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欢喜冷不丁的被祁筠拉到腿上,刚平息下的脸又‘蹭’的爆红,小脸埋到祁筠的胸膛,“还有那么多人呢。”
祁筠闻言看了看屋内的人,幼彤和杏儿对视笑了下,朝三川扬扬下巴,几人默契地出了屋子。
祁筠看着还不肯露脸的姜欢喜,“好了,人都走了。”
姜欢喜小心翼翼地抬头,见真的没人了,吐出一口气,小手攥成一个拳头锤上祁筠的胸膛,“你下次不准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了。”
祁筠擒住姜欢喜的小粉拳,眸中含着笑,“唔,夫人见谅,实在是情难自禁。”
这副模样,一点儿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姜欢喜别过头,祁筠身上爬下来坐到他身边,哼哼一声,娇嗔,“不说了,我饿了。”
祁筠失笑,自觉地伺候姜欢喜用膳。
姜欢喜正被祁筠伺候的开心时,杏儿突然进来,“小姐,姑爷,夫人那边儿派人过来了。”
正说着,孙氏身边的钱婆子推开杏儿,大声嚷嚷,“你这个奴婢,给我躲开!”
钱婆子见到姜欢喜和祁筠,又变得笑嘻嘻的,“大公子,大娘子,夫人等候多时了,催我唤您二位。”
祁筠凝着眸子,放下手上的木箸,表情不甚变化,冷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钱婆子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大公子,这新婚头一天要去给母亲请安,是本分。就算您不想去,可大娘子,她不去,实在是说不过去”
说着,钱婆子浑浊的眼神就盯上了姜欢喜,像是想把她的脸戳上两个洞。
“我说,”祁筠放缓语速,语调却像是淬了冰,“滚。”
钱婆子哪里顶得住祁筠的威压,咽了口唾沫,步子也踉跄着,“行,行,我这就回去禀告夫人,你们给我等着!”
姜欢喜看着钱婆子的背影,戳戳祁筠的后背,祁筠回身看向她。
姜欢喜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祁筠哥哥,这下,我可真要落个恶媳妇的名声了。”
祁筠被她这副模样逗笑,揉揉她的头顶,“放心,谁敢乱嚼舌头,我一定不放过。”
这边,钱婆子添油加醋的同孙如凝告状,把孙如凝气的脸红脖子粗。
“这两个孽畜,实在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祁盛今天起了个大早,来到孙如凝这儿,就是为了看上一眼姜欢喜。
初为人妇的姜欢喜,一定会添上几分不一样的风情,可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如此大胆,他们就一点儿都不怕风言风语嘛?!
姜欢宜坐在祁盛一旁,闻言扯着嘴笑了笑,旁若无人的抿了口热茶。
祁盛被她这样的姿态气到,大掌一挥将她的杯子打翻在地,“你这是何做派,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妹,晦气,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这么个女人。”
姜欢宜心中说不出的苦涩和嘲讽,她现在大抵猜到了,为什么当初姜欢喜会愿意对她施以援手助她嫁入侯府,原来,她是早就看清了祁盛的本性。
或许在姜欢喜看来,嫁给祁盛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许雅灵总是对她说,嫁得好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本事。
她嫁的确实是好,人人都艳羡嫉恨,可嫁给这样一个丈夫,纵然人前风光无限,可人后却是如此暴戾。
这样.真的幸福吗?
极力掩饰住想要掉下的泪,姜欢宜站起身,余光瞟了一眼一直候在一旁的知许,冲着祁盛扯出一个异常难看的笑,“知许的滋味好吗?”
此话一出,知许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小姐,我我”
祁盛脸色也是一变,“你你这话是
何意?”
姜欢宜冷哼一笑,没再多说,丢下一个鄙夷的眼神离开了正厅。
孙如凝看看知许,又看看祁盛,心中了然,嘟囔,“贱人身边的人果然也是个狐媚子!”
知许被这话激的浑身一震,小姐已经知道了,她怎么也回不去了
“姑爷”
祁盛看着梨花带雨的知许,看到熟悉的依赖,心软的不行,将她护到怀里,跟孙如凝顶嘴,“娘,您对着知许发什么脾气,她是无辜的。我是个男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是姜欢宜善妒。”
“少爷”
知许含羞带怯地看向祁盛,更是激起了她的保护欲,“娘,我要知许为妾!”
