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红楼之皇后路/红楼之贾敏穿贾母——花气薰人欲破禅
时间:2021-02-06 10:07:17

  那时候,她跟宝钗,也都在这院子里,一同采过花做过诗说过话。
  如今想来,都是很远很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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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午膳时分,邢夫人和凤姐亲自在两旁捧羹把盏。
  黛玉便笑道:“大舅母,凤姐姐坐吧,又不在宫中,哪里用这些个礼节。”
  凤姐儿就笑:“太子妃的生辰,我们也跟着吃一碗寿面,沾沾福气。”
  迎春也陪在一旁,用过了膳,便忙不迭抱着巧姐儿行礼下去了。把邢夫人急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抓着她摇出两句话来。
  在邢夫人看来,有这么个做太子妃的表妹,迎春还不趁着出嫁前多套套近乎,哪怕多得两件宫里的物件,也是来日她自己在夫家的体面。偏生还是这样锥子扎不出一声来似的。统共就跟黛玉说了两句话,送上了自己做的两色针线就落空而逃,看的邢夫人眼里直冒火。
  凤姐儿也有点不满:你自己下去也就算了,把巧姐留下在太子妃跟前多玩一会子啊,来日巧姐大了,也好让宫里给指个婚事。
  好在不一会儿,奶嬷嬷抱了凤姐儿的小儿子进来,先给黛玉磕头请安后,奶嬷嬷才回道:“方才哥儿去前头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赏了一对翡翠双彩麒麟扣。”然后忙呈上来给凤姐儿看。
  凤姐儿也忙起身接过,然后捧给贾母和邢夫人看。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刚学会蹦短词的说话,此时叫凤姐抱到黛玉跟前,举着他一对儿小胖手做参拜状:“松儿给太子妃请安。”
  黛玉抓着他的小手晃了晃,见他小胳膊胖的藕节似的,一对金镯子裹在手腕上紧紧地,像是年画里的胖娃娃一样憨态可掬,也觉得喜欢。
  “定了松为名吗?”黛玉问道。
  她进宫的时候,这孩子还只有个小名,满家里只管他叫全哥儿,可见贾琏凤姐儿得意,觉得有了这个孩子就是十全十美。
  邢夫人忙道:“是大老爷起的。二房里有了兰哥儿,到时候宝玉有儿子,自然取桂字,算是兰桂齐芳。所以大老爷给咱们房里的哥儿取松柏长青之意。”
  凤姐儿掌不住笑了:“太太,松儿才这点子大,您就预定下柏儿了,那之后岂不是又有梅儿竹儿的,只怕家里养不开呢!”
  邢夫人叫这话说的眉开眼笑:“你只管生,咱们家还怕养不起不成。”
  婆媳俩话赶话说到这儿,凤姐儿才忽然打住,心里一突。见上头坐着银发的老祖宗神色淡淡的,不由懊悔自己一孕傻三年,抱着儿子只顾着高兴,怎么浑然忘了,太子妃入宫半年余,一直未有身孕。
  她跟邢夫人在这里孩子长,孩子短的岂不是刺心?
  这又不比旁的亲戚,一旦得罪了再难转回的。于是连忙借口孩子要喂养,叫乳母抱了下去。
  邢夫人还在一旁不明所以。
  凤姐儿已经坐在黛玉身边推心置腹道:“太子妃,如今没了外人,咱们仍然是从前那样,我心里仍当你是亲妹妹——如今安王妃有孕,眼见得过了春日就要生产,还有刘侧妃也怀着身孕,你心里是什么章程?”
  谁成想黛玉是深知自己两年后才会有身孕的,这才过去半年余,所以根本没想这回事。
  也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竟然没弄明白凤姐儿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道:“凤姐姐别担心,我已经将礼都备好了。亲王正妃跟郡王侧妃的礼自然不同,慎郡王府要挑事也没有道理。”
  凤姐儿目瞪口呆望着黛玉:送礼?送什么礼?
  黛玉不解地回望她,两个聪明人难得陷入了一片互相不理解的沉默。
  贾敏倒是笑了。
  周眀薇给黛玉用药调理之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兼之周眀薇将女子早早有孕的弊端夸大了许多,各种惨痛例子说的贾敏心惊肉跳。
  何况贾敏自己也是经过见过的,也曾经历过幼子夭折,深知母体不健时机未到,便是强行生子也不过是母子俱损,所以再不要女儿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
  见凤姐儿拉着黛玉,两人面对面发呆,贾敏就开口道:“凤丫头,难得你也有糊涂的时候。玉儿身边有周太医看顾着呢,自有她的章程,倒叫你这样急三火四起来。”
  凤姐儿这才顺势拍了拍自己的头:“哎呦,上回周太医还说了一句笑话呢,说是一孕傻三年,果然我如今不灵光了。老祖宗可不要嫌了我才是。”然后又亲亲热热拉着黛玉:“太子妃也不要见怪。”
  黛玉也才明白过来,故意拍开凤姐儿的手笑道:“凤姐姐白眉赤眼地说这些话,将我也绕进去了!”
