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我恋长安——土豪嫁我
时间:2021-02-10 10:22:53

 
 
第60章 韩越愣了下,印象里,这是……
  叶长安被吓到彻底顾不上说话, 赶紧要下楼去看,却被盛惟景一把拉住。
  他柔声宽慰她:“不用管她。”
  叶长安甩开了他的手,“要是她撞到脑袋, 咱俩都有麻烦!”
  说完就赶紧下去查看尤思彤的情况。
  要是头磕到哪里就完了, 她在心里祈祷着,下去一看, 尤思彤正痛得呻/吟,倒是没看到什么比较显眼的伤口,当然脸上身上的擦伤是少不了的,她问:“尤思彤,你没事吧?”
  盛惟景也已经走下来, 他速度不疾不徐,没看尤思彤,还是看着叶长安。
  尤思彤哭出声,什么话也不说,叶长安对盛惟景提议:“我们送她去医院吧。”
  盛惟景本想说没必要, 但转念一想, 却又应下来, “我去开车。”
  这会儿, 没有韩越碍事,叶长安似乎也并不特别排斥和他说话, 他想这样的时间多一点, 两年多了, 他们都没好好说过话。
  尤思彤被叶长安扶到了后座上,她要躺着,叶长安就去了副驾驶,车子朝着医院驶去, 路上盛惟景忽然对叶长安提了一句:“我已经退婚了。”
  叶长安愣了下。
  她被刚才惊险的一幕吓到了,到这会儿还是有种没回神的感觉,此刻听到这话,一时间脑子也转不过弯来,没出声。
  盛惟景瞥她一眼,见她小脸煞白,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可能受了惊,他安慰她:“你别怕,没事的。”
  尤思彤还挺结实,摔得轻了,当年她腿叶长安那一下子害的叶长安腿都断了,但他方才看尤思彤除了破皮流点血也没什么严重的伤。
  叶长安没说话,别过脸看车窗外。
  盛惟景现在给她的感觉和两年前不同,以前她很喜欢他对谁都很温柔无害的样子,可如今不知是不是她心境变了,觉得什么都和从前不同了。
  他也变了。
  她曾经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珍惜所有和他相处的时光……但是现在,她并不想和他说话。
  后来的一路都是沉默。
  夏天,尤思彤穿着连衣裙,从台阶上滚下去皮外伤不少,还流了血,一直委屈地哭,被送到急诊科诊断室内,医生细细查看,问她:“你这是怎么摔的?”
  她愤恨地抬眼瞥向盛惟景,那人眸色沉冷,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露了怯,“穿高跟鞋,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盛惟景没有推她下去,但要不是他,她不会受伤,她倒是很想追究,但念及他手里那些照片,她没这个胆子,现在的盛惟景会令她害怕。
  医生看完,说:“皮外伤都好处理,你不放心就再去拍个片子看看骨头。”
  尤思彤滚下去时崴了脚,也正想拍片看看,于是点头。
  尤思彤去拍片的时候,盛惟景和叶长安就在楼道里等。
  这会儿楼道安静而空旷,盛惟景走到了叶长安身边,看到她一直眉心紧蹙,问:“你不高兴?”
  “我怎么可能高兴,”她皱着眉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个千金大小姐,我可没有一百万可以赔给她。”
  “你不用赔,她不会追究。”
  叶长安默了几秒,低头别开脸,“迟到的道歉和报复,其实没有必要……我都已经不在意了,没什么好追究的。”
  盛惟景眼眸微敛,“不能让她白白欺负你。”
  “也不算白白欺负,”她还是不看他,“我拿了一百万呢。”
  他蹙眉,声音沉了一度,似是不悦,“别用钱来衡量,你是无价的。”
  叶长安觉得这话可笑,抬头对上他目光,“是吗?那比起盛世呢?”
  盛惟景被堵得说不出话。
  她还是笑:“咱们就承认了吧,你给我的一切,都是你从指缝里漏出来的,一旦触碰到你自己利益相关的,你不会对我仁慈,而我以前感恩戴德,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你是第一个,也曾经是唯一一个,可现在不同了……”
  她顿了顿,“韩越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也不用像是面对恩人那样小心,不用担心身份差异悬殊,不用担心我的存在会对他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我很喜欢他,真的。”
  “可你说过你爱我。”他说话时,往前一步,就靠得离她更近了,他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她说:“那是过去。”
  过去,她曾将满腔热忱错付,后悔吗?她现在回头想,其实也没什么后悔的空间,一切从头再来,她在绝望的时候与他相遇,被他拯救,他依旧是她曾经长久的黑暗时刻里唯一的光。
  但现在,她忽然觉得,她可以自己勇敢坚强地走下去,成为自己的光源,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心态已然发生变化。
  盛惟景面色晦暗,再次遭到拒绝,他还是无法接受,他问:“你还是生气对不对……要怎样你才能消气?你想打我骂我都随你好不好?”
