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打醮翁
时间:2022-01-08 13:26:45

  陈公公吩咐了暗卫 ,太医很快便被拎了进来。
  姜漫神情还有些恍惚,陈公公将林见鹤小心背起来时,目光扫到姜漫手上烧起来的泡,大惊失色:“姜姑娘,你的手受伤了!”
  姜漫不怎么在意地低头看一眼:“没事。”
  她抿唇,跟着陈公公:“把他放在这里吧。这里宽敞。”
  林见鹤还病着。大夫说他病得那样厉害,该好好休养。她心神慌乱,忘记这茬。害得他又受伤。
  陈公公见她手上伤得那么重,又是担忧又是紧张:“姜姑娘,还是让大夫包扎上药,您姑娘家便的手,可不能有一点闪失。若是殿下醒来见到了,不知该多难过。”
  姜漫淡淡看了一眼,双手热辣辣的,又热,又胀,又疼。可她非但不觉得难受,还有一丝快意。
  她道:“一会儿我自会包扎。”
  人却只是坐在林见鹤床边不动,视线虚无地飘在半空,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林见鹤皱了皱眉,身体猛地弹了一下。
  姜漫这才收回了视线,盯着林见鹤。
  他很紧张。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梦里,林见鹤又一次看到熟悉的场景,宫墙巍峨,长街上永远是那么人来人往。他的脚步想要停下,想要转身离开,却有一股强大的力气使他不得不向前。
  他的脸僵硬得像戴了面具。脸上每一丝每一毫表情他都熟悉得如同看过无数次。
  转过一个街角,他知道自己嘴角一定会往上扬一下,然后很快压下去。
  因为他看到了跟姜漫一起买冰糖葫芦的小摊,只要想起她被糖糊了一圈的嘴巴,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可一转眼看见那个将姜漫摔得脚脱了臼的坑,他便不悦。
  再转一个弯,这里曾经有一群世家子弟欺负他们,他们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可姜漫鼓着泛青的腮帮子来吹他的脸:“嘘,痛痛飞飞!”
  他耳根泛红,扭过头:“才没有用。”
  姜漫嘿嘿傻笑:“有用,有用。心里觉得不疼了。”
  再转过一个弯……就是那座熟悉的宅邸。
  永昌侯府。
  姜漫大半夜被赶出来,没有地方去,蜷缩在门口,脸冻得发青。
  他听闻消息赶来,骂她脑子有病:“哪里不能遮风挡雨,待在这里有人管你吗?!”
  姜漫傻乎乎的:“我不能走,走了就回不了家了。按照安排,我就要待在这里的。”
  林见鹤骂她有病,他自己却缩在她旁边,跟她一起冻了一夜。两个人都生了病。
  越往里面走,他脸上面具越僵硬,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种痛苦快要将面具撕得四分五裂。
  是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变了?
  林见鹤脚步顿住,目光注视着亭榭中的男女。
  他才发现,那个瘦弱邋遢的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仰着头,用满脸笑容去讨一个人欢心。
  他的视线模糊破碎,眼前画面如同被一只手蹂躏,扭曲而面目全非。
  一种后来他才知道叫做嫉妒的情绪自心底蔓延,如野草疯长,遇着火星,便烧成了连天的大火。
  第一次,他察觉到自卑。
  那个男人,生来比他高贵,生来受人喜爱,她就像一只飞蛾,不管不顾往前扑。
  她眼睛里只有他。
  林见鹤握紧手,“咔擦”,脸上面具裂开一道口子,一块皮肤掉了下来,露出底下更为苍白的皮肤。
  画面一转。宫墙外,姜漫挥挥手,眼睛弯成月牙:“我要进宫去啦。林见鹤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林见鹤脸上面具一片冷漠。
  这个场景,在刚重生的头几个年头,他每晚都梦见。它是一个噩梦。他梦见过无数次。
  每一次,即使知道是梦,他却还是去抓:“不许去!”
  姜漫的身影却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面具上是巨大的恐慌。厚重的面具“咔擦”“咔擦”碎裂,一片一片掉落,露出底下巨大的恐惧。
  接下来的一切,犹如山崩,海啸,狂风卷起房屋,百年大树拔地而起。
  面具因恐惧而颤抖,裂纹越来越多。一道,两道,三道……直至“轰隆”一声,彻底破碎!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满目血红令人头疼欲裂,眼睛好像蒙了一层红布,血腥、攫住心脏的痛让他想要嘶喊,可是脖子给一双无形的手攥住,越攥越紧,他喊不出来。
  “姜漫!”
