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着胆子抬起眼眸,看着青年微冷的侧颜,他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外,眼眸微眯,那人如画般的精致眉眼,此刻微微轻蹙了起来。
“别的地方都检查过了,没有那黑衣人的踪迹。”顾月儿隐约听到门外有人说道,“只剩下几间了......只是这处,你也知道,都是从外面抓来的女子,那黑衣人不可能藏在这处。”
“......不行,赛事在即,不可出现任何失误,给我一间间的查看。”那人声音冷冽严厉的吩咐道。
“是。”
接着,顾月儿便听到木门被重重推开的响声,还有女子受到惊吓的哭泣声,以及呜咽声。
紧捂着少女口鼻的陈明州,在听了这声后,就侧过他俊美的五官,他突兀地贴近在了她的耳边,声音低低的道:“要想让我救你,待会儿,我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知道了吗?”
听了后,顾月儿颤抖着身子点了点头。
青年放下他捂着她朱唇的手,他站起身来,将她抱到床榻之上,垂垂纱幔之外,顾月儿听着隔壁搜查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
男人的大手扯开她腰间的系带,半遮香肩的薄衫,就着他手上的动作慢慢褪去,春光一片乍现。
尽管事先做好了准备,顾月儿还是被身旁男人的举止给惊到。
就在她抵触着身旁人继续动作时,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磁性,“你应该不想永远都待在这儿吧......顾小姐!”
温热的气息徐徐的吐在她脖颈的肌肤上,空气中莫名添了几许暧昧的味道。
听了话,男人身下的少女目光微微一滞,还不待她反应过来......
“你......唔......”顾月儿就瞧着眼前蓦然被放大的脸,她脑袋仿佛一下子放空,紧接着,就觉着自己唇瓣一凉,身体里的呼吸骤然间被剥夺。
就在她想要挣扎开眼前青年的亲吻之时,屋外的木门“砰”的一声被重重推开,紧贴在她身上的男人,他抬手从榻旁拿过被褥,轻柔的搭在她身上。
顾月儿以为扣着她腰身的男人,会在这时停下动作。
只是,他却丝毫没有止住他的亲吻,反而变得更加过分。
眼前的男人突然用力,一手扣住她的后脑,继续加深俩人之间的深吻。
榻上被男人深深亲吻着不肯放过的少女,似乎像要窒息了般,她纤嫩的小手用力推拒着身上之人。
隔着浅浅的距离,她赶紧呼吸了口气,结果又被陈明州揽紧腰身,再次加深了这吻,最后从那姝色少女的口中,只溢出了清清浅浅的呜咽呻【吟】声。
烛火潋滟,香气氤氲。
透着垂垂的海棠勾丝纱幔,映出榻上两人如藤蔓交【缠】的身影,还有不时地,从纱幔内溢出破碎的低吟......
屋外突然闯进来的几个护卫,看到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旖旎场景。
“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这时候进来!”海棠勾丝的纱幔之内,陈明州冰冷的语气蓦然乍起。
听了声后,其中一人拱手回道:“松华山今夜突然涌进了个贼人,小的们正在寨子四处搜查,给您造成的不便,还请贵人见谅。”
“你也瞧着了,这儿哪儿有什么贼人,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话落,顾月儿隐约听见刀剑出鞘的声响,但似乎被什么人阻拦,又给放了回去......
刚才,鱼贯而入进来的一行人,渐渐远去。
而紧紧桎梏于她身上的男子,也在门外脚步声消失之后,缓缓收起了他的动作。
仰卧在绣着鸳鸯戏水大红被褥内的顾月儿,仿佛得了水的鱼儿一般,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少女的鬓发因着刚才的举止几分散乱,双颊之上却不知何时浮上了几抹红霞,少女的身子也由着她紧促的呼吸,轻轻颤动了起来。
此时的顾月儿,像极了春日里,墙角之下随风轻轻颤动的花枝,忍不住让人想要采撷而下。
瞧着榻上少女微微喘息,眸似秋水的动人模样,陈明州不由勾起唇角,轻轻一笑。
顾月儿瞥到眼前男子目光中的嘲意,她心绪仿佛平静的湖水般,波澜不惊。
她一面因呼吸不畅轻轻喘息,一面纤嫩指尖将褪至身前的薄衫,勾至削肩。
顾月儿丝毫不在意眼前男子面上的嘲弄,除却她早已知道陈明州真实的性情外,也是因为她自己,的确另有所求。
远在几十里路外的河间府,依旧落雪纷纷,柳絮般的雪花飘扬在夜色之中,仿佛千树万树的梨花盛开一般。
就在松华山上,聚集了大楚各地赌坊......
而举办赌技魁首争夺大赛之时,河间府的巡抚衙门内,同样也集聚了一队精兵锐将。
而从松华山行至河间府的一路官道上,一身劲装的男子,他手扯缰绳,脚蹬马腹,于冬日的风雪夜中,奔速前行,终于翌日的黎明之际,赶到了河间府的巡抚衙门前。
男子从骏马上一跃而下,他携着昨日主子交付于他的步辇图,脚步匆匆的朝着巡抚衙门内院方向赶去。
......