  他的语气透出几分卑微的恳求,叶长安觉得苦意从心口往上涌,她虽然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但也并不想看他这样。
  常昭说得不错,盛惟景对她而言如同再生父母,功过无法相抵,她只希望此后再无感情纠葛,各自安好,她深吸口气才再度开口:“盛先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帮过我很多,我也已经尽力偿还,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不需要你为我翻旧账,我现在很好,我喜欢这种平静的日子,不会和你复合,你就算不喜欢尤思彤,也会有门当户对的千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想我们以后除了工作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她想了下,又补充一句:“当然,如果你想要收回盛景,我也可以接受。”
  这句话有些言不由衷,这么长时间了,她努力经营盛景,她对盛景还是有些感情的,但她不会强求。
  就算离开盛景,她也并不会一无所有,她想,她还是可以有别的事业。
  她恍然发觉,在没有盛惟景,也没有叶家人的情况下,其实她的世界也并非她所想的那么狭小。
  盛惟景沉默着,在他想到什么挽留的话之前,尤思彤就从CT室出来了。
  谈话就此告一段落。
  尤思彤确实没摔出什么大问题,在CT之后还闹着做了个核磁共振,结果也是一样,全都是皮外伤。
  饶是如此,她一直哭,她是个千金大小姐,破个皮都娇气得不得了,手臂和腿上的长长血痕分外明显,护士给她止血上药,她还问会不会留疤。
  盛惟景心情不好,听到她哭声只觉得烦,三个人从医院出来时,他冷冷瞥尤思彤一眼,“你能不能闭嘴,现在流了几滴血你知道疼了,当初长安腿都断了,你知道那有多疼吗?是不是想我打断你的腿?”
  盛惟景只是一说,他当然不会真动手打女人,但尤思彤却当了真,她现在太怕他了,不敢再出声,眼泪静静地流。
  叶长安实在想不通,这一对曾经的恋人,曾经的未婚夫妻之间,相处模式为什么会是这样。
  尤思彤不想跟他们在一起,要自己打车回家,盛惟景自然不可能留她,等她走了,叶长安说:“我也打车吧。”
  盛惟景看着她走到了马路边,在她准备伸手拦车之前,他大步过去,捉住她的手腕按住。
  叶长安错愕地看着他。
  “我送你。”他说。
  叶长安摇头,“我不想韩越误会。”
  韩越……又是韩越。
  回来之前他觉得韩越可能是她找来刺激他的幌子,但她用韩越来拒绝他,现在她张嘴闭嘴是那男人的名字,他好像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韩越在她心里是有分量的。
  “你和那个韩越认识了多久,在一起多久?”他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嫉妒驱使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丫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十五岁,我救了你的命,带你来江城,给你治病,供你上大学,虽然我们在一起只有两年,但我们像家人一样相处足有五六年,这些难道抵不上他和你在一起这短暂的几个月吗?”
  叶长安没料到他居然这时候翻旧账,觉得心更冷,“我已经还给你一百万。”
  “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是钱能衡量的吗?”
  她又转了下手腕,依旧没能挣脱开,她冷笑了声,“怎么,你还想我卖身给你抵债吗?”
