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觊觎我——璃原风笙
时间:2021-02-10 09:56:11

  “怎么了?”兴许是刚被弄醒,太子的声音略微慵懒沙沉,带了丝性.感。
  真奇怪啊,以前面对这个死对头太子只有气得脸红的份,今日倒是破天荒地对着他难为情脸红了好几回。
  姒思阙都快觉得自己不是姒思阙了。
  “殿下您...能叫个女奴进来吗?”
  姬夷昌见怀里人欲言又止,表情为难的样子,瞬即就想明白了。
  “你...等孤一下。”
  不多时,姬夷昌便拎着一个又扁又长的物什回来了。
  那物什是扁木雕成的,内里中空,顶头有一个圆管装的开口,刚好能穿过笼子递到思阙手里。
  等思阙手里握着那个扁扁的物品,倒映出不远处案几上点燃的迷离火光的美眸,眨了又眨,不停眨,嫣红小嘴诧异地张启,凝视着眼前那物久久都说不出话。
  “孤到外殿回避一下。”姬夷昌说完,又很贴心地用幕布将大笼子盖好,这才走到外殿。
  姒思阙此时仍旧惊愣得不能说话,就着幕布外透进来微弱的光,低头琢磨手里边的神器。
  这...壶嘴细细长长的,分明就是个男人用的亵.器啊,太子怎的把这个给她拿来了呢。
  她看了看笼子,想想也是,这么狭窄的空隙,恐怕是只有这样的才能递得进来了,男用的就男用的吧。可是,她没有男人的工具啊,这可怎么用啊...
  不过,她很快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第59章 二更
  姒思阙从发间取下一根簪子, 用力将细长的壶口划开,不多时,便把小孔洞开了。
  姬夷昌回到内间的时候, 就着火光, 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搁在笼子角落的亵.器。
  当他无意看见那亵.器壶嘴上似乎有被挣得炸开的痕迹时,很是惊惑地从身姿娇小瘦弱的姒思阙脸上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殿下别看!”思阙再次脸红了红, 又从怀里抽出了一张帕子过去,将那个壶嘴涨裂开的亵.器盖住了。
  “明日让人来收走...”她声音越说越小。
  她才不可能叫姬夷昌接触她用过的亵.器呢!生平在死对头面前丢脸丢到家了,真恨不能掘土三尺埋掉算了!
  姒思阙就这么在笼子里生活了几天。
  这几天里,基本白天都是周凛派女官前来给思阙喂食,更换亵器。
  夜里姬夷昌回来, 便又将众人遣退,自个亲自给她喂饭递茶,又把她当猫儿兔儿般捋着她毛发哄睡,给她掖好被角,尽管她并不冷。
  姬夷昌好像把给她喂食当成是一项什么解压放松的活动一样, 时常见他脸色难看眉头紧锁着回来, 夹着食物一点一点喂完一整碗吃食时, 面上渐渐平静下来, 反而多了几分惬意的神色。
  姒思阙时常被太子的黏糊弄得很是烦躁。
  抓着笼子把鸟笼拽得哐啷啷作响,“殿下!妾是人!”
  姬夷昌不知从何处搬来一整套护理毛发用的膏脂, 正准备来给姒思阙护理头发丝。
  他姿态清冷道:“孤当然知道你是人。”说罢, 就又转身往篦梳上涂起了膏脂。
  “殿下想享受养宠的乐趣, 可以去养只兔子啊,养只小鸭子也是可以的呀。”姒思阙又攥着笼子朝姬夷昌抗议道。
  姬夷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觉得她莫名其妙,
  “养那种娇脆的禽畜作甚?吃了不是更香?”
  姒思阙无语, 说累了不想再说了。
  姬夷昌突然伸手进笼里,抓着她的手探出笼子。
  原来姬夷昌见思阙整日里被关在笼子不甘心,白天总是想尽办法想撬开笼子,以致把自己的双手弄得伤痕斑斑,现在要给她抹药呢。
  “殿下...”思阙垂眼,看着太子态度极其认真,小心翼翼地往她手心手背抹擦沁凉的膏药,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好像从不曾见过这个模样的姬夷昌啊...
  “孤会...想办法打开这个笼子,你不要担心。犬戎族那边也不用害怕,孤是绝不会让你去的。”
  太子殿下替她擦着药,突然这么说。
  姒思阙愣了一愣,就着案几上明暗交错的烛火,看着太子英俊硬朗的侧脸,不知怎地,竟然越看越觉得顺眼了呢...