  大家笑过一场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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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有了这件事,贾敏少不得私下里安慰提点女儿,要有人嚼舌头或者议论太子妃无子嗣,也不要往心里去。
  横竖选了这两年调理的方子,就是在面子和里子中,选择了里子。
  “表壮不如里壮,何必图人一句口上的话,挣命似的去喝坐胎药作践自己的身子。何况小人口中哪里有好话,总有短处叫他们捉住议论!所以旁人要说什么由着他们去,横竖你是太子妃,没人敢说到你脸上。背后的言语不去理会就是。”
  贾敏顿了顿:“倒是宫里的长辈上头可虑些……”
  黛玉垂首笑了笑:“母亲放心。我刚入宫的时候恰逢母后为人所害,那时我日夜侍疾。太子就乘势给我报了亏虚,在太上皇、太后娘娘并皇上跟前都是过了明路要好好调养的。”
  “更有他出的歪主意——过了正月十五,太上皇一贯请钦天监和宝华殿来算一算,恐流年不利。”
  “也不知他怎么弄得鬼,宝华殿的大师和钦天监正史都说,今年鼠年,跟太子的八字流年犯冲,万万不可添子,便是女儿都要避忌些,若不然,不但冲撞了太子,说不得连长辈都要有牵连。太上皇他老人家上了年纪,倒有些信着这些。”
  贾敏不由笑了:“难为他怎么想来,也胆子忒大了,这可是欺君的罪过。”
  黛玉摇头:“宝华殿和钦天监谁又肯为这没要紧的事儿得罪他?”若是太子让他们说自己天命所授,最好明年就登基他们自然抵死不从,可在太子的私事上头,他们自然情愿给空口人情,日后好说话。
  辛泓承便当即对太上皇和皇上表示,太子妃身子还在调养,据吴太医令所说,今年子嗣上原就艰难。既然天命也不建议他今年得儿女,那他为了两位敬爱的长辈,也定然守身如玉,绝不纳侧妃妾室,不会弄出任何孩子来,免得冲撞了太上皇和皇上。
  一时间,倒成了大孝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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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夏日时
  赤日当空, 树荫合地,满耳蝉声。
  周眀薇打着伞走进来,墨染忙递上一杯凉茶:“这样的毒日头, 周太医怎么亲自过来了?我们娘娘见了也要不安的。”
  果然黛玉见了周眀薇, 也从铺着锦裀冰簟的贵妃榻上支起身子道:“你怎么来了?我不过是中了点暑气,叫谁来送两包药就成了。横竖都是你之前给我开的方子。”
  哪怕打着伞, 周眀薇也被热气蒸的双颊红晕。此时内室又因黛玉中暑, 也并没有放置冰瓮, 周眀薇索性从外室抓了两块碎冰放在手心里降暑。
  听了黛玉这话, 笑道:“你这一病也糊涂了不成?这宫里的药能随便经人的手?别说我了, 吴太医令老天拔地的,只为了送两丸夏日开胃的山楂丸,都得大老远跑一趟明正宫, 哪怕见不到皇上,也不敢假手于人,必得亲自交到秦公公手里才行。”
  她因热的难受,就静坐了片刻,这才走上来替黛玉把脉:“无妨,就是暑气, 这几日饮食清减些就是了。倒是你这几个月太操劳了, 这会子一病不免有些外感内滞。”
  黛玉懒懒的:“可不,从过年到如今盛夏, 竟一晃眼就过去了。”
  “事儿多,日子就过得快。”周眀薇数着手指数了数:出了二月份, 迎春出嫁,四月份,探春入镇国公府, 六月底,金玉良缘也赶着办了婚事。不知是不是夏金桂闹得那一场叫贾政和王夫人记恨,婚事并没有大办,除了极亲近的亲友,贾宝玉的婚事几乎没怎么宴请宾客,颇为寥落,任凭薛姨妈当面背地的抹泪都无用。
  这几桩婚事黛玉皆送了一对玉如意出去。
  不过迎春所嫁的卢长明乃商户出身,全家刚长出一根读书的独苗,沾上一点官宦的影子,于是得了宫里的赏赐欢天喜地,恨不得把迎春也当菩萨供起来。
  而同样接了玉如意的镇国公府就截然不同了。对牛家来说,新媳妇从甄家嫡女变成了荣国府分了家的二房庶女,落差实在太大,于是牛夫人脸拉的老长,几乎要拉成马夫人。就算看在宫里太子妃的赏赐面上不曾出恶言,对探春也仍旧是冰冷严苛,动辄头疼脑热的要让这个新媳妇在自己跟前立规矩。
  太医院常有人往镇国公府走动,消息最灵通,于是周眀薇边吃冰果子边跟黛玉闲聊解闷:“不过探春才貌在那里摆着,又是在二太太手底下历练出来的,最会应对这种外头和气内里刻薄的太太,所以这日子虽难过了些,倒也不是过不下去。上回胡太医被请了去给镇国公府老夫人把脉,还被那位牛公子私下又请了去给探春看春日的咳嗽风寒呢,可见夫妻感情不错。”
