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又活过来了——猗凡
时间:2022-01-07 14:38:31

  讲真啊,她现在是检查过了长思的身体,心知没什么大碍,心里一块大石落下,确实不如顾容瑾这般心如刀割。除了刚开始心里哐当哐当不得安宁,现在只觉得好笑,太好笑了,猪头脸不好笑吗?
  她是藏不住心事的,心里这般想了,脸上就控制不住,露了笑脸。
  “心疼。没见我一听到消息就快马加鞭回来了吗?”
  顾容瑾真是要气死了,这人回来啥都不干,第一件事先试儿子鼻息。
  人干事?!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又看向刚巧站在她身后的两名女子。
  陌生的面孔,妖孽的长相。
  也不知是过往的哪段记忆给了他坚定的认知,那俩女子一定是她弄来的!
  也只有她,男女不忌!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
  顾容瑾气得脸都变型了。
  尤其她身上一股股浓烈的酒味,熏得他现在就想晕。
  “小宝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顾容瑾咬牙切齿道。
  这话听着咋这么怪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白玨一只手搭上他的背,多大事,又是摔东西又流眼泪的。
  顾容瑾甩开她的手,“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小宝成了这个样子,我人都失去知觉了!”
  白玨:“所以我说你一定要先试鼻息,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还有救。”
  顾容瑾又气得不行,听听,这是亲生母亲说的话?他又不想理她了。
  白玨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容瑾,为一个人担忧的直掉泪,气得小性子都使出来了,就怪有意思的。
  她站在他身后,扶住他的肩,摇他,“别气了,比试哪有不受伤的,要我看也就两三个月的功夫,养一养就好了。”
  “两三个月?”顾容瑾声调都变了,“你说得倒轻巧。”
  “你别摇我!”顾容瑾话是这样喊的,到底没再动手推开她。
  “哎,小宝赢了没?”
  “我怎么知道。”还是小六子去找得他,说少爷快被人打死了,也没人管。
  顾容瑾过去的时候,他和沈泉的比试已经结束,结果怎样不得而知,因为他只看见他儿子都快不成个人形了。
  若说当时有什么想法,只有将在场所有人都杀了,方解心头之恨。可显然,儿子的伤势更要紧。
  周边的人都看傻了,就在方才,那气氛,感觉脖子都凉飕飕的,随时会落地的样子。自从这人进门后,气氛陡然一变。
  这轻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白玨推搡顾容瑾的动作大了些,床上的顾长思也被摇醒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也只看到模糊的重影。
  “师父,是你吗?”
  白玨从顾容瑾身后跳出来,双手握住长思的手,跪在床头。
  离得这般近,顾长思就不需费力的看她,辨认她了。
  “师父。”顾长思说话都费劲,嗓子也疼得厉害。
  他比赛的时候为了给自己打气,叫得也厉害。沈泉也叫了,一个壮一个胖,嗓门倒是一个比一个洪亮。
  顾容瑾看着儿子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叫“爹”,反而喊“师父”,心里为她俩关系融洽高兴又有些吃味。
  “师父,我打赢一场了,我赢了。”
  白玨明显愣住了。
  虽说她下注赌她儿子赢,但是心里并不认为他会赢。至于赌资什么的,她早就想好了,寻个夜黑风高夜,劫个富济个贫什么的,反正她以前经常干,经验足。
  顾容瑾亦是惊讶不已的样子,也学着白玨的样子蹲坐在床头,与儿子平视。
  “你赢了?”
  顾长思笑了,“我赢了。”他是开心的,配上他猪头般的模样,甚是好笑。
  “是啊,我哥赢了!我哥超厉害!我哥都快被打死了也不服输!”小白花见气氛缓和起来,人也活泼了,冲进来,胡乱挥舞起双手描述起当时情景,“我哥抽上和那个沈泉的对战,所有人都不看好他,都说他肯定会输。轮到他比试的时候,他那个台子底下基本都没人看,都说没什么好看的,反正三两下就结束了。但是后来我哥那个台子人是最多的。观众最后都为我哥鼓掌了,还为我哥加油,他们都为我哥喝彩!还有一些女人都哭啦……”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顾长思累极,几句话说完,又沉沉睡了过去。
  顾容瑾心里的震撼还没散去,感觉袖子被人扯了,偏头看去,只见白玨的脸埋在他的袖子里,揉了揉,很快又松开,袖子湿了一块。顾容瑾心里触动,正要说几句关心的话。
  白玨:“肚子饿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她这话说的,配上儿子一整个“猪头”,简直丧心病狂!
