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舒沁橙
时间:2021-02-10 10:33:36

  连甄笑笑:“当心些,别探得太出去了。”
  得了姐姐嘱咐,连诚坐回椅子上,也没耐心看了。
  他摸了摸心口,问连甄:“姐姐,你看见我的玉了吗?它好像不见了。”
  连甄思绪一时飘回前天夜里,她醒来后发现在陌生的房里,身旁还有个意识不清的连诚时,猜想到他们被杜智鹏绑了,就急忙想找个机会藏身,顺利的话能逃出去那自是最好。
  她费力抱起连诚离开床榻时,听见被子里传来几声细微的磕碰声,掀开来只看见碎片,一时没联想到这物的由来。
  如今连诚提起,连甄才想到,那些碎片……瞧着还真有几分似连诚身上那块玉碎裂后的模样。
  连甄伸手摸摸连诚的头:“没了便没了吧,那块玉已经发挥了自己的效用,好好地保护好你了。”
  静明大师说过,这玉对连诚而言是“转机”。
  近日兴起的那些谣言,恰好打破了连诚身世的迷思,即便真是月食之日所生的孩子这事暴露了,也再危害不了他的性命。
  “哦。”连诚倒是无所谓,比起玉佩,他有更在意的事情来着,“爹爹说要带豆沙包回来给我当点心呢,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连甄点了点他的鼻头:“你这小馋猫,爹爹才刚出去不久呢。”
  说来连甄也觉奇怪,起初连业并没有想要在宜州多待的意思,怎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而且还要外出,瞧着倒像是与人有约?
  她也没听说过父亲有什么旧友在宜州的呀?
  想不明白,连甄便将这事搁在一旁,看着现在天真乐呵的连诚,心里却隐隐觉着,另外那个,许是不会再回来了。
  ……
  到了酒楼雅间,连业应约而来。
  自己已是提早来了,却没想到雅间内,已有人在候着他。
  而且,这人的身分,委实令连业惊讶。
  越过屏风,身着白袍的江城听见动静,早已起身,喊了声:“连相。”
  连业这是真没想到会在这处碰见江城,对他行了一礼后方迟疑问道:“世子怎会在宜州?递信给老夫的,莫不也是世子?”
  江城请他坐下,不慌不忙,一个个地回答连业的问题。
  “我是奉圣上之命前来宜州查事,恰好查到宜王身上,才有后面的那些事。”屋里小厮已都被请了出去,这雅间内只有江城和连业二人,便由江城抬袖为连业倒了茶水递上,“连大小姐的事请连相放心,带她出宜王府时,她的面容和身形都被遮掩得好好的,并无人能猜出那日从宜王府出来的女子身分。”
  实际听见江城这番说词,连业便知他是真心要帮着掩盖,接过茶水后又起身对他行了一礼:“多谢世子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江城让连业重新入座:“连相不必多礼,我寻连相是有……要事相商。”
  连业没注意到江城不自然的神色,以为要谈的是政事,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肃细听:“世子请说,如有需老夫相助,不论是情报还是人脉,定当知无不言。”
  江城一听便知连业想岔了,他只好再多做解释:“我要谈的,是连大小姐的事。”
  这可就真的让连业意外了。
  “我能帮得了连大小姐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往后先不提杜智鹏还会不会再对她下手,连小姐的容貌只怕被瞧见就容易让心生歹念的男子觊觎。”
  连业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也是老夫从以前便担心着的。”
  虽连甄自己也小心谨慎,出门总会遮掩容貌,但仍是架不住有杜智鹏那样的泼皮无赖,直接不管不顾,也无视礼节硬是要将连甄抢回府邸。
  “对此,我有一个解决方案,不知连相可有一听的意愿?”
