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
时茵还真没意识到这茬, 把整个棒棒糖放进嘴里吸.吮,一边吸一边说:“你要是不喜欢这个, 我还有大白兔,奶香味的, 要不要吃?”
江砚池坐在那纹丝不动,眼里风起云涌。
时茵反应迟钝地看着他, “要吗?我现在去拿。”
“不要。”他盯着她,终于从齿间说出两个字。
“不要就不要嘛!干嘛瞪我,怪吓人的!”
时茵傻乎乎地凑近看他,想研究他的表情。
电影放完了,响起片尾曲。
还是那首“起床起床快起床”。
“怎么老是生气,以后还怎么做朋友啊?这样我还不如和卷卷玩呢!哼!”
时茵含着棒棒糖, 委委屈屈说完几个字,一溜烟又跑了。
等门关上。
江砚池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里已归于平静。
刚才短短几分钟里,他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屏幕上,那只兔子在怪声怪气地唱着。
他舔了下唇,酸酸甜甜的味道。
-
中午吃饭的时候,时茵倒是收敛不少,一心做个干饭人,没有多话。
吃饱喝足就有点犯困。
这段时间,她已经养成每天至少睡两个小时午觉的习惯,尤其今天还起那么早。
她掩嘴悄悄打个哈欠,等江砚池放下筷子,说:“老板,我想去睡午觉了。”
方姨说过,江老板每次来第二天早上就会离开,今天早上是她拖着他看电影,现在吃过午饭,怎么着也该走了吧。
要知道,演戏很耗精力的,尤其是要演一个表情丰富的傻白甜。
她抱歉地说:“下午我醒得比较晚,就不下来送你了。”
言下之意:你走不走,我现在要提前下班了。
江砚池看着她,“去吧。”
多好的老板!
时茵目露感激,清清喉咙,十分诚挚地问:“老板,请问您对我今天的服务满意吗?满分是五颗星的话您打几颗星?”
“今天还没结束。”江砚池淡淡道。
也是。
时茵没多想,“那我就先上去了,我们后面再联系。”
她甜甜地笑,挥挥手,“老板,下次见!”
-
一直睡到三点,时茵才起床。
她心想,江老板已经离开,这里又是她的天下。
睡饱了,心情倍好。她换上平日穿的休闲衣裤,哼着歌来到一楼,往厨房钻。
赵阿姨正在准备下午茶。
见她进来,不由笑,“煮了你爱吃的水果羹,等我盛出来。”
时茵拿起点心盘里一块小圆饼送进嘴里,香香酥酥的。真好啊,又可以进入她的节奏,吃香喝辣啦!
她伸个懒腰,撒着娇,“阿姨,晚上我想吃水煮鱼。”
赵阿姨打趣她,“熬不住了?你不是说先生在的时候按原先菜单来么?又反悔了?”
“嗯?”
时茵一愣,“老板还没走?”
赵阿姨点头,止不住地笑,“多好啊,以前可没连着在这住两天。这说明什么,说明先生喜欢你呀!”
时茵心中得意,说明她演得好。
不过,江老板真就这么喜欢傻白甜?
那自己就更得投其所好,让他高兴。
毕竟拿了钱就得好好干活。
而且,他说过只要她的表现让他满意,这房子就归她。
顿时,时茵鸡血满满。
她问:“老板人呢?”
赵阿姨摇头,“我也没看见,杨助理在外面,你问问。”
时茵点头。
喝完一碗水果羹,想了想说:“阿姨,再盛一碗,我给老板送去。”
赵阿姨立即照办。
-
时茵端着水果羹出来,才注意到杨晋正在院子里洗车。
杨晋见她等在门口似有话要说,放下水管走过来。
时茵笑问:“杨助理,老板在书房吗?我去给他送点吃的。”
杨晋瞥一眼她手中的水果羹,想说,老板不爱吃甜。
“在泳池。”
噢!时茵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她笑眯眯地问:“我能去看看吗?”
“看什么?”
