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打醮翁
时间:2022-01-08 13:26:45

  她摸到火折子,将蜡烛点上后,绷着神经朝红雪床边走去。
  其实一进门她便听见了一些声音。很像那一晚红雪冷得瑟瑟发抖时的声音。
  或许是今日见过她杀人如何狠辣,她重新摆正了自己下人的身份。也就当做自己没听见。
  蜡烛的光晕晕晃晃的,照在红雪白玉般细腻的脸上,将她的睫毛照出一片阴影,在眼下随着主人的瑟缩而颤抖。
  姜漫目光错愕,蹲下身,不敢凑近,轻轻唤道:“红雪姑娘?”
  她目光在屋子里逡巡,落在桌子上,瞧见杯盏,起身走近,黑乎乎的药汁竟然原原本本在那里,一滴未用。
  这次,她不敢动红雪,放下灯烛,转身就往外走,准备去找青烟或者老鸨。不管是谁都行。
  “去哪?”一只冰冷的手“啪”地捏住姜漫手腕。
  姜漫冷得打了个哆嗦。
  她浑身的汗毛一瞬间全都立了起来。
  “我去叫大夫。”
  “不许去。”红雪声音阴狠。
  姜漫身体僵硬如一块冰。
  “你,上来。”红雪声音有些哑,或许是发热的缘故,粗哑了很多。
  姜漫瞳孔皱缩,忙退后道:“小人绝不敢冒犯姑娘!”
  “上来,不然,杀了你。”红雪阴郁道。她将手伸进领口,不知在摸索什么,这个动作吓得姜漫忙垂下脑袋,什么都不敢看。
  这是怎么了啊,她内心惶恐。
  “啪——啪——”
  先后两个东西从床上扔了下来,掉落在姜漫脚边,落入她视线中。
  那是——两个馒头。
  她盯着这两个馒头,害怕、疑惑、惊恐、难以置信……所有情绪一闪而过,最终汇聚成浓烈的惊恐。
  “上来。”红雪声音不耐到极点。他的脸苍白脆弱,漆黑的眼睛很漂亮,眼底却发红,冷到极点,整个人极力往被褥中缩着。
  一时间,姜漫不知要作何反应。
  红雪——竟是个男的?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两个馒头,不知聚了多大的勇气,缓缓抬起脑袋,视线落在他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胸口。
  那张脸此刻有种脆弱之美,乌发凌乱,下颌瘦削,肌肤惨白如纸,衬得薄唇殷红如艳鬼。
  拒绝就在嘴边,姜漫怎么都说不出那个“不”字。
  她僵着手脚缓缓走近,死死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个男的!
  姜漫做足了心里建设,鼓起勇气掀开被褥,还未躺好,红雪已经抱住她的腰,脑袋埋进她脖颈间,带着药味的呼吸洒在她下巴上,甚至还做了个甚于小孩撒娇的动作。
  姜漫僵住了,双手平放在身侧,感觉脖子上盘了个眼镜王蛇,脑袋就在她脖子上动来动去,蛇信子嘶嘶在她下巴拂过,阴冷而杀气腾腾。
  红雪嘴里嘟哝着什么,一只手伸出来摸到她的手,硬抓起来放到他肩膀,再抓另一只手做同样的事。
  这样一来,就变成姜漫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两个人紧紧相拥。
  姜漫咬牙,不停告诉自己:她是个男的,男的,男的……
  活命要紧,活命要紧,活命要紧……
  这样反复洗脑,她才能极力忽视所有的不适和紧张,将红雪当成一个病人,不至于因冲动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可是,这尼玛谁能不难受。她打定主意明天就要想办法逃跑。
 
 
第89章 兴趣
  089
  姜漫一直都无法闭上眼睛。任谁脖子上缠着一条蛇也不能没心没肺睡着。
  好在红雪只是冷, 一直在发抖。即使这样,姜漫都强忍着才没有动手把人掀开。和一个陌生男子抱在一块,太诡异了, 令人非常不适。即使这个男人长了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也一样。
  她绷紧心神思考着整件事件事。红雪的身份太诡异了,太过危险, 明日还是开始想办法跑路吧。
  她叹了口气。倒霉的体质到了哪里都不变。真不愧是她。
  到了后半夜, 红雪冷得越来越厉害,跟冰块一样。
  姜漫感觉情况不对, 摇了摇人,没有反应。
  她试着将人推开, 却发现腰间那双手箍得很紧。可以把他的头从自己肩膀上掀下去,可以把他的腿踢开,但是腰间那双手死死箍着,她用了很大力气, 甚至觉得已经产生了痛感, 红雪却丝毫没有反应。
  她拍拍红雪的脸,人已经失去意识了。
  他病得也太突然了一些。白日里看着是好好的, 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还不清楚红雪和飞云阁的底细,姜漫不敢在这时候惹怒他们。红雪若是出事, 她就更别想脱身了。
  这样想着,她又用力去掰腰上那双手:“红雪, 你松手,我去叫大夫。”
  红雪额头上都是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青,倒在床褥里,怎么看怎么脆弱, 就是这样脆弱的美人,白天眼也不眨杀了七八个人。
  姜漫拉了拉铃铛的绳子,希望刘婆子今天不要睡那么死。
  她一边紧张,一边扯着红雪的手。
  红雪似乎感觉到了,很不情愿得箍得更紧了,眼睫毛颤得厉害,即使没有意识,说出的话依旧冷得人心寒。
  “不许走!”
