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权臣白月光(双重生)——金枕头
时间:2021-02-01 09:57:43

  宋玉璃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仍拿着匕首在孩子的眼前晃了晃。
  “弟弟可要乖乖的,姐姐送这个给你玩可好?”
  那孩子不识宋玉璃的气息,哭声愈发响起来,几乎是嘶声竭发。
  周姨娘心中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小姐,匕首岂是玩具,怎能交给孩子来玩?”
  宋玉璃将孩子递给奶妈,这才转头笑道:“姨娘且安心,这孩子可是我弟弟,又不是什么旁人的野种,我怎会伤害自己的至亲呢?”
  她话里有话,周姨娘的脸上划过一丝恐惧,身体仿佛被鞭子抽过一般,狂抖起来。
  “大……大小姐……我……”周姨娘还想申辩两句,却被宋玉璃骤然打断。
  “姨娘想好了再说,弟弟这般年幼,正是脆弱的时候,一不留神说不得就要夭折的。”宋玉璃声音愈发阴沉,一字比一字更狠。
  周姨娘心知事情败露,想到宋福如今不在府中,心中生出一丝绝望,她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大小姐这是都知道了?”她呆呆问道。
  宋玉璃抬低头瞧着周姨娘,眼神似在细细端详:“姨娘如今还年轻,又生的貌美,若能带着这个孩子离开京城,我再许一些银钱给你,这日子也是好过的。宋家如今也是千头万绪,我无意与姨娘结仇。”
  周姨娘愣愣瞧着宋玉璃,大约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她颤抖着问道:“大小姐要我做什么?”
  宋玉璃微微一笑,她倒未料到这周姨娘是有几分聪明的。
  “我要你诓住宋福,将他私吞的宋家财产尽数吐出来。”
  周姨娘起先还报着一丝希望,以为宋玉璃只是怀疑,却不见得知道奸夫是谁,还想着拖延到宋福回府,或有转机,哪里想到,宋玉璃竟是什么都知道的。
  “我不会背叛他的。”周姨娘红了眼眶,啜泣起来,“他或许不是个好人,但他待我却是极好的。”
  宋玉璃微微垂下眼睑,并不意外:“姨娘是重情重义的人,却不知我若用姨娘和孩子的性命做交换,宋福会不会愿意将他私吞的家产拱手送上?”
  周姨娘愣了愣,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宋玉璃弯下腰,凑到周姨娘耳边,轻柔说道:“我可以和姨娘打个赌,我赌宋福不会选你们母子。他本就有妻子,膝下有三个儿子,最大的今年十六岁,听说十分聪慧,已过了乡试,是个秀才。”
  周姨娘浑身上下抖若糠筛,她闭了闭眼,爆发出一声啜泣。纵然百般不想承认,但周姨娘知道,宋玉璃说的对。
  一旦事发,宋福完全可以否认一切,周姨娘手中毫无凭据可以证明这孩子是宋福的,到那时候,她是不忠的姨娘,一顿乱棍打死,孩子陈塘,两条小命不过瞬息便烟消云散了。
  宋玉璃轻声叹息,示意乳母给孩子喂奶。
  那襁褓中的婴儿得了奶水,吃的砸吧作响,憨态可掬。
  宋玉璃笑道:“这孩子生的眉清目秀,过个几年,定能长成个美男子,姨娘想不想见他成人,让他给您养老送终?”
  此话一出,周姨娘那紧绷着的精神终于彻底崩溃,她趴在地上,呜咽着哭了起来,整个人如同疯癫。
  “求大小姐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只要……只要能保住这孩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自这孩子生下以后,她日日害怕她和宋福的事情被戳穿,月子里就胡思乱想的厉害,如今宋玉璃说的话句句扎在她心上,让她不禁一时失态。
  房中余下的嬷嬷和丫鬟看向宋玉璃,又是钦佩,又是震惊。方才去押周姨娘,诸人便想了许多法子如何叫她招供,却未料到宋玉璃三言两句,便把她彻底击溃。
  只有宋玉璃知道,这审人的法子还是她上辈子从苏九卿那学到的。
  苏九卿曾告诉过她,屈打成招是最下成的法子,真正的酷吏,折磨的不是□□,是人心,便是再硬气的人,只要找准了他的软肋下手,总能撬开他的嘴。
  未料到,竟有一日,她把他教的法子,当真用上了。
  这一日,入了夜,宋福才回到宋府,他本欲今日便走,却因那三张地契耽搁了,他已想好说辞,只说今日寻好买家,明日问宋夫人要了私章,钱货两讫之后,才悄然离去,如此又可多赚上千两白银。
  他深夜回来,主屋早已熄了灯,宋福心中难耐激动之情,免不得又去秋兰园瞧瞧周姨娘和孩子。
  这个时辰,孩子已然睡下,周姨娘却还未就寝,瞧他来了,竟是眼中含泪。
  “这是怎了?”宋福吃了一惊道。
  周姨娘呜咽着扑进宋福怀里,浑身颤抖道:“我们的事大小姐好像知道了。”
  宋福浑身一僵,如遭雷劈,脸上的血色不禁褪尽,连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森然问道:“你说了什么?”