“看……我跟老板学游泳啊。”
时茵暗笑,当然是看美好的肉.体啊。
杨晋迟疑了下,“……哦。”
老板从来只在私人泳池游泳,也从来没有与人共用泳池的习惯。
但眼前这个女人,老板早上甚至为她破了不和旁人一起看电影的习惯。
他思考两秒,还是闭上嘴。
时茵眼珠转了转,把手上的碗塞给杨晋,“这个你喝,老板不爱吃甜。”
说完,蹭蹭蹭跑上楼。
杨晋:……
时茵上楼,翻自己前几天买的泳衣。
杨晋给她的资料有写,江砚池从幼年起每周至少三次游泳,这对他的哮喘治疗有很好的帮助。
所以为防江老板游兴来了,时茵是提前准备好泳衣的。
很快,她换了衣服,穿着浴袍下楼。
泳池在地下一层,据方姨所说,江砚池特意找了很有名的设计师改装建造,配备了各项强大的高端净水消毒系统,同时还设了休憩区域和视听区域。
可见江砚池对游泳这项运动十分重视。
时茵之前有下去过,当时就被它的豪华和规模震惊到。
她走过一个强制式消毒池,通往游泳池走道。
天花板很高,全透明玻璃吊顶,和灯光融合在一起,显得整个地下一层都很亮堂。
她放开嗓子又甜又亮地叫一声,“老板!”
江砚池潜入水中,隐隐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
太阳穴竟又开始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
等他露出水面靠在池壁,就见一团黄色漂浮在水上。
他皱起眉,难以置信。
竟然是一只黄黄的大肥鸭子。
时茵坐在一只大黄鸭背上,抱着鸭脖,两只脚在水里努力地划着。
没错,她除了准备一套儿童款的泳衣之外,还准备了这个充气的水上充气小船。
前两天收到货,她一个人在下面捣鼓半天才把它充好气,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老板,帮我一下!”
时茵冲江砚池的方向喊。
她本来以为骑着黄鸭从这头漂到那头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需要自己划划水就行。等她坐上去才发现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这只黄鸭自有它主意,根本不听她使唤。
她回头看看,如今想下船也由不得自己,因为已经漂出去有一段距离。
她有些着急,朝江砚池挥手,“老板,快来帮我推一下!”
江砚池撑着扶梯上岸,拿了浴袍一裹,坐到旁边的躺椅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
接下来十分钟,那只黄鸭就在水上漫无目的地漂荡。
一个穿着小黄鸭T恤短裤的女人在那断断续续地喊:
“救命啊,老板,救我!”
“江老板!”
“江总裁!”
“江砚池!”
……
时茵累得精疲力尽,她自认自己的身体协调性很好,十分确定是这只大黄鸭有问题。
而且,可怕的是,她隐隐听到有丝丝的漏气声。
往往傻白甜在这时候会掉进水里,等着总裁英雄救美。
可是她可真没打算掉水里啊!
因为,她不会游泳,不想真的呛水啊!
她扭着身体,努力保持平衡,想让大黄鸭转个方向。
可是气已经不够,她稍一用力。
大黄鸭吱嘎一声,翻了。
“啊!”
她揪着大黄鸭,大声呼喊,“老板救命!”
呛了一口水,两只脚开始疯狂扑腾。
躺椅上的人已经站起来,一个鱼跃,跳进水里。
三秒后,江砚池提着时茵的胳膊。
时茵见到救命稻草,立即双手双脚用尽全力死死巴着他。
“吓死我了!”
她搂住他的脖子,“哇”一声哭出来。
江砚池垂着手,站在水里默默看她。
三十秒后,时茵平息下来。
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有多尴尬。
他上半身什么都没穿。
而她,就挂在他身上。
这种冲击力……不对,应该是摩擦力。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皮肤沾了水后在他身上慢慢滑落的摩擦声。
咳咳,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又往上攀了攀。
回头望望,更不敢下水,只好厚着脸皮继续巴在他身上。
心里还在安慰自己,没事,就当是在演戏,这点尺度才哪到哪。
江砚池轻轻掰下她一只胳膊。
时茵立即缠回去。
江砚池尝试拉开她的脚。
时茵十分敏捷地又盘上去,仰着脸可怜地哀求,“老板,我不会游泳,你不能不管我!”