  擦好了药,二人一如往常在笼子边搂着躺下时,思阙也不由自主就往笼子边挪近了一些,更靠近了太子一些。
  她突然感觉他的怀里,多了种莫名让她觉得安心的东西,似乎他说他会想到办法不让她到犬戎去,她就真的觉得自己是可以安心的。
  可是不对啊,齐王是让她去主动开口撇清和太子的关系,要求仳离的啊。
  就在犬戎族派来的使臣在齐宫待到第七天的时候,据说姑苏台那边发生一件动静不小的事。
  使者被齐王派的人打伤了,犬戎族派来护着使者的犬戎巨汉差点就反杀了齐王,后幸得太子殿下机智地周旋了。
  当时场面凶险异常,犬戎人是个行事不按章程且野蛮凶狠的族人,那把长戟差那么一毫厘,如果当时齐王腰间不是勒了条玉带,兴许那戟便要直刺入脏器了,如若太子当时没有突然从后出现率领甲士救走齐王,兴许那一戟便要直接贯穿他的肾脏,从而一命呜呼了。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姬夷昌也不可能顺利夺取了齐王的中军司马权。
  犬戎使者负伤被逼退至临淄城外,几队犬戎人组成的兵马就环绕在城外。
  那天宴会上齐王私下里好言相劝,加之见代替六公主到犬戎去的女子如此倾城色,使者本来已是心软,打算放弃六公主而取姒思阙了。
  但被齐王那么一伤,使者顿时恼怒,加之那天思阙出席吹埙之际隐约看见的熊奴部族女子的图腾,使者现下便在城外扬言,今回如若不能把六公主给他带回犬戎,就别怪他们的人硬闯了。
  思阙被从姑苏台派来的姬馨姑姑等一列女官执钥来打开笼子后,她步出笼子的那会扬起双臂舒展了一下腰骨,袖角滑落露出小臂处那个熊纹的印记。
  她笑容清甜,对姬馨姑姑道:“姑姑,谢了。”
  可姬馨姑姑却一下子拉袍在她跟前跪倒下来。
  头额点地,那张始终严肃的老脸也会有崩溃的时候,她表情纠结,久久跪伏在地泣不成声,倍感责备道:“老臣的罪...都是老臣的罪啊...”
  姒思阙见她如此,有些慌,忙上前想要扶起她,却扶不起来。
  “姑姑,思阙不怪您,您也是听大王的命令行事。而且,您不也给我留下这枚熊纹的簪钗,自保了吗?”姒思阙陪她一块儿蹲跪道。
  这时旁边的女官都忙着簇拥上来扶起二位。
  而姬馨姑姑则老泪纵横,依旧愧疚道:“夫人您当时替老臣保下了老臣底下一众女官的命,老臣都无比感激夫人。当时老臣隐约得知大王让夫人参加那宴席意欲为何,老臣不能眼白白看着夫人蒙难而不救,而现在...老臣却...”
  说到这里,姬馨又掩面痛苦起来:“是老臣害了六公主...老臣这回愧对大王啊...”
  “怎么回事了?”思阙突然抬起头来问一众女官。
  女官们皆低垂着头,面面相觑为难起来。
  姒思阙逼问了好久,才终于从其中一个女官口中得悉,原来犬戎派来那使者,因恼了齐王对他的行为,这回是铁了心要与齐王对着杠,一定要让齐王交出六公主,不然就要犬戎派兵来攻打齐国。
  “夫人...”那个向来矜持,此时却仍忍不住老泪纵横的姬馨姑姑突然一把拉住姒思阙,道:
  “六公主她上回并不知道...后来得知大王上次把你召来,目的是让你替代她去犬戎后,回头就跑去太子殿下跟前,哀求殿下把她献出去了...”
  太子殿下已经着了一身戎装在城楼之上,并且当机立断下了命令,让姬馨姑姑安顿好思阙后,尽快将姬青青装扮好送出城。
  姑姑认为此事皆由她而起,她不能眼巴巴看着姒思阙被人算计,但又因此使六公主重陷进去了,她在倍感自责。
  此时城楼上,旌旗猎猎,太子姬夷昌一身玄色铠甲,驻长剑立在台阶之上,背后玄袍飞拂,腥红鲜血染红了他英隽的侧脸。
  这样的太子殿下,也是姒思阙从未见过的。他冷情、英拔,并且看起来一点儿多年久病之人的样子都没,反而瞧上去相当的英武。
  姒思阙都几乎要怀疑这个太子跟以前的那个太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怎的在一瞬之间就...转变这么大?
  “殿下...”
  姒思阙喊了出来。
  虽然此次的事,说实在的,与她关系不大,而且这事件中她才是受害人。齐王是眷顾自己的女儿,这才把她推出去。
  但说到底姬青青也是无辜的,而且上回为了套出父亲母亲的事情,她的确对姬青青故意使了手段,还无缘无故骗取了一个无知少女的心。
  当时她没有想到那么多,也没想到会对姬青青影响这么大。但自打上回在素芳殿前看了姬青青,她就知道这女子是对她陷进去,情不自禁不可自拔了。
  她顿时就产生了罪恶感,以致这次姬青青有难,她也做不到眼白白看着她被亲兄长当成物品一样扔给那些残忍嗜血的异族。
  听说犬戎人生得个个异禀,娇贵柔弱的中原女子落在他们手中,就只有被轮流亵.玩至死的命运。
  “六公主是殿下的妹妹,殿下您怎可把公主当成交易推出去?”