  周姨娘摇了摇头:“大小姐想是没有证据,只是试探,我什么也没说,她也没多问。”
  宋福听此,这才松了口气,想宋玉璃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宋夫人如今又在病中,定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我……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夫君,明日你带我和宝宝一起走吧。”周姨娘啜泣道。
  宋福忙伸手帮周姨娘擦掉泪水,温声安抚道:“说什么傻话呢,明日若是你我一起逃了,那宋家必定察觉,到时候报了官,下了海捕的公文,你我又能逃到哪去?我明日先与夫人请辞,只说要去外地处理田产商铺,等他们发觉不对的时候,我早已逃之夭夭。到那时候,我再派人来接你们母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周姨娘一脸惶然,她紧紧攥住宋福的手:“你若一去不回,又当如何?”
  宋福伸手将周姨娘搂进怀里:“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会丢下你和孩子。”
  周姨娘推了宋福一把,气道:“不行,我一个人在宋家,无依无靠的,害怕的很。”
  宋福无奈道:“那你想如何?”
  周姨娘咬着唇,盯着宋福道:“你需得给我说个去处,若你不来,我去何处寻你?可不许说什么一般的宅子打发我,你这些年贪了那么多银两,总要地方放置,你的银子在哪,我便去哪。”
  宋福变卖宋家的家产,为了以防万一,自然不敢以自己的名义存进钱庄,只能折成现银存放。
  周姨娘要套出来的,正是宋福的藏银之处。
  只她过于急功近利,叫宋福听了出来。
  宋福渐渐变了脸色,他冷冷盯着周姨娘道:“我看你不是想离开宋家,你是想着我的银子了吧。”
  周姨娘心虚地后退半步:“我……我也是为了孩子……”
  宋福冷笑一声,伸手掐住周姨娘的脖子。
  周姨娘短促地“啊”了一声,随后却愈发发不出声音来,她拼命捶打宋福的手,几欲晕阙的时候,宋福才慢慢松开了手腕。
  宋福冷冷瞧着周姨娘一字一顿道:“你最好给我乖乖闭嘴,否则我第一个要你的命!”
  说罢,他转身离开,徒留下周姨娘在黑暗中默默哭泣起来。
  宋福前脚走了,后脚躲在外头的宋玉璃和刘嬷嬷便进了房间。
  黑暗之中,没人点灯,窗外一轮冷月映入房间,照出周姨娘瘫坐在地上萧索的轮廓。
  那声声压抑的啜泣,仿佛野兽受伤的呜咽,传入宋玉璃的耳中。
  “姨娘如今可想明白了?”宋玉璃淡淡说道。
  周姨娘无声的点了点头。
  刘嬷嬷见此,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拍在桌子上。
  “这毒药吃下去以后,不必一盏茶的时间便会腹痛不止,需得疼够十二个时辰,才会肠穿肚烂,吐血而亡,你明早让宋福吃下,余下的,便不必你管了。”宋玉璃轻声说道。
  周姨娘不说话,仍默默垂泪。
  “这世道女子活着不易,姨娘纵然犯错,我却怜你命苦,此事了后,我会派人送你和孩子出城,天大地大,宋家日后的事,也就与你无关了。”宋玉璃说罢,转身离开。
  刘嬷嬷跟在宋玉璃身后,她今日见过宋玉璃的手段,如今对她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禁感叹道:“大小姐的手腕定是主君教的吧,夫人若有您一半的心思,也不至于此了。”
  黑暗之中,宋玉璃莞尔一笑。
  她那个温文尔雅,正人君子的父亲哪里会教她这些,教会她这一切的那个男人,她如今却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呢。
 
 
第5章 婚约
  待到第二日一早,周姨娘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之后便带了一碗燕窝银耳莲子羹去宋福房中寻他。
  宋福昨日已起了疑心,可早上醒来,便见周姨娘亲自过来,只见她双目微红,脖子上也有淤青,端的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你怎过来了?”宋福板着脸,声音却不知不觉软了一些。
  “我……我听说你今日要走,来送送你。”周姨娘声音轻柔着说道,“昨日都是我的错,郎君这番离开,可万万不能忘了我们母子啊。”
  宋福听此,只当周姨娘是怕得罪了自己,这才放下戒心,点点头道:“你知道轻重,乖乖听话,我自不会亏待了你。”
  而后,他自然而然拿起那碗燕窝一饮而尽。
  周姨娘见他喝完,心中松了一口气,眼中神色却慢慢变了,她定定看着宋福,轻声问道:“若郎君走后,我们的事东窗事发,夫人处置了我和孩子,又该如何是好?”
