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明天见[穿书]——默柒年
时间:2021-02-10 10:26:09

  并且,胡悠悠后来怀孕了,坚称孩子就是沈德的,沈德摊牌,才知道原来她怀孕之后,贺鹏远就甩了她,听说要跟一家小公司的千金小姐订婚了。
  沈德恼羞成怒,恨胡悠悠给他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更恨贺鹏远,因而才出此下策。
  事情至此,姜鸾绑架案水落石出,而同时也牵扯出了另一个案子,那就是在沈德摊牌当晚,失手杀了胡悠悠,并抛尸掩埋了。
  警方已经对此另案处理,跟姜鸾就没有太大关系了。
  说完,蒋局长长叹一口气,问道:“现在姜氏夫妇和另外四名嫌疑人的犯罪事实都比较清晰,眼下有两件事比较棘手:第一,贺鹏远的手下一口咬定贺鹏远对迷晕姜鸾的事情不知情,他们也只是负责上门接姜鸾,至于清醒的还是睡着的,他们都不知道,第二,姜氏夫妇,提出想要见见你。”
  听到这,姜鸾一愣,心中嗤冷。
  她也想见见他们,好好聊一聊,心中的疑惑。
 
 
第28章 chapter 28
  今天没有太阳, 天空灰蒙蒙的,白云淹没在烟灰色的乌云里,卷积着往远方飘去。
  姜鸾和傅遇跟在民警身后, 穿过办公区大院,往坐落在公安局东北角的大楼走去。
  院子里有不少来往的人,穿警服的、没穿警服的都有, 形色匆匆,眉头紧蹙的居多。
  楼前,民警停下, 转身对傅遇说:“傅先生,您在外面等等吧。”
  傅遇点头同意, 没多说什么, 直接让到了一边。
  姜鸾看了他一眼, 想扯个微笑,最终察觉到自己肌肉僵硬, 只好作罢。
  民警带着姜鸾走进去处,来到一个房间门前, “你先进去等一会,马上会有人带罗雯出来。”
  罗雯,是原主的母亲。
  姜鸾甚至已经几乎快忘记这个名字了, 民警乍一说起,她愣了两秒,才朝对方点头后转身推门走了进去。
  长桌两侧, 各有一把椅子,她扯开靠近门口的那一侧的椅子坐下,心情有些复杂,整间屋子让人感觉异常压抑, 明明黄灯白砖,和寻常地方没什么不同,但也许就因为这里的窗户是用铁棱子封住的,就莫名产生一种迫切的荒凉感。
  姜鸾想,那大概就是自由和限制之间的落差。
  她一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更不会同情原主从前的种种遭遇,没有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今倏然遭难,她只想弄个清楚,为什么同为父母,有人会能够做到这一步。
  很快,随着手铐摩擦发出的响声由远及近,一个面容憔的女人被民警带了进来,罗雯站在桌前,似乎是想对姜鸾微笑,可肌肉牵扯的弧度比方才的姜鸾更为僵硬,最终母女俩隔着长桌,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灰白的交映下,姜鸾皮肤白的刺眼,眼睛里还是那股独属于十九岁少女的纯真,若不是连番境遇,她该比谁过得都好。
  罗雯踉跄着坐下,在对面人的目光中她有一瞬间的无地自容,不敢面对,又不得不面对,只能通过各种琐碎的小动作糊弄过去,衣摆被整了七八遍,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
  既然是她提出的要见面,姜鸾有足够的耐心等,她要看看,眼前的人,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半晌,罗雯抬头,微不可查的说了句:“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这是穿书后,姜鸾第一次跟罗雯面对面的平静说话,她发现,岁月的痕迹在这个女人身上没留下太多,平日里浓妆艳抹见惯,她还是头回仔细端详罗雯素妆的模样,说实话,也是个美人的。
  原主很像她,因而如今跟原主有九点九成相似的姜鸾站在她面前,也能毫不费力审视出对面的女人和原主的血缘关系。
  来之前,她曾经反复的问过自己同一个问题,原主到底是不是这对夫妻亲生的,如今看来,至少是罗雯亲生的。
  既然这样,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更显的匪夷所思了。
  姜鸾酝酿了一下,开口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作为父母,你们怎么能忍得下心这样对我?就真的是因为你们丝毫没有最简单的人性吗?”