  顾容瑾没脾气了,行吧,就冲她口水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他也没什么好气得了。
  又过了好一会,直到顾长思沉沉的呼吸声传来。
  小流儿从门口悄悄往里看,瞧见顾容瑾和那女人一并趴在床头,俩人挨得极近。
  那副情形,这么瞧着都叫人觉得眼热。
  要是姐姐还活着的话。
  小流儿擦了眼角的泪,往回走,牧真刚好进来:“长思他……”
  小流儿做了噤声的手势,牧真想进去看看,被她横了一眼,拦住了。
  小白花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他捂着肚子没好意思说,白玨听见了,福至心灵般:“没吃晚饭?”
  这不问还好,一问小白花的肚子叫得更欢了。
  岂止是他没吃啊,在场谁吃了?除了白玨这个酒足饭饱,一顿午饭吃撑到现在都没消化的。
  “那吃饭去呀!”白玨说。
  全顺倒是机灵,不等顾容瑾发话,已麻溜的答应一声,转身吩咐下人去备饭了。
  牧真人没走远,听到白玨的声音,愣了愣,又是一阵心口泛酸。小流儿再要推他走,他站住不动了。
  “我也没吃。”他说。
  小流儿无语了,男人这玩意咋回事,岁数越大越不可理喻了呢。
  “木已成舟,你还纠结个什么?那姑娘看着不是个坏心眼的,这就够了。好歹长思也喜欢。”小流儿一叠声的劝。
  牧真:“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凭什么?”
  那女人过来时,一身的酒气,他闻得真真的。就这?贤内助?能当好后娘?
  长思都被抬回来多久了,才姗姗来迟。
  不就是长了一张相似的脸,声音也像,哼!
  他这般心里抱怨的时候,倒是忘了,长思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揍成那副模样。不过要他解释,他也能说出个情真意切的缘由来,当时那情形,真个是热血沸腾,久久不能平息。身为武者的自尊与骄傲,他懂长思。
  不是没喊过停,长思拒绝了。
  二人的比试台,如果其中一人没认输或者直接被扔下比试台,旁人是没有权力判输的。
  牧真和小流儿这一推一拉耽搁了些许时间,顾容瑾也被白玨扯着胳膊出来了。
  牧真和小流儿的目光就定在二人拉扯的胳膊上。
  牧真: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小流儿见牧真眼睛都直了,生怕他说出一些叫人难堪的话,默默的伸出手在他身后掐了一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能怎么办?越是娘家人越不好横加干涉啊,毕竟姐姐都走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小舅子拦着不让姐夫娶妻的。再说人顾大人够厚道了,十年了,都快十年了啊!
  唔,除了闵栀那事不厚道。
  虽说牧真已经跟她解释过了,但是小流儿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他们都在骗她,唯有她火眼金睛看透妖魔鬼怪。闵栀一直以来对顾容瑾感情不一般,她就是趁虚而入!趁火打劫!顾容瑾对闵栀没有感情,小流儿相信,但闵栀对顾容瑾绝对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关于这个发现,她很早以前就警示过白玨。白玨不信啊!可不,人一死,闵栀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简直不要脸!
  “牧真和小流儿都没用晚膳吧,一起啊。”白玨说。
  话音一落,夫妻俩个同时一怔,这熟稔的语气太过让人怀念了。
  顾容瑾脚步一顿,偏头看她,眼底情绪流转,白玨迎上视线,咋回事?还不情愿?
  白玨自他后腰就是一掐,往前一推。
  顾容瑾:“牧真,一起用个晚膳吧。”
  牧真气哼哼。
  小流儿挺不好意思的,朝顾容瑾和白玨笑了笑,“我们,吃过了。”
  白玨瞧着就有些好玩了,以前都是牧真围着小流儿转,哄着捧着,就算小流儿蛮不讲理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现在可倒好,风水轮流转啊。都说成了婚的男女都会变,过来人诚不欺她啊。
  白玨又暗暗瞟了顾容瑾一眼,回想自他俩成婚后的变化,一时间感慨万千。
  若是早知道成亲后会变成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还不如不成亲呢。
  顾容瑾不知白玨这一会儿想了什么,只察觉到她站在原地不动,他都走出去了,又回转身,一拉将她带着往前。
  牧真看了看又别过脸,“走,吃饭!”
  小流儿:“哎?”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试着了解,牧真也想知道顾容瑾是个什么意思,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还是真打算娶回家了。正妻和妾不一样,正妻是正儿八经的顾长思的娘。他牧真就算一辈子不和顾容瑾来往,外甥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真眼不见为净了,他怕白玨半夜趴他床头跟他唱《回娘家》。
  “我去看看长思。”牧真说。
  “去吧,”白玨说:“不过才睡下,有下人和大夫照看着没事。等你吃饭!”