  宋福笑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夫人如今自顾不暇,且不提主君得罪了人,根本就出不来了,等宋家一倒,哪里会有人追究你我。”
  此话一出,周姨娘愣愣看着他,颤声问道:“你怎知道主君出不来了,你还知道什么?”
  宋福心知自己失言,慌乱道:“我,我能知道什么?”
  躲在暗处的宋玉璃听到此,冷笑一声,带着刘嬷嬷和几个家丁慢慢走了出来。
  “我看宋管家知道的可是真不少呢。”宋玉璃冷声道。
  宋福眼看宋玉璃出现,再瞧周姨娘慌乱的神色,已然明了自己是被出卖了怒吼道:“你这贱人!”
  然而他的手刚准备给周姨娘一巴掌,便觉腹中剧痛,不禁慢慢蹲在地上,刹那间冷汗自额间沁出来。
  “你……你们……”宋福疼的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两个家丁搬过椅子来,宋玉璃在宋福的院子里坐定,瞧着他哀嚎着满地打滚。
  周姨娘已退到她身边,吓得满面泪水,浑身发抖。
  宋玉璃命人将周姨娘带走,严加看管起来,而后才对宋福说道:“我本以为宋叔只是贪财,没想到今日竟有这意外收获。”
  宋福不可思议看着宋玉璃,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才刚刚及笄的少女竟然真的能煽动周姨娘,反过来给自己下毒?
  可是,若不是宋玉璃,这阖府的人又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如今大少爷不在府中,夫人又病得起不了身,他宋福自小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手段,今日才发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错看了这个大小姐。
  宋福上下打量着此时的宋玉璃。
  宋玉璃今日起的早,正是初春时节,清晨寒凉,她穿了一件厚厚的夹袄,外头罩了件狐皮的大氅。十四岁的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她面容白皙,五官小巧,乍一看是如同宋夫人一般的大家闺秀,只一双眼睛随了她的父亲,微微上挑,如狐狸一般狡黠。
  “大小姐平日里瞧着知书达理,对下人都是和风细雨,一句重话都没有,却原来都是装得,今日大小姐处置了我,这消息传出去,大小姐可想过自己的退路?”宋福回过神来,艰难说道。
  大夏重文轻武,民风保守,喜女子宜室宜家,别说抛头露面,便是性子过于强势尖锐,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宋玉璃出身书香世家,自小学的就是谨言慎行,恭谨柔顺,平日里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今日这一番教唆投毒,别说宋福,便是宋家其他的佣人心中也都打着鼓呢。
  “是啊,若非宋家如今无人,我也不至于这般作为。”宋玉璃轻描淡写道,“宋叔你自身难保,竟还关心起我的退路了,不若先想想你的退路吧。”
  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眼下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把银子都吐出来,我自会给你解药,放你离开,否则一日之后,你必定肠穿肚烂而亡。”
  宋福冷笑一声,不答反问:“大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知道这毒药从哪来,如何买?你到底是大小姐,还是何方妖孽?”
  古人最讲怪力乱神,宋福此话一出,周围的仆役们也不禁神色微变,看向宋玉璃的目光带上了疑惑。
  这毒药确实是宋玉璃派人去黑市上买的,这交易的地点在哪,黑市的贯口和习惯,甚至价钱,她都交代的一清二楚,显是早已知道。
  宋玉璃瞧着宋福,心中感叹未料到这人在这样的绝境中,竟还有倒打一耙的心思,不禁微微一笑:“看来宋叔当真十分好奇啊。”
  宋福勉强笑了笑。
  “事到如今,为了救我父亲,为了宋家,我也不怕你们知道。”宋玉璃料到此事一出,众人定会起疑,因此早有准备。
  她自袖中拿出一块玉佩给众人看过,只见那玉佩质地细腻,雕工精湛,一看便并非凡品。
  “这是皇城司都指挥使苏家的祖传玉佩,皇城司都指挥使苏九卿自幼便与我有了婚约,私下亦有接触。宋叔,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若我审不出,将你送到苏九卿手里,只怕宋叔到时候便是一心求死都死不了了。”
  听到皇城司三个字,别说宋福,便是宋家的其他仆役也都变了脸色。
  皇城司乃是直属大夏皇帝的特务机构,负责皇城保卫和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大夏官场历代都有宁上菜市口,不入皇城司的说法,可见皇城司之可怕。京中多少妖魔鬼怪的传说,都与此相关。
  而皇城司如今的都指挥使正是苏九卿,苏九卿自十六岁担任副指挥使,二十岁担任正使,因其手段残忍狠毒,如今已是可止小儿夜哭的存在,京中官员,便是私底下也很少愿意称呼其姓名,大多数人都以“那位大人”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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