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力美人——忽沐
时间:2022-01-08 13:47:04

  “在在在,我听说现她在还住在……”
  说话大婶注意到身旁站着的男人,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们两个,收了话。
  有些警惕地后移了一步,“你干什么?”
  周信阳敛眸,压着急切的心,把照片拿出来,礼貌回答,“请问你们刚才说的女同志,是这个人吗?”
  婶子伸长脖子,身体依然和他保持距离,端详片刻,眉头拧紧,“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那天她把外孙交到老师手上就往回走了,听见后头声嘶力竭地喊叫声,又原路返回,也只是被拦在远处,她只能瞧见那女同志模糊的五官,身形倒是看得清楚,可这照片只有上半身。
  周信阳剑眉一竖,眸光又凛冽起来。
  婶子疑心没消,她活了五十年,男人见得多了,她真的很久没见过如此俊俏的男人了,可是再俊俏也不能代表他是个好人。大是大非她经历的多了,可不会把大英雄的事情随便说与陌生人听。
  周信阳又问:“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俩婶子靠在一起默契地摇摇头,“不知道,知道我们也不能告诉你,万一你是坏人呢,人不可貌相。不过你可以去粮食局问问,他们核实了你和大英雄是真的认识就会带你去找她了。”
  周信阳急迫地深深鞠了一躬道谢,疾步走去。
  地图上看到过粮食局的位置,离这里不远,他大步跑起来。
  于冬月小小午睡了一下,打算醒来再去火车站。
  梦中她在美美地数钱,那么多大团结,多的能当被子盖。
  “谁呀?”
  她被一阵急躁的敲门声吵醒,这一觉睡得有些头疼。
  她有些烦躁地打开门。
  周信阳?
  于冬月心想:我做梦数钱没带上你,你不开心,所以来了我梦里?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前黑斑起起伏伏,需要缓一下才能看清。
  然后就被人一把捞到怀里,熟悉的味道和胸膛。
  于冬月推开紧紧抱住她的人,这真实的触感——不是梦。
  她先是惊讶转而又觉得惊喜,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周信阳?你怎么来了?”
  刚才是郝秀芬带周信阳到了招待所门口,他问清门牌号后就让郝秀芬回去了。路上郝秀芬还和他讲了于冬月的英雄事迹,说的人一脸钦佩赞扬,他确实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于冬月在和他说得了多少奖金和一面锦旗,锦旗要挂在家里西屋最明显的位置。
  他拽着人转了一圈,摊开她的手心,扯开她的衣领,仔仔细细检查有没有伤到哪里。
  于冬月钳住他的双手,让他坐在床上,“你放心,我没受伤,一点都没有。”
  周信阳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黑漆漆的眼神注视着她。
  “于冬月,你是有家庭的人了,我希望你以后做事能稍微考虑一下你的家人。”
  语气带着淡淡的冷然。
  于冬月心虚地挤到他旁边坐下,一反常态,拿出杀手锏,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好啦,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对了,你怎么来了啊?就是因为担心我?”
  周信阳气急攻心,没控制好语气,听上去有些烦躁和不耐烦,“不然呢?”
  于冬月拿了奖金收了锦旗,得了复习资料办成了菜站的事,本来很开心的,被他突然斥责的语气搞得笑不出来。收回圈着他胳膊的手,默默走到窗台边。
  周信阳心下一软,内疚、抱歉、担心、后怕……这几天所有的情绪全部涌上来,强烈压制住要流出来的眼泪,深呼吸几次,调整好才走到于冬月身后,轻轻圈住她的细腰。
  “原谅我。”
  是恳求,不是要求。
  于冬月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没有在生气,可能更多是有些自责,可是多年独自生活的经历又在提醒她,“按照你想要的去做,去做让你自己开心的事”。
  她不断在我有依靠了,和不要依赖任何人之间流窜。
  于冬月手覆在周信阳的大手上,“我们今天就坐火车回家。”
  周信阳下巴落在她的颈窝,有气无力,“今天在这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我累了。”
  两张单人床的房间,两人都睡在一张单人床上,紧贴在一起。
  于冬月在周信阳半睡半醒的时候一直问他问题,才知道他不眠不休一直在找她,鞋底都磨坏了。
  于冬月轻抚他的侧脸,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诱人的唇珠,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回去供销社买两双鞋。”
  周信阳刚才呼吸已经重了起来,像是睡熟了,此时却哑着嗓子回她。
  “我跟小姨学了纳鞋底,回家给你做。”
 
 
第32章 回家
  于冬月带着周信阳坐公交车去了刀削面店, 吃早饭。