  姜漫甚至能听到他语气中的杀意。
  她动作一僵,正在此时,她听见刘婆子在门外询问的声音:“三水?你在里边吗?”
  姜漫松了口气,忙道:“别进来了,快去通知老鸨,红雪病得很厉害,人昏过去了,快去请大夫!”
  “哦,好!”
  刘婆子噔噔噔跑了。
  姜漫视线在红雪瘦削苍白的胸膛上搜过,目光冷静,探究沉思,随即将他衣衫整理好,领口也捂得严严实实,自己坐起身来。
  如此,变成了她坐在床头,红雪抱着她的腰,脑袋枕在她的腿上了。
  没过一会儿,老鸨小心敲门的声音传来:“红雪姑娘?”
  姜漫清了清嗓子道:“快进来,姑娘晕过去了!”
  她也不知道红雪是不是病糊涂了才让她知道男子的身份,亦或是因为今日她见着他杀人了,所以卸下了伪装。总之,这些都对她很不利。
  老鸨推门进来,身后竟然只有刘婆子和一个提着药箱的老大夫。
  青烟竟没来?
  也对。老鸨这样小心翼翼,看样子她对红雪的身份是心知肚明的。
  老大夫也不是头一日那个。看来那个老大夫说再也不来是真的。
  老鸨看见床上二人的姿势,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惊讶,脸上表情很自然,只是着急得让大夫诊治。
  “快看看我家姑娘是怎么了?”
  红雪还缩在床上冷得发抖。
  他的两只手都箍在姜漫腰间,老大夫一看,有些为难:“这——”
  姜漫招呼刘婆子:“帮个忙,快将姑娘的手松开,不然可怎么诊脉!”
  刘婆子想也不想,过来大力出奇迹,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把姜漫腰间的手掰了下去。
  期间红雪眉头拧起,雪白的脸上满是冷气,竟比她的体温还要冰冷了。
  姜漫松了口气,腰上禁锢一解除,她立即下床,将地方让给老大夫:“请大夫诊治。”
  老鸨目光隐晦地看了姜漫一眼。
  老大夫搭着脉搏,闭上眼睛诊了半天,越诊,脸上表情越凝重。
  老鸨面色也不由紧张起来。
  “这位姑娘身体长期亏损,很是虚弱,我观脉象,绵软无力,竟有短命之兆。而且,她前一头大病一场,风寒未好,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你们怎可让她又受风寒,这样的身子,怎经得住一点糟蹋!如今可好,唯有的一点底子都给亏完了,老夫的医术,怕是无能为力啊。”
  “什么?”老鸨脸色白了。
  “姑娘昨日出去了?”她有些迟疑地看向姜漫。
  姜漫心里也很震惊:“红雪姑娘昨儿后半夜一个人去了西山,一大早就在灵隐寺了。”
  老鸨难道不知道红雪出去做什么了?
