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谁家柳下
时间:2022-01-07 15:00:40

  “我好想你,柳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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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深收到慕朝消息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慕朝,只看到江尧浑身酒气地瘫倒在祠堂的台阶上。
  台阶硌人,他却躺得四平八稳,周遭散了一地的酒壶。
  各种呛鼻的酒味混合在一起,复杂地弥漫在院落里花圃中。
  不过几日没见,居然成了个胡子拉碴的醉酒大汉,一点都没有个江家宗主的模样。
  江雪深有些嫌弃地叹了口气,捡起酒壶,并排放在墙脚,想将江尧扶起来,还好她现在用的慕朝的身体,不然还真的难以将一个烂醉如泥的人给扶起来。
  扶正后,她走下台阶想将人背起来。
  江尧的脸刚抵在肩上,复杂的酒味扑鼻而来,江雪深蹙眉别来脸,又听到他的声音携着酒意落在耳畔。
  “小雪……”
  以为他清醒了,江雪深松开他,转过身对手他醉意朦胧的双眼:“父亲。”
  说完心里“咯噔”一下,被吓出一身冷汗,她现在可是慕朝啊!这要是被发现……
  但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的担惊受怕完全没有必要。
  江尧眨了眨眼,哝着鼻音,叹道:“小雪,你来了。”
  见他没有认清人,江雪深松了口气,又去看他:“你醉了。”
  江尧摇了摇头:“没醉,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了。”
  明明浑身酒味,眼神已经对不上焦,但他还是用力盯着眼前的人:“小雪,我是爹爹啊。”
  江雪深想继续扶他,胡乱地点了点头,下一顺,被紧紧地抱住。
  “我是爹爹啊……”怀抱很快松开。
  江雪深抿嘴看他,他忽然颓了声音,目光涣散地扫着她的眉眼:“女儿,我错了。”
  空气中的酒味太过浓郁,太过醉人。
  要不,她怎么能从父亲嘴里听到这句话呢。
  江尧是江家宗主,是正道栋梁,最后才顺便是她的父亲。
  她是被顺便到的那一个,所以哪怕母亲入了族谱,哪怕她成了江家的嫡长女,却依旧很少有人将她真正看做江尧的女儿。
  血缘或许是她最后的遮羞布。
  而现在,在她愿意试着去承认这些事实的时候,她的父亲却醉意汹汹地告诉她:“我是你的爹爹,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是爹爹错了”。
  这不是玩笑么。
  江雪深静静看了他半晌,跟着坐在了台阶上,抓过酒壶猛饮一口。
  “对不起。”他还在继续说,“我不知道对你才是好的,却选择了最差劲的方法,我是一个糟糕的父亲。”
  “但是,这不代表你不好……”
  “这也不代表我不爱你,孩子……”
  饮下最后一口酒,江雪深侧眸看他。
  江尧已经彻底醉了过去,枕着手臂,侧躺而睡。
  这不代表不爱她?
  江雪深有些想笑,牵了牵唇角,却觉得连笑都令人疲惫。
  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种父母,有些父母对孩子过于严苛,有些父母对孩子过于溺爱。有些父母喜欢将自己无法承受与成功的愿望强加给自己的孩子。
  还有一些父母,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行着“伤你最深”的举动。
  他们的每一次伤害都像利刃刻在骨子里,却无法从皮肉上窥见。
  到头来,终于在某一天发现自己或许错了,便要求孩子的原谅。
  而她的父亲可倒好,到头来发现自己或许错了,却连自己孩子的原谅也不需要,一股脑地剖析了自己的感受与想法,就不了了之了。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好话烂话都让你讲了呢。
  之前的伤害都是真的啊……
  “到现在,那些伤痕还是很疼的。”很疼很疼的,每次想起时,都觉得疼得她发冷。
  耳边是江尧呢喃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女儿……但你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江雪深眉头一蹙,用力眨了眨眼,凑近江尧,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是我仅代表我自己,接受你的道歉。”
  这世界上有千万个父亲也有千万个儿女,她只代表江雪深,接受了江尧的道歉。
  不代表那千万个儿女,只代表她自己。
  她也不代表女儿的身份原谅父亲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不管理由是什么,伤害就是伤害,那是穷尽一生都没有办法愈合的伤口。
  她接受的只是一个她需要的道歉,哪怕这场道歉沾满酒味,哪怕只是借着醉意的虚伪。她需要这样的道歉与自己和解。因为,错的从来都不是她自己。
  月色如水,落在空荡荡的酒壶上,还有睡姿诡异的两人。