  那位牛公子当年能为了房里的几个丫头要死要活忤逆父母,可见是个多情种,如今娶了才貌胜过丫鬟数倍的妻子后,果不其然又将心肠转移到新妇身上。
  甚至连自己私房钱都给探春管着,所以虽然因着出身,家里婆婆苛待,下人不服,但探春的日子还是过得下去,只要继续用心下去,总能打开一番局面。
  黛玉倒不担心她:“三妹妹是个有能为能忍耐的人,总会好起来的。倒是二姐姐,听闻日子过得真不错,端午节进宫来看我时,眉眼都是笑,再不是府里那种寡言躲避的样子,竟是真的舒心适意才有的神采,连着话都多起来。”
  小萝在旁边笑嘻嘻道:“娘娘跟世人不同,偏爱看这些,怎么不瞧瞧这两位打扮也截然不同?一个金碧辉煌,一个就是家常罢了。到底二姑娘嫁过去的卢家,照着镇国公府别说差出去好几条街,这根本是差出去好几个省!外头人谁不夸三姑娘有福气,嫁了镇国公府的嫡幼子。”
  黛玉一叹:“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千金万银的戴在身上,若不是金冠,而是个金枷锁也都是枉费。倒不如茅檐草舍下的夫妻知心。”
  小萝拍手笑:“所以娘娘最有福气,金冠和知心都全了的。”周眀薇还不及笑,就见小萝忽然调转头:“还有周太医姐姐,到底哪时才嫁进建安伯府?我们还等着吃一杯赏酒呢。”
  周眀薇一愣,然后指了她笑道:“就你的嘴快,你不怕我哪天给你配一幅药,叫你说不出话来。”
  小萝躲在高几上的玻璃花瓶后笑道:“我知道周太医悬壶济世,一身医术只救人,再不害人的。”
  墨染就来拖她:“周太医,你快拧她。”
  周眀薇原就不会为了这些事害羞,跟小萝墨染也非常熟络,于是只道:“我若是出嫁的早了,还怕你的礼金攒不够数目!从今日起,你的月钱一分都别花,各处得的赏钱也都留着,来日给我添压箱底的钱!”
  小萝墨染是见黛玉躺了大半日,一直懒懒的,正好周眀薇来了高兴,就越发要热闹起来。
  于是小萝只噘着嘴道:“周太医也忒能算了些,您的箱子里金元宝只怕都装不下。如今您记名在荣国府大太太名下,府里自然出一份嫁妆,更不用说史太君老人家早说了许多遍,你和鸳鸯都是她亲孙女一样,到时候自然有体己里的添妆。再者您还多出宫里的两份——我们娘娘不用再说自然是一份好的,因杨家做了保山,更有元慧仙师那里给您添妆的一份呢。这些还不够?如今居然连我们这些宫女的钱都算上,也不怕箱子太多,建安伯府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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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杨家现任族长,杨皇后的嫡亲兄长因公职入京。
  皇上面对这位镇守西北的大将,言辞恳切卑微的请见,也不好阻拦。又有辛泓承在一旁帮着说话,也就允了杨老夫人和杨将军见杨皇后。
  经过一年的休养,杨皇后虽然还不能康复如初,但已经可以自己慢慢扶着桌子行走了。
  母女兄妹都是时隔十余年再见,自然是洒泪叙别。
  因出了后宫,自己也想开了杨皇后气色仪态倒都很好,让母亲兄长放心了些。
  杨将军是男子不好多进宫,但杨老夫人是诰命夫人,进宫极便宜。太后也连着几日召她入宫,极为体贴的给了个理由,说是自己想要听一听西北的风土人情。实则就是请杨老夫人进宫来多见见杨皇后。
  正巧有一回碰上周眀薇来给杨皇后请平安脉,杨皇后就连忙将此事托付。
  她退居尚景宫后,黛玉按着她的要求不能日日来请安。但两人虽见得少了,说的话却更知心了:杨皇后本就是不爱拘束的性子,再脱了皇家婆媳这层桎梏,与黛玉是看似远实则近。
  诸如甄然等伤感之事,黛玉都曾在杨皇后这里哭过诉过,无所不谈。周眀薇这件事也算是黛玉的一件心病,自然也曾跟杨皇后说起过。
  杨皇后就记在心里,自己虽出不去宫,但娘家来了人便郑重托付了出去。
  甚至提起自己中毒的事儿:“娘好歹上心,去年若没有这个孩子,我未必能逃出命来!”
  杨老夫人听了这事立刻应下来:“你父亲跟建安伯府老太爷和几位爷当年也是同袍,自然是说得上话的。”
  然后风风火火做媒去了。
  范老夫人此人,因痛失了夫君和儿子们,所以一直生活在过去。具体表现在,只认旧人不认新贵。
  这个新贵的范围,可不只是周眀薇这种自己闯出来的女子或者新进的官员,更包括太子爷和太子妃,甚至是宣合帝本人在老夫人心里都是‘新贵’。
  在范老夫人看来,这些都是年轻人。自己不同意的事儿,哪怕皇上和太子以皇权相压,强行指婚也不能够!大不了她就破着没脸去宫门口哭闹一场,横竖范家人都为国死绝了她怕什么,皇家总不能杀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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