“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孙如凝被气得七窍生烟,现在侯府内忧外患的,祁盛却还是让她这么不省心。
孙贵妃已经许久未曾露面,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都在猜测孙贵妃是不是触了皇上的霉头,许多之前不站队的官员现下纷纷站队太子。
他们侯府本就暗中支持景沥,若是日后让景清登上大宝,他们侯府可就水深火热了。
还有府里的那个祁筠,公然站队景清也就罢了,就怕他在这次殿试里真的可以高中。
届时,可就麻烦了。
: 其实姜欢宜怎么说呢,也是被许氏坑了,预告一下她后面下场还是挺惨的。
另外,番外会写副cp,大家喜欢哪一对可以评论一下,我看想看哪对的多,就先写哪对。
第一对:姜欢芸vs戚天复
第二对:弥娅vs景清
第三对:谢湘然vs景沥
第60章 禅位大典
二月二九日, 新婚第三日回门。
谢巧安和姜宏艺心中挂念极了姜欢喜, 就怕孙氏对她不好, 故而早早的就差人在府外等候, 就连余老太太也早早地去到了长安园,想着看姜欢喜一眼。
祁筠和姜欢喜来的自然也是早的,一进屋,就看到三个府里最疼爱自己的人。
“祖母,爹爹,娘亲。”
“哎哎哎。”余老太太应着,拉着姜欢喜的手上下打量, “怎么样,在侯府过的可好?”
“祁筠哥哥对我很好,祖母勿要挂念。”
“那便好……那便好。”
余老太太看向一旁谦卑的祁筠,直至今日,她也就只见过祁筠几面而已,但却耳闻过好几回,听过,他还得了本次会元。
“孩子, 怎么样, 两日后的殿试有把握吗?”
祁筠眉心一动,微微颔首, “祖母放心,孙婿有把握。”
余老太太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祁筠,见他通身气质不凡, 怎么看都不像池中之物,心中不禁暗叹姜欢喜眼光独到,点点头,目光流露出赞许,却没有再与祁筠多说,转而又拉着姜欢喜嘘寒问暖。
谢巧安也凑到两人身旁,体贴的关心姜欢喜。
姜宏艺见她们三人说的正欢,走到祁筠身旁,声音微沉,“你随我来趟书房。”
祁筠颔首,跟上姜宏艺。
书房里只他们两人,屋里点着檀香,香味儿伴着书卷味儿和墨水味儿,倒也雅静。
姜宏艺看着面色平静的祁筠,缓慢道,“皇上昨日传密诏让我们一众老臣和戚将军进宫。”
祁筠闻言微掀眼皮,算是给了点儿反应。
姜宏艺继续,声音低上许多,“他说了许多,最后像我们透漏一个大消息。”
祁筠凝眸,等待姜宏艺的后续。
“圣上准备明日……禅位给太子!”
祁筠一怔。
之所以有所震惊,是因为禅位这两个字,是他听到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姜欢喜成婚前便跟他提起过,那次,她显然不想多谈。
可这次,由姜宏艺说出来,必然是可信的。
“宫中并未传出任何风声。”
起码,依这两日与景清的交谈来看,他是完全不知晓的。
姜宏艺给自己斟了杯茶,轻抿一口,微微平静下来,“圣上似是早有打算,谁都没有说,昨日也是只传唤了朝中完全中立且效忠他的人进宫,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心里先有个底,日后全力辅佐新皇。”
祁筠双眉舒展,双手却微微攥紧,若景清登基,自己就是最大的获益者,那些曾经亏欠自己的人,他会让他们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姜宏艺没看到祁筠的这些变化,只自顾自的继续,“先前有关孙贵妃的说法一直不一,有说她是被皇上给软禁了,还有说她就是突然恶疾。
现下看来,她就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被软禁了。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何事,竟惹得皇上雷霆大怒,都准备主动退位了……”
作为幕后推手和知情人之一的祁筠没有回话,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对自己越不利,很多事情,烂在心里就行了。
这边余老太太与姜欢喜又说了几句就回翡翠园了,她年纪大了不适宜在外多待,确定姜欢喜过的确实不错,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地了。
谢巧安见余老太太走了轻松了不少,老太太喜欢的终归是姜欢喜而不是她这个媳妇。
姜欢喜注意到谢巧安的落寞,说了几句玩笑话逗笑,谢巧安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嘶……”
谢巧安正笑的开心,忽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按着小腹,额头上男鞋冷汗,表情痛苦。
姜欢喜被她这幅模样吓到,忙扶住她,“娘亲,您这是怎么了?”