  两碗骨汤面,一屉肉包子一屉素包子。
  他们到店里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客人也少, 周信阳吃面眼睛也盯着于冬月,像是怕她喝汤呛到, 吃包子噎到一样, 嘴边沾了点包子皮的渣,伸手目光温和地给她擦掉。
  女老板边收拾桌子边跟他们闲扯。
  “那天看你细皮嫩肉的, 就不是个过苦日子的,原来你男人这么疼你, 从坐下到现在眼神就没从你身上移开过,妹子,你真是有福了。”
  周信阳在身边,于冬月也放下了防备, 无声地笑了笑。
  女老板把擦桌子的抹布甩男老板身上, “跟人家学学。”
  男老板嬉皮笑脸地应着,“是是是, 你说的都对。”
  两人身上都没有本地粮票,于冬月走的时候给了2块钱。
  他们两个坐上了火车, 座位是挨着的,正好是两人座的那边, 周信阳为了让她舒服一点,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让她坐在屁股下,以防坐的时间长了屁股疼,挺直腰板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跟她说困了就在他腿上侧躺着睡。
  于冬月这两天睡得很好,一点也不困, 车一启动就从包里拿出这几天收的谢礼——水果干粮,她吃一半就塞进周信阳嘴里,动作太粗暴,不小心撞到他的嘴唇,本就有些微微凸起的唇珠更明显了,让人想含住。
  她还是忍了。
  即便如此,依然心情很好,看窗外蓝蓝的天,光秃秃的田地,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儿的湖面,还有挥着个杆子放牛羊猪的。
  现在可比她来的时候坐火车开心多了,那天她简直就是个高冷又孤傲的形象,现在却身心都感到轻松愉悦。不只是因为这次出行办了很多好事,更是因为身边有周信阳。
  她喜欢和爱的人在路上的感觉,就好像两人的未来,永远没有终点。
  周信阳不顾对面一家三口偶尔的注视,他弯下上身,给于冬月捏小腿。
  他这两天走得很累,小腿很酸,所以他认为于冬月也会这样。
  于冬月都适应这年头不许在公众场合秀恩爱了,把腿往椅子下面收,被大掌握住不能动弹,就随他去了。
  他们特地买了第二天凌晨4点左右到县城的车次,这样他们下了车还能在县城吃个早饭,5点多正好赶上回村的汽车。
  于冬月得来的锦旗卷着插在周信阳的包里,露出半长不长的一段,引得对面被父母挤在中间的孩子一阵好奇,站在椅子上趴父母耳边问那是什么。
  他妈妈把他抱在怀里,让他老实点,“别多管闲事。”
  于冬月冲撅嘴的小男孩挑眉笑了笑,小男孩估计五六岁的样子,脸上肉嘟嘟的,很是可爱,她把锦旗抽出来,展开对着对面一家三口。
  赠:于冬月同志
  英勇无畏,见义勇为
  一九七七年十月
  国家粮食总局
  于冬月一脸骄傲,下巴不自觉上扬。
  对面一家三口的眼睛直放光。
  于冬月把锦旗卷起来收好,尽量谦虚一些叙述她的英勇事迹,相邻座位的都伸个上半身,有的嗑瓜子,有的捧个窝窝头,饶有兴趣地听着。
  当然,她叙述的时候详略得当,她才不会说她力气大到可以和发动的挖掘机抗衡,顶多就是小时候经常爬树爬房顶所以腿脚利索,爬上挖掘机把人踹下车。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这可是现在罕见的女性英雄。
  吃东西的时候还会分一点给她。
  这年头缺衣少食的,于冬月可不会要他们的东西,摆摆手婉拒,她包里的吃食够两人路上吃了。
  天黑后,大家都熟睡了。
  周信阳让于冬月躺在他的腿上,他长臂扣着于冬月的肩膀,防止她掉下去,他根本不敢睡,火车咣当咣当,不时换轨道还咯噔一下,他索性睁着眼睛低头睨着她的侧脸。
  她长而密的睫毛安静的垂着,扁着嘴,周信阳把衣服盖在她身上,他能感到丝丝凉风从接轨处吹来,但是于冬月滑嫩的小脸却红扑扑的。
  她还把周信阳的手心垫在脸下,周信阳强忍着想要揉捏她脸的想法,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于冬月是被饿醒的,别人都勒紧裤腰带在睡觉,对面的父母让孩子横躺在两人腿上,紧紧圈着他。
  整个车厢只有于冬月和周信阳悄悄地吃刘杰给她装的白面馒头,就着火车上大娘给的小包咸菜吃得小声砸吧嘴。
  “回去小姨要说你的,你自己一个人跑这么远。”
  周信阳本来就没饿,还是陪她吃了半个馒头,拿着水壶准备适当的时候给她喂水,随便逗她一句。
  于冬月脑海里已经出现宋莲芝冲她翻眼皮的样子,搪瓷盆锅铲摔得叮当响。
  “我怕路费不够才让他们先回去的,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就遇上了那事,还让我捡一大便宜。”
  周信阳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把这种危险的事情当作是捡便宜?这便宜谁爱捡谁捡,以后你不许去。于冬月,只要有一点你会受伤的可能,我……和小姨他们都不希望你碰上。”
  于冬月见旁边人都紧闭着双眼,就吧唧亲了他的脸一口,“我那么厉害,根本都不会有事啊,你忘了,当初还是我跳河救的你呢,我要是事不关己,遇到那些事情都当没看到,我和你也不会结婚。”
  周信阳失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靠见义勇为再找一个男人?”
