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水怀珠
时间:2021-02-01 10:02:11

  怎么长这模样!
  容央嫌恶,翻开一页,定住。
  这一页,正是前夜令她蠢蠢欲试的“虎步”了。
  荼白看容央半晌不动,跟着瞄过去,惊得嘴巴能塞鸭蛋。
  ——殿下居然喜欢这么猛的!
  良久,又见容央翻开下一页。
  这回,主仆两个一起嘴巴塞鸭蛋。
  ——猿搏:即如猿交合时搏戏,女仰卧,男担其股膝使臀背俱举而交,女可动摇,男不施泄,女快而止,云可使百病自愈……
  屋外夜风起伏,容央突然“啪”一声把画册合上,吓得荼白一震。
  “没意思。”容央把画册扔回案上,起来用脚走了两步,感觉脚踝也不那么疼了。
  荼白在边上看着。
  容央淡淡:“驸马在哪里?”
  荼白:“先前去浴室了,这会儿应该快出来了。”
  容央点头:“我去看看。”
  荼白目定口呆,急急跟去。
  画没意思,要去看人,那意思莫不就是假的没真的有意思?
  荼白立刻振奋起来。
  ※
  浴室内,水汽氤氲,褚怿光着脚离开浴池,脚踩过沁凉的大理石地砖,水顺着他肌肉线条流淌一地。
  丫鬟都被屏退在外,褚怿只身走至衣架前,信手把浴巾拿过来,刚披上身,突然眼锋一凛。
  褚怿转头,视线定在屏风外那一双踩着翘头珠履的小脚上。
  再三辨认后,确定是那人的鞋,那人的脚。
  薄唇边勾起一丝笑,褚怿把浴巾扯下来,往腰上系:“把人拐回来不够,还要占点便宜是么?”
  话声甫毕,屏风后人影一动,有人扬着下巴、袖着双手走出来。
  褚怿喝止:“就站那儿,地上滑。”
  容央定在原地,也不敢动了。
  灯火烨烨,一室水雾如被镀上金辉,褚怿袒着上身、光着双脚站在雾里,宽胸长腿,猿臂蜂腰,每一块肌肉都如雕如琢,在金辉里焕发着光泽与力量。
  容央的眼眸一点点大起来,屏息时,清楚听到耳膜处有心跳声激撞。
  褚怿迈开腿走过来,每走一下,浴巾上的腹肌也跟着动一下,容央定睛看着,注意力慢慢从那块块分明的肌肉转移到那些嶙峋的、残酷的疤上。
  褚怿没遮掩,低头在她面前站定。
  容央人被他身上的热气笼罩住,脑海里种种情形掠过,脸极快涨红。
  “能走了?”褚怿目光在底下,看到她把小脚收进裙裾里。
  “嗯。”容央瓮声应,眼盯着他胸肌上一条半尺长的旧疤。
  那次在侯府的练兵场看他擦汗,他衣襟里露出来的应该就是这条疤。
  昨夜在帐中,隔着亵衣摸到的第一处痕迹,也应该就是这条疤。
  这么深、这么长的一条疤,该是被什么兵器弄出来的?
  就在胸口,就在离心脏那么近的地方,倘若再偏一点点,这世上是不是就没这个人了?
  容央眼眶发酸,咬住唇,伸手覆上那疤。
  褚怿眸色转深。
  “疼吗?”容央小声问,明明知道不会再疼,但就是想问。
  褚怿眼神晦暗,把人盯着:“疼过。”
  容央更有难以言表的酸涩感。
  褚怿声音微哑:“怕吗?”
  容央默了默,坦然:“怕过。”
  褚怿笑,把她小手压在那里,低头吻下来。
  容央脸一扬,小手下意识蜷起来,被他拉着往腰后一带。他身上的水渍还没有干完,容央环着他精壮的腰,掌心抵着他硬而湿的肌肉,随着他深吻,手开始往上攀。
  褚怿后背被她抚过,如一团火从底下燃起,忍不住朝她一撞。
  容央闷哼了声,和他嘴唇分离不过一瞬,又给攫拄。
  两人抱在一起,缓缓后退,越吻越深,容央罩在外面的云纱罗衫被剥去,抹胸后的缨绳也被扯落。
  褚怿头往下,容央环他脖颈,目眩神迷时,又给撞了一下,反握在他肩头的一只手攥紧。
  紧跟着被拉下来。
  又是往那里面放。
  容央一瞬间醒神,又一瞬间沉沦。
  画册里,那一根根的东西在眼前纷至沓来,然而画是死的,她手里的却是活的。
  滚烫的。
  “敢看吗?”褚怿把人吻着,偏头,黢黑的瞳深如渊海。
  容央气喘得急,澄净的大眼里蒙着氤氲水雾,点头。
  褚怿在她唇上啄一口,抓着她小手把结解开。
  一大片雪白坠地,容央低头,瞳仁如波颤动。
  褚怿扳起她下巴吻回去,大手带着她小手,一下又一下。
  最后竟是容央先支撑不住,长喘一声,头往他胸膛上靠,褚怿就势把人抱住,底下还抵着,声音遂格外低哑:“回屋,还是在这儿?”