  听到可以解决,连业自是打起了精神,眼里还有藏不住的期盼。
  “世子请说。”
  简单的一句话,要说出来却并不容易。
  江城酝酿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意欲娶连大小姐为妻,往后余生,她都将在我梁王府的庇佑之下,再无人胆敢动她。”
 
 
第九十二章 (二更)   “连大小姐,是我……
  连业回来后, 回京的这一路上总是心不在焉。
  结果当天连诚也没等到连业带回来的豆沙包,还是小厮另外跑腿去买回来的。
  这可是让连甄纳闷不已。
  父亲向来都是精明谨慎的人,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会说到做到。
  何况是帮连诚买点心这样的小事, 绝不可能会忘。
  可事实摆在眼前, 连业真的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回来时还失魂落魄的, 望着连甄的眼神特别复杂,连吴氏也察觉了。
  她还偷偷拉着连甄到一旁说:“你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神看着很是不宁,最近街上出现的士兵也多了,怕是朝事上有什么问题, 可别让诚哥儿去扰了相爷。”
  于是连诚这些日子便轮流去了各人的马车上待着,就是没去扰连业。
  一日一日过去,回程不像去程那样悠闲自得,还可在一地多住几日歇息。
  因此回到京城的日子比预料中都还来得快,已能隐约看见城门。
  吴氏的骨头都快被颠散了,从来没有觉得这京城的城门看着竟是如此令人怀念, 热泪盈眶:“终于到了。”
  这趟出来,喜悦有之, 惊惧有之,对连甄来说都是极难得的体验──当然,后者她可不愿再经历一遭。
  连甄伸手揉揉昏昏欲睡的连诚脸蛋, 告诉他:“诚哥儿,我们快到家啦。”
  “唔……”
  长时间待在马车上,连诚由最开始的雀跃到后来只觉无趣,便都是这样懒洋洋地趴在软枕上, 强撑着没让自己睡去。
  有好几次他在白日赶路时睡了,结果夜里反而睡不着的状况,急得他都要哭了。
  在乌漆抹黑的晚上,只有自己醒着,零星几盏灯火照出的影子晃啊晃,连诚只能攥紧被子,把整个人埋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连甄看他眼皮盖上后又赶忙睁开,偏睁开的又只有一小个缝,然后再次闭上,如此重复,不禁失笑。
  “欸,好像有辆马车朝咱们过来是不是?”
  听到外头的交谈声,连甄收起笑容。
  不怪她一惊一乍,实在是被吓怕了。
  幸好,来的是熟人。
  大老远地,就听见孙大夫的喊声:“是我!”
  他探出车窗外招手,见是熟识的人,一行人这才放下戒心。
  连业对老友的声音耳熟,是第一个认出来的,他让人停车后,掀开车帘问道:“你怎么来了?”
  虽说他们交情匪浅是没错,但好像也没有好到这样,还未进京就已经早早盼着,等着他们的马车到来时就迎了上来。
  他可是没跟他知会过回京的日子啊,这人莫不是天天在城门口等着吗?
  连业表情古怪,不过他没有猜疑太久,孙大夫很快就道明来意。
  他伸长了脖子,只差就上手抓着连业双肩了,着急问道:“不是说小少爷有状况吗?人呢?让我亲眼瞧瞧。”
  小少爷指的就是连诚吧?
  那孙大夫会这样火急火燎,也就说得通了。
  可是不对啊,自己儿子有状况的事他怎不知?
  连业与连甄的马车就在一前一后,因此他们的对话连甄无可避免地也听了个全部,这才想起自己是曾写过信给孙大夫的。
  那时候,连诚一觉醒来,没有再变回原先的那个连诚,所以她才写下此信。
  而如今……看着揉揉眼睛,对马车突然停下似是有几分困惑的连诚,连甄心里也有些怅然。
  ──这次,轮到那个不爱笑的连诚,不出现了。
  于是连甄掀起帘子,说明前因,连业才明白原来他不在的时候,竟还发生过这种事。
  “我弟弟已有好几日未曾再互换过性子,劳烦孙大夫看看状况。”
  “那是自然!”
  要不是这是连甄的马车,他进去不妥,孙大夫只怕都得立刻掀帘进入,细瞧连诚的状况。
  连业出了主意:“在这儿谈话也不是个事,到我车上来吧。”
  孙大夫当然不会拒绝,倒不如说很是期待:“好好好,赶紧的。”
  连甄便催着连诚下车:“诚哥儿,到爹爹的马车上去吧,孙大夫想见见你呢。”
  “哦。”
  他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因为大家都告诉他不要去打扰爹爹,所以他去连业马车的次数少之又少,这回难得能去了,连诚也起了一丝兴趣,让丫鬟给抱了下去。
  连甄掀开车帘一角往后瞧,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真切,但猜测连诚与孙大夫,应是都齐齐上了父亲的车。
  她放下车帘。
  连诚现今算是恢复如常,真要她来说,一觉起来换个人,那才是不寻常的现象。
  可不知为何,明明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她却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取出一旁搁着的木盒,连甄循着记忆中的顺序一一解开,露出了里头的一个荷包。
  要不是因为另一个连诚,连甄自己只怕到现在都还解不开这个木盒呢。
  她将荷包打开,倒出一颗圆滚的白色石子,连甄将其握在掌心之中。
  白石泛着凉意,不似最初从另个连诚手上交给自己时,那样温暖。
  连甄收紧手,喃喃:“再也见不到了吗?”
