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又活过来了——猗凡
时间:2022-01-07 14:38:31

  难道我爹没发现是我?顾长思心里一松,又一阵窃喜,忍不住偷看他爹。
  我爹真好看啊!满座的宾客老的少的就没有一个有我爹一半好看,我爹这样的人物怎么就生了我这样丢人现眼的丑东西。要是我爹没有我这个儿子就好了。要是我能顶着这样的面具过一辈子就好了。多么自由自在啊,就算我以奇丑无比的姿势趴在屋顶上,旁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当他是顾长思,无论他做什么,他的名字永远会多一个前缀“顾太尉的儿子”。
  “看!那就是顾太尉的独子!哎呀,啧!”
  “他爹那样丰神俊秀的人物,唯一的儿子怎么……”
  “怕不是弄错了吧。”
  “这孩子,唉……”
  顾长思几乎是每次看到他爹,脑子就会止不住的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在外面面对旁人怪异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时候。后来发展成就算别人没有说他,只要他们小声嘀咕几句,他都在怀疑是在背后说他坏话。
  且说白玨这边,跟顾容瑾打了声招呼后,倒是有心采访一下这位突然驾到的当事人之一的心情。毕竟这寿宴说是给显国公办的,但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搞了那么大阵仗,事到底是成了呢?还是成了呢?
  “喂!怎么样?看上邹小姐了没?”白玨仰着脖子朝他喊。
  有风吹过,顾容瑾长身玉立,宽袍绶带,有种贵气天成的雍容,又有种凛然物外的冷漠。他微微动了下唇,对于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一板一眼绝少随性而未的人,面对提问本能就是心里先过一下答案,再开口回答。
  只是当他正要出声,身侧人影一闪,白玨骤然起身,朝人群飞射而去。
  宾客散了大半,其中有几人一直在与小白花纠缠,白玨飞过去后,只出其不意踹开其中俩个抓着小白花胳膊不放的人。来回交了几下手,忽然又见她飞了回来。
  那人追着她,飞出一枚物件,白玨闪身避开,那飞镖打空,落在远处的树干上,看力道和准头不俗。
  顾容瑾这才察觉到不对。按理今次过来的都是朝臣或是显国公家的亲眷及交好的文人,偶有几个懂武的,也都被小屁孩撂倒了。骂骂咧咧的抓他也是虚张声势的泄愤居多。可现在与小孩周旋的几人不同,招招虽不致命,可也不在乎打折或弄残这孩子。
  那些人原本混在宾客中,起先没引人注意,一直真真假假的跟小白花猫捉老鼠,白玨本也没放心上,看武功路数,她也瞧出是花月教的人,心里只当是花无心派了人来捉这孩子回去。直到其中一个孩子对护住小白花的猴子下了杀手,那小猴被断了一条胳膊,吱吱乱叫,凄惨得很!白玨心中大惊,这才上前支援。
  奈何她内力受限,武功不济。生怕久战,后继无力,当机立断,调转回头,奔赴回来之前,喊了声,“王迟!”
  王迟与她早有默契,匆匆起身,与她对了一掌。
  顾容瑾在发现不对后,第一反应就到了儿子身边,生怕有人误伤了他。近距离下,短暂一瞬,“王思思”与王迟之间似乎出现蓬勃的内力漩涡,那一下几乎将屋顶的人掀翻下去,瓦片哗啦啦落地。
  夏迎春刚搬了个□□,想离他新结识的好兄弟近一点,忽地一下,连人带□□飞了出去。
  顾容瑾忙一手拉住一个,确保顾长思和连翘的安全。
  白玨内力恢复,骤然气势大盛,瞥一眼顾容瑾,二话不说,急速追出去。
  另一边,小白花为护住小猴子已被那伙人抓住。
  白玨追上,几人半空中交手。
  那几人又岂是她的对手,没费什么力,那些人就被打落在地。
  殊不知打斗中,几人已到了后院。邹家办酒宴,女宾都请在后院,赏花吃饭谈心。
  小白花还算有点道德,只给前头的大老爷们饭菜里下了毒,并未祸害后院的女眷。只是前头乱成那样,有些大人急着排泄,四处乱跑找隐蔽处,没留心也冲撞了女眷。因此女眷这边也乱糟糟的。
  闵栀虽不知前院具体出了什么事,但显国公府都乱成这样了,她也该收拾收拾回去了。原本她就是想来寻显国公府的霉头,让她们知道她这个先入府的小妾可不是好相与的,且叫她们嫁女儿之前也要思量思量。如今看来,自有上天助她,因此她离开的时候心情还颇好。走在人工河的木桥上,吹着河风,心里哼着小曲。
  很突然的,天上掉下来一件重物,紧接着又一个。
  原本就年久失修的小竹桥,卡崩一声,裂了。
  走在上头的还有两名小姐夫人,惊慌之下更添乱,于是那桥轰得一声,彻底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白玨与小白花(4月12日已重写)·白玨手里拎着小白花原本都飞走了,然,她耳聪目明,那些个落水的也叫她眼角余光扫到了。
  小猴子被小白花抱在怀里,呜呜咽咽,血流不止。白玨瞧着心疼,心急火燎。
  然,水里扑通的毕竟是人命,又不能见死不救。略一犹豫,又匆忙将小白花往树上一放,“等我下!”掉转头,像俯冲的燕子,直入水面,两手一抓,扔向岸边的草地。脚尖再一点,借力回旋,整条胳膊几乎都没进水里,才将几近沉底的女子自水底抓了上来。扔回岸边的同时,一道内力打入后心。女子落地的瞬间哇得一口吐出大量河水。白玨再一次来回,将最后一名女子救上岸后,一瞬都没停留,疾步一跃。那树桠上哪还有小白花的身影?