  容央胸脯起伏:“回屋……”
  ※
  这一夜,主屋里要了三回水。
  下半夜后,守夜的荼白本来想着该安分了,谁知道快天亮时又是一回。
  进去时,满屋的烛灯早就灭了,荼白一只手掌着灯,一只手提着水桶,所经之处,一派狼藉。
  坐榻,圆桌,交椅……就没一处能下眼的地方。
  床榻更过分,半边帐幔都给拉了下来,荼白瞠目结舌,红着脸把热水放下后,溜得比贼还快。
  殿下这是头一回吗?
  给驸马爷这样折磨,那不得把命搭进去半条啊?
  荼白回忆今夜跟容央在灯下所看的那本画册,越想越悬心
  这不会是把那上面的东西都挨个试了吧?
  想想殿下那又软又娇的小身板,又想想今夜里那一声比一声微弱的叫声,荼白悔恨:早知如此,就不该回报驸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虎步”、“猿搏”的具体内容都来自《素女九法》。
  今天算我双更吧,明天估计干不动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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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送礼
  如荼白所料, 第二天早上,容央压根就没起来。
  褚怿倒是按点就往侍卫马军司署衙点卯去了,去时衣冠楚楚, 神采奕奕,哪有半点折腾过后的惫态。
  浑然跟个吸人精魄的老狐狸似的, 越把对方折腾得狠, 他越雄姿英发,意气飞扬。
  荼白想到这个比喻,一个激灵。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的。
  这日一大早,荼白、雪青就忙着两样事——一样是号令底下的小丫鬟蹑手蹑脚把主屋尽量地恢复原样;另一样是吩咐后厨把各自的看家本领拿出来, 变着花样给容央熬补羹。
  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容央, 便是被一碗香气腾腾的十全大补汤熏醒来的。
  睁开眼时, 帐外有两颗小脑袋挨在一处探来探去, 其中一个大喜, 喜至欲泣般:“殿下!”
  容央眨眨眼,颇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荼白把那碗羹汤捧着, 内疚而欣慰:“您可算是醒了!”
  容央:“……”
  目光一转, 慢慢醒过神来, 虽然屋里已没剩多少昨夜的痕迹,但床帐里的“罪证”还是不少,特别是被褥里的那气味,根本就散不掉。
  容央板着脸, 故作严肃地吩咐两人过来伺候, 一坐起来又躺回去
  老天爷,怎么酸成这样!
  还有,怎么身上啥穿的都没有!
  容央瞪大眼睛, 盯着帐幔不吱声,边上两人更是缄默。
  虽然只一顿挫间,但那对细小的胳膊,那对白生生的圆乳儿……
  天!
  荼白悔恨交集。
  这驸马爷莫不是属狗的么!
  饶是雪青最先回神:“殿、殿下不如先撑着些,去泡个热水澡,泡完后奴婢再拿药来擦,应该会好上许多。”
  容央听得半懂不懂:“擦药,擦什么?”
  脚踝么?
  雪青:“……”
  只能觍着脸:“殿下和驸马昨日巫山云雨……想必,十分激烈……那药是大婚时宫人从御药院里置办的,每日涂擦三次,对那处……会大有缓解。”
  容央领会过来了,脸越板越红。
  被褥底下,那双如藕的腿试探着动了一下,容央登时如被巨石碾住,面色大变。
  腰酸,腿酸,更重要的是……那个地方是真的疼!
  怎么还会疼?!
  最后那两回时,分明是很舒服的啊!
  容央大惑不解,只是茫然的僵躺在那儿,把边上两人愁得心焦如焚,荼白立刻舀起一大勺补羹过去:“殿下,快先喝点!”
