴让人死死捏住。下颚上的力道痛得她不得不仰起脖子。
许蕴灵半弯着腰,阴郁怯懦的气质荡然无存,她脸色虽因病而显得苍白,唇瓣也泛着白,可周身气势凛冽的好似一匕出鞘的利刃,刀锋下一秒就要落到春桃的头上。
“一个下人也妄想踩到主子的头上。”许蕴灵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手指温柔地下滑,停在春桃脖子上,“你信不信,即便我再失宠,可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一个欺负嫡小姐的恶奴,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觉得呢,春桃?”
沙哑温柔的嗓音,轻描淡写的仿佛来自地狱。春桃身子下意识地抖了一抖。她不懂,为什么仅一夜,以前任她欺负的大姑娘完全变了个人。她很想挣脱开脖子上的那双手,驳斥大姑娘官府会抓人。但春桃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大姑娘说的是真的。因为苏姨娘的房里,就消失过丫鬟。
春桃眼里出现惧怕的情绪,眼角有泪滑过,冲刷掉了脸上凝住的药汁,她艰难地出声:“大姑娘……奴、奴婢知错了。”
春桃求饶了两遍,到第三遍时,许蕴灵才慢慢松开手,拿过一旁的湿巾,擦起了手上的脏污,边动作边吩咐:“重新煎一份药去。”
春桃低低应了声,赶紧爬起来,忙不迭地跑出许蕴灵的屋子,重新去煎药。
屋里重新恢复了宁静。许蕴灵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坐在床沿上缓神。这具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她刚才用尽了全力,才撑着没倒下。也还好春桃脑子简单,欺软怕硬,没发现她强撑的破绽。但是这丫鬟,的确不能留在她身边。许蕴灵方才也只是吓唬她,不敢真掐死人。时间长了,难保春桃不会有其他动作。得赶紧将人换走。
有了许蕴灵的一顿吓唬,春桃暂时听话了。让煎药就好好煎药。她重新端着药碗进来时,许蕴灵披着衣服正在看书。
春桃抬眸瞄了许蕴灵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姑娘,药好了。”
许蕴灵抬头看了眼,又低下了头,仅伸出一双白皙的手:“给我吧。”
药碗冒着腾腾热气,碗边烫的指尖都碰不上。春桃托着碗底,想也没想,直接将碗边递了过去。
许蕴灵的手堪堪碰到,顿时“嘶”了一声,飞快地缩回。春桃正巧又松了手,两人交接时出现空档,药碗顷刻间翻转,打碎在地上,滚烫浓黑的药汁溅了一地。
许蕴灵和春桃各自躲闪开。
许蕴灵拢着衣服,先声夺人,沉声质问道:“你想烫死我吗?”
“我……”春桃心惊胆战,脸上有些茫然。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碗怎么就打翻了。但许蕴灵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
“你什么。”许蕴灵皱眉,不满地说,“地上收拾干净。”
春桃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松,松了紧,然后她蹲下身子,将碎片捡起,又把地上的药汁擦干净。
等她腰酸起身时,她听到身后许蕴灵的一句:“再去煎一碗。”
春桃一口气像是堵在胸口,可她这次不敢和许蕴灵发火。咬牙应了声,又回去煎药。然而这样一碗简单的风寒药,春桃跑进跑出愣是煎了一个下午。无论她如何煎,许蕴灵总是不满意,不是嫌冷了烫了,就是嫌药不够浓不够有效。直到傍晚,春桃累到额头满是汗,手脚都发酸,许蕴灵才勉强满意。
许蕴灵喝了药,把空碗放一边,看向气息微喘的春桃,继续吩咐:“我饿了。”
春桃擦汗的手一顿,眼神瞪向许蕴灵。许蕴灵看着她终于露出不甘愿且忿恨的神情,笑容变得甜美起来,轻声反问:“怎么,不愿意?要反抗吗?”
春桃忍了又忍,一想到之前她脖子上那双看起来纤细,力道却又格外重的手,终于忍下了心中的怨气。春桃粗声粗气地应了声:“奴婢知道了。”
春桃去了许府的后厨给许蕴灵拿吃食。扶风苑没有小灶,吃的喝的都得去厨房拿。由于许蕴灵在许家没什么地位,厨娘自然不会给她准备什么好吃的。不过饭菜再不怎么样,至少还有两三个肉包。但就这两三个肉包,也会被春桃用自己的馒头咸菜偷偷换了去。
许蕴灵伸出手瞧着自己细胳膊细腿的,暗想一定要先把营养补上,长好身体,不能走个路都带喘的。她把衣袖捋下来,盖住了胳膊,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时间过去半柱香了,春桃却一去不复返。
许蕴灵想了想,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热气缭绕,菜香味萦绕在屋子里久久不散,混杂在浓重的油烟味里,黏腻的有些令人不适。许蕴灵进去时里面没人,炉灶口却冒着火光,给室内平添了几分热度。
厨房没有食物,只有一张八仙木桌上放着一个三层四格的黄花梨提盒。许蕴灵掀开看了看,最上边一层是各式各样的点心糕点,中间一层是龙身凤尾虾,清炖蟹粉狮子头,鱼咬羊,一盅鸡汤。最底层是鱼香茄饼,白汁圆菜,油发豆莛,还有一碗白米饭。菜肴可谓丰盛。
这也不知是给谁的。许蕴灵左右瞧了瞧,又摸了摸肚子。心想不吃饭她这幅小身板扛不住。于是她自然地坐下来,拿起黄花梨提盒里的一双银筷,慢慢地吃了起来。
“干什么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一个粗使婆子扒着门框怒视厨房里的人,大嗓门嚷嚷,“哪个房里的丫头,这般没规矩,竟然偷吃二姑娘的晚饭!”
许蕴灵闻声放下筷子,微微皱眉。
居然是许蕴纯的吃食,这可真是不巧。
门口婆子放下木桶,蹬蹬蹬地跑过来,头一低一看。好家伙,二姑娘提盒里的饭菜全让人动过了。婆子心一梗,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大眼珠子瞪着许蕴灵。她觉得眼前这姑娘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看衣着穿戴朴素的样子,估摸着是哪个院子的丫鬟。
婆子捋袖子,抄起一旁的扫帚就打过去:“好你个偷吃贼,竟然将二姑娘的饭菜全吃了,狗胆子挺肥啊,主子的吃食也敢动,你这是要害我老婆子得罪夫人和二姑娘啊。”
许蕴灵没想到这婆子二话不说竟直接动手,当即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婆子没收住势,一扫帚将桌上的饭菜全扫到了地上。
嘶——
婆子顿时傻眼。
这下完了!二姑娘今天特地点的糕点毁了!
“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贱人!”婆子回神,扭头凶神恶煞地盯着许蕴灵,举着扫帚追赶过来。
许蕴灵皱起眉头。她知道书里的许蕴灵被忽视了个彻底,但没想到,实际情况却是连个小小的厨娘也认不出她来,甚至还敢打她。如今换了她来这里,不想点法子,怕是谁都能踩上她一脚。
眼见婆子就要打过来,许蕴灵侧身,飞快地踹了婆子一脚,将人踹倒在地上。
“哎呦。”婆子摔疼了,连声叫唤。
许蕴灵慢吞吞地挪到婆子身边,踢开扫帚,看了眼婆子:“我叫许蕴灵,认的吗?”
“你——”婆子本来还在叫唤,听到她的话顿时止住了声,不可思议地看她,“你、你是大姑娘?怎么可能?”
大姑娘那个倒霉鬼,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幅不好欺负的模样了?
婆子满脸的不可置信,许蕴灵轻笑了声,语气没什么起伏:“看来我在府里,确实没什么存在感,你一个下人也敢动手打我。”
婆子咽了声口水,没了方才嚣张的样子。她对现在的许蕴灵有些发怵。大姑娘变了,变得她都没一眼认出来,也变得更加令人琢磨不透,轻飘飘的语气,听着却比以往阴沉的时候更吓人。
“起来。”许蕴灵不欲跟她废话,踢了踢婆子,“带我去见苏姨娘。”
作者有话要说:
许蕴灵:为了吃饭而战斗。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