  就在说话间,姒思阙已经几个大步步上台阶,来到了姬夷昌身边。
  姒思阙是被姬馨她们从甲卫处借来严实而女子穿着又不会感觉负担过重的铠甲,套牢实了才走上城台来的。
  思阙刚上来那下,姬夷昌便双眸腥红可怕地瞪紧了她身后城台下那些候着的女官,女官们被太子瞪得纷纷冒着冷汗,脸色惨白。
  她们也不想让夫人过来的,是夫人自己为了劝慰姑姑强逼她们给七手八脚帮她穿了甲袍上来的。
  “这么护着,她与你很熟吗?”
  姬夷昌一句冷冰冰的话里看似无甚感情,但又像掺揉了一些不知名状的酸意。
  姒思阙却全无所察,很率直地道:“她一直爱慕的人是我。”
  “哦?”
  思阙能洞悉大部分人流露出的复杂情绪,却反而察觉不了杵在她面前的这根大冰柱冷淡无起伏的语气里,藏了多少隐晦的危机。
  “周凛,替孤多送一车嫁妆,祝犬戎族大头领和六公主百年好合!”
  姬夷昌转而朝城楼土丘下的周凛吩咐道。
  周凛一会儿看看咬牙切齿朝他说着这番话的太子殿下,一会儿看看立在殿下身后的这位披着甲袍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夫人,一下子混入了困境。
  “殿下你...”姒思阙气得眼眸都红了,她眼睛闭了闭,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也是,像殿下您这样的人,当然不会顾念什么手足之情。因为...”
  “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感情!!!”
  姒思阙最后那句话犹如一支尖刺,直刺入姬夷昌的心窝,把他捅得鲜血淋漓。
  他表情寒霜地凝视她:“是,孤是不懂感情,不但如此,姬青青的生母害死了孤重要的人,孤也要让她的女儿死无完肤。怎么?你怕孤了吗?”
  “你要对姬青青做什么?你还是人么!!”
  姒思阙大声抛下这句话后,就气呼呼地甩袍下了城楼。
  姬夷昌在几丈高的城台上冷着眼看她愤懑走过的瘦小身影,冷峻的脸容由始至终没有变化。
 
 
第60章 三更
  护送六公主的车, 刚在二人谈话间出了城楼的门,在往城门外犬戎使者的方向去。那车马一出了城楼门,外头零星伏击的犬戎人便撤退了。
  车内的姬青青身着红嫁裳, 黯然神伤, 不发一言。
  思阙飞快地步下城楼,不等城楼下众女官如潮水般涌来的阻拦, 趁着宫门还未及关严,一把抢夺了立在城门处骑兵的座驾,一跃而上。
  小时候在楚国跟着司马仲父学过骑马,学过武,虽然这些年疏于练习, 刚开始骑的时候有些摸不着感觉。
  但当身后涌来了一群从宫门越出的追逐着她人时,她硬生在极短时间内摸准了感觉,手抓缰绳腿夹马腰背也开始直挺起来,并开始作死策马加鞭。
  姬夷昌在城楼之上看着她驾着马,风姿飒爽地从他眼皮底下经过, 青筋都几乎要暴突出来, 差点就要亲自跳下去把她抓回来了。可赵程及时拉住了他。
  “殿下!殿下!请您冷静!此时万万不可大意啊...”赵程差点儿要拉不住姬夷昌, 他迅速挥手让旁几个身材魁梧力气大的甲士过来帮忙。
  那一下, 七八个一等一的将士竟然被太子殿下甩得七仰八倒。
  赵程这下子算是完全见识到神功玄冰天煞的厉害了。
  可在分神间,他迅速拉回神思, 又命十几个甲士拉住太子。
  “殿下!!您这回好不容易才让大王中计, 成功夺得了部分军权, 在这种时候,您万不可大意,弄砸了计划的任何一部分,大齐便要遭异族伏击了!!”
  姬夷昌将竭力拉住他的那伙儿将士抖落下去, 那些将士如同虾蟹般仰躺在城台。
  赵程将要认为拦不住之际,姬夷昌突然渗着一身寒气旋过身,寒风随旋起的战袍覆面而来。
  他咬牙切齿冷道:“孤有分寸!!别把孤当智障好吗?!”
  说完,他大步拂过,下去依照原计划,命公子奚那队人马准备就绪,于半路埋伏起来。
  赵程看着太子殿下那个孤冷的身影,突然想起来之前为了一块糕而将他关禁起来的殿下。
  其实赵程想说,这事摊上姒思阙,还真的说不准哇。
  此时姒思阙的马已经追到半途了,前方六公主的车马马上就要驶出城坊,往临淄南城门驶去,可却在路过一条环绕城门外汇入内的临淄河道边的时候,前方的车子突然不稳起来。
  然后不到半瞬,思阙便见车里跳出一个红色的影子,然后整俩车子便于道上突然紧急刹住。
  那个从车上滚下来的火红色身影突然撑起手站定,没多久,在车上下来的宫人追在她后头把她抓到之前,她瘸着一条腿依然飞快地往后跑,在正对着她驾马而来的方向迎面跑来。
  姒思阙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见姬青青时的情景。
  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被水撒湿了鞋子会感到焦躁不安,面上有不适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平日被宫人好生娇贵地供着、哄着,半点棘手事情都没有遇到过的有点儿小脾气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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