也在那劲装男子骑着骏马赶至河间府时,另一条官道上,沈府一行人拾掇妥当了行装,沿着行人来来往往的大道,车马摇晃的朝着城门口走去。
几日来下的大雪,此刻终于停下,远处的山脊,城楼的高墙,绵延的青石砖铺就的官道上全是积雪。
沈昀卿手掀起车帘,微微仰头,看着厚重黯淡冬日下的凌晨风景,东边天际微微吐露出几丝鱼肚白的光亮。
瞧着车马越来靠近的城楼,一路上都不见那纠缠许久的身影,端坐在车厢内,身着浅绿暗纹直缀的沈昀卿不由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抛却了什么累赘般,让他从未如此的放松。
第十四章 烛火潋滟,美人如玉
想起这几年,那女子一直对他的纠缠不休,还有......他心里就觉厌恶的很。
闭着双眼的沈昀卿,他忍不住就轻轻蹙起了眉头。
“少爷,您有哪里不舒服吗?”瞧着沈昀卿的脸色不大好看,陪着他身旁的侍从小声问道。
听了耳旁的声后,隽雅少年只低低的应了一声“无事。”便没再开口。
于是,车厢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此刻,只有冬日里凌冽的寒风,扑簌着马车的青布帘子呼呼作响。
车马晃晃悠悠的行驶而过,带着一股清冷寒凉的空气,从青布帘子的间隙,丝丝缕缕的蹿了进来。
出了城楼后,耳畔边渐渐没了城内小贩的叫卖声,也没了官道上行人来往之时,热闹喧嗔的吵闹。
沈昀卿也在这时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隔着被寒风吹起的青布帘子,他抬眼看着车外白茫一片。他回过身,看着远处高大巍峨的城楼屹立于绵延不见尽头的大雪之中。
瞧着马车渐行渐远,远处的巍峨城楼也慢慢的隐匿于他的视野之中。
沈昀卿倏然想起三年前来河间府之时,首先映入他眼中的便是这座巍峨庄严的城楼,却没想到时间竟是过得这般快。
三年的时光,不长不短,虽说他在河间府度过了他人生之中,最为珍贵的三年,但沈昀卿对此处,却没有丝毫的留恋。
尤其是在遇到了顾家的嫡女顾月儿之后,他心中无时无刻想着的,都是早些逃离该地。
而现下,沈昀卿的父亲官位升迁,全府启程华京。
如今终于算是摆脱了那位顾家小姐,但沈昀卿的心里却莫名的生出了种,说不出来的烦闷。
沈昀卿他自来给人便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形象,就连之前见过他一面的当朝太傅,也曾称赞过他是世上少见的心思沉稳之人。
但在遇到,和见识了顾月儿对他的纠缠之后,一贯以温润著称的沈昀卿。
却一次又一次的破功,在她跟前,他将自己最为丑陋的一面都给呈现了出来。
一想到这几年,顾家那位小姐给他心里带来的那些不痛快。
沈昀卿对待她,于是,也变得更加厌恶起来。
觉察出自己的情绪又一次被那少女影响,车内身着浅绿直缀的男子,他面色瞧着似乎又冰冷了几分。
沈昀卿薄唇微微一抿,他敛下眼眸,将目光从车窗外,缓缓地收了回来。
沈昀卿理了理自己有些被压褶皱的袖角,随后闭上了双眼,伴着马车行驶的吱呀声,沈昀卿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被大雪覆盖的官道上,只见沈府一行人慢慢向华京城的方向行去。
约莫只过了半时辰左右,沈昀卿耳畔霍然生起了阵阵马蹄踏在雪地的声响,一支精兵锐将从他们身后赶来,气势磅礴。
父亲沈从文在前下令止住了前进的步伐,随后,沈府一行人给身后的那群武将让出官道,沈昀卿手轻轻掀开车帘一角,瞧着那些手执金戈的武将,匆急策马前行。
瞥看这场阵势,仿佛前方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而此时的松华山上,三年一度的赌技大赛,慢慢拉开了序幕。
晨曦微微亮,陈明州手从榻旁的博古架上,拿过自己的墨色斗篷,只随意的披在了肩上,他起身行至隔窗前,轻轻推开菱花细纹的隔窗。
刚下过一夜大雪,抬眼望去,整片山林皆是皑皑白雪,似是看不到尽头。
陈明州想起昨夜......之后事情的发展,直到此刻,他心理还是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若是一开始,他只觉着逗弄顾月儿那女子,纯属好玩也就罢了。
倒没想到,当时那斜靠在床榻墙上,被他惊吓的尚还在微微喘气的少女,竟然会在接下来向他提出那般的建议。
虽说他心里,那时便有让她成为自己女人的打算,但从始至终,陈明州都未想过,这话题会是由顾月儿主动来提出。
直至此刻,他都还未忘却,昨夜里顾月儿与他说话时的那场景。
陈明州以前一直以为官家之女,皆是那种养在闺阁深处的娇娇女子,温婉端庄,宁静娴雅,而对于那事,她们心里自然也是在意的很。
而当遇到像他这般孟浪轻浮之人时,那些学了诗书的女子,定会心底各种嘲讽于他,嘲讽他不坚定的立场,嘲讽他不学无术,一事无成。