  罗雯的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塌,她既愧疚,又心虚,眼神飘忽着,没敢再跟姜鸾对视。
  两个人彼此又沉默了数秒,不过时钟滴答几下而已,在她们心里,却恍如隔世,罗雯长叹了一口气,诚实的回答:“鸾鸾,说实话,爸爸不喜欢你是个女儿,妈妈也由此迁怒你很多年,日子久了,爸爸妈妈的心态就变了。”
  *
  灯光幽暗,满屋酒气。
  有男人的谩骂声牵扯出嘶哑的怒吼,一遍遍响彻空荡荡的姜家别墅。
  室内一片狼藉,客厅里触手可及的物件都已经被砸了个干净,产后不久的罗雯脸颊红肿的蜷缩在客厅和厨房连接处的角落里,怀里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女婴,浑身上下一片青紫。
  像是被人掐的。
  醉醺醺的姜培林把手中的空酒瓶朝着母女的方向狠狠的扔了出去,恶狠狠的咒骂:“哭,还有脸哭,不是个带把儿的,老子从此绝后了。”
  酒瓶撞在吧台上,在母女俩面前四分五裂,飞溅而出的碎玻璃碴割在皮肤上,殷红的血顺着胳膊缓缓流下。
  罗雯怀姜鸾的第三个月,姜培林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车祸外伤造成了他不育,因而姜鸾出生后,将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当时,姜老爷子还活着,但病的很重,姜家三兄弟分家,老爷子的遗嘱是将遗产托管给信托机构,姜家三代男丁兴盛,不能断了香火,因而第四代三家每生出一个男孩,就可以分得遗产的相对比例,直到分完为止。
  由此,姜鸾的性别,就成了姜培林全部的希望。
  姜鸾的降生,打碎了姜培林的遗产梦,他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两兄弟的儿子接连降生,以及每每碰面,他们不经意间对他流露出的鄙夷和嘲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最终全部归咎在了罗雯和姜鸾身上。
  开始的时候,姜培林和罗雯整天都会因为这个打架,罗雯也会抱着自己襁褓中的可怜孩子失声哭泣,可打的多了,骂的多了,生活的折磨最终让她的心态也变了。
  也许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的影响,她逐渐倾向于和姜培林站在同一阵营里,同仇敌忾的愤恨着这个唯一的.......女儿。
  后来,姜鸾一天天的长大了,姜培林不再说任何关于生男生女的问题,似乎每提一次,都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缺陷和难以启齿的痛。
  这种被埋藏下来的恼恨,变成对这个唯一女儿的极尽利用。
  既然你不能以一个男孩的身份为我带来利益,那就用女孩的身份,来为我换取同等的利益吧,他们不再伤害她,像正常父母那样培养她,妥善关注着她的外表,不断增加着可以换取最大利益的砝码。
  十九年来,这就是他们心底里,对于姜鸾,最真实的想法。
  *
  姜鸾始终平静的听完了罗雯的全部叙述,原来从始至终,这家人深刻在骨子里的,只有’金钱’两个字。
  人心凉薄,浅淡冷漠,亲骨肉又如何。
  罗雯已然落泪,右手一直紧紧的攥着,安静片刻后道:“对不起。”
  声音很小,像是从胸腔里被硬生生挤出来的,姜鸾胸口一滞。
  但她脸色没变,语气更为平静:“为人父,姜培林没有尽到责任,为人母,你不配做个母亲,原本以为,哪怕今天来,你们告诉我,当初我是被捡回来的孤儿,都比现在得答案更让人容易接受。”
  她缓吐了口气:“作为孩子,父母是她在这世界上最不设防的人了,可偏偏是你们,朝自己的亲骨肉,使了暗刀。”
  这句话瞬间击溃了罗雯的心理防线,她倏然激动起来,今天来之前,她不怕姜鸾痛哭叫骂,甚至如果她愿意,扇几巴掌都可以,反而最怕姜鸾在她面前现在表现出的心灰意冷。
  冷掉的心,没有感情。
  罗雯晃动着手铐,想起身去拉姜鸾的手,被民警死死的按在座位上,她挣扎着,嘴角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鸾鸾,妈妈不是故意的,你救救妈妈,救救妈妈吧,妈妈不想在这里。”
  原来如此。
  这才是她想见自己的真实目的。
  姜鸾有点疲惫,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恢复清明。
  她起身站定,冷冷的盯着被乱发糊了半脸的罗雯,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皆如诅咒。
  “从今天起,我跟姜家,跟你和姜培林,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两个,都不要再来打扰我,就在法律公正的制裁下,慢慢反省吧。”
  话落,长久郁结在胸口的浊气顷刻消散,姜鸾没回头,抿了抿唇角,径直走了出去。
  *
  看到姜鸾出来,傅遇起身迎了上去。
  刚刚他一直靠在一辆警车的前头,裤管沾了点灰尘,被他随意的拍掉。
  “接下来,去哪?”
  对于刚刚她们的谈话内容,没有半点关心,这让姜鸾松了一口气。
  “回宿舍,对了,你的外套在客房沙发上,对不起,又毁了你一件衣服,我现在还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点点还给你的。”
  傅遇轻笑,不置可否,又问:“送你回去?”
