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女侠再就业指南——白日放鸽/拥风唤云
时间:2021-02-05 09:23:06

  那是一双瘦骨嶙峋的手,上面有着习武之人惯常的老茧。
  练鹊左手锁住了他的喉咙,电光火石之间已将风忱整个人按在了案几上。风忱虽然是一名高手,但他胜在蛊毒之术,当被人遏住咽喉时,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练鹊这才闲闲地用风忱剪灯烛的一双金剪去挑开他的衣裳,被火烧过的剪子触碰到肌肤,风忱有那么一刻竟然觉得冷。
  碍事的衣裳被一寸寸地剪开。那些原本乖乖听话的蛊虫突然间失却了束缚,从风忱的臂膀、胸前、腿侧迫不及待地爬出来。
  剧毒的蛊虫在他身上慢慢地蠕动着。
  风忱并不觉得害怕。
  “鹊鹊,”他在心里想到,“你长大了。”
  他一直当做妹妹一般爱护的小姑娘,终究走到了和他反目成仇的那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描写,懂叭
  鹊鹊很生气,鹊鹊决定直接打人
  我觉得我的剧情都写得有点隐晦,但是我又觉得有点简单=。=不知道小天使们觉得是不是潦草了点
  今天的侯爷也只在鹊鹊的脑海里出现
 
 
第40章 意合道分
  武力上的绝对压制带来的后果便是风忱毫无反抗能力地被练鹊制住。
  是他大意了。
  如今的练鹊, 内力只剩了一小半,论整体实力是不如风忱的。可是风忱的武功大半都来自他颇为自得的毒蛊之术。
  昔年风忱对练鹊倾心相教,他从未想过自己视若亲妹的少女有朝一日会利用这些来对付他。
  练鹊所撒的粉末, 正好克制风忱的蛊虫。
  这粉末的调配方法还是风忱一手教导的。
  “风哥当年确实教了我很多东西, 这些我受用不尽。”练鹊看着风忱错愕的神情, 别开视线, 语调平稳。
  风忱想要苦笑, 却因为被点住了全身穴道, 一个表情也做不出来。
  他很自信, 自己身上的都是王蛊, 只要练鹊心软靠近了自己,那么她的生死就只在自己一念之间了。
  他也不必杀她,只要稳稳地控制住了。待一切尘埃落定, 练鹊还可以做她的闲散江湖客,他也还能是她的风哥。
  但阔别六年之久,风忱还是没有料到练鹊的速度可以这样快。
  风忱虽然精通毒蛊, 但也未曾忽视锻体。他的身手在江湖上也是排在前列的。
  可他甚至没有对练鹊突如其来的袭击作出任何的反击。
  “一开始我便猜风哥和我师兄合作了, 可我不敢相信,所以我来青州、来汝城,我只想问个明白。”
  “到底是权利动人心吗?你们一个个都为了这些背弃了往日情义?”练鹊居高临下地望着风忱, 葱根似的手指紧扣着短剑的柄。
  “当年风哥便是我们之中最看不起弄权者的, 你常说百年之后王侯将相也会化作青冢孤坟, 黄土与黄土没有谁能更高贵。”
  “如今, 怎么就成了这样?”
  风忱的眼珠微微动了动。
  他的睫毛细密而纤长, 且下睫要比寻常人长处很多,总是很容易给人一种深情缱绻的错觉。
  “你在燕行的死之中到底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风忱不再看她。
  练鹊气得急了,蹲下身子, 将风忱的下巴蛮横地掰过来,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说啊!”
  但凡风忱能给出合适的理由,练鹊都可以放开他。
  雕花的门却在此时突然被推开了。
  一名身穿道袍的女子正站在门口。练鹊立刻将短剑横在风忱的脖子上,回身去看。
  那些死死地攀着风忱身躯的蛊虫簌簌地往下掉,在地上卷曲、翻滚。
  清净散人逆着光,练鹊看不清她的神情。
  “啧。”
  “陆玄机的关门弟子,果真不同凡响。”
  她一字一句,语调极轻极软,亦极其暧昧。正是男人最喜欢的女人,像一瓢水,直软到人的心窝里。那声音软媚娇甜,像个二八少女,既带着恰到好处的嗔怪,又充满了迷恋。
  “阿忱,你可真叫我失望。”她笑道,银铃一般的声音令练鹊觉得有些不妙。
  被她抵住咽喉的风忱叹道:“青遥,我说过让你不要来。”
  练鹊不可置信地看去,方才还泥人一般任由她摆布的风忱,此时却自己冲开了穴道。
  他叹气时喉结微微地动了动,练鹊手中的短剑立刻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是吹毛断发的神兵。
  “这可真是有趣,我自己的夫君大半夜的跟他的好妹妹重叙旧情,怎地还不让我来听?”清净散人神色不变,反而缓步走到了屋中的靠背椅上,悠悠地躺了下来。
  一双勾魂夺魄的眉目却一直望着两人。
  练鹊觉得她的眼里有钩子,直教人移不开眼。
  “好阿忱,还不动手?”