  地上倒着一个人,血染红了地面。匕首当胸刺过,比刺穿他心脏还疼。
  林见鹤目眦欲裂。
  疼。
  有人拿刀剜走了他的心。
  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梦魇。
 
 
第94章 贵妃
  094
  芷兰殿里灯火通明。
  太医院院正的头发比之前好像更白了些。他满脸严肃拟完了方子, 交给陈公公去煎药。
  老人有些累了,捏了捏眉宇,目光与姜漫四目相对。
  他向姜漫拱手:“想必是永昌侯府的姜姑娘。”
  姜漫屈膝行礼:“见过大人。”
  院正目光有些奇怪, 看得姜漫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
  “可是我身上有何不妥?”
  老头摸着胡子摆摆手:“殿下如今的身体,需得好好休养, 最忌大悲大恸, 情绪不宜起伏过大。听闻姑娘即将成为皇子妃,老臣在此先道一声喜。祝二位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
  他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殿下这病, 非朝夕可痊愈之疾。殿下的病,病在心中,病在心魔。还望姑娘多多留意,让殿下平日里少生些气, 凡事淡然。”
  正在此时, 林见鹤呼吸急促起来,整个人都紧张得绷起, 手臂血管突出,脸色狰狞, 额角青筋凸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
  姜漫一把揪住心口。
  大夫忙从药箱里拿出一块东西, 丢到香炉中,移到床边。
  轻轻袅袅的白烟从香炉中升起。
  姜漫闻到一股冷冷的香。
  “这是什么?”她问,目光紧紧盯着林见鹤,他好似闻到了香味,面上依旧痛苦,身体仍在挣扎, 却比方才好了很多。
  她摸了摸林见鹤额头,问大夫:“他,怎么了?”
  “这便是我说的心魔,梦魇。”院正叹气,“姑娘,今日正好你遇见了。我便跟你说说,殿下从三年前起,夜夜不得入睡。一旦睡着,便会噩梦缠身,每次醒来,人都似大病一场。行事愈加暴戾,精神愈发偏激。”
  “谁若是这时候撞上来,便是太不幸了。”老太医叹了口气:“殿下为了这桩婚事,忙活了好一阵。礼部老头操劳得抓了好几服药回去煎哩。”
  姜漫抓紧林见鹤垂落在一旁的手。那手冰得根本不像一个活人。
  她浑身都笼在一层阴郁的情绪里。老大夫走了,陈公公吩咐众人候在外面。
  姜漫本想说什么,陈公公却道:“殿下病得重,不如就近歇在芷兰殿。抬回去又得大半个时辰,殿下吹了冷风再着凉就不好了。说完,忙招呼殿中宫人都出去了。
  “公——”姜漫视线看着紧紧关上的大门,手中是陈公公塞过来的药碗。
  她低下头,用勺子搅了搅,苦味直往鼻子里钻。
  她舀了一勺,喂到林见鹤嘴边。
  太医点的香有奇效,让他呼吸平稳了一些。但也不过一些。
  他还是皱着眉头,表情很痛苦。
  姜漫将药放入他嘴唇里,一滴都没有咽下去。
  全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他满面排斥,眉头紧紧皱着。像个小孩子一样。
  姜漫又舀了一勺,那阵苦味出奇厉害。
  勺子伸出去,她顿了一下,低下头喝了一口。
  很苦。并不是纯药材熬制成的。太医的方子里有药引,还有许多古怪的药。像虎胆,龙舌……
  她把心里的担忧压到最深处。伸手抚了抚林见鹤额角的鬓发。
  *
  林见鹤睁开眼睛时,目光冷静、锐利,如苍鹰俯视大地,捕捉猎物。
  他的目光在桌前趴的那颗脑袋上停住。
  嘴巴里像嚼了一夜苦树叶,苦得人犯恶心。让人想起一段以树叶饱腹的日子。
  他掀开被褥坐起身。
  “你醒了?”姜漫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在天快亮时实在撑不住,趴在桌上眯一会儿眼睛。
  林见鹤一动,“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即传进她耳朵。
  她眼睛有些酸,习惯性伸手要揉,却看见两只手上包得严严实实的白色布巾。只得将手收回去,往背后放,试图隐藏起来。
  林见鹤穿好靴子,目光没什么感情,拧眉:“手怎么回事?”
  姜漫笑:“图好玩才包扎的。”
  她拍了拍两只爪子,笑呵呵道;“看,多好玩!”