  白玨暗暗心焦,略一停顿,极目远眺。双臂一展,腾空而去。
  却说闵栀落水后被倒塌的木桥砸了下,脑子晕晕乎乎的,连挣扎都不会了,整个人直直往下沉,然而她心里又明白自己是落了水,快要被淹死了,这种感觉是极为恐怖的。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死亡,却不能自救。
  忽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将她抓住,骤然脱离水面,天旋地转间,一股强大而温暖的力道袭上后心,她哇得一口吐出,大量新鲜的空气汹涌而入。闵栀呛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茫然四顾间看见一道飞驰的人影落在树桠。她知道是他救了她。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一震手臂,惊鸿一般,眨眼消失。闵栀的脑子有那么一会是木的,几乎在下一刻瞳孔剧烈收缩,张口欲喊,却发现哑得根本叫不出声。
  边上与她同样遭遇的女子互相搀扶着就要起身,也有来拉扯她的,却被她一胳膊挥开,她朝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狂奔,湿透的衣服裹住她的腿脚,踉跄一下,重重跌倒在地,她也终于嘶喊出声,“姐姐!”
  那一刻,在众人眼中狐媚妖娆而不自知的闵栀,她急切的表情甚至是狰狞的。
  那些个落水的花月教教徒也没在邹府纠缠,上了岸后,又纷纷施展武功离开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容瑾虽然要护住自己的孩子耽误了一会,到底叫他擒住了两条漏网之鱼。他倒想看看花无心这又是在演哪出。
  白玨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小白花。
  小白花一张小黑脸哭成了大花脸,白玨话不多说,捉住他,就往医馆跑。
  开医馆的郎中只给人看病,又几时给猴子看过伤?顿时手足无措,又觉得这俩人是在侮辱人,挥手赶人,“走走走,我是郎中,不给小畜生看诊!”
  小白花咬着牙,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脏得不成个样子,闻言像只小兽似的,露出凶相,“你不给它看,我毒死你!”
  郎中闻言刚要露出成年人的傲慢和不屑。
  “嘭!”一声,白玨一掌劈下,好好一张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荣春堂是一所大医馆,京城内数的上名号,要不是招牌够大够金灿灿,白玨也不会一眼看到。
  原本医堂内看诊的病人不少,一瞧这阵势,生怕殃及池鱼,呼啦一下鸟兽四散,顿时清净了。然而跑了出去,又舍不得跑远,犹豫了下,生怕错过了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探头缩脑的站在门口围观。这下便引来了更多的人,不到一会黑压压的门口站的都是人。
  荣春堂的郎中也不是个个都是“铁石心肠”的穷讲究。白玨问一声,“你们谁最擅长治外伤?”
  其中一个中年人就站出来了,此人长的骨瘦嶙峋,面相却很和善,忙招呼了二人进入内室,给小猴子止血包扎。
  这边耽误了一些时间,早有荣春堂的伙计趁人不注意去官府报了案。中年人给小猴子处理了伤口,又开了药,叮嘱了服用剂量。忽然盯住白玨不动了。
  白玨心思一转,怀里一摸,暗道坏了,“钱袋子”落在屋顶了,她现在身无分文,连付诊金的钱都没。
  “诊金先欠着……”
  “姑娘,我观你气色不同寻常,可否让我把一把脉?”
  白玨是故意用了男声的,闻言挑了挑眉。郎中会意,缓缓道:“我是医者,男子与女子不论皮相,骨架气息吞吐都是有区别的。”
  白玨一笑,伸出胳膊。
  小白花眨巴着眼,怀里抱着小猴,缩着身子就要溜。白玨反手抓住,又将他勾回来,“老子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样报答老子的?”
  小白花抬了抬下巴,看样子想要骂出“狗屁”二字。
  “给老子憋回去!”
  郎中咳咳两声,示意她凝神静气。
  郎中闭目诊了一会,再睁眼表情复杂,神情莫测,就连小白花都瞧出不对劲,犹犹豫豫张了张嘴。
  外头忽然传来嘈杂之声,脚步声纷至沓来,布帘被掀开,官差虎虎生威的声音传来,“闹事者何在?”