  姜鸾摇了摇头,缓声道:“这么长时间,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傅遇,你是的好人,至少不是冷漠无情的人,你这么讨厌我,还能在我需要时出手帮忙,我应该好好谢谢你。不用再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我不是温室里的鸢尾花,没那么脆弱,你放心,不过,还想请你如果方便得话,把薇薇送回家。”
  看着姜鸾远去得背影,傅遇没阻拦,他没有身份、没有立场,他和姜家人没什么两样,在她眼里,都是自私的。
  他们为了一己私欲背弃她,而他,为了私心,戏耍她。
  第一次,傅遇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张好人卡,他只能认命收下。
  *
  姜鸾回到宿舍,外头的天空一半阴霾一半灿烂。
  如她的内心。
  阴暗总是让人透不过气,她走出来了,却无处可去。
  本以为一个人时思绪会更歇斯底里,然而到此刻却是平静了,这个异度空间里,她终是孤家寡人了。
  没太多伤感,可她想家,想自己的家,想那个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的世界。
  她站在阳台上,平静到放空脑子也不会有乱糟糟的想法出来。
  好似一切只是一场梦。
  仿佛这就是她。
 
 
第29章 chapter 29
  第二天, 姜鸾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关掉手机,彻底掐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再睁眼,她觉得自己血槽都像是被充满了。
  起床后,她难得给自己开火做了顿饭, 最简单的番茄炒蛋烩米饭,等真正吃上的那一刻,她深刻的意识到了, 当初自己给傅遇做的那顿早餐,也许根本不能算作答谢, 像在直白的侮.辱人。
  可能傅家的狗吃的东西, 都要比她做出来的饭好上那么一点点。
  吃完饭, 她给自己泡了红茶捧在手心里,坐在阳台上发呆, 秋高云阔,今儿是个好天气。
  她想做三件事。
  第一, 去派出所申请把户口迁走。
  第二,回姜家别墅,把原主放在那儿的相关证件、专业书籍和随身衣物都带回来。
  至于第三……
  姜鸾拿过手机, 开机,查询了一下这段时间攒下的钱,泄了气。
  第三是, 暂时先把欠傅遇的..........领带还上。
  收拾完出门,意外的,在小区门口遇见了卓燃。
  那天晚上之后,他们还没见过。
  卓燃靠在车边抽烟, 脚边的烟头堆了一地,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
  附属医院的宿舍小区除了遭遇紧急火情才打开的消防门之外,只有这么一个门,他大少爷的车头挡住了门前通道的三分之一,来往总有人朝他按喇叭,他充耳未闻。
  见姜鸾走出来,他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圈,问道:“心情好点了吗?”
  姜鸾笑:“好多了,那天晚上,谢谢你。”
  卓燃踩灭最后一根燃烧的烟头,自嘲的笑了笑:“姜鸾,你突然这么客客气气的说话还真不太像你。”
  姜鸾总觉的卓燃不对劲儿,敏锐的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相较从前发生了很大改变,但这种善意的改变总让她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错觉,本能的想逃。
  奈何,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
  于是来往人群,午后的秋阳焦灼晃眼,这两个人突兀的站在小区门口,面面相觑。
  突然平和不怼了,姜鸾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
  还是卓燃先发声:“要出去做什么?回医院?”
  “不是,医院放了我两天假,”姜鸾解释,“我准备回家一趟,找找户口本。”
  哦。
  “我送你?”卓燃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一本正经加起来都没有刚刚的那三句话多,他第一次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拿一个小姑娘怎么办。
  要照着以前,换成别人,他救了她哎,可能会吊儿郎当的把人揽住,没正形的说上一句:“报答哥哥啊,以身相许吧。”
  可现在不是以前,姜鸾也不是别人。
  他凌晨就来了,睡不着,太阳出来以后就给她打电话,害怕接不通,又害怕接通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果然没打通。
  所以他没走,堵着人家门口等,保安过来撵了他无数次,仗着这些年耍无赖练就的本事,全让他给糊弄了过去,他怕车子挪开,但凡她走出来,会恰好看不到。
  姜鸾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牌,“我坐车,很方便,你找我有事?”
  男人闻言没出声,脸色却晦暗不明。
  盯着她的视线让人发毛。
  那双眼睛里的怨气显而易见。
  姜鸾想,原主认识的卓燃什么样子来着?永远浪荡,逍遥人间,对每一个围绕在身边的美女说情话信手拈来,但眼神里却像是毫无感情的视觉机器,看不见半点真心。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的眼神,关键人家并没有明确表示出任何超出友谊的暗示,唐突的直白拒绝,会伤了面子。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她就只能那么沉默着。
  只是脑袋越来越低。
  最终,卓燃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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