  他被这尖锐的话刺到面色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说话,别过脸,视线望向另一端的街角,有粘腻的恋人在那里相拥,她忽然难受,眼眶酸胀,眼泪在眼底打转。
  她听见盛惟景哑声说话:“这两年……我真的很想你,你曾经发给我的信息,我全部保存着,每次你问我想不想你,我都没有告诉过你,我做梦都想回来见你,想抱你……在国外的时候,我还梦见我们结婚了,你穿婚纱很漂亮,我给你戴上戒指……我爸,我后妈还有盛煜都夸赞你,他们没有人敢瞧不起你,你和我说你想我们生两个孩子……”
  叶长安觉得眼泪快掉下来,她努力忍回去,打断他的话,回头与他对视,“你知道吗?我没有原谅我妈,她不想要我,到最后也没后悔,我不会原谅她,就算她死了也一样……以前方杰总同我讲大道理,要我学会付出爱和原谅,但我都没学会,以后我也不打算再学了,没什么要原谅的。你这个恩人我认,我人微言轻,没什么资本,但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可是复合这事绝不可能,我曾经努力用我所有去爱过你了,是你放开我的手,而我对这段感情,对你,我没有任何亏欠,所以我不会原谅,也绝对不可能回头。”
  这一席话,她说得很慢,很平静。
  因为平静,他能感觉得到她的郑重,里面没有什么气话,这是她思考之后的结果。
  他的心不受控地下坠,好像陷入一片黑暗里,依旧固执地拉着她的手,“你还是因为两年前的事情生气对不对?当时我没为你出气……你可以惩罚我的,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满足你。”
  她眼眸低垂,不再看他,神色透出几分倦怠,好像是疲于应付这样的对话。
  盛惟景心底忐忑,他从来没有慌得这么厉害,他以前从没觉得他会失去她,他的丫头那么爱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他的人,怎么可能不要他?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就算他短暂离开,她也一定会等待,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他攥紧她的手,又补充:“想要盛世吗?可以给你的,等我们结婚就签协议,让律师公证,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我想得到盛世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的未来就只有你。”
  “你在开什么玩笑?”叶长安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样的对话一再重复,确实很累,她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对话,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要求的话,的确有一个。”
  他望着她,眼底充满希冀。
  她却躲避了他的视线,“我的要求是你以后远离我的生活,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说完,再次用力,这下子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有空的出租车过来,她迅速拦下之后上了车,再也没回头。
  而盛惟景还在原地站着,她瞥见了后视镜里男人的身影,透着几分萧索和寂寥。
  他露出那种表情,她还是会有些难受,会有点想安慰他,但她能安慰他什么呢?她想,他想要的她是给不了的。
  不光给不了他,也给不了任何人了,因为爱一个人而无所保留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在她的生命里了。
  ……
  叶长安没回盛景,太晚了,她直接回到了房子里。
  韩越看起来正打算出门,见她进来一愣,“怎么没打电话?我正打算去接你。”
  叶长安没说话,她累到不想说话,直接走过去,身体往沙发上一倒。
  韩越跟了过来,担忧地观察她神色,“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
  叶长安阖上眼,心底的烦躁一阵阵涌动。
  韩越皱眉,又小声说了句:“姐姐,我能不能配一把这里的钥匙?有时候回来你不在,会不太方……”
  “配什么钥匙?”叶长安蓦然睁眼,坐起身看着他,“是我让你住在这里的吗?还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当初我稀里糊涂被你骗了,给你个容身之所就不错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搬回保安休息室去。”
  她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死寂。
  她的脾气突如其来,莫名其妙,韩越怔怔地,半天没回神。
  叶长安也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胡乱发脾气,她心底更烦了,手揉了把自己头发,起身往卧室走去。
  现在最好不要再开口说话,她说不出什么好话,她又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无辜的人发火。
  那种掌控她多年的愤怒好像又复活了,过去很多年里,她对着整个世界生气,独独不会向盛惟景发泄,曾经在他身边,她感觉所有的不甘都会被抚平,而其他所有人几乎都难以幸免地承受过她古怪的脾气,这段日子以来,韩越也成了其中的一个。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她自己也因此痛苦,但她无法控制。
  她一定伤到韩越的心了,也许他会就此离开,她都知道,但她不会去低头哄他,他走了也好,这样好的一个人,没必要继续浪费在她身上。
  她在卧室里安静地发了很久的呆,后来去浴室洗澡,再出来时,看到韩越在卧室里,正将一杯热牛奶往她床头柜上放。
  这是这些天的惯例,她睡眠不好,以前总喜欢喝酒助眠,后来被韩越自作主张换成牛奶,他每个晚上都会热好拿给她。
  韩越看到她,愣了下,但他没说话,转身低着头往外走。
  他没走,还给她热牛奶。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骨子里,她好像还是那个缺爱的乞丐,会因为陪伴和一杯热牛奶而感动到想哭。
  她站了几秒,转身也走到客厅去,对着韩越的背影出声,有些哽咽地问:“你喜欢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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