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配不让我独美[综武侠]——顾晴岚
时间:2021-02-03 09:46:53

  白衣公子沉默良久,慢吞吞道:“既如此,我们要出去,你指路便是。”显然是打算要放对方一马了。
  萧咪咪尚来不及喜上眉梢,暗道自己运气好。
  却见铁姑娘突然轻呼一声。
  苍白着一张小脸,软软倒在身侧公子怀里,颤声道:“那、那你……为何……要在菜里下毒?”少女有气无力地质问道,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不,我没有……”萧咪咪简直被眼前的一幕弄傻了,匆忙矢口否认。
  下意识便搂过娇躯的花无缺慌乱之下简直目眦欲裂,小心地封住了心兰的一道穴位,暗送真气稳住了她的气息。
  待再抬头时,望着萧咪咪的眼神,竟似下一刻便要将她毙于掌下!再不复方才的温良宽和。
  萧咪咪无从辩解,一道内力撕破几层飘舞的红纱,向着大厅东面的墙壁狠狠斥道:“给我滚出来!”
  那面精心雕琢的石墙居然真的缓缓翻转过来,原来那处竟有个隐秘的石室。
  一个身着黑色轻衫的少年人走了出来,低着头远远地便跪倒在地,口呼“女王”。
  眉目冷成寒冰的移花宫少主没有半丝讶异,甚至头都没抬,显然早已知道其中蹊跷。
  他自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倒了颗碧色的药丸到掌中,看着蹙眉呼痛的少女的眼里满含焦急与疼惜:“铁姑娘,快把这丹药吃下。”
  移花宫的素女丹,百毒俱可解。可惜他身上带着的仙子香遇了水失了效用,不然也要为她点上一炉香。
  “……”心兰不太想吃,毕竟是药三分毒。
  她又没病,最多有的只是伤寒的征兆。
  但是花公子的目光太过恳切,简直恨不得以身替之的模样……一般少女真的承受不起。
  纵然是她这样二般的不觉得自己有心的姑娘,也只能含泪咽下丹药,不得不承认是挖了坑自己跳,现如今暂且是爬不出来了。
  于是更恨萧咪咪。
  此人身为十大恶人之一,为何如此能屈能伸:)
  那轻衫少年生得眉清目秀,是在一众男宠里容貌最佳的那个,最受宠却也最容易被教训。
  他膝行几步来到萧咪咪跟前,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女王,饭菜是小人看着他们准备的。一切都听从您的吩咐,炊金馔玉、烹龙炮凤、水陆毕陈……”
  他一连用了几个成语描绘这桌盛宴。
  听得萧咪咪极不耐烦,终于在她耐心耗尽之前吐出了惊人之语:“……那毒更是无色无味,教人防不胜防。”
  萧咪咪疑心自己听错了,美眸怒睁,一掌便要对着他的颅顶拍下:“你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江玉郎一边没骨气地讨饶,一边连滚带爬地往移花宫少主那里去,喊声凄厉:“女王饶命呀!小的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呀~剩下的那些人我也都遵从命令杀了……公子、公子救救小人吧!”
  他翻身躲避萧咪咪的两招已证明其身有武功,却故意使自己多添三分狼狈。
  已经解了毒的铁姑娘仍旧是站立不稳的模样,半倚靠着白衣公子的肩膀,蹙眉盯着这油滑的少年瞧。
  花无缺左手揽着她,右手运了移花接玉将那人救下,冷冷对萧咪咪道:“还想在我面前杀人灭口?”