  小白花反应最快,迎面一把灰粉就撒了出去。
  白玨“哎”了声,她本不欲将事情闹大,奈何小白花太会生事。官差被辣了眼睛,呼喝的呼喝,拔刀的拔刀。
  白玨朝郎中拱拱手手,不再停留,脚下一滑,随着小白花就溜走了。
  郎中是个慢性子,“哎”了声,人已经没影了。
  小猴崽子滑溜的很,白玨追得不容易,小猴崽子躲得也不容易。
  终于,小猴崽子瘫倒了,伸着舌头,“求求你了,别跟着我了。”
  白玨也累,靠在山石上,二人不知不觉已到了郊外,“崽子,你爹呢?”
  小白花笑嘻嘻,“我爹在太尉府啊。”
  白玨一愣,“花无心找顾容瑾作什么?”
  小白花露出一口小白牙,还豁了一颗,“我说的就是我顾爹爹啊。”
  白玨被气乐了,转而又正色道:“说真的,我与你爹是故交,你爹在哪?带我去,我找他喝酒。”
  小白花笑容猥琐,“你别是我爹的相好吧?”立正,鞠躬,“姨娘好!”
  “我去你爹的!哎?”
  一枚暗器打来,白玨旋身一转,眼看小白花又要溜,飞出一脚踢出一颗石子,正中他膝窝。
  小白花措不及防朝前扑去,又要护住小猴,费力一转,瘦弱的脊梁重重砸在地上,小猴子在他怀里吱吱乱叫,主宠两个相互依偎。
  白玨走过去,小猴子露出凶性,挥舞着小爪子要挠她。
  白玨生平最敬硬骨头,素喜忠义之士。这小猴子倒是忠的很。她浮花追影一般几下轻点,原本还凶狠乱窜的小猴子忽然就软了,眼皮也耷拉下去了。
  小白花大惊,声嘶力竭,“你干嘛!”
  白玨被他吼得差点耳聋,一指点上他的哑穴,“小屁孩!还当没人治得了你是吧?”
  小白花急得泪花都出来了,白玨才没什么良心的开口,“刚才大夫怎么说的都忘了?这小猴子才断了手,需得像人一样静养,吃滋补的东西。它刚那般挣扎,再挣破了伤口怎么办?”
  小白花又不是傻的,白玨没有恶意他完全感受得到,若不然以他狡诈的性子,也不敢三番五次的胡搅蛮缠的试探。
  过了会,白玨看小白花彻底安静下来,才懒洋洋开口,“还乱不乱跑了?”
  小白花摇头。
  白玨又道:“还乱吼乱叫吗?”
  小白花头摇得像拨浪鼓。
  白玨伸出手指,眼看要点上去了,又缩回去,拿人寻开心。如此反复两次。
  幼稚又无聊的大人!
  然而……小白花扁扁嘴,眼泪忽然出来了,真丢人!
  白玨愣了下,非但不安慰,反而大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顺手点开他的哑穴。
  小白花很快擦干了泪,挺直脊背,一副只要我不承认,我刚才就没哭过的架势。
  “你是顾容瑾的女人吗?”
  白玨一挑眉,这小子就不该让他张嘴说话。
  “不是。”
  “那你上次还和他在一块。”
  白玨一哂,“我现在和你在一起,那你是我儿子吗?”
  小白花:“我娘是武神白玨,你别乱攀亲戚,你要是真想给我当姨娘,也行。”
  白玨作势踹他,小白花不让,反扑了上来,整张脸都贴了上去。白玨还记得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恶心的抖腿,“恶心死老子了,边儿去!有话说话!”嘴里是嫌弃的话,腿却没抽开。
  “你是谁?”小白花嗡嗡道,语气里露着小心翼翼。
  白玨笑了下,索性坐在地上,“你乖,你告诉我,你爹在哪?”
  小白花漆黑的脸,衬着眼白尤其的白,他定定的看着她,半真半假,“我要是跟你说了,你养我吗?”
  白玨噗得一声,又差点绝倒。显然,她是被当年厚颜无耻的花无心给带偏了,一时没明白,孩子嘴里的养是真的养。绝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玩笑话里还带了别的意思。
  “这个……恐怕……”
  小白花:“我爹让我去找顾容瑾,要他养我,如果你肯养我,我就不找他啦!”
  孩子的眼中带着希冀,看样子是真想被收养。
  小白花:“你武功高,你可以护住我。你穿得也好,跟着你肯定有肉吃。”
  白玨弹了弹身上华贵的料子,嘴一咧,也不要面子了,“这个真不骗你,这衣裳是太尉府的东西……”
  “啊,原来你也要靠顾爹爹养着啊。”小白花失望的一声长叹。
  白玨:“……”这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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