沉默一会。
江砚池低声说:“这里是浅水区。”
他声音有些沉,有些哑。
时茵此时却无暇顾及,只是狐疑地看他。
一只脚尝试探下去,两手慢慢往下滑,把他手臂抓得紧紧的。
咦?
脚碰到池底了?
她这才敢慢慢松开手,站直一看,水刚好在她下巴。
呃……
难怪之前自己在这折腾半天,他就在那看笑话。
她嘴角悻悻,抹抹额头流下来的水,顺便把还没干的眼泪也给擦掉,傻笑着看他。
眼睛其实已经像雷达一样在扫描,心里忍不住啧啧。
这胸膛,这手臂,还有在水中若隐若现的小腹,原来都是有肌肉的。
肌肉线条并不夸张,就是刚刚好,能让人疯狂流口水的那种。
嘤!难怪他穿衬衫那么好看!
而她,刚刚竟然零距离地抱过他!
想到这,时茵心中一阵异样,脸滚滚发烫。
再偷瞄一眼他,他冷着脸,眼中忍耐,像是有些不高兴。
她又把他惹抓狂了?
时茵心虚,小声说:“我……我歇会儿去。老板,你继续。”
说着,踩着水一路奔回池边。
等人走后,江砚池才轻吁一口气。
潜入水里,隐藏自己火热的身体。
第二十二章 用不着替我省钱
时茵实在没脸再在泳池边待着, 趁江砚池没上来偷偷溜回房间,冲完澡自己待着。
她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擦头发, 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
她走到窗户边,往下看。
是那辆黑色的车。
江砚池这是要走了?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至少今天不用再面对他。
果然, 他出现在楼下,转过脸来, 像是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时茵不想下去送,因为泳池那一幕实在太尴尬了。饶是她自知脸皮够厚, 也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尤其她现在一想,眼前就又浮现江砚池赤.裸.裸的上半身。
她那样算不算吃豆腐?那么一副神仙□□,就这么被她这种凡夫俗子给染指了。
不想了,不想了!
她敲敲自己脑袋, 摸摸发烫的脸。
楼梯口传来方姨的叫声:“时小姐, 江先生要走了!”
时茵装没听见。
她现在没法面对他,太丢人了。
床上手机突然响起。
时茵走过去。
是杨晋。
“老板让你下来汇报工作。”
时茵:……
五分钟后, 她磨磨蹭蹭下楼。
老板要走,玫瑰园的人都在外头了。
时茵在万众瞩目下登场。
方姨、赵阿姨、张叔、陶叔, 全都笑眯眯地看着她。
除了杨晋,神情木然。
江老板背对着她, 面朝花园。
反正,除了江老板谁都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时茵很快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抬头挺胸,走出世界小姐的风范,微笑着和大家挥手致意,“都在呐!”
江砚池缓缓回过头。
四目相对。
时茵立即怂了, 垂下手低着头,小碎步挪到他旁边。
“……老板。”
江砚池低低“嗯”了一声。
就这么汇报?
时茵回头望望两旁的人,抠抠手指,有点不好意思。
江砚池嘴角轻翘,似是没想到她也有脸皮薄的时候。
方姨一个眼色,大家立即散了。
杨晋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江砚池看着她。
她大概是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香味。头发没完全擦干,有几根半湿的发黏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此时人又低眉顺目的,看起来特别乖巧。
衣服也顺眼多了,上面套着一件米色短衫,下面是件很有垂感的宽松长裤,显得人更加纤细修长。
时茵也在偷偷打量他。
他重新换了一件黑衬衫,上面有不明显的暗纹,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和早上那件有什么差别。
外面是黑西装,整个人又是一副清冷禁.欲的样子。
可经过之前的事,时茵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已经不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