  林见鹤走近,垂眸看着她。
  他病体未愈,脸色苍白。眼睛是漂亮的玻璃珠子。
  “我会命人将宫门打开。你可以在宫里玩,随便哪里。但你若要出宫,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姜漫脸上笑容消失,她抿唇:“林见鹤,不能放我走吗?”
  林见鹤冷笑:“不能。”
  他冷冷丢下一句:“乖乖等着做七皇子妃。你哪里都不能去。”
  姜漫双手托腮,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叹了口气:“唉。”
  她忙起身跑出去跟上林见鹤,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了。”
  林见鹤走得很快。
  姜漫一路小跑,最后整个人往地上一蹲,死死拽着林见鹤。
  林见鹤脚步停下,目光一片冷淡,看着她:“还有何事?”
  姜漫手上包扎的白布上隐隐透出红色来。林见鹤脸色有些白,视线移开,冷声道:“说。”
  姜漫皱眉,将手放到身后:“林见鹤,我现在便能出去吗?”
  林见鹤眼底波涛汹涌,他瘦削的胸膛微微起伏,末了,嗤道:“可以。”
  姜漫起来,走到他身边:“那我跟你一起出去。”
  林见鹤抿唇,不看她,直往殿外走。
  姜漫便亦步亦趋跟着他。
  林见鹤走出芷兰殿,走过宫道,拐过北苑,向承平殿走。
  姜漫还是跟着他:“林见鹤,你累不累?要不要坐撵?”
  林见鹤面色平静:“你跟着我做什么?”
  姜漫道:“从现在起,我就要跟着你。”
  她道:“你不让我走,那我就跟着你。我烦死你。”
  林见鹤无语。他抿唇,冷声道:“随便你。”
  姜漫跑着冲到离他很近的地方,不知为何,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个没完。
  她道:“林见鹤,能不能找一个工部的巧匠,我想做一样东西。”
  “何物?”
  “唔,”姜漫沉吟,“是我家乡的东西。”
  林见鹤脚步微顿,几不可查。
  姜漫跟着林见鹤到了承平殿,殿门口值守的侍卫与宫人恭恭敬敬行礼。
  这里不愧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宫殿,非常威严。
  皇帝病重,政事基本上交给林见鹤在料理。
  林见鹤走到桌案边,将一张纸铺开,拿一支笔,视线转向姜漫,道:“过来。”
  姜漫走过去。
  “何物?”林见鹤盯着她。
  姜漫接过笔,弯腰在纸上画了个奇怪的东西。
  林见鹤盯着看了一会儿,眸子里情绪不明。
  他道:“来人。”
  陈公公笑得像一朵花儿:“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将工部侍郎召来。”
  人走以后,林见鹤双手环胸,目光不善地盯着姜漫:“说,到底是何物。”
  姜漫拉着他坐下,拿笔将每一个部位在一旁画了放大的细节,一一讲给他听。
  “这个玩意,在我的家乡到处可见。它是一种交通工具。”
  林见鹤目光落在她发亮的眼睛上。
  “你看这两个,跟马车的轮子一样,它们也是轮子。”姜漫拿笔点了点。
  林见鹤皱眉:“此物并不能如同马车一般站立。”
  姜漫点头:“对。不愧是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她道,“我并不需要它能立住。我要它能跑起来。”
  “无需畜生拉如何跑起来?”
  姜漫眼睛亮了:“等我做出来你便知道了。”
  林见鹤的视线落在纸上那只有两个轮子的东西上,手渐渐攥了起来。
  *
  贵妃宫里,梁玉琢笑眯眯地跪下请安:“儿臣见过母妃。”
  萧贵妃笑得雍容华贵:“同你说过多少次,我们母子之间,不必这些虚礼。”
  “那不行。好容易进宫给母妃请安,礼数不可废。”
  “你以前没有这样礼数周到,母妃却觉得你亲近母妃。如今越大,倒是越疏远了。”
  “怎么会。”梁玉琢剥了个橘子,“母妃是儿臣最敬重的人,儿臣疏远谁也绝不会疏远母妃。”
  他笑眯眯的将橘子递给贵妃:“母妃定是怪儿子请安少了。儿臣记着了,日后定勤勤进宫,日日给母妃请安,讨母妃欢心。”
  萧贵妃翘起长长的指甲,捏起一瓣橘子,笑骂:“就你贫,吃的都堵不住嘴!”
  她吃了一瓣橘子,不经意道:“你父皇病得厉害,如今他让林见鹤处理政事,母妃要你近日所做之事如何了?”
  梁玉琢面上笑容收敛,道:“已经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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