“无碍。”谢巧安坐下,缓了一会儿,“许是最近吃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歇一会儿便好了。”
“真的?”姜欢喜不大相信,就怕谢巧安有意瞒自己。
“真……”
“娘,您别说。”姜欢喜知晓若谢巧安有意隐瞒,那么她是怎么也不愿说的,目光转向一直伺候谢巧安的老人张妈,“张妈,您说,是娘亲说的这样吗?”
谢巧安冲张妈摇摇头,张妈眸带挣扎,瞅了眼姜欢喜,一咬牙道,“不是的,小姐,您有所不知,夫人这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起初,是时常觉得乏力困倦,后来开始畏寒惧冷、莫名觉得头痛,现在更是开始腹痛难耐。”
“这事爹知道吗,你们就没有请大夫来看看?”
“看了的。”谢巧安小声说着,有些虚弱,“但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我可能是早些年落下了什么病根。至于你爹……”
谢巧安咬咬唇瓣,摇头,“他近日一直处理朝政,早出晚归的,我就没告诉他。”
“不是的!”张妈急着反驳,“是夫人您一直在老爷面前装的若无其事,老爷这才没有发觉。”
“张妈!”谢巧安喝退张妈,对上姜欢喜疑惑的眸子,轻笑,“欢欢乖,这就是件小事,没必要告诉你爹,你也要答应娘,别跟你爹说,好吗?”
“可是……”
姜欢喜心里觉得糟糕透了,可面对谢巧安眼中的恳求,只好先应允着,“好……”
“什么事不能同我说啊?”
姜宏艺与祁筠从书房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
谢巧安的痛一阵一阵的,这会儿已经完全不痛了,站起身,挽住姜宏艺的手臂,娇嗔,“我同欢欢讲些女儿家的事,你也要听?”
姜宏艺听出谢巧安的打趣,连连摇头,“那便罢了,女人家的心思太难懂!”
说着,还朝祁筠挤眉弄眼的。
祁筠轻笑颔首,算是应承了姜宏艺的话。
姜欢喜在一旁看着,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祁筠感受到她的情绪,走到她身侧,轻声询问,“怎么了?”
姜欢喜摇头,只是眉宇间的愁绪怎么也散不开,祁筠看在眼里,眸子变得漆黑不见底。
用午膳时,为了不让姜宏艺怀疑,姜欢喜勉强打起精神陪着说笑了几句,但若认真去看,就会发现,她从头到尾几乎没吃几口菜。
就连祁筠给她夹的,她也是只尝了几口,便放下了。
姜欢喜兴致不高,再留下去只会露馅,故而午膳过后没多久就央着要回侯府。
姜宏艺在外人前一向沉稳大气,面对姜欢喜却是多了许多人情味儿,一个劲儿的不许姜欢喜走这么早。谢巧安却是罕见的没有多留,安静的站在一旁。
最后,还是祁筠以复习功课为由将姜欢喜带回了侯府。
回去的路上,姜欢喜坐在马车里环住祁筠的腰,一言不发。祁筠则揽着她的身子,眸光深沉幽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回到渺居,祁筠将下人都遣散了出去,把姜欢喜抱起来放在腿上,沉声问,“现在愿意说了吗?”
姜欢喜脸埋得低低的,还是不说话。
祁筠轻叹,大掌托起姜欢喜的下颌,盯着她的眸子,“因为娘亲?”
“你怎么知道?”
姜欢喜说完瞪着眸子,后知后觉地捂住嘴。
祁筠轻笑,目光宠溺又无奈,“这才成
亲第三天,我们欢欢和我就有小秘密了。”
姜欢喜扁嘴,内心做了很久的挣扎,最
后还是妥协在祁筠的美色下,娘亲说不能告诉爹但没说不能告诉祁筠哥哥吧?
将事情和盘托出后,姜欢喜小声问,“祁筠哥哥,你说,娘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告诉爹啊?”
祁筠沉吟,道:“娘既然不愿说一定有她的道理,但是……她的症状却不应该像她说的如此简单。”
“我也觉得,可娘说她已经请过大夫,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姜欢喜耷拉着脸,觉得自己太过没用。
祁筠揉揉她的头发,安抚,“别担心,明日我同景清说,让他派个御医去瞧瞧娘。”
“对啊!”姜欢喜转悲为喜,忘了祁筠与太子的关系,摇着祁筠的胳膊撒娇,“祁筠哥哥你真厉害!”
——
翌日,西景二十四年春,农历三月一日。
景高/祖景浖忽传圣旨,大召天下于今日禅位于东宫太子景清,自己退为太上皇与皇后隐居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