  “如今救人要紧,她这般比高烧还要险些,我先开个温补的方子,替她调理体内邪寒入侵,其他的,老夫无能为力,你们另请高明吧。”
  姜漫无意待在这里,她拉着刘婆子出去:“我去吩咐厨房替姑娘准备几个汤婆子,屋子里也生上火吧,这样能暖和些。”
  “你别动。”老鸨抓住她的手臂,“让你大哥去即可,你留下替姑娘擦擦汗。”
  姜漫心里一沉。
  老鸨等大夫开完方子,亲自拿着药方急匆匆带着大夫出去了,只留下姜漫,让她务必好好照顾红雪。
  姜漫感觉这一切都很诡异。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好像从第一日到这里,事情就不对。只是她初来乍到,又逢红雪脾气古怪,她从未往另一个方向去想事情。
  她盯着红雪的脸,目不转睛盯着,像是有一个哒哒哒的表在她脑子里转动,突然“叮”的一声,她想到什么,不由伸出手去,向红雪耳朵后面的位置摸去。
  那个不对的地方,——谁会将一个刚认识的来路不明的人放在身边最信任的位置。不是做戏,是真的让她照顾起居。
  半夜病成这样,都摇铃铛。
  红雪的皮肤细腻,没有一丝瑕疵。姜漫摸到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易容的痕迹时,心头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惊讶还是该害怕。
  早就该想到的,怎么会有男人长成这幅模样。
  她迟疑着,手指迟迟不敢再动。脑子里满是薄雾的清晨,他斜倚古树,脸色苍白,在膳堂外的身影。
  素斋。
  素斋。
  她的手抖了一下。
  心里最急切的那个念头蛊惑她将面具揭开,若他要取性命,今日杀那几人时大可动手,不必留到现在。是她出逃之中神经太过紧绷,才会如惊弓之鸟一般,一点点危险都让她退避三舍。
  她紧紧盯着这张脸,见汗水打湿了鬓角头发,她忙用袖子擦了擦。
  怎么会那么巧呢?她心里很慌乱,这人是谁,怎么偏偏就提到了素斋。
  只要撕下面具,不管是人是鬼,她都可以看个清清楚楚。
  撕吧。
  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红雪,手一用力,面具撕开,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跌在地上,椅子被她撞倒,发出一声巨响。
  送汤婆子的下人在门口惊叫:“姑娘,怎么了!”
  “没事!”姜漫手抖得厉害。
  她腿有些软,起了几次才爬起来。
  她将床帐放下来,出去开门,盯着下人:“汤婆子放桌子上,炭盆多放几个。”
  “好。”
  待人都走后,她关上门,深吸了口气,脑子里各种情绪冲撞,撞得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
  她忙将汤婆子塞进红雪,不是红雪,——是林见鹤的被褥底下。
  那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许是好久不见天日,脸色没见过日光的苍白。
  加上病了,瘦了很多。
  她咬了咬牙,恨不能揍他一顿。怎么就不能老实一些!
  她将林见鹤脸上的汗都擦干净了,回想着老大夫的话,心里不忍,一边又将面具替他戴了回去。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发现了,得尽快让他回京城去。皇宫里有太医院,有杏林之手。
  翌日。
  林见鹤一醒来,感觉胸口沉甸甸的,浑身也没什么力气,这种无力的身体状态很令人烦躁。
  一股燥郁的火从心底升起,戾气由心底而生。
  只是,当那双漂亮却阴郁冰冷的眼睛看到胸口的脑袋,他神情一怔,戾气散去,眼睛微挑,带了一丝肆意,伸手使劲推了推那颗圆溜溜的脑袋。
  一下还不醒。
  他漠然道:“刘三水,我数到三,你不起来,我就将你扔下楼去。”
  姜漫在他这用力一推中猛地醒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对上林见鹤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醒了!”她一阵风般掠了出去,丝毫没有给林见鹤反应时间。
  他啧了一声。
  不一会儿,姜漫已经端了一盆热水:“该洗漱用早膳了。”
  林见鹤:“我不饿。”
  眼睛底下压不住的烦躁。
  姜漫看在眼里,轻声道:“大夫说你风寒本就未好,在西山又受了寒凉,病情加重,是故体虚无力,你好好用膳吃药,待身体好了,力气自然回来。”
  她走过来:“我先扶你起来,替你擦脸。”
  林见鹤目光不善:“不必。我自己来。”
  他顶着这样一张大美人的脸,戾气丛生的表情,以前看总觉得杀气重。如今看哪里都像林见鹤。
  他就没有掩饰过。脑子里又想起另一个这样连头发丝都冒着戾气的姑娘。她把心里那点怀疑压到心底。
  姜漫道:“好。”她将温热的布巾递过去。
  另一头,老鸨已经吩咐人将早膳送了上来。都是清淡的,种类丰富,一看便是用心准备的。
  林见鹤下床时候晕了一下后浑身气息眼见阴郁了起来。
  姜漫装作没看见去整理碗筷。
  她将一些比较甜的放到林见鹤面前,那碗滚烫的药汁放到一边。
  林见鹤一见药汁,眉头拧得打结。
  姜漫道:“这些糕点入口即化,吃完后正好可以喝药汁解腻。大夫说了,吃了药你的病便会好。”
  林见鹤眼睑一抬,眼尾微挑,目光不善:“你在打什么算盘?”
  他的目光从药碗上扫过,威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觉得飞云阁危险,想逃跑?”他道,“你敢逃跑,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姜漫心里好笑,板着脸道:“主子。我刘三水是个正经男子,并无特殊嗜好。”
  “什么意思?”林见鹤皱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