却没想到,榻上那害怕的身子都轻轻颤抖的女子,会说想要嫁于他的言语。
听了话,陈明州心里只觉着有趣极。
他真的很想知道,顾家的那少女到底从哪儿生出的勇气,还未知晓眼前的他是怎样的人前,竟就敢说出嫁予对方的提议。
一想起昨夜烛火潋滟,美人如玉的那情那景,青年眉目精致如画的面上,薄唇轻勾,一双漂亮桃花眼中笑意意味深长。
昨夜和顾月儿的那事,从被外人撞破后,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如意赌坊掌柜徐远山的耳中,而且发生这事,徐远山肯定是乐见其成。
徐远山之前虽说画中美人是他的奖品,但陈明州却知道,美人要送他这事是真心存在的,而以她为物仕的奖赏,不过就是他送于他礼物的借口而已。
想他对徐远山的了解,顾月儿那女子定是做了什么,或是掌握了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事,才以致于徐远山胆大包天,竟敢对朝廷命官之女生出了要不得的毒心。
只是,瞧昨夜榻上少女目光懵懂的模样,约莫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不过,若不是这般,他大概也没有机会认识顾月儿这有趣至极的女子,回忆昨夜她给说出的那提议,他是该好生的思索一番了。
毕竟,他的年纪已经在这儿,府中的大哥娶妻两年,而与他同岁的三哥,也在半年之前已经成婚。
如今,镇北侯府就只他一人还未成家。
陈明州抬眸瞧着窗外,不远处的山林被层层叠叠的大雪覆盖,白茫一片,好一会儿之后,斜衔于夜空的弯月不知何时隐去,东边的天际慢慢乍现曙光。
天渐渐亮了。
屋子外头也开始有了喧闹的声音,搬动器具的,谈笑风生的,侃天侃地吹嘘胡聊的......
站在窗前凝望雪景许久的陈明州,此刻只觉眼眸有些疲惫,耳畔边传来不远之处的嘈杂声响,肩披着墨色斗篷的青年,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晨光透过山林,浅浅淡淡的洒落在陈明州瘦削的肩上,青年面色淡淡,衬得他越发长身玉立,清新俊逸。
只是,每当他狭长的眼眸微微一弯起之时,总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诱惑味道,仿若三四分的不正经,却不叫人讨厌。
像似一轻柔羽毛,不经意间就能轻易勾动人心。
来松华山参加赌技大赛的人很多,河间府如意赌坊的代表陈明州,他的赛时被安排在了当日的午后。
所以,用过早膳许久之后的青年,此刻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陈明州姿态随意的倚靠着紫檀圈椅的椅背,目光瞧着收拾齐整的案几之上,沙漏里的细沙,一点儿一点儿的流泻而过。
到了辰时左右,屋外寒风乍起,吹拂着不远处的山林簌簌作响,天空又下起了雪来,卷席着乍起的寒风,片片雪花从半支开的隔窗,轻轻地飘落了进来。
一片一片的飘落在紫檀案几上,最终,晕染成一滴滴水珠的痕迹,留在了案几之上。
就在这时,青年身后海棠勾丝的几帘纱幔内,榻上的姝色少女悠悠转醒。
第十五章 你昨夜的那个提议,我同意!……
抱歉:第十五章的内容不大满意,重新修改了一番,小仙女们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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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身后海棠纱幔内的轻微窸窣声响,姿势随意坐在紫檀圈椅上的陈明州,他目光懒懒的从案几上的沙漏处收回。
他微微侧过身子,抬起双眸从垂垂纱幔的方向扫过,透着薄如蝉翼的几帘海棠纱幔,榻上徐徐起身的少女娉婷身影,青年眼底隐约可见。
不过,坐在窗前的男子,他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陈明州转过头,目光瞥向屋子的另一角落,设在廊柱下火盆里的炭火,零星几点火光,几将殆尽。
陈明州看了那星星几点火光许久,不知想到什么,他轻叹了口气,起身上前几步,慢慢踱步至那红漆色的廊柱前。
他弯腰拿过火钳,钳了几块备在一侧的松木炭,轻轻地放进了火盆之中。
就着火盆里不多的几点火光,他细细的拨弄了几下,新放下的松木炭慢慢的燃烧开来,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起。
陈明州放下手中的火钳,他轻垂睫眸,瞧着微微沾上斗篷上的细细黯淡,他抬手轻轻掸去,随后便起身,提步行至窗前的紫檀圈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