  没等对方回答,又转头对黑衫少年沉声道:“方才那装神弄鬼的声音便是你吧?如实坦言一切,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武功碾压众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他是生性纯良,待人以礼,却也有骄傲自负的一面。
  那少年唯唯诺诺地点头:“不敢对少宫主有所欺瞒,我名江玉郎,江南大侠江别鹤便是我爹爹!一年前我被这毒妇哄骗来此,眼见她穷奢极欲地磋磨我们这些被抓来的无辜奴仆……”
  他说得涕泪俱下,语速却没有变慢,连珠炮似地继续着:“这萧咪咪是十大恶人之一,武功深不可测。我实在是怕死,不敢违背她的命令,这才装神弄鬼要引走您,菜里下的毒也是她给我的,说要趁机毒死这位姑娘……”
  萧咪咪越听越离谱:“胡说八道!我何时吩咐过你做这些事?!”那些美味佳肴她本是要自己享用的,却没料到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碰上了硬茬子。
  江玉郎却不管她,眼见这移花宫少主面色微动,愈加添了一把火:“她还命我杀了从前的诸多男宠,说是……说是既瞧中了一位误入此间的谪仙般的公子做禁脔,那些凡夫俗子也不必再留了。”
  说罢还跪倒在地,大声哭嚎,悔恨道:“那些尸体就在那石室里头。他们虽比我走得早,但若今天不是武功高强的花公子在这儿,萧咪咪定然也是要杀了我的……”
  又流了几滴泪,呜咽道:“我做了这么多恶事,甚至还杀了人,本不该求生,只是实在不忍……不忍我爹日渐年老却不知独子去向,只想再见他老人家一面啊……”
  铁姑娘欣赏着他的表演,只觉得对方才是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同这江玉郎一比,萧咪咪的装腔作势简直不够看的。
  他老子江别鹤更加厉害,用所谓标记了燕南天宝藏的假藏宝图将整个江湖搅得腥风血雨。没想到把自己儿子也给坑到了这峨眉山给萧咪咪做牛做马,也是活该。
  她在心中腹诽,纯良的白衣公子却有些动容,叹道:“若你所说属实,你也算得上是被逼无奈,亦是个可怜人。”
  “……”心兰捂着嘴咳了一声,恨不能再吐一口血出来给正直善良的花公子瞧一瞧。
 
 
第11章 、狼心狗肺
  石室里有股浓重的血腥味,离得愈近愈是冲鼻。
  即使只是扶着墙壁站在外面,心兰也能想象得出里面有多少横七竖八的死者,尸身甚至可能还没凉透……
  她垂眸,微湿的乌发柔散满肩,遮住了平静无波的双眼——非是天性淡漠,可她此刻实在生不出太多怜悯与哀凄。
  【001,如果不是有你在,这些年我大概也会像他们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保护你的生命以免世界线崩塌,是我被创造时赋予的使命,自然要为之努力。】
  【我总觉得……你就像一个有生命的人,不是没有灵魂的死物。谢谢你一直守护我。】
  【想多了,不客气。】它连断句都板板正正,可以说非常莫得感情。
  极其精准地打击到了难得如此多愁善感的铁姑娘。
  “……”忽闻身后似乎有什么响动。
  心兰转身去看,原来是江玉郎抽出一把小刀,正对着萧咪咪的脸比比划划。
  方才预先下手为强反被点了穴道的绿衫女子眸中似要喷出火来,却口不能言,连啐眼前的小杂种一口都不能。
  黑色轻衫的少年咧着嘴笑得无声又畅快。
  直到眼角余光注意到她遥遥望来的淡淡一瞥,才收敛了那份小人得志的猖獗神色。
  转而将那小刀向下,架在萧咪咪的脖颈处,似乎只是防备她突然冲破穴道对他们不利。
  紧接着还变幻出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故作正经地朝心兰含笑颌首:他有一张清秀俊朗的面容,在一般的少女面前总是无往不利。
  心兰没搭理他,视线移了回去,仿佛只是无意瞧了一瞧,什么也没收入眼底。
  ——年纪不大,却歹毒又油滑。
  石室里那些人都是萧咪咪跟江玉郎两个人做的孽。但在铁姑娘看来,还是后者更残忍些。
  白衣公子进去检查了一圈,很快就出来了,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心兰探身想去看一眼,却被他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目光:“……别看,有些吓人。”
  很明显,这形容对移花宫少主而言,不可能成立。但于他心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铁姑娘,就很合适。
  ……心兰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于是花公子的面色愈加柔和。
  他自然而然地再度搂过她的肩膀,让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女孩子倚靠着自己缓步行走,一系列动作已是驾轻就熟。
  心兰身上的衣裙依旧是半干半湿,只是过了那么久终于不再滴水。
  她冷得微微发抖本就是真的,当然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轻声道:“萧咪咪在此处多年,一定知道出路。只是恐怕不肯轻易告诉我们。”
  渴望表现的江玉郎走了过来,一叠声地附和:“铁姑娘说得是啊,这蛇蝎妇人恶事做尽,定是打的要将我们困死地宫的主意……”
  又转了转眼珠子,谄媚道:“花公子,依小弟看,若她不肯说……还是直接将这恶人杀了为好,免得我们一时半刻没注意,教她逃了或是——”
  心兰飞快地打断了他的提议,问的却与此时困境不相干的话题:“江公子,你真是第一次杀人么?只是歉疚没有害怕?”