  练鹊突然手中一麻,短剑掉了下去,插入地板之中。她从那剑刃的反光之中看到了自己惊讶的脸。
  风忱轻松地挣脱了她的桎梏,角色倒换,练鹊整个人都像使不上劲一般,瘫软在地上。
  “鹊鹊,你不该心软。”风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给了你杀我的机会。”
  他终于是成了练鹊完全陌生的人。
  “为何?”练鹊已经很多年都不觉得委屈了。
  也许是这些天在家同父母兄嫂相处的日常那样温馨舒适,也许是她新认识的是陆极这样的好人,她都快忘记江湖上的尔虞我诈了。
  练鹊承认这就是江湖的一部分,可是这样的背叛不该由风忱来给予。
  “青遥是我的妻子,我必须护着她。”风忱冷淡地阐述道,“我不会杀你,只是你要在汝城呆上很久了。”
  他还是想让她活着,前提是自己心爱的妻子不会受到威胁。
  清净散人“噗嗤”一声笑起来。
  “好啦好啦,知道你心疼这个小妹妹。”她巧笑倩兮的模样确实亮眼,说出的话冰冷如铁,“不过可不能让她再坏了我们的事……汝城外的那个客栈据点,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同她计较了。”
  “只是……”
  风忱走近了,满目怜爱地摸了摸清净散人的黑发:“我会给她种上蛊,这种蛊会日日啃噬她的经脉,若她不用武功自然无事,若是用了,便会感到剜心钻骨的疼痛。”
  清净散人哼笑一声,道:“但愿如此。”
  余后便是夫妻一番温情脉脉,两人毫不害臊地说了许久的体己话,这才像想起练鹊这个人似的,将她用特制的绳索绑好了,锁在了屋中。
  “这里是汝城的最高处,只得进不得出,姑娘还是好好呆在这里,不要动些别的念头。”清净散人劝道。
  练鹊别过头去并不理她。
  风忱自觉无颜面对练鹊,只是成日帮清净散人做些事,也不上楼。只有清净散人不觉得害臊,得了空就爱走上塔顶,逗一逗这个脾气颇为暴躁的姑娘。
  练鹊每每被她气得狠了,便忍不住动用内力。
  那不知名的毒蛊便在她体内发作起来。
  待到意识清醒时,又看见清净散人一派温柔地坐在榻前,用干净地帕子替她擦拭冷汗。
  “姑娘睡着的时候最是乖巧。”清净散人笑吟吟地说道,“若你能相通,做个乖巧的妹子,我与阿忱自然会对你好些。”
  “你也不至于被困在塔上,日日不得与意中人相见。”
  练鹊一双眼睛瞪大了:“什么意中人,妖女不要胡说。”
  清净散人道:“好好好,不胡说。”
  “你既不认得西陵侯,也不知道叫陆极的男人,好不好?”
  练鹊:“我并未梦到此人,与他也只是萍水相逢。你这妖女自己不检点,怎么还要拉上我一起?”
  “不知羞耻。”
  被师父陆玄机当做最得意的弟子从小养到大,行走江湖一路平推的练鹊可不会忍气吞声,想骂什么就骂出去了。
  清净散人也不恼,道:“可是你的风哥,就喜欢我这样不知羞耻的。”
  饶是练鹊,也不得不承认,清净散人确实是人间尤物。
  自己有时候同她说话也会感到脸红心跳。
  不过这样的感觉很快就被心里的厌恶压下去了。练鹊猜测她应该是练了奇怪的武功,因为练鹊不能使用内力,所以才频频中招。
  她忍着心里的悸动,回道:“他瞎了。一个道姑修佛塔,也好意思往外说?”
  清净散人道:“可不就是王八看绿豆。”
  练鹊说不过她。
  也就这样在塔上度过了几个日月。
  清净散人忽然道:“我那傻弟弟来探亲,这几日妹妹可能要跟你的风哥四目相对了。”
  她从门后拉出神情冷漠的风忱,拧着他的耳朵说道:“你不是成日地念着你的妹妹?自己来看看吧。”
  “……”风忱一言不发地坐在门口,不说话了。
  练鹊看到他就烦。
  风忱夫妻这些日子除了给她下蛊之外并未做出别的无耻之举。可只有这一样就令练鹊感到十分气恼。
  她不太懂什么官场上的事,这个清净散人倒也和她风哥感情挺好。
  怎么就偏偏要做些龌龊事?