  容央:“……”
  ※
  未时二刻,热辣辣的炎日曝晒着庭中葱茏的绿植,蝉噪声聒聒不休。
  沐浴后的嘉仪帝姬小脚慢挪,被两个侍女搀扶着在坐榻上侧躺下来,荼白体贴地把小团扇拿来打凉,雪青去取膳食。
  内室里,自有小丫鬟继续打扫剩下的战场。
  荼白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往后可再不能任驸马这样弄了!”
  刚刚在浴室里擦药,实在是又把二人的小心脏狠狠揪了一揪,荼白越想越后怕。
  红肿成那样,做时的痛楚可想而知,亏得那些话本里大言不惭地写什么骨软筋酥、飘飘欲仙……简直……无良文人!
  容央拈来一颗冰镇杨梅吃下,闻言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荼白显然不信。
  雪青还没回来,容央往大门外瞟一眼,继续对荼白道:“头一回,是有点疼,但只要后面……嗯,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荼白心道:我可万万不想知道。
  容央纠正:“当然,也看人。”
  荼白心想:那可不是,换个温柔点的,哪里会把您折磨成这样。
  容央:“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契合的。”
  荼白:“?!”
  容央把那颗酸梅抵在贝齿间咬着,陷入昨夜的回忆。
  头一回,是真的进行得很不顺利,两个人忙忙乱乱,弄得一塌糊涂,还不得要领。
  后来,大概是把他恼着了,心一横,一鼓作气,她不住地叫停也没用,打他也没用,严重时,差点哭出声来……
  幸而慢慢地,承受下来后,便也习惯了,再往后,竟还得了几分快意。
  至于最后那两回,则自然是越发顺风顺水,酣然快慰了,容央默默想着,弄着贝齿间的那颗酸梅。
  褚怿肌肉上的汗,褚怿胸膛前的发,褚怿压在她脸边绷紧的胳膊,褚怿在她掌心里起伏的肩头……
  突然一片疾风卷来,卷得容央一个激灵。
  荼白盯着容央爆红的小脸,把团扇扇得卖力。
  容央默了默,一把把团扇抢过来。
  “我自己扇!”
  ※
  侍卫马军司练武场外。
  被紧急召回来一并上值的李业思候在树荫底下,把在场上巡视的褚怿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感觉将军今日很是不同以往。
  百顺道:“是不是总感觉格外威武,每一步,每一个手势,乃至每一个眼神,都焕发着重前所未有的力量。”
  李业思扭头,对上百顺一双贼亮的眼,若有所思。
  百顺拍拍他胸膛:“李将军,恭喜你,和我一起见证了一个全新的褚家大郎。”
  李业思:“?”
  什么鬼。
  一声号令声起,场上各队解散休息,褚怿低头跟一营指挥使交代几句后,走下场来,百顺忙屁颠屁颠恭迎上去。
  “郎君喝水。”百顺把水囊的盖拔开,捧过去,“多喝点,多喝点。”
  褚怿瞄他一眼。
  百顺微笑。
  褚怿拿过水囊仰头灌了两口,扔回去,走至树下。李业思行礼,道:“部中刚刚传了消息过来,梁桓生已出滑州地界,预计在三日后抵京。”
  褚怿道:“途中可有变数?”
  李业思答:“诚如将军所料,抵达大名时,遭了一次夜袭,大火烧毁了整整一座官驿,押解队伍中死伤共计六人,如不是我们提前有所准备,趁乱把人救下,梁桓生此刻只怕已葬身火海了。”
  梁桓生回京,二相候审,一旦前者如实招供,后二者再难翻身。
  都是老谋深算的朝堂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认栽呢?
  况,眼下为那二人奔走的喽啰还不知凡几。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李业思点头:“梁桓生亲口承诺,只要能想方设法护住他的家人,愿在御前坦白。”
  褚怿嗯一声,吩咐:“继续护着。”
  李业思应是,又问起最近两日署衙中的事务。
  褚怿寥寥交代完,看一眼天边日头。
  还不到西斜,不过……
  “你留下来盯一会儿。”褚怿把目光敛回,等李业思反应过来时,人已大步远了。
  ※
  从署衙返回帝姬府要途经杨楼街,褚怿在百味斋店面前把马车喊停,吩咐百顺去里面捡两盒糕点。
  百顺苦口婆心:“郎君,不是我偷懒,这讨夫人欢心的事情得自己亲自做。”
  褚怿瞄过去。
  百顺坚持:“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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