  慕朝在瓦檐静躺了很久,终于听到下方酒壶落地的声音,酒壶摩擦着石板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他坐起身往下看一眼。
  江雪深半醉半梦地学着江尧的样子并排躺在阶梯之上。
  要不怎么说是父女,她的姿势、动作,每一秒的呼吸,都与江尧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慕朝一跃而下,带起微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挠了挠抓了抓脸。
  他叹了口气,蹲了下来:“还真是父女。”
  毕竟用的江雪深的身子,将两人分别背回房间,都废了不少功夫。
  终于将江雪深背回自己的房间后,看着她沉睡的面容,慕朝累得点了点她的眉心。
  “怎么这么事多呢。”他道。
  凡人的情感真是又多事又复杂,他好像永远无法了解。
  江雪深吃痛地抓住他的食指,咂了咂嘴,更深更紧地捏住了。
  她喝的是杜康,呼吸间便都是一股醇厚的杜康味。
  “但是。”慕朝顿了顿,空出左手,又点了点江雪深的鼻子,“我好像开始有些喜欢你了,小东西。”
  人类的感情那么复杂。但她却好像永远都是那般简单好猜。
  床边的窗棂微微敞开,透入一轮皎洁的月光。
  江雪深的脸庞快融入这场月色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此时此刻,他居然觉得月色中的这张脸不是自己的脸,也不是江雪深的脸,柔和得有些陌生。
  他默了默,收回指尖,侧壁躺在了床上,枕臂望向窗台上冷冰冰的月光,轻轻笑了一下。
  “比喜欢,还要再多一点。”
 
 
第63章 那她算什么呢
  宿醉之后, 头痛欲裂。
  江雪深扶着窗台迷迷糊糊地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清醒了一点。
  她记得她是收到了慕朝的消息后去见了父亲。
  父亲?
  江家!
  抓到关键词,浑浑噩噩的脑子总算活了过来。
  这房间不就是她自己的房间吗?难道……露馅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 头皮瞬间炸得发麻, 她哆哆嗦嗦地想从床上爬起来,很快又被一双手按了回去。
  “醒了?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江雪深愣了愣,抬眸撞入一双含笑的眼眸。
  慕朝已经穿戴整齐, 看起来等了她许久。
  “慕朝……”她张了张嘴,“没有, 早安。”
  打完招呼,心底不由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这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怕是得引起一阵骚乱。
  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脑子里转了一圈, 却怎么也想不到哪个点有些怪异。
  直到她洗漱完毕, 喝了一口凉茶, 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慕朝刚刚是在……笑?还是哪种似乎心情不错的笑?
  这是何等惊悚的一件事啊!
  于是, 慕朝刚抿了一口茶便看到原本在安静饮茶的江雪深忽然推开窗棂,往天眺望。
  他不解道:“你做什么?”
  江雪深已经阖上了窗:“没有, 我就看看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或者天上有没有下红雨。”
  慕朝眉心一挑:“看这些做什么?”
  江雪深笑了笑:“没事, 你刚刚笑了, 吓我一跳。”
  慕朝默了一下:“……我笑起来很可怕?”
  “没有啊, 挺好看的。”江雪深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可是她自己的脸,虽然或许称不上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但怎么着也和可怕没什么关系。
  慕朝心情好了一些,又抿了一口茶才道:“那为什么吓一跳。”
  江雪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一般笑起来不是为了打就是为了杀, 我怕你一时收敛不住杀戮的欲望。”
  慕朝:“……”
  闭嘴吧,真的。
  现在天色尚早,院落里安静地只能听到清晨鸟啼,没有赤海那般灵动,却多沾了些人间烟火气。
  从窗台向外看去,可以看到炊烟袅袅,江雪深知道再过一会儿阿云可能就会来送早餐,现在必须得离开。
  但刚走到门边,便听到屋外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碎碎念的声音炸得她头皮发麻。
  “那丫头还在睡?”是邓蔼晴的声音。
  江雪深向来与她不对付,闻言,一阵慌乱,也忘了要怎么念诀离去,转身便往衣柜里钻。
  慕朝放下茶杯就看到她已经钻入了衣柜。
  过了一会儿,又将衣柜门猛地带上。
  衣柜里没有把手,没办法彻底关阖,她又探出了脑袋:“慕朝慕朝,帮我关一下。”
  慕朝看着她有些无奈,却也难得没有毒舌,帮她关上了柜门。
  “没有人通知她今天要去顾府?阿云呢?”