  清净散人自个儿拎不清倒也罢了,风哥也像是中了爱情的毒,一个劲的只知道帮他妻子。
  爱爱爱,他心里就只有清净散人一个人了。
  汝城外的那家客栈、那场来路不明的刺杀,他们分明就是在谋划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他们将汝城的金银分批转入客栈里,又从客栈转到别的地方。大规模地筹集钱财,他们的目的已经呼之欲出了!
  有人要反。
  到时生灵涂炭、流血漂橹,他们二人自是高居人上,那无辜受难的百姓却要如何?
  练鹊听陆极说过一些。如今的皇帝疑心病极重,却又是个重感情的性子。他一面猜忌重臣,一面又极为念旧。
  太子燕佲是个野心勃勃的,这些人和事搅和到一起岂不是很快就要变天了?
  真到那时,陆极呢?
  陆极会不会反?
  练鹊不敢再想,看着风忱瘦削的背影心中极为烦躁。
  她不再叫他“风哥”,气怒之下大声道:“风忱,把门给我关上,我不会冷的吗?”
  风忱转过头来看着她,良久,将那门合上了,自己坐在里面,还是背对着练鹊,整个人被门的阴影笼罩着。
  看起来倒像是在面壁思过,可怜兮兮的。
  练鹊:绝不原谅!我绝不会原谅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写的鹊鹊一定是个善良热诚的侠女
  她不聪明而且容易冲动,打架跟砍瓜切菜一样,但是她路见不平一定会拔刀相助
  鹊鹊不会受太多苦,侯爷很快就来救鹊鹊啦!shining!
  害!我明明是甜文选手啊!
  最近快期末,时间有点紧,我会尽量更新的!等这两周忙完了会恢复更新,谢谢小天使们~
 
 
第41章 两地
  汝城太守府内的一座小亭中, 岑邧正在焦急地踱步。
  春寒料峭,他倒也不觉得冷,脸上的焦急明眼人一看就知。
  传话的小厮远远地就看到这样一幕, 心中暗道不好。
  岑邧已经看到了他, 忙问:“怎么样?有白女侠的消息了吗?”
  小厮小步跑过来, 愁眉苦脸地说道:“回少爷的话, 未曾。”
  “平日里散人身边得用的那几位, 小人都一一问过了。他们都说没见过这样一位姑娘。”小厮说完, 偷偷抬起眼看了岑邧一眼。
  岑邧问:“那我师父呢?可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散人这几日都在齐云塔上修行, 都和平常一样。”
  岑邧闭了闭眼, 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到人走了,他这才重重地坐在石凳上, 脸上露出愁苦之色。
  当日他请了那位姓白的女侠帮忙除去自己师父身边的神秘男人。那姑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岑邧想着,既然是陆极的人,总该能全身而退的。
  却没想到, 对方一去不回, 这些天都杳无音讯。
  这若是让陆极知道了可怎么办?在本朝,最不能得罪的人陆极绝对是其中之一。
  他的手下若是在汝城失踪,后果是岑邧担当不起的。
  “我该亲自去一趟。”岑邧喃喃道。
  他走路很快,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收拾好整装出门。却在齐云塔下遇见了一个斯文俊秀的小书生。
  他衣着朴素却整洁, 眼神却有些迷茫苍白的唇咬得紧紧的。
  “这位是……”岑邧问门口的小厮。
  那小厮恭敬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 这人据是咱们散人的弟弟, 前来投奔的。”
  听了这话, 岑邧再去打量小书生时,果然发现他生得与自家师父有些相像。
  只是相似的容貌,落在清净散人脸上是媚且妖, 放在身为男子的小书生脸上则显得有些娘气了。
  岑邧过去套近乎:“小兄弟好。你是清净道长的弟弟?”
  又自我介绍道:“啊,在下姓岑名邧,乃是汝城太守之子。”
  青州岑邧,既然名列关中三秀之一,对于年轻的读书人来说也是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孟青阳见到这个芝兰玉树一般的青年,本就充满了好感,一听岑邧的大名,连忙拱手道:“岑公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小生昔日在家时便常常读公子的诗文,如今一见,公子果然品貌不凡!”孟青阳急忙夸了夸。可他并不是擅长交际的类型,说了两句便找不到词,小鹿一样的眼睛充满求助地看着岑邧。
  他这一双眼睛与清净散人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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