  于冬月:啊?她哪句话是这个意思啊?
  男人都是如此敏感吗?
  于冬月揉捏他的手,耐着性子,“没有没有,我有你就够了。周信阳,我跟你说,我原本只是以为你是咱们玉禾村最帅的男人,这次我去了那么多地方,路上见了那么多男人,我才知道,原来你这张脸放到任何地方都是这个!”
  于冬月竖了个大拇指,杵在周信阳眼皮子底下。
  周信阳嘴角要笑不笑地抽了抽,手掌贴在她的头顶顺了顺。
  早上他们下火车的时候,邻座的同志们还跟他们热情地挥手道别,“大英雄再见。”
  他们就近找了家早餐摊随便吃了点东西,供销社还没开门,没办法买什么,还好家里有自行车出行也算方便,在车站等了一会,回村的汽车就来了。
  于冬月到家放了行李就要去跟宋莲芝报平安,然后快马加鞭再去找大队长,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周信阳拦腰把人捞回来,有些强制的意味,“先歇会,要不要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烧水。”
  “现在?等我回来再洗吧。”
  她心急火燎的,就想快点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周信阳没松手,虽然知道自己力量拼不过她,还是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你总得洗个脸吧,都成小花猫了,你确定就这个样子去通知他们好消息?”
  于冬月思绪翻涌,好吧,“那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周信阳去给她烧水,两个大铁锅一起烧热水,灶坑里火势特别旺,很快半人高的木桶就装了三分之一的水。
  于冬月一进去就不想出来,差点睡过去,还是周信阳进屋才看见她都快躺水里了,才把她叫醒。
  她又在周信阳的帮助下洗了头发,前两天在澡堂洗了头,但是一路奔波,头发上都是灰。
  周信阳边用梳子给她梳头,边用手舀水在她的长发上,梳着梳着就梳不开了。
  她这几天确实都没梳过头发,哪里去找梳子啊。她低头看见发尾一团一团揪在一起的发丝,拧了两下头发上的水,回屋找了把剪子,咔嚓——把头发剪了一半下去。
  她用手攥着,放到院子窗台边。
  周信阳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惊讶的瞳孔放大,“你在干什么?”
  于冬月对头发并没有那么爱惜,家里洗头发麻烦,弯腰弯的比晚上做运动都腰疼。
  不过她也没剪成短发,后面还是可以扎起来的,到肩膀处。
  周信阳用一条布把她剪下来头发系上,收了起来。给她擦头发,到不滴水的程度,于冬月回屋背上收好的包就跑了。
  周信阳在后面喊,“早点回来!”
  “哦!”
  她先去了宋莲芝家,站院子里都没进屋,“小姨,我啥事也没有,你不用担心。”
  宋莲芝意料之内的嘴硬心软,瞥她一眼,“谁担心你了?你爱去哪去哪,你多厉害啊,谁能管得了你!”
  于冬月噗嗤笑了,搂着宋莲芝的肩膀,带了些俏皮的感觉,“我先去办正经事,回来再跟你说说,我这次去收获可大了,我还得了一个锦旗!”
  宋莲芝掐住她的胳膊,“什么锦旗?你又干啥惊天动地的事了?”
  于冬月泥鳅似的挣脱出来,“回来再跟你说。”
  跑了。
  她直接去了大队办公室,让妇女队长赵小草广播叫刘力大队长和之前跟她出去那几个人过来。
  他们几乎是跑过去的,一面希望是好消息,一面又觉得事情肯定不容易,安全回来就好。
  于冬月把档案袋交给气喘吁吁的刘力,刘力满脸疑惑地打开,看见第一张的第一行长期合作,和最后一张的戳子,喜笑颜开。
  张瑶跑进屋直接扑到于冬月怀里,查看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其他几个都扯脖子看刘力手里拿的合同,然后抬头齐齐惊喜又敬佩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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