  阿云瑟缩的声音怯生生地传来:“夫人,大小姐受了伤,这些日子需要好好调养。”
  “怎么?我女儿没有受伤?就她身体矜贵?文薏不还是一早准备就绪,顾家的事情也敢怠慢,我看她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阿云急道:“不是的,不怪大小姐,是太突然了,奴婢还没来得及提前同她禀告。”
  “我还没有说你这个丫鬟最近做事是越来越马虎……”
  脚步声与争执声越来越近,到了房门边顿了顿。
  邓蔼晴也不是不知礼数的泼妇,到底也没有直接闯进去,只对阿云使了使眼色。
  阿云忙扣响了房门。
  邓蔼晴这才清了清嗓:“雪深,赶紧准备一下,顾家的老爷子病情加剧,我们两家是世交,又更何况你好歹也是轻尘的未婚妻,不会如此不识礼数吧?”
  慕朝瞥了一眼不安分的柜门,又给推了回去。
  正在这时,邓蔼晴已经不耐烦地推门进屋了,慕朝侧身将柜子挡住。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邓蔼晴拂了拂衣袖,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很快又落在慕朝身上,“既然醒了就赶紧出门,别让人觉得我们江家半点不识礼。”
  说完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慕朝的眉眼。
  明明生了一双杏眸,却又与江尧如此的相似,眼尾总是洇着那抹与天无尤的模样。
  她已经很久不曾仔细打量过这个孩子,也可以说,自从江尧将她领回江家,她就不敢去打量她。
  她从前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现在也不敢去想。
  “我要换衣服,叔母也要看着?”
  冷冷的音调将她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
  邓蔼晴“哼”了一声,甩袖出了门。
  门“砰”的关上。
  邓蔼晴又往祠堂方向望了望:“他醒了没有?”
  他?
  身边的小厮丫鬟都不知道她在问谁。
  阿云鼓着勇气问道:“是二爷吗?二爷还在镇守死地……”
  邓蔼晴掠过院落里即将盛放的扶桑花,才摇了摇头:“家主……他醒了没有?”
  一旁的丫鬟才终于反应过来,低头道:“平旦的时候死地告急,家主便出了门。”
  邓蔼晴眼神一动:“他没有交代些什么吗?”
  丫鬟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小厮接话道:“家主出门得急,没有交代什么,倒是留了一句话。”
  邓蔼晴偏头看他:“什么话?”
  小厮道:“是留给大小姐的,说是……”
  他顿了顿,回忆着江尧离去时认真的模样,他从未见过家主那样的表情,那样沉痛又认真,他继续道:“说是,那是他一生只有一次的叛逆。”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小厮都不知道该怎么复述,只觉得宗主不愧是宗主,还是一个谜语人。
  只是,叛逆什么呢?
  他抬眸,便看到二夫人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原本那点微不可见的柔情瞬间支离破碎。
  这……这又是怎么了?
  邓蔼晴扶住身边的丫鬟,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一生……只有一次的叛逆么。
  那她算什么呢?她又算什么呢?
  为什么那个人都已经死了却仿佛永远如附骨之疽,让她避无可避。为什么他的眼里永远没有她呢?
  她忽然有些想笑,扯了扯唇角,却笑不出来,用力抬头,闭上了眼,将那抹温热往心里流,很快收敛起情绪,睁开眼,她还是江家的二夫人。
  “夫人不等大小姐了吗?”见她要离去,阿云忍不住问道。
  邓蔼晴脚步不停:“让她自己跟上来。”
  直到她走远了,几个小厮才面面相觑有些不理解。
  “怎么觉得,比起二爷,二夫人更关心家主呢?”
  “家主家主,一家之主,当然要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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