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蕴灵莫名激动, 她轻轻嗓子,压低声忍不住求证:“臻臻,你喜欢我表哥?”
许蕴灵问得直接, 秦臻臻不由红了脸,但她喜欢姚清微确实不假, 对着他妹妹, 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于是大大方方承认:“嗯,我喜欢他。”
许蕴灵钦佩地看她。
在婚姻由父母做主的大宣朝,有些家族为了联姻, 决不允许家族中的儿女有半点私情。秦臻臻的身份和地位在那摆着, 她敢勇敢地表达她的喜欢, 其实是见很不容易的事。
许蕴灵与她接触不深,但这仅有的两次相处,她能觉察的出来, 秦臻臻待她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直率而坦诚。她是有些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我表哥知道吗?”许蕴灵忍不住替她操心。
要是表哥不喜欢就糟糕了,臻臻的感情直白热烈,若是被拒绝肯定会被狠狠伤到。
“知道啊。”秦臻臻直说, “我都追他好久了, 可他老是躲着我。许姐姐, 你可得帮帮我。”
许蕴灵:“……”
看来是了,表哥口中的那位“不好的姑娘”就是她身旁的秦臻臻。不过听臻臻的意思,表哥似乎一直在躲她,但以许蕴灵看人的经验, 她表哥其实也不是无动于衷嘛。
“其实吧……”许蕴灵眨眨眼,毫不犹豫就把表哥给卖了, “表哥他不是躲着你,他应该是太害羞了,见到你不好意思。所以——”
许蕴灵拉长了语调,神神秘秘的。秦臻臻赶紧追问:“所以什么,我是不是多追追他,他就不会害羞了?”
许蕴灵握拳,那意思:加油!
秦臻臻眼放光,觉得嫂子真是人善心美:“嫂子,你真是太好了,等我当了你嫂子,我们一家人肯定更加相亲相爱。”
许蕴灵:“???”
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
有了秦臻臻,许蕴灵倒是有了个说话的人。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许是觉得无趣,有人提议玩“曲水流觞”助助兴。这个建议一出,顿时得到了一大片贵女的同意。
唯有秦臻臻和许蕴灵两个人面面相觑。
许蕴灵小声问:“曲水流觞是什么?怎么玩?”
秦臻臻言简意赅道:“就是拿一个酒杯,下面放一块木板,放到水里面,不能有外力,这个酒杯漂到哪个人面前,那个人就要表演吟诗作画,做得好不用惩罚,若是做得不好,就得自罚三杯。”
秦臻臻说完苦了脸:“我不会吟诗作画,只会舞刀弄枪。轮到我铁定要罚。许姐姐,你可得帮帮我啊。”
面对秦臻臻求助的目光,许蕴灵不忍心欺骗她,如实相告:“……我一样也不会。”
秦臻臻:“啊,你不是大家闺秀吗?”
许蕴灵无辜:“我属于不学无术那类的闺秀。”
秦臻臻:“???”
许蕴灵绞尽脑汁想了想,心存侥幸道:“那什么,唱歌行吗?”
她会小星星,不跑调!
“唱曲?”然而秦臻臻不可置信,痛心疾首道:“嫂子,你堕落了!怎么可以学那些风尘女子的东西!”
许蕴灵:“……”
大意了,封建社会没有KTV这种东西。
作为曲水流觞菜鸟玩家,许蕴灵被迫加入了贵女们的阵营。大家在清溪两旁围绕而坐。
许蕴灵下游一位是秦臻臻,然而不幸的是,她边上上游那人,正是刚刚和她吵完架的谢端宜。
许蕴灵尽力将她无视。
游戏开始,周绮作为今日的主人和寿星,自然坐在最上端。酒杯自她手中松开,顺着水流,应着琴声晃晃悠悠,漂流而下。
秦臻臻靠紧了许蕴灵,两个人使劲看着酒杯,内心一个劲地喊着不要停在她们面前。许是听到了两个人的心声,前面的几把,酒杯果真没有停在她们面前。
但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
奏鸣声停止,酒杯停靠在许蕴灵的面前,而作为上一位表演的人,则是需要出题,指定一个题目,许蕴灵可以选择作诗,也可选择抚曲。
许蕴灵:“……”
她能不能都不选。
许蕴灵本以为轮到自己很不幸了,然而更不凑巧的是,上一回答题的人竟是谢端宜。
谢端宜不怀好意地看她:“许大姑娘,以石头为题,做一首石头的诗吧。”
许蕴灵:“……”
许蕴灵很想借用一下大诗人们的诗,但无奈脑中诗库储量不够,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一首和石头有关的诗。众目睽睽之下,许蕴灵当然不能耍赖,认输道:“我不会,自罚三杯吧。”