  江玉郎面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又转为悔恨:“是、是呀,我虽从小跟着我爹勤练武学,但他老人家一直教导我不可恃强凌弱,与人比武皆是点到为止……遑论杀人。我、唉……我实在对不起他们啊~”
  这回倒是不说自己应该杀人偿命了。
  他根本不觉得眼前的两个人:仁善过了头的移花宫少主和那如菟丝花般依附花无缺的美貌少女,会逼着他自绝谢罪。
  白衣公子回忆着石室内里多具尸体身上的伤痕,皆是一刀毙命,下手之人显然丝毫不曾犹豫……
  这样老辣的手笔,实在很难想象会是一位纯良少年所做。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做任何劝解或评价。
  任江玉郎惴惴不安,苦思冥想自己可有哪句话说错惹得他二人不快。
  只是温声地安慰身侧的少女:“铁姑娘不必担心,沈前辈上了崖,荷露荷霜她们定然一直在搜寻我们的踪迹……”
  看了看手脚僵硬却努力眨着眼睛的绿衫少妇,忽而话锋一转:“何况,我想……十大恶人应当是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做了那么多恶事,到如今还能活得好好的了。”
  语罢隔空一指,解开了萧咪咪的穴道。
  因气血受阻,她放松后狠狠咳了两声,对着如临大敌的黑衫少年笑得阴恻恻的,不复娇媚模样。
  顿了顿,却没有放什么狠话或做什么辩解,约摸知道说了也没用处。
  复又抬头,面容庄肃道:“公子您武功高强,奴家万万不敢再生歹意,带几位出去更是简单……只是小女子实在担心自己这条小命呐,不知是否足以将功补过呢?”末了语气原来还是不正经的。
  白衣公子连考虑都不曾,清朗的声音温和又沉静:“你若立誓从此不再害人,待我们上去,我自不会伤你性命。”
  萧咪咪瞥了一眼面色愤愤的江玉郎,倒像是抛了个媚眼,笑眯眯地问道:“我自然是信得过公子的。却怕这两面三刀的小人陷害,不知、公子可否保护我呢?”
  花无缺神色冷淡,狭长深黑的眼瞳藏在眉影之下望过去:“他武功不如你,贸然出手,死的会是谁……不言而喻。”
  言外之意太过淡漠无情,实在很不符他一贯温文如玉的待人处事之道。
  萧咪咪娇笑着应承下来。
  转身的刹那,她冷冷瞥了一眼有些怔愣的江玉郎,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铁姑娘看着自己身侧的谦谦君子眉尾轻佻,成竹在胸。
  只觉得对方好似在险恶的江湖历练中飞速成长着,自己渐渐都有些看不懂了……但终归是好事就对了。
  ——应当无需再呕一口血出来,咬破舌头可要疼上好些天。
  明明之前下来地宫的道路被火烧毁,被萧咪咪领着七拐八拐再返回原处时,居然完好如初。
  铁姑娘与花公子对视一眼,状似不经意地好奇发问:“这样巧夺天工的设计,你找了多少工匠建造了多久呀?”
  萧咪咪笑了,语气里不乏得意:“领你们下来时,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这座地宫是我无意间找到的,当初也是摸索了好久呢~”
  顿了顿,又故作忧虑道:“出路就在这里啦,只是这铁笼只能承载三个人的重量……”
  语罢媚眼如丝地望向一直警觉着的清秀少年:“哪怕再多半个,也是不行。”
  江玉郎服侍了她那么久,早知道这女人有多毒。如今萧咪咪最恨的肯定不是旁人,必是自己。
  她说这些话,真假尚不可知,但必是料定了这移花宫少主绝不可能留下姓铁的少女一个人在地宫等着。
  如此就只可能留自己一人落后,若他们三人上去后萧咪咪再趁机毁掉机关,自己岂不是活活困死在此处!
  他生性机智狡猾,脑筋急转,立刻睁大眼睛道:“这却简单!花公子,可让小弟一人先上去探探路,免得这恶人使了毒计。”
  就不相信萧咪咪舍得毁了机关断了她自己的生机。但这样一说,也更能保自己安全无忧。
  江玉郎自以为他的提议本是绝妙,破了萧咪咪的算计,花无缺应当会立即采纳。谁知对方沉默片刻,并没有同意。
  白衣公子蹙眉,没有直说自己信不过江玉郎,只是格外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我看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他却不说,反正某人心中合该有数。
  ……江玉郎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又急又气,面皮都涨红了,但也不敢跟他翻脸。只能寄希望于那貌美的少女为自己说几句好话了……但直接请求,至多不过半成的把握。
  却突然换了一种着急的语气:“咦?铁姑娘,你面色愈发苍白了!可是余毒未清?唉,这毒恐怕甚是厉害……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以前好似从未见过……”
  花公子果然担忧地望向身侧的铁姑娘。
  心兰心头一动,立刻意识到江玉郎在打什么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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