  牧真看向白玨,他问她了吗?真是!
  小流儿又掐了牧真一把,夫妻俩个一起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你够了啊,要不是她,顾太尉还不吃了你。”小流儿轻声道。
  这倒是!时间倒回顾容瑾火急火燎的赶到应天书院,牧真毫不怀疑顾容瑾当时生撕了他的心都有。
  至今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牧真抚了抚心口,嘴上偏不认怂,“我是长思亲舅舅,我会害他?他凭自己本事赢了沈泉,我替他骄傲!”
  *
  “是你昨天的那番话激励了小宝,”顾容瑾捉住白玨的一只手挂在自己臂弯,感慨万千道。
  “你不气我了?”白玨笑道。
  顾容瑾低下头看她,“我从来也没因为这个气过你。”
  四周挺安静的,连个跟随的仆从都没有。气氛说变就变。
  男女体型身高的差距,无端就能让人生出压迫感。强烈的压迫感又神奇的滋生出了其他情绪。
  这感觉何其熟悉,是心动的感觉啊!
  白玨心知不妥,顿时如临大敌。身子一沉,从顾容瑾的臂弯里滑了下来。
  “花花,你不是饿了吗?快跟上!”白玨喊。
  小白花笑嘻嘻跑来,他忽然觉得顾爹生起气来真挺吓人的,还是姑姑好,嬉笑怒骂也不真跟他计较,跟他亲爹挺像的。
  “花花,”顾容瑾蹲下身,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今天顾爹是不是吓到你了?”
  小白花一愣,是有那么吓人,不过他一直都是朝别人发火,也没冲着自己。
  “顾爹情绪激动了,对不起,你能原谅顾爹吗?”
  小白花当即就缴械投降了,心里为刚才抱怨顾爹吓人而感到深深的自责。他顾爹就是天下第二好爹啊!第一好爹是他亲爹,死人是无价的,没得比。
  “顾爹。”绵羊一般,嗓音都跟着软了下来。
  顾容瑾将他一抱,当真是父子情深呢。
  白玨抱着胳膊斜着眼看,哎呦喂,世道真是变了啊,顾容瑾随随便便就跟人道歉了哈,她以前怎么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
  叨叨叨,不叨得她最后承认错误就不罢休,虽说事实上她确实错了,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土霸王。
  顾容瑾这人吧,也就面上温柔好说话的样子,实则心性坚定,极难变通。早先就说了,但凡二人有矛盾,回回都是白玨先主动求和好。
  时日长久,尤其是婚后,白玨心态也难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如今想来,还是关系变了,要求变多了惹得祸。
  看来,婚姻关系真的不适合他们。
  她这般想的时候,目光飘向顾容瑾,后者也正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白玨:“走,吃饭去!”白玨一手搭上他的肩头,豪气干云道。
  做不成夫妻,做兄弟!
  想那些劳什子作甚,活得都不开心了。
  二人刚到饭厅,下人来报,说季大人夫妇和沈将军来了。
  顾容瑾本能的先看了眼白玨,打心眼里,他并不希望故友们都认出她,他想一个人守着她,她也有很多很多的时间陪着自己。而不是二人才呆一会,就有人过来找她,半天过去不见人影,更过分的是,好几天都见不到人。
  沈英男是季崇德手下副将,他儿子闯下那么大祸事,他要是还能坐的住,那世人真要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进冰雹了。
  沈英男求到季崇德府上时,季崇德和薛红已经知道了,他俩儿子季云泽今日不需比试,但也去现场给顾长思加油助威了。后来顾长思拼尽最后的气力将沈泉干倒,他都跟着红了眼眶,手心都拍红了。
  后来眼见他姑父面如寒冰的赶来,他才恍恍惚惚的意识到,情况不妙。
  季云泽起先也跟着去了太尉府,后来被小舅妈劝走了。
  顾容瑾发起疯来,狗都怕。小流儿也怕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大人的错还是大人自己承担吧,谁叫孩子在他们的地盘上出事了呢。
  季云泽犹犹豫豫的回去,他爹不在,他娘在忙,他也就没第一时间跟他们说。直到晚上,饭菜上桌了,他没胃口,薛红一问,他才将这事给说了。
  好嘛!真不愧顾容瑾教出来的学生,真沉得住气!
  薛红当即变脸。
  刚巧沈英男也求上了门。一行人便一起往太尉府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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