“看来许姑娘不过如此啊。”谢端宜落井下石。
许蕴灵置若罔闻:“拿酒吧。”
罚酒的酒壶正巧在谢端宜的身边,她当即给许蕴灵倒了一杯酒。许蕴灵也不扭捏,仰头喝尽。
只是到第三杯时,酒壶中的酒没有了。
其它贵女看了看许蕴灵,许是忌惮她未来摄政王妃的身份,不敢罚她太狠,含糊示意谢端宜这第三杯的酒不必罚了。
但谢端宜哪里肯。
“怎么别的姑娘都罚三杯,就我们许大姑娘尊贵,只罚两杯,不免太厚此薄彼了吧。”谢端宜挑衅。
这话一出,旁人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许蕴灵与她对视了一眼,淡声说:“再来一杯。”
谢端宜得逞一笑,将酒壶递给了边上的许蕴纯,“蕴纯,你去添些酒。”
当了大半天透明板的许蕴纯抬头看了眼谢端宜,又不禁瞧了瞧许蕴灵,微微颔首,默不作声地起身去添酒。
许蕴灵疑惑,觉得今天的许蕴纯格外不对。
没过多久,许蕴纯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将酒壶交给谢端宜,谢端宜笑着将第三杯酒递给许蕴灵。
许蕴灵握着酒杯犹豫了会儿。这就是许蕴纯去添的,她现在有点怀疑酒里不干净,但此刻验酒也不是好时机。
她正磨蹭着,眼角余光瞥见屋檐上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是蝶影。
蝶影朝她点了点头。
许蕴灵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将酒喝了。
曲水流觞继续,再往后,许蕴灵的运气似乎一直不大好,好几次酒杯都停在她前面。与此同时,还有一位运气不好的人是许蕴纯。
她们许家两姐妹似乎成了场中唯二罚酒的两人。
酒水的浓度不高,许蕴灵几倍下去倒也没什么感觉。
剩下最后一点酒的时候,正巧又轮到许蕴灵。
许蕴灵无语凝噎,这运气也太不好了吧。
“姐姐,我给你倒吧。”许蕴纯低眉顺眼,给许蕴灵倒了一杯倒酒。
许蕴灵瞄了她一眼,接过。
然而等到第二杯时,许蕴纯似乎是酒喝多了有些头晕,脚下没站稳,酒壶在她手里一晃,酒水撒了出来,沾湿了两个人的衣裳。
“姐姐,对不起!”许蕴纯惊慌,有些不知所措。
许蕴灵抚了抚沾湿的地方,淡淡地说了声:“没事。”
一旁的周绮瞧见,眉头微蹙,而后赶紧说:“两位若是不嫌弃,不若在这儿换身衣裳吧。”
等会儿还有场宴席,穿着身沾满酒气的衣裳也不是事。
许蕴灵和许蕴纯应了,接受了周绮的好意。
周绮让身边的婢女领着两人去了客房换衣裳。许蕴灵和许蕴纯分别在两个房间。婢女拿了衣裳递给两人的丫鬟告退了。
周家的下人全部到前头忙活去了,客房中没有其余人。只剩下许蕴灵和许蕴纯,还有她们身边的丫鬟。
紫鹃从外面进来。
许蕴纯一改醉酒的模样,眼神清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人带过来了吗?”
紫鹃点点头:“奴婢特意给吴公子身边的人说了。房间门栓上系了根红线的就是。方才奴婢看了,就在大姑娘门上栓着呢。”
“那就好。”许蕴纯终于笑了起来,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她今天真是要好好感谢谢端宜,给了她一个倒酒的机会。
那个酒壶被她动了手脚,她将它换成了一个阴阳壶。只要不触发机关,酒壶里的酒水是正常的酒水,但只要轻轻扭动一下壶柄,就能把药混在酒水里。
开始的时候她不好下手,索性许蕴灵运气不好,让她变成最后受惩罚的人。这么一想,许蕴纯觉得连老天都在帮她。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于是她借机将春|药混在了酒水里。
就算事发,众人怀疑起来,但酒已经喝光了,没有证据,也就没有人能怀疑到她的身上。
她算好了□□发作的时间,等吴白南一来,许蕴灵即再意志顽强,恐怕也抵不过药物的作用。
到时候,她与吴白南苟且的丑态曝光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她倒要看看许蕴灵还怎么能成为王妃!
许蕴纯眸光微闪,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
“快些帮我换衣服。”许蕴纯解开扣子,心情甚好,“咱们可别错过了热闹。”
“是。”
许蕴纯脱下衣裳,正好换上新衣时,忽然觉得一阵热意从小腹陡然升起。
她抬手的动作一顿,不由自主捂住小腹。
紫鹃拿着衣服诧异,忍不住道:“姑娘?”