  她都还没好好跟他告别过呢。
  轻叹口气,只觉满心惆怅。
  也不知孙大夫能否看出些什么?
  而连业那头,事关小儿子的病,连业也顾不得再惆怅了。
  他听着孙大夫接连问了连诚几个问题,连诚答着答着,瞌睡虫也跑了,此刻眼睛睁得晶亮,精神好着。
  孙大夫沉吟,连业问道:“怎么样?可有大碍?”
  “若是另个人没再出现,那这病就不必再担心了,这种病的痊愈之法,不是另个性子消失,就是二合而为为一,连小少爷的境况,看来倒像第一种。”
  就是怎么离了趟京城就自己好了,就跟连诚这样才三岁的孩子得了双面人这病一样蹊跷。
  连业不是大夫,不懂得这些,却只听懂了“痊愈”二字:“不管怎么说,病好了就好。”
  儿女健康平安,就是他毕生的最大追求。
  念及此,又想到了连甄。
  连业轻叹口气,对老友说道:“回京后,咱们小酌一番吧。”
  孙大夫自然应下:“这可是奇了怪了,平常都要我一直邀你你才肯应一回,怎么今天竟还主动开口了?”
  本以为连业是因小儿子病愈而需要喝个小酒庆祝,不过具体原因为何,他很快就知晓。
  进了城门,孙大夫便回了自己马车,让连业回家歇息几日后再寻他,毕竟他们两大家子风尘仆仆刚回京,定是还有许多要处理的事,他就不在这时候凑热闹。
  喝酒嘛,什么时候都能喝的。
  连业也是这么想的。
  打算将箱笼归置了,下人们收拾妥当后,他再招连甄来细谈。
  事关她的婚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业自己是应下了,但他也想听听连甄自己的想法。
  毕竟这京里的才俊细细算来,连业发现,江城世子还真是不可多得的人选。
  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有人比他们还要更急。
  才刚踏进各自的院子里,椅子都还没坐热,前头便慌慌张张紧急通知各院:“快备香案,有圣旨!”
  圣旨?
  怔愣了老半天,才在来人的喊声中回过神来。
  连府要来圣旨了!
  一行人顾不上收拾,脑袋懵着归懵着,探问消息的去探问,帮主子整妆的手也没停下,一个个忙得晕头转向。
  众人聚在一块儿时都还有些迷糊,连弘问着连业:“大哥,咱们家怎会突然有圣旨?你可听闻什么风声没有?”
  连业看着同样茫然的连甄一眼,心里多少有底,自己却也没把话说死。
  “听递来口信的太监说,是好事,不必紧张。”
  好事啊……
  他们听了这句,蓦地想到什么,眼角余光全不由自主地往连甄身上瞧。
  连甄面上一白,也猜到了什么。
  是进宫?还是杜智鹏向皇上讨要了她?
  缩在袖里的手紧紧攥起,连甄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心中却是冰冷。
  “圣旨到──”如他们所料想的那般,传旨太监念出了接旨人,“连相嫡女连氏接旨──”
  连甄上前:“民女在。”
  传旨太监也是直到今日才有幸得见名满京城的连相掌珠容貌,点了点头,确实是郎才女貌。
  他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连相连业之嫡女连甄温婉娴淑、良恭俭让,今梁王世子江城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特将汝许配为世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听闻前半句,连甄心道:果然是赐婚圣旨。
  可听到圣上赐婚的人选时,不单是连甄,在场所有人除了早先知情的连业之外,俱都是一愣。
  攥成拳的手松开,连甄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了太监丰厚的赏钱,连府的几人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连甄正是适婚年龄,婚事久未订下,封后的事一直没有下落,更无人敢上门提亲。
  结果……怎么就是梁王世子了呢?
  连甄也是很意外的。
  她捧着圣旨,自己对于梁王世子的印象,还全是由连诚那儿来的。
  还记得连诚从世子那儿带回来的兔子糖人,娇憨可爱,蜜糖甜腻。
  以及连诚曾说过的:“世子哥哥是好人。”
  连甄抿唇笑笑。
  能让连诚这样夸赞,连甄对这门婚事也就多少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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