许蕴纯感觉到身上不正常的热度,脸色骤然一变。
她怎么会中春|药?
许蕴纯感受着身体深处凶猛的情|潮,腿软得差点站不住,一下扶住了床沿。
紫鹃此时看到许蕴纯的样子,终于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了,颤着声手足无措:“姑娘,你、你怎么了?”
许蕴纯深知这药的厉害,若是不快点吃解药,她怕是完了。可当初决定给许蕴灵下药时,她没想过解药的事。
许蕴纯一边抵抗身体的本能,重重地喘气,厉声道:“没看见我中药了吗,还不快去找解药!”
紫鹃吓得哆嗦了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跑了出去找能压制药物的东西。
紫鹃走得急,房门并没有关上。
许蕴纯身上仅穿了件内衫,她跪坐在地上,半边身子靠在床沿,沉重地呼吸。药物侵袭,她的意识一会儿凝聚,一会儿涣散,变得迷离起来。
视线模糊,她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事物。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却又不得不狠狠压抑住这股令人羞耻的感觉时,门口似乎传来了一声响动。
而后,许蕴纯惊恐地听到了客房门开启,又被人从里关上的声音。
第76章 【76】 ·
大门开启随之又关上, 将外面明亮的光线阻挡住。
许蕴纯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慢慢朝自己走过来。她粗重地喘息,手指无力且不安地揪紧领口,艰难出声:“紫鹃, 是你吗?”
她的声音干哑艰涩,许蕴纯用力吞咽, 药物影响了大脑的反应, 她后知后觉,对方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沉默的房屋内,那人一下下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直至一双脚停在她的眼前。
许蕴纯看到了一双属于男人的黑靴。
恐惧的感觉陡然从心底蹿上来, 许蕴纯身子一僵, 终于意识到什么, 猛然抬头,仓皇道:“你是不是吴白南吴公子?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走错地方了!”
“呵。”一声暧昧的低笑, 吴白南拎了拎下袍半蹲下|身。一张年轻阴柔的面孔出现在许蕴纯面前, 她微微睁大眼。
吴白南抬手捏住许蕴纯的下巴,用了几分力道,轻浮地笑, “不可能。红绳就系在这间房上。许大姑娘, 听说你拒了我的亲事, 不肯嫁给我啊。”
许蕴纯试图摇头,可下巴上的力道加重,她闷哼一声,被钳制在吴白南的手里, 痛苦地挤出声:“我不是许蕴灵,我叫……许蕴纯。”
吴白南不为所动, 他唇角上翘,眼里闪着无情冷漠的光:“别骗我了。你妹妹提醒过我:许大姑娘狡诈多智,为了自身的利益会不择手段,甚至有可能骗人说自己是许家二姑娘。”
吴白南凑近,嗅着许蕴纯的鬓发,犹如情人间的低语:“许蕴灵,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不!她不是许蕴灵!
许蕴纯眼里蓄满泪水,她绝望地摇头,可她的下巴依旧在吴白南的手里。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后悔了!后悔告诉吴白南,许蕴灵会假装自己。她以为这会切断许蕴灵的退路,没有想到,这句话也斩断了她的希望。
更可怕的是,许蕴纯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无法忍受小腹中的热意。那里仿佛有无数根羽毛在轻抚,酥麻的痒意叫她手脚发软。
“受不住了吧。”吴白南看到许蕴纯迷离的目光,将她抱上床,居高临下的俯视,眼底不带半分情意,“你妹妹的丫鬟来找我的时候,我并不想和她合作。可谁叫你先拒绝我呢。所以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你妹妹的主意不错……听说你快要成王妃?呵。不知道王爷的女人上起来的滋味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吴白南面无表情地说着话,手指勾住许蕴纯内衫的衣带,轻轻一拉,白色丝绸沿着肩膀微微滑落。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吴公子,放了我吧。”许蕴纯双手发颤,无力推拒他的动作。她的意识仅剩一丝清明,断断续续地重复:“我……我不是……许蕴……灵。”
吴白南扯下床幔,压住她不住挪动的双脚,低头看她:“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
感受到男人身体的重量,许蕴纯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战胜了欲望。她不能被凌|辱!她发狠地咬了舌尖,疼痛让她清醒几分,正要用力尖叫,却被吴白南眼疾手快捂住嘴。
“呜!”许蕴纯崩溃惊惧地摇头,泪水沾湿鬓发,整个人有种无力承受的脆弱。
吴白南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渐渐升起一股古怪的兴奋,一双狭长的眼睛,眼尾处泛